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他們也都很關心梅寒影是如何逃出來的,據她說的情況,那個基地守衛森嚴,她又是重點看守對象,想要逃出來可謂是難上加難。
梅寒影嘆了口氣,臉上有着傷感,幽幽道:“幫助我逃出來的是阿華的母親,她……”
原來梅思華的親生母親雖然是倭人,可遭遇並不比梅寒影好上多少,這個姑娘纔剛大學畢業就應聘來了基地工作,本是抱着救死扶傷的信念而來,可她卻沒想到,基地竟是個人間地獄,她尊敬的導師卻是比惡魔還要可怕的瘋子。
“惠子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她無法容忍基地的行爲,本想離開基地將基地的所作所爲曝光,可她也被控制了,根本無法逃出去,而且那個畜生見惠子長得漂亮,還……”
梅寒影眼裡射出恨意,咬牙切齒說道:“畜生強佔了惠子,後來惠子有了身孕,她根本就不想生出這個孽障,可那個畜生非要惠子生下來,當時我和惠子都還以爲畜生對親生骨肉還有一絲人味兒,可誰知道他竟是想用這個孩子做實驗,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是阿華,阿華纔剛生出來就被畜生搶走注射了藥劑。”
“畜生不如!”沈嬌氣得大罵。
梅寒影說的這些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喪盡人倫。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拿來做實驗,這樣的畜生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他?
梅寒影繼續說道:“惠子她幾次想救回阿華,可都被那個畜生髮現了,惠子她也學聰明瞭,就假裝成逆來順受的模樣,甚至還會親手給阿華注射藥劑,倒是打消了不少疑心,對惠子的看管也沒以前那般嚴了。
其實惠子給阿華注射的藥劑都是她偷偷稀釋過的,若不然,阿華一輩子都不可能長大,惠子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用這種辦法救兒子,直到有一天,惠子趁那個畜生高興時,灌醉了他,套問出了密碼,再偷拿了鑰匙,放出了基地裡所有的變異人,趁基地大亂時,我帶着阿華和惠子一起逃出了基地。”
沈嬌忙問:“那惠子現在哪裡?”
梅寒影又嘆了口氣,“她死了,基地雖然大亂,可那裡有很多高手,惠子她手無縛雞之力,我當時只能護着阿華一人,根本無暇顧及她,惠子她當時受了傷,爲了不連累我,她跳海了,臨死前求我把阿華帶來華夏,此後就只做華夏人,不要再回到倭國。”
沈嬌眼角澀澀的,雖然她從沒見過惠子,可她能夠感受到這個女人當時的想法,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兒子,哪怕這個兒子是仇人的產物,可她還是愛他的,寧願自己死去。
梅寒影繼續說:“我帶着阿華從基地逃出來後,在倭國隱姓埋名了大半年,我不甘心就這樣回來,於是打聽到了那個畜生上班經過的路線,準備殺了他,可這個畜生身邊的高手太多了,我只是廢了他,而且這畜生在倭國的地位極高,全國都在通緝我,我便帶着阿華偷渡回國了。”
沈嬌聽得心衿起伏,梅寒影雖說得輕描淡寫,可她能想像得到當時的慘烈,隻身一人帶着一個嬰兒,從倭國的重重追捕下,飄洋過海地回到祖國,一般人哪裡能做到?
不愧是她四叔看中的女人,萬中無一的巾幗英雄呢!
“那個畜生屬於倭國哪個家族?”趙四問道。
梅寒影一字一句道:“武田家族,這個畜生是武田家族現任家主的弟弟,名叫武田小次郎。”
“武田家族?”
沈嬌驚叫出聲,愕然地看着梅寒影,這個世界說起來還真是小,兜了一大圈,竟還是認識的人。
趙四也想到了當年的齊華民,那次是他有生以來吃的最大的一次虧,要不是嬌嬌給的還魂丹,他連活都活不下來。
更別提現在同梅寒影重逢了!
“怎麼?你們也同武田家族交過手?”梅寒影好奇問。
沈嬌點了點頭,將齊華民兄妹,以及前些年齊華民搶秘方的事說了,“這個武田家族從老到小都不是好東西,要不是那個家主,我師父也不會師兄弟反目大半輩子,而我師伯的夫人也不會一生受人詬病,至死都不能瞑目了。”
梅寒影沒想到其間竟還有這許多的故事,曲折離奇,比說書的還更精彩。
“武田整個家族都是好戰人士,當年侵華戰爭時,武田家族派了很多年青後輩參戰,順便搜尋華夏的各式秘方,在華夏做下的惡事罄竹難書。”梅寒影恨聲道。
“老天要是有眼,怎麼就不讓這個家族斷子絕孫呢?不對不對,只剩阿華一個就成,其他的都可以滅了。”
沈嬌說到一半才察覺不對,忙笑着改口,大家都被她逗笑了,氣氛輕鬆了些。
趙四嗔了她一眼,正色道:“阿華同武田有何干系?他喝的是華夏水,吃的是華夏米,姓的是我趙姓,就是我趙光華的兒子,堂堂正正的華夏人。”
梅寒影驚喜地看着他,沒想到趙四會毫不芥蒂梅思華倭人的身份,趙四深情看着她,鄭重道:“阿華的母親於你有救命之恩,而且阿華又聰明又孝順,這麼好的孩子給我當兒子,我怎麼可能不願意?至於他的身世就到此爲止,以後再也不要提起了。”
他明白梅寒影的忐忑,也許再早個十來年,他都不會接受阿華,可隨着年紀增長,很多事情他反倒看開了。
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會有好人,也會有壞人,他依然對倭國沒有好的印象,可他多了幾分包容,倭人中也是有好人的。
比如惠子。
就衝惠子對寒影的救命之恩,阿華這個孩子他便會管到底,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
趙四看着梅寒影,保證道:“從此以後我就是阿華的親生父親,你是他的親生母親,不論誰問都一樣。”
“好!”
梅寒影微笑着點頭,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猶如喝了蜜一般。
上天終究待她不薄,兜兜轉轉了大半生,最終還是讓她遇到了思念的人,雖然晚了點兒,可她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