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辰一直等在手術室外,就像他被搶劫犯捅傷的時候,江培萱也站在這裡等他一樣,他那個時候還沒有辦法裡理解她的焦急,但是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
陳澤一包紮好了傷口,也和許慕辰一樣等在手術室外面。
“很抱歉我沒能夠照顧好小萱。”許慕辰面對着陳澤一深深地彎下了腰,他真得很抱歉,他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等到小萱醒過來,你去和她道歉吧,因爲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原諒你。”陳澤一對許慕辰一點都不留情面,他甚至毫不介意表現出他對他的厭惡。
“對不起。”許慕辰現在能夠說的也只有這一句話,實際上所有的語言顯得都很蒼白。
安東尼他們一出了林子,手機立馬就有了信號,陳澤一發給他們的短信說是找到了江培萱,並且還把醫院的名字和地址給他們發了過來,三個人立馬趕去了醫院。
許慕微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陳澤一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就算陳氏遭遇了危機,也沒有見他頹廢成這個樣子,那個時候的他只是焦躁了一些,而現在的他卻是從裡到外的頹喪。
“小萱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許慕微是想要安慰陳澤一,可是發現他根本連看都不看她,讓她微微有些委屈和怒氣。
“你來了。”陳澤一的確沒有看她,是因爲他現在自己的心很亂,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許慕微,這是他難得會選擇逃避的時候。
“小萱一定會沒事的。”許慕微重複着這一句話,就是爲了讓陳澤一安心。
“我不知道小萱會不會沒事,她遭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爲什麼還要再折磨她?”陳澤一更像是在喃喃自語,因爲許慕微並不知道江培萱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許慕微陪着陳澤一靜靜地在手術室外面站着,只等待着手術室的燈熄滅的那一刻,無論是好還是壞的消息他們都不得不接受。
“安東尼,小萱會沒事的,對嗎?”如果不是她,小萱也不會來這次野營,顧錦瑤無法想象江培萱如果真的出事的話,她要怎麼面對所有人?
“對,小萱一定會沒事的,她可是時常和我們炫耀她是打不死的小強。”安東尼雖然這樣說,但是他心裡卻很沒有底氣,江培萱的頭部受傷的次數已經有兩次,之前因爲搶劫的時候還受了一次刺激,誰知道這一次她到底傷到了哪裡,萬一還是腦袋怎麼辦?
安東尼無法想象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們這些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尤其是陳澤一,他自己可能意識不到,但是他對小萱的在乎早就超出了他應該保持的界限,而到時候許慕微又該怎麼辦?
顧錦瑤也知道安東尼是在安慰她,之前因爲她的緣故,江培萱纔會受傷失憶,她沒想到之後她會和江培萱成爲朋友,所以那一次的任性或者是惡毒,真得讓她無比地後悔。
安東尼抱緊了顧錦瑤,可是她還是感覺很冷,這一次希望小萱依舊吉人自有天相,千萬不要出事纔好。
天亮之後,江培萱才終於被醫生和護士們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醫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陳澤一幾乎都是沒有眨眼地盯着手術室的門,直到它開啓的那一剎那,他立馬就衝了上去。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陳澤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去竟然要對醫生動粗,幸好被安東尼和許慕辰及時攔住。
“澤一,你冷靜一點,醫生還有話沒有說完。”實際上,安東尼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也是心頭一緊。
“我們暫時穩定住了病人的情況,但是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她的頭部一直都有淤血,這一次受傷,倒是因禍得福,讓我們可以清除淤血,本來一切都很成功,病人應該能夠康復纔對,可是手術進行到後來,我們才發現原來病人的求生意志一直不強烈,所以如果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之內,病人醒不過來的話,她可能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求生意志不強烈是什麼意思?”安東尼沒想到江培萱會因爲這種原因而可能醒不過來。
“或者說是她自己不想醒,無論哪種情況,在二十四小時過後,都意味着她清醒的概率
將會降到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的清醒概率,陳澤一聽到這裡,他根本無法想象這二十四小時之後,如果江培萱真得不醒的話,他應該怎麼辦?他恐怕沒有辦法去面對他的父母,也無法原諒他自己。
江培萱靜靜地躺在那裡,小腿在摔下去的時候傷到了骨頭,所以打着石膏等着慢慢康復,如果她不醒的話,有的是時間來康復。
陳澤一守在江培萱的牀邊,他到現在都沒有決定要不要告訴爸媽,如果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爲小萱擔心,事情到時候可能會變得更糟。
“換我在這裡守着吧,你一天一夜都沒有睡覺了。”安東尼去買了點早餐,但是一點也不奇怪誰都沒有胃口,所以說,買回來多少就剩了多少。
“我沒事。”陳澤一覺得只有他呆在這裡,才能夠彌補自己的罪過。
“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說沒事誰信啊?小萱醒過來之後一定不會想要看到你現在這樣邋里邋遢的樣子。”
“小萱醒過來之後還會想要看到我嗎?”時間距離江培萱從手術裡被推出來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可是她根本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
“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我敢保證等到小萱醒過來之後,第一個想要看到的人就是你。所以說你纔不能夠這個樣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安東尼能夠理解陳澤一現在的心情,只不過一味地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對小萱的狀況也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好,我回去打理一下自己,如果小萱醒了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陳澤一再三囑咐安東尼這件事,終於還是不怎麼放心地離開了。
陳澤一在病房外面看到了許慕辰,”爲什麼你還會在這裡?”陳澤一就像他說得一樣,永遠都不會原諒許慕辰,還有他自己。
“我只是想要等着小萱醒過來。”許慕辰的精神狀態也不怎麼好,這兩個人現在看起來的樣子當真是不相上下。
“我已經不想把過錯還賴在你的身上,但我同樣不想在這裡看到你,我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