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凌痕的面孔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潤，然而是帶了些猙獰與狠厲，就算是要提前暴露身份，總要先跟我說一聲吧？
也不知道凌墨從哪裡找來了那麼一副棋子，有些已經有點殘舊，邊邊角角也不再圓滑，不過倒是不影響對弈。看着棋局猶豫了半晌，凌墨慎重下了一子，這才轉頭看着喬裝打扮出來的凌痕，“哥這是在責問我們嗎？”
竹心倒是沒有說話，還認真地研究着棋局，他們兄弟倆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她相信凌墨，可以自己處理好事情。
凌痕是憋了一肚子氣，今日他們倆說完就走，留他一個人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要面對凌言和凌語兩隻老狐狸，現在這兩人居然還一副無事人的樣子，也不打算給他解釋一二麼？“你們知不知道今天做的這些事情會讓我陷入很被動的局面？而且，父親和叔父都會開始懷疑我們。”
“只是懷疑你而已，沒有我們。”凌墨淡淡地說道，他當初怎麼會覺得這個哥哥還是個溫潤公子的？如今看來，分明也是有着自己的野心啊。只是，爲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他有野心呢？自己也會幫他的呀。
凌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你們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懷疑地看了一眼竹心，卻發現對方從他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看他一眼，“阿墨，你不會是爲了這個女人吧？”
其實竹心也很懷疑，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凌痕的時候，只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陰冷的人物，可是這些日子從他的行事來看，這人分明心思還不夠縝密，行爲也有些衝動，難不成還真是外部環境的影響？
凌墨看他打量竹心的時候皺了皺眉，他不喜歡自己的哥哥用這樣的眼神看待自己的女人，“你今日難道沒有能夠在凌家取得自己的支持？”
“你什麼意思？”凌痕收回了對
竹心打量的目光。
凌墨手中的棋子拿起來，又放了回去，“一會再接着下。”
“我看你還是認輸吧。”竹心看着棋局上膠着的兩方，輕笑道，她倒是很久沒有遇到棋逢對手的人了，只是沒想到再一次下得如此盡興，居然會是跟凌墨。
凌墨微微一笑，寵溺萬分，“好，我認輸。”可話雖這般說，卻誰也沒有把棋局給收了，只是都停了手。
“在凌家裡頭，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勢力？還是說你之前就沒有培養過自己的勢力一直依賴於凌語？我記得當初我給過你一本冊子，上邊的名單都是凌家中人的，大多都可以用。”凌墨的語調很是平淡，甚至有些疏離，“這些年以來，啓念他們忠於的一直是什麼人你我也是心知肚明，這次我讓他們留着保護心兒，不過，似乎我也有些叫不動人了。”
凌痕心裡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內地裡籌劃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暴露了，或許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要瞞着凌墨，提防着凌墨，可隨着這幾年凌墨的手段，他也知道自己是怎麼都比不過這個弟弟的。所以他開始有意無意地瞞着凌墨，甚至把凌墨當做了一枚棄子，可現在，卻還沒有到可以跟凌墨翻臉的程度啊。
“臨安城的凌府，暗室裡頭，我記得，沒有暗格吧？可我卻在裡邊找到了一份硃砂名單，不知道，哥哥你要給我一個什麼解釋呢？”凌墨索性挑明瞭講，“記得當時見面的時候，哥哥跟我說的是，凌家的實力還不足以同齊慕抗衡，最後勢必會失敗，我們只不過是要保命罷了。可現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吧？”
凌痕聽到他提那份名單的時候就有些心顫，“那份名單，是不過就是些已經沒用的棋子罷了，你想太多了。”
凌墨微微一笑，沒有辯駁，這些事情，他自己能推斷出來，這樣的解釋聽與沒聽，沒什麼區別，“哥哥
心裡清楚就可以了，不必同我解釋。至於今日的事情，我只能說，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心兒旁邊，哥哥請回吧。”凌痕今日就是來興師問罪的，甚至可以說，他就是來出氣，他可能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凌墨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下去了。
凌痕聽到他這個口吻，也知道對方這是打算和他翻臉了，“你以前就沒有在凌家待過多少時間，你以爲現在沒有我，你還能繼續這麼安穩下去？”
凌墨依然只是微笑，“哥哥請回吧。”他當然知道與凌痕挑破了關係之後會有什麼情況，只不過，這五年替凌語打算的是我，而你與凌言又似乎有着關係，凌語還會不會繼續倚重你，那就說不定了。
看着凌痕憤然離開，“他當初，到底是怎麼籌劃出這些事情的？”竹心輕聲問道，這樣衝動的人，當初，到底是怎麼讓凌墨答應替他籌謀，又瞞着凌言和凌語做下這麼多事情的？
“本性衝動，雖然隱忍了幾年，如今忍不下去，便是變本加厲。就像明明已經下了一半的好棋，卻因爲衝動與好勝，活生生把自己打下的基礎毀掉。”凌墨搖了搖頭，凌痕，終究不是成大事的人。
“我昨日收到消息，姑丈說，要儘快處理完凌家。”竹心似是無意，她本來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凌墨。不過，既然如今凌墨已經和凌痕翻臉，那麼，攛掇這麼一個人對付自己家，似乎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或許，凌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想怎麼做？”凌墨看着竹心，月色下的她一身竹青色衣裙，依然清秀如同一株竹子，不知何時，他的姑娘纔會真正地愛上一個人，而那個人，又會是自己嗎？不過，若是她一輩子都不知道該如何愛一個人，那就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反正，她現在對他還有興趣，不是嗎？
“再說吧。”竹心倦怠地說了聲，“我回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