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唐武再一次在斯坦福橋的“球員家屬席”上,看到了周好好的身影。
經過唐武不懈努力的“解釋”,再加上“再不回話就登門拜訪”的“威脅”,周好好終於收下了放在她家門口郵筒裡的兩張門票。
這次周好好沒有選擇和南宮一起來看球,而是帶上了周豔萍。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周豔萍這些日子竟然對切爾西會這樣上心!
其實在周好好心裡,她早就原諒了唐武。
只不過是一個外國室友藉着唐武的住處啪啪啪罷了,來到英國之後,對於外國人的開放周好好也有所瞭解。
再加上唐武之後態度又好,周好好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且那天晚上如果沒有穆圖的話,她和唐武說不定就要在那個位置做那種事了!
真正令周好好“難過”的,則是穆圖口中的那句“這次不是換成長頭髮的啦?”
什麼意思?
他還帶別人來過?
還是個短頭髮的?
短頭髮的是誰?
會不會是南宮?
這幾天,無數問號充斥着周好好的大腦,難以入眠。
自己當初爲何那麼傻呢?爲什麼要把南宮介紹給唐武?
介紹也就算了,爲什麼不表明自己和唐武的關係?
誰會想到南宮對唐武的愛有那樣的熱烈?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變成了“第三者”。
周好好偷偷拿出包裡的明信片,眼前的詩句似乎變成了唐武那張模糊不清的臉。
伯明翰在開場不久就率先展開有效攻勢,戴明恩.約翰森擺脫布里奇的防守切入禁區,他的傳球被唐武輕鬆攔截下來。
“真是個精彩的攔截!”現場解說員毫不吝嗇對唐武的稱讚。
“攔截?”周好好聽到這個敏感的關鍵詞,南宮是什麼時候,攔在了自己和唐武之間呢?
他們倆到底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這小夥子撲的漂亮啊!”周豔萍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聲。
“姑媽,你...你看得懂足球?”周好好滿臉驚訝。
“有啥看不懂的!唐武那個小夥子不把對面的傳球抱住了嗎?這球防守的多漂亮!”
周豔萍雖不是很看得懂足球,但卻有一套自己的判別方法。
比如唐武作爲守門員,是場上唯二可以用手合理碰球的球員。
如果他能用手抱住原本屬於對方的皮球,那這就是一次精彩的“撲救”,完全可以受得上一句自己的讚歎。
“好,好吧。”
周豔萍竟然“看得懂”足球,周好好還有些不可置信。
“還有呀好好,你看唐武傳的球多準。就像那個、那個...對,丘比特一樣,指哪射哪!”
“噗!”
周好好剛喝進去半口的水都吐了出來。
她還以爲周豔萍會舉后羿、李廣等人的例子,誰想竟然舉了一個希臘神話裡的小屁孩兒!
“姑媽!丘比特是愛神好不好!”周好好被嗆個夠嗆。
“是啊,誰不知道丘比特是愛神呢!”周豔萍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周好好,“凡是被他射中心的姑娘,都會看上對方!”
“姑媽,你在說什麼啊!”周豔萍突然如此“坦白”,嚇得周好好一驚。
“你說我在說什麼!”周豔萍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車牌號是XXXXXX的黑色弼馬溫,好好你說是不是?”
“姑、姑媽,你,你都知道啦?!”看着周豔萍的眼神和表情,周好好只得承認道,“我和唐大哥只是普通朋友罷了,他家正好和我們同一個小區,我就蹭他的車回家了。”
“哼哼,要不是前幾天的新聞,我還真不知道他家和咱們同一個小區。”周豔萍一副福爾摩斯的樣子,“不過這下我也明白啦,我們家好好爲什麼早上去的那麼早,晚上回來那麼晚,原來是有原因的啊!”
“姑媽你別亂說,我和唐大哥,唐大哥...”周好好腦袋裡瞬間劃過南宮月的身影,一咬牙,“...真沒什麼!”
“真沒什麼叫那麼親切幹什麼?”周豔萍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好好啊,女孩子家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就要把握住,你看我和你姑父現在過的不是也很好麼?你是不知道啊,你小時候那個二姨就是因爲聽父母的話嫁給了村西頭的懶漢,到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女孩子正是要趁自己年輕,最有價值的時候,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生才最重要。我看啊,唐武這小夥子就不錯!看,這球他接的多穩啊!等你倆結婚之後,他肯定抱你比誰都抱的緊!”
