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僧詫異的看了秦漢一眼，似乎是在尋思其中之意，片刻後才道：“要說十大神王和十個神王使，女子並不罕見。其中有兩位神王，就是女身。三位神王使，也是女子。至於你所說的肉身被毀後以黑色氣流逃逸，老僧並不知曉。不過，按照十大神力的特性來說，黑暗之力、毀滅之力以及終結之力，這三系神力，看起來應該都是黑色。”
“或許，那東皇就是這三系之一。”秦漢喃喃自語道。
“但是你所說的混沌五神族，連老僧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灰衣僧面上的詫異之色更甚，緩緩道：“而且，十大神王，可以說是規則之神座下十大弟子。除非規則之神降下諭令，否則，以神王強大的力量，除了神之領域外，任何地方都無法支撐，一旦出現，空間就會崩滅坍塌。所以，規則之神早有嚴令，絕不允許神王私自下界。便是因爲這道諭令，強大的神王才需要我們神王使，去下界做一些事情。”
“而我們每一位神王使，雖然擁有主神修爲，但除非在下界前得到規則之神的恩准，才能保證修爲不減。若只是神王之令，修爲便會在穿越宇宙空間時自然減弱，連天神都不及，而且絕對禁止出手屠戮。我先後數次找你，每一次都是受神王之令，一身修爲已經減弱到極低。這是規則之神爲了維持宇宙不同空間之穩固，早已制定的規則，沒有人可以違背。”
聽罷此言，秦漢愣在當地。若真如灰衣僧所說，以在碧霄府前出手的那個女子恐怖的手段，又不可能是神王或者神王使。而灰衣老僧又不曾聽說過混沌五神族，這隻能說明，其中關乎宇宙的秘密，連神王使甚至更以上的神王，都不知曉。
“禪師，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您能否將規則之神與神王之間的一些聯繫，爲晚輩講述的再清楚一些？”秦漢嘆道：“實有一件至關緊要之事，晚輩一直在猜測，卻始終猜不出敵人的來歷及身份。”
“也好，以你如今之修爲，跟你講了，也不算老僧忤逆規則。”灰衣僧略一沉吟，緩緩點頭，和聲道：“我們所在的宇宙，有總共三層空間。最下等爲凡界，其上爲仙界，再以上，便是神之領域。凡界又有三千大千世界之說。三千大千世界，又名三千大世界。每一個大世界，都囊括三千小世界。比如你以前所在的五行大世界，是三千小世界之一。你們那個星域的阿修羅界、雷音大世界等共計三千之數，共同組成了天行界，天行界便是三千大世界之一。所以說，若要論來歷，你便是天行界之五行大世界的修士。”
秦漢點點頭，這種說法他以前也曾說過，並不陌生，只是不如灰衣老僧如的這般系統罷了。
“事實上，天界的三千天神，掌管的便是三千大世界的其中一界。由天神掌控每一個世界的生老病死，愛恨別離，緣起緣滅，萬物枯榮。當然，天神並沒有改變這一切衍變的權力，這些衍變，偉大的規則之神在宇宙創立之初，便指定好了規則。天神明面上是掌管，其實是守護，保證諸般緣法都按照宇宙綱常漸漸進行。此外，規則雖然無處不在，但世間變化無窮，偶爾會出現逾越規則之外的物或人，它們或善或惡，或邪或正。而一旦出現時，便由此界的掌管者出面處理。”
“當然，規則之外的物或人極少出現，縱觀宇宙歷史紀元，也不過出現數百次而已。即便出現，也要依託這個世界而生，是以，它們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波動，一切都在規則之神的掌控之中。而要是其會帶來危機，就算天神無法施爲，還有主神，乃至神王，甚至於規則之神親自出手，將之滅殺！”
秦漢未曾接話，心頭卻陡然生出些許明悟。灰衣僧所言，看似荒誕不經，卻是再真實不過。畢竟他就親自見識過連規則之神都無法掌控的混沌玄黃之氣。如此說來，的確是有些物事能凌駕於規則之上。那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東皇或者碧霄府前出現的女子，恰好就不在規則的束縛中？
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混沌玄黃之氣連規則之神都不安之極，從青衣嘴裡得知，這幾乎是極大威脅整個宇宙安危的隱患，規則之神哪裡容得有人如此大搖大擺的竊取？就算那東皇再隱秘，也絕對逃不過規則之神的眼睛。由此可見，其人還是在規則的束縛之中，所以直到現在，規則之神都不曾降下天威懲罰。
