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豬也是散養的，每天早上有豬倌挨家挨戶收豬，然後趕到草甸子裡放一天，社員收工的時候豬倌也收工，把豬趕回家。
這樣省糧食。
雞鴨鵝其實也是散養的，但是數量少，在房前屋後自己放一放就行。多了房前屋後可裝就不下了，園子能給你禍禍光了。
樑青山有預感，這次每家每戶都得定幾百只鴨子，少了根本滿足不了他們故家屯人的大胃口。
“確實需要人專門管理。”封華說道。
她也猜到這回鴨子的出貨量會很大很大，每家幾百只，幾百家混在一起，容易混羣。也容易走失，變成野鴨子。
更容易被別的大隊的人偷盜。
因爲幾隻鴨子，再引起村與村之間的混戰就不好了。
而且沒人看着，鴨子必然要衝進地裡禍禍莊稼的。
“這個大隊長你們自己研究，怎麼養鴨子我不專業，還得靠你們。”封華說道。而且哪個村民秉性良好，不會監守自盜，她也不瞭解。
“行，這個我能辦！”樑青山開心道。可下發現一個他能出力的地方了。
“還有一個事情。”樑青山高興了一會，就有些支吾道：“這帶毛的，萬一有個病有個災的，死了算誰的....”
封華說是賣給他們，實際上就是讓他們交10塊錢的押金，然後她借給他們鴨子生蛋。
那死了算誰的？算封華的？樑青山現在就可以預見，到時候肯定有一些歪心眼的人，會把鴨子殺了吃肉，或者拿出去賣掉。
膽子小的殺幾隻，膽子大的能全賣掉。
反正損失是封華的。
“一人一半。”封華說道。樑青山能想到的問題她也能想到，所以全包是不行的，但是不包又不行。
那樣規模就發展不起來了。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有本的買賣他們就謹慎了，沒準只養幾十只試試水。
小打小鬧的封華已經看不上了，今天她高興，想玩個大的....
“大氣！”樑青山誇道。把鴨子交給村民養，讓他們賺錢，死了她還得承擔一半的損失，上哪找這好人去？
以後誰要是再敢說封華壞話，他就開會批鬥他！
樑青山走了，連夜召集村民開大會去了。
屋裡的人都看着封華，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什麼？他們不久之前還在排隊搶購幾枚雞蛋，雞肉？也許過年可以有。
現在人家出手就是無數的家禽，收貨的將是數以萬計的鴨蛋.....
他們好像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找不到共同語言了！
“天也晚了，咱們明天再討論。”張御城收起桌上散亂的圖紙，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對對對，睡覺睡覺，明天再說。”衆人應着，若無其事地散了...
方遠嘴角彎彎地帶着封華出了蔡家，路燈下里肆無忌憚地牽着她的小手。
故家屯就是有錢，就是囂張，村裡都有路燈，從村裡到蔡家一溜無人區，也有路燈。
只不過路燈只通電兩小時....畢竟是物資緊張時期。外面的煤炭運進來不易，本地的小煤礦，那產量不提也罷。
“笑什麼？”封華開心地搖着方遠的手問道。她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笑，看見方遠就開心，看見他高興，更開心。
“喜歡你指點江山的樣子。”方遠說道。
剛纔封華跟樑青山討論問題的時候，那種不自覺的氣勢，那種自信的光彩，都讓他着迷。
原來小丫頭在外面是這個樣子，好喜歡.....
他見過的封華，都是軟萌可愛的，偶爾的囂張霸氣也是轉瞬即逝。他第一次見到小丫頭這麼正經工作的樣子。
帶領全村挑戰規則，偷偷賺錢....算工作吧？
封華哈哈大笑，特別開心：“你不嫌我太強勢就行。”
有些自尊心冒漾的男人就不喜歡女強人型的，女人賺的比他多一分，他就覺得沒臉見人了。
方遠當然不是這種人，但是看到他喜歡自己的另一面，她還是非常開心。
既然他喜歡，以後她也不用時時刻刻裝小可愛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畢竟她的心理年齡在那呢，裝幾回行，裝一輩子就有些遭不住了...
“別蹦。”方遠拽住開心地蹦蹦跳跳的小丫頭：“小心...”說完瞄了一眼她的肚子：“你不是說現在不能劇烈運動嗎？”
封華.....現在想起她不能劇烈運動了？剛纔動作那麼激烈的是誰！
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封華又紅了臉，黑暗都掩飾不住。
“哼！”封華一把甩開他的手跑開了。
結果兩步就讓方遠追上，捉住，老老實實地被牽着走。
她也不敢真的快跑...萬一現在真有了咋辦？她是非常非常非常想要個寶寶的，比方遠還想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如果今天不出來露個臉實在難爲情，她都不想出門，只想好生在家養胎！雖然還不知道有沒有....
方遠也不知道有沒有，但是一次沒有，兩次沒有，多做幾次就有了....所以晚上的活動還是要繼續。
......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們又被樑青山叫過去開大會。昨天晚上開的只是小會，而且許多事情還沒有商量好，今天繼續。
封華出手賣鴨子的事情也算正式昭告全村全大隊了。聽到風聲的附近幾個大隊長大隊書記都帶着人趕了過來。
道聽途說的消息不可靠，太驚人，他們得親自問問才放心。
“是的，我們大隊打算成立一個養鴨社，正在招募村民做幫手。”樑青山道。
鴨子都是村裡的！村民們只是幫忙養，交錢只是爲了防止他們拿回家殺了吃肉，鴨蛋就算給村民們的獎勵。
明目張膽地說他們就是在發展小家經濟，家家養鴨子就是想賺錢是不行的，那不是囂張，那是無法無天了。
得加工一下，披上一層安全的外衣。
比如說，村辦工廠就可以，反正只要是集體的，不是私人的就行。
其他大隊的人文明白了怎麼操作，也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對視一眼，這個事情可以搞！只不過就是貴了點。
10塊錢一隻的押金，也不是誰都交得起的，就是交也只能交幾隻。
他們可不是故家屯的人，有錢沒處花，他們是真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