在切爾西逐漸展現出強大的控場後,伯明翰在上半場打出一記少有的進攻。
約翰森分球給中路的莫里森,後者迎球便是一記抽射。
唐武在站位和視野俱佳的情況下,只是稍微橫移半步,便把皮球牢牢地抱在自己懷裡。
隨着一聲“閃電”,藍軍再次展開了有效的反擊。
“抱的比誰都緊嗎?”周好好喃喃了一句,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和唐武抱在一起的場景。
那是聖誕節前的一個雪天,周好好手凍得很冷,沒辦法系外套的扣子。
唐武便用牙咬下手套,一點點給周好好扣好。
而就在這時候一陣風吹過,把這個體型有些偏瘦的女孩直接吹進了唐武懷裡。
只是輕輕的一抱,周好好便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可能唐大哥和我也是一個想法吧!——周好好如是的想道。
唐武的長傳雖準,但並不代表切爾西有威脅的射門次數會變多。
相反,在哈塞爾巴因克和古德約翰森兩個“老搭檔”的配合下,卻怎麼也攻不破伯明翰的球門。
達夫和蘭帕德則是有兩腳漂亮的遠射,一個高出了橫樑,一個擦出了立柱。
比賽漸漸臨近尾聲,切爾西的進攻越來越猛,然而伯明翰卻一次又一次地抵擋住藍軍的強勁攻擊。
第83分鐘,蘭帕德右路勁射被泰勒沉穩沒收。
2分鐘後,古德約翰森直傳禁區右肋的哈塞爾巴因克,但荷蘭人門前8碼的凌空墊射被出擊的泰勒封堵。
第86分鐘,古德約翰森點球點附近凌空抽射再次偏出門柱。
最終,切爾西在主場0比0戰平伯明翰。
“噢!真是一場不幸的平局!”解說員遺憾道,“我們防守的足夠好,在進攻上卻還是欠缺了點什麼。如果克雷斯波在的話,或許們這時候已經追上曼聯了。”
在先前的幾輪比賽中,槍手2比0完勝維拉,而紅魔曼聯卻爆了一個本賽季最大的冷門,他們輸給了狼隊!
狼隊在上賽季衝超成功後顯然還難以適應英超的節奏,20多輪下來,幾乎全是敗仗。
但就是這樣一支降級區球隊,卻在主場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曼聯,把紅魔從榜首拉了下來。
積分榜上,阿森納已經憑藉淨勝球優勢排名第一,排在第三的切爾西和前兩名的差距也只縮小到三分。
或許是前兩場大勝讓拉捏利有些大意,新聞發佈會上,意大利教練自責地說道:“很遺憾,我們在主場收穫了一場平局。這並不是我想保存實力,而是球隊的在進攻端出現了問題。”
“達夫已經迴歸,他踢的很好。但是阿德里安和埃爾南的情況讓我倍感惋惜,我希望他們可以早日歸隊,並且儘快找回狀態。”
“畢竟切爾西不能總靠一個門將來創造機會,不是麼?”
“拉捏利先生,有消息稱穆圖已經轉會到尤文圖斯,請問這個消息屬實嗎?”記者們對拉捏利的玩笑並沒有買賬,直接問了一個藍軍內部最忌諱的問題。
穆圖是阿布點名道姓買的,但現在,他似乎辜負了老闆的期待。
“穆圖他目前還是切爾西的球員,他只是受到羅馬尼亞國家隊徵召暫時回國罷了。至於其它的事,希望諸位記者不要捕風捉影。”
拉捏利和特里被記者們圍堵了大半天,球隊才得以宣佈解散。
停車場裡,當唐武一腳剎車停在周好好面前時,卻突然發現周豔萍也笑眯眯地站在其身邊。
“好好,這,這是...”
“這是我姑媽,目前我就寄住在她家裡。”周好好無奈地介紹道。
周豔萍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當即握住了唐武的手,“小武啊,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特意接我和好好回家。”
……
弼馬溫上,周豔萍左瞧瞧右摸摸。
她不是沒做過好車的女人,而是通過視察唐武的內飾,來判推斷唐武的人。
一路上,唐武不斷給副駕駛的周好好遞眼色,然而上車前心情還可以的周好好不知怎麼了,上車後便一直努着嘴,皺着眉。
“小唐啊,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呀?”
“小唐啊,你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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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啊,在國外過的還習慣嗎?晚上不介意的話,來我們家吃吧!”
一路上,周豔萍不停地打聽着切爾西官網上唐武沒有的信息,唐武一邊用餘光瞟着似乎有些生氣的周好好,一邊哼哈地應答着。
怎麼又生氣了?