分明是看出秦漢在暗地裡思忖，灰衣僧含笑不語，一直到秦漢目光再度看向他，這才緩緩道：“宇宙有九大天界。這其實是規則之神的刻意劃分，暗含九九歸一之數。九大天界瓜分了天神統領的三千大世界。主神的職責也與天神一般，也是掌管或者守護一個世界的穩固。當然，主神守護的世界不僅要大的多，還有一個本質區別。那便是天神所守護的是下界，而主神除了監管天神所守護的下界，還親自守護上界，也就是仙界。”
“十大神力在每一個天界的主神身上，都能找到蹤跡。當然，十大神力的領悟任重道遠，絕大部分主神掌控的也只是其中皮毛，並未達到精深的地步。整個宇宙總共一百二十八位主神，九大天界中，每一界便有十餘位。每一位都掌控一系神力，只有一系神力，是由一位或者多位主神掌管，便是萬物系。因爲萬物最是紛繁複雜，不僅包括人，也囊括物。”
“空間層次越高，出現規則無法束縛的人或物帶來的危害會越大。這纔是由主神守護仙界的最大緣故。而且，十大神力，其實暗含十大規則，這是整個宇宙之所以能夠存在的脊樑，萬般道法，都由其中衍化而生。一個天界的十餘位主神，各司其職，監督自己這一系的一切衍變。可以說，仙界、冥界、佛界以及仙修羅界等，是由十餘位主神一起守護的。其監督之嚴密與專注，遠遠勝過天神掌管的下界。”
若非灰衣僧如此詳細的講述內情，秦漢怎麼也沒想到，看似一切隨緣的世界，早就有人佈置好了嚴密的控制網，儼然是一個龐大的國家機器。一旦遇到有可能損及自身統治的叛逆或者外來者，便會毫不留情的滅殺之。
他突然覺得，規則之神的手段，好像有些過了。
“你可以想一想，這個世間生活着多少無辜的生靈。倘若萬一生了浩劫，他們就要送命。”分明看出了秦漢的心思，灰衣僧不置可否的一笑，淡淡道：“而一個穩定而和諧的天地，才能令人人各有際遇，過本該屬於自己的日子。更何況，這些內情，別說是你，連尋常天神都不知道。偌大的宇宙，生活的生靈多如大山之塵，他們可不會想這麼多，只是在想着怎樣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多謝前輩提點！”秦漢忙道。的確，規則之神的手段雖說有些嚴厲。但在這背後，卻是爲了整個宇宙的繁衍生息有條不紊，的確非常應當。
“主神守護仙界。而神王，守護的自然是神之領域。我曾聽信仰神王說過，神之領域內幾乎不可能出現能逾越規則的人或物，而一旦出現，便極難對付。所以，才需要整個宇宙最巔峰的神王去控制。事實上，在整個宇宙的歷史上，凡人界和仙界都曾出現過逾越規則的人與物，唯獨神之領域沒有出現過一次。”
“除了守護神之領域外，神王所做的另一件重要的事，便是控制規則。這便是我所說的神王相當於規則之神坐下十大弟子的原因。這個世界的每一道規則，都是由身爲唯一真神的規則之神創造與制定的。大到天界的衍變，小到草木的枯榮，都不例外。而規則之神會將這所有的衍變，按照神王掌控的神力系別，分別交給十大神王去執行。所以，每一個神王對規則之神是絕對忠誠的，否則，規則之神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神王。”
“神王也是靠艱苦的修煉，一步一步達到的。但是，在成爲神王之前，必須接受規則之神的考覈。只有考覈通過，才能化身成爲神王，否則絕不可能逾越。一旦對規則之神生出叛逆之心，神王立時就要身死。”
“我們這些神王使，便是協助神王去執行規則。一般都是將之依次分到相應的主神與天神之上，由他們直接完成。因爲規則之神和十大神王，是整個宇宙存在的根基。需要他們將大量時間用於修習和維持宇宙的穩固。這是一項艱難的事情，有可能就會造成神王的隕落。而我們神王使，便是成爲神王的預留者。一旦神王隕落，便由神王使頂替成爲神王，繼續其職責。”
“至於我們分下去的規則，說的通俗一些，便是掌控旁人的命數，當然，這是按照規則之神的諭令去做的。從凡人到仙人，從草木到鳥獸，都不例外。可以說，每一個人或物今後會遇到怎樣的際遇，都是在初生之際，便由規則之神早就設定好了的。只是由規則之神再到神王，再到主神，一直到天神，分發下去，各司其職，確保宇宙的穩固。”
“你現在應該明白，爲什麼你的命數八十一道會那麼強大的緣故了吧？因爲其中的命數之力，一旦修至大成，與規則之神制定的規則，幾乎不相上下了。”
“我懂了，多謝前輩指點！”秦漢沉聲道。
天目寶匣內的混沌玄黃之氣，是規則之神親自封印的。神王和神王使若當真對其有所圖謀，與叛逆規則之神何異？東皇和那個出手的女子，顯然不可能是神王或者神王使，否則哪裡還有命在！
或許，是自己把東皇想的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