丁海杏看着戰常勝收拾好洗澡用具,拿上澡票走了。
抱着孩子顛顛兒的跑到了臥室,因爲她知道他的生活習慣,洗澡的時候,總是把手錶,錢等貴重物品放到書桌上。
丁海杏將兒子放到了牀上,又插上了房門,拿起他的上海手錶。
白色的錶盤,十二點下寫着中文上海的字樣,羅馬數字標識着點數,簡潔一目瞭然,沒有多餘的修飾。
錶帶是銀白色精鋼帶扣,看樣子有八成新,戴的時間並不長。
也是上海手錶,五八年纔開始正式投產,投放市場,自此,才結束了種花只能修表不能造錶的歷史。
丁海杏意念一動,手中出現了無色透明的寒玉,比紙還薄,直接蒙到了表的外殼上,多餘的寒玉被她用指尖的鋒利的‘劍氣’給切割了下來,指尖竄出九幽冥火將邊緣‘焊接’了一下,確保永不脫落。
本來被扔在牀上的小滄溟,心中十分地不滿,可是在看見媽媽指尖竄出來那綠色的火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張着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簡直不敢相信。
太神奇了!小滄溟舉着雙手想要夠卻夠不到。
丁海杏輕輕吹了口氣,指尖上的九幽冥火一下子沒了,朝小滄溟不羈的一笑,那樣子帥氣極了,小傢伙很捧場咯咯笑出了聲。
小傢伙的嘴巴圓圓,卻撲騰的更厲害了,自個也不知道傻樂什麼。
丁海杏看着手錶,這下子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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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常勝被催着出來洗澡,結果澡堂子還沒什麼人,大冬天洗澡的次數也都減少了。
雖然是教職工澡堂子,可洗澡也是要澡票的。
又不是幹苦力的,一身的臭汗,一身的土。
家家日子緊巴巴的,不捨得在洗澡上多花錢。
所以大多數人一星期洗一次,或兩次澡。
戰常勝來的早,看澡堂的是一個殘疾軍人,腳有點兒跛,眉峰還有一道粗粗的疤痕。年紀五十多歲,是個老革命了,不願意離開心愛的軍裝,所以就留在後勤上,最終被安排來看澡堂子,這麼個輕省的活計。
看見戰常勝進來了,“戰教官來了。”
“是啊!秦師傅,我來洗澡。”戰常勝看着他漆黑的眼底浮起笑意道。
“剛打了一池子熱水,快進去吧!”秦師傅笑着說道。
“辛苦你了。”戰常勝敬重地看着他說道。
“看個澡堂子辛苦啥啊!”秦師傅眼熱地說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們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做貢獻。”
“羨慕什麼您也可以繼續發光發熱啊!”戰常勝深邃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道。
“不中用了,老了。”秦師傅擺擺手道。
“怎麼會?雖然離開了崗位可革命精神可以代代傳嘛!”戰常勝聲音低沉道。
秦師傅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說的對!”渾身充滿了活力,與剛纔的頹廢截然不同。
“怎麼樣腿腳還好嗎?我看這天陰了,說不定要下雪。”戰常勝關心地問道。
“用了你送來的藥油,這颳風下雨不在痠痛了。你看這冷風颳的颼颼的,我也沒感覺疼的要死,走起路來利落多了。”秦師傅開心地說道,“終於不在是天氣預報了。”
“那就好了,用完了說一聲,我給你送。”戰常勝語氣平和地說道。
“哎!”秦師傅笑着又道,“快進去,這外面冷。”
“那我進去了。”戰常勝指指澡堂子道。
“去吧!去吧!”秦師傅揮手道,好心地又道,“裡面沒人,水乾淨着呢!”
戰常勝搖頭輕笑地走進了澡堂子,脫了衣服,跳進了大池子裡,享受着溫熱的水浸泡着身體,籲……長出一口氣,“真舒服。”熱乎乎的毛巾搭在臉上。
“景老師來了。”秦師傅看着景海林態度不似別人避之不及,卻也沒有多熱情。
“是啊!秦師傅,忙着呢!”景海林聲音溫潤地說道。
“快進去吧!這會兒人少。”秦師傅不冷不熱地說道。
“那我進去了。”景海林徑直進了澡堂子,打開了淋浴頭,溫熱的水沖刷着身體,一掃身上的寒氣,“還真如秦師傅所說人真的很說。”
聽見熟悉的聲音,戰常勝拿下毛巾,看着膚色明顯比自己白了許多的景海林道,“喲!白條雞來了。”
正在洗頭的景海林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上的水,睜開開看過去,透過層層水霧,詫異地看着他道,“老戰是你。我說誰敢這麼說我,除了你沒第二個人。”沒好氣地看着他道,“你這嘴裡就沒個好話!我是白條雞你是什麼?黑不溜秋的黑泥鰍。”
戰常勝聞言嘿嘿一笑,“那咱倆就是白條雞和黑泥鰍。”不以爲意道,“咱倆一塊去艇上,都曬的跟黑煤球似的,你咋一下子就捂白了。”
“哼……”景海林輕哼一聲道,“那是你心眼兒不好。”
“我啥時候心眼兒不好了。”戰常勝游過去,趴在池子邊上道。
景海林輕笑道,“那你咋捂不白呢!”
“呵呵……”戰常勝搖頭輕笑,隨即又招手道,“來來,秦師傅剛打的熱水,過來泡泡。”
“免了,我還是洗淋浴的好。”景海林擺手道,隨即壓低聲音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用那麼小心吧!布穀鳥都解禁了。”戰常勝深邃的黑眸晃了晃大大咧咧地說道。
景海林無語地搖搖頭,“天真的傢伙,真不知道經歷了那麼多,你怎麼過來的。”
“哎!我哪裡天真了,我的思想政治覺悟比你高。”戰常勝不服氣地說道。
“你洗好了沒,我洗好了。”景海林看着他道。
“哎!你比我來的晚,怎麼就洗好了。”戰常勝看着他說道。
“再不出去,人就多了。”景海林擰乾毛巾搭在脖子上,端着臉盆向外走。
呼啦一下子涌進了好幾個人,戰常勝自言自語道,“說的還真準。”洗澡洗的勤,麻溜的洗了洗,也就跟着出去了,景海林則穿上衣服離開了。
“這傢伙還真快。”戰常勝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此時天黑了下來,“喂!你洗這麼快是爲了躲他們嗎?”戰常勝追上去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