你姑媽不是你帶來的嗎?
我又沒主動去你家!
趁着等紅燈的機會,唐武不停地朝周好好使眼色。但周豔萍在一旁,唐武也不好意思上手去碰對方。
終於,在開進小區大門後,周好好突然開口道:“停車,我要下去。”
“什麼?”唐武輕踩一腳剎車,車速頓時慢了下來。“好好,這不還沒到家呢麼?”
“是啊好好,這還沒到呀!”周豔萍也在後座附和道。
“停車!我要下去!!”周好好突然加大了聲音。
“好好,怎麼這麼沒禮貌呢?小唐好心好意送咱倆回家,你怎麼能用這態度對人?”周豔萍訓了幾句後,又扭頭看向唐武,“小唐,別介意哈,好好她不知發了什麼瘋,她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要下車!”周好好突然鼓足勇氣,用力去掰車把手。
唐武嚇了一跳,連忙踩下剎車。
要不是自己把車門鎖了的話,周好好此時說不定就跳下去了。
看到弼馬溫停住,周好好立刻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朝前走。
唐武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小唐,那個謝謝你送姑回來哈!剩下這點路姑就自己走了,好好就拜託給你了。好好!晚上早點回去,姑媽給你留門!”周豔萍衝着兩人的背影喊了一聲,從外面關掉車門,辨別了一下方向,邁開了腳步。
“好好!”唐武在一個轉角抓住了周好好的胳膊,“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面對會經常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女人,唐武也有些生氣。
“我怎麼了?不如說你怎麼了!”周好好轉過頭,瞪着唐武說道。
昏黃的夜燈下,唐武看清楚瞪着自己的雙眼周圍,已經微微發紅。
這...又哭了?唐武有些慌了神。
“我怎麼了啊!”唐武解釋道,“我已經儘可能地守好球門了,可是球隊今天沒有贏球,這不能怪我啊...”
“副駕駛的座位是怎麼回事?”唐武還沒說完,周好好便出言質問道。
“副駕駛?”唐武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前幾天晚上的事。
“穆圖不是走了嘛,我開車去機場送送他,應該是他調的吧。”唐武腦子轉的很快,瞬間找到了一個很合理的答案。
“好,那就算是阿德里安先生調的,那這根頭髮呢?他難道基因突變了嗎?”
看到周好好手中的金色短髮,唐武一時間啞口無言。
“我不光知道阿德里安先生的頭髮是棕色的,我還知道南宮這幾天把頭染成了黃色。不巧的是,她的頭髮和這根長度差不多。”
“我、我...好好,你聽我解釋。”唐武發現,自己再不說實話就真要惹哭眼前的梨渦姑娘了,連忙把前幾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然,掩去了南宮最後偷襲的一段。
“呵呵,也就是說你在送阿德里安先生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南宮,然後她正好坐上了副駕駛,然後也你正好送她回家?是麼?”
“沒錯,是的呀!就送到斯普林威爾小學門口。”唐武連忙應聲道。
“騙子!”周好好的右手突然舉了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
唐武下意識地閉上眼,卻沒有意料中的耳光。
睜開眼時,周好好的手已經慢慢放下。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我是麼?呵呵,我真傻,我有什麼資格打你呢?”周好好一邊低喃着一邊轉過身,像一副失去靈魂的軀殼一樣,跌跌撞撞地走着。
“好好,你把話說明白,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哪騙你了?”
周好好被唐武一把拽到身前,看着梨渦女孩眼角的淚水,唐武忍不住伸手去擦。
周好好用胳膊拒絕了唐武的手,自己蹭了下後說道:“南宮的家根本不住在斯普林威爾小學對面公寓。她家在艾格鎮,有自己的房子。”
“什麼?”聽到周好好的解釋,唐武一下子愣在原地。
回想起那天晚上後視鏡中南宮月那雙笑眯眯的雙眼,唐武終於明白了對方到底是在笑什麼。
“唐大哥,你以後不用接我上學放學了,我已經買好了公交月卡,到時候就不麻煩你費心了。”說到最後,周好好終於忍不住,甩開唐武的手,捂着臉朝家跑去。
這一刻,唐武想起的竟是那個被偷襲到的初吻,竟然變得那麼苦澀。
......
回到家,唐武剛打算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國內打來的。
唐武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按下了接通鍵。
“喂?媽什麼事?我還想等除夕給你打電話拜年呢!”
然而電話那傳來唐建國威嚴的一聲悶:“小武,聽說你不打算回國參加國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