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子琰睡得香甜。
一道金色的流光從被窩裡竄出,最先爬進被窩裡的那條黑紅相間的蛇瞬間死了。
緊接着金光在屋子裡不停的竄動。
不過呼吸之間,屋子裡的蛇都死了。
花花綠綠的整個屋子都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
軒轅子琰還在睡,絲毫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那到金光將屋子裡的毒蛇都消滅之後又鑽進了子琰的被窩。
睡了大概半個時辰,子琰才悠悠醒來。
伸手揉了揉眼睛,鼻尖兒動了動,似乎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掀開被子,往地上一看。
“啊……這是怎麼回事?”
衝擊力這麼大的一幕忽然出現在眼前,沒有昏過去就已經是萬幸了。
聽到裡面的呼聲,小周子和小李子才衝進屋子。
我的乖乖!
小周子絕對不承認自己的腿軟了。
不過只是一瞬,首先反應過來,看着牀上的軒轅子琰。
“太子殿下,你沒事吧?”
小周子繞過一堆堆的蛇走過去,然後轉身吩咐小李子,“快去向王上稟報。”
好端端的屋子裡怎麼會忽然出現這麼多蛇,擺明了有人想害太子殿下。
軒轅子琰看着地上,差點吐出來。
真夠噁心的。
“太子殿下,這些蛇都是你弄死的嗎?”
怎麼可能?
軒轅子琰撩開袖子,露出手腕上纏繞着的“金環”。
小手摸了摸它的頭頂。
不用想,一定是金子幫他消滅了屋子裡的蛇。
那“金環”身子動了動,算是迴應他。
小周子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手腕,“太子殿下…。這……這是蛇?”
媽呀,太子殿下竟然將蛇放在手腕上。
不過,像這樣通體金色的蛇他還是第一次見。
軒轅子琰手腕上的金蛇就是銀子,只不過,長時間吃毒物,加快了它的成長,現在它已經褪去了一身銀色的皮換成了金色。
成爲名副其實的蛇皇。
頭上的那兩隻伸出來的肉觸角也消失了。
自從軒轅子琰懂事之後,鳳輕語就將這蛇皇送給他了。
一來能陪着他玩兒,二來還能保護他。
沒想到當初鳳輕語的舉動救了子琰一命。
軒轅子琰看到地上的死蛇,沒有半分害怕,目光冰冷的沒有溫度。
他纔來西垣的王宮不過幾天,竟然有人想要害他。
真是先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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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很快將歐陽晨霧叫來了。
方纔在路上,小李子已經斷斷續續的說明了情況。
歐陽晨霧不敢確定子琰到底有沒有受傷,只能將太醫也帶來了。
進了屋子,果然跟小李子說的那樣,整個屋子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蛇,看了讓人頭皮發麻。
歐陽晨霧三步兩步走到軒轅子琰的身邊。
“子琰,你有沒有受傷?”
拉着他四處查看。
“大朋友,你不用擔心,我一點事也沒有。”
倒是害他的人只要要好日子到頭了。
歐陽晨霧渾身的氣質嚇人,看着小周子,“怎麼回事?寡人讓你們照顧好子琰,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
小周子身子抖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
小李子也跟着跪在地上。
“奴才該死,奴才沒有看好太子殿下。”
軒轅子琰拉了一下歐陽晨霧的衣襬。
“大朋友,不怪小周子他們,是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站在一旁,才吩咐他們出去的。”他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這件事與這兩個小太監沒關係。
小周子和小李子同時看着軒轅子琰,充滿感激,就差沒有摸一把老淚了。
“段丘,給寡人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晨霧顯然是動怒了。
萬一子琰出了什麼事,他就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歐陽晨霧身後的侍衛段丘立刻離開了。
歐陽晨霧將軒轅子琰抱起來,繞過這些死蛇走了出去。
他低頭在子琰的身上聞了一下,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奇怪。
“子琰,你身上的味道是從哪裡沾上的?”
軒轅子琰的鼻頭皺了皺,其實他在睡醒的時候也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擡起手臂在袖子上聞了聞,果然有一股味道。
“太醫,你過來查看一下,他的衣服上是什麼?”
歐陽晨霧將子琰放在地上。
劉太醫走過來,蹲下身子在子琰的身上聞了聞,眉頭皺了一下,不死心的再聞了一下,臉上已經出現了震驚。
“回王上,小太子的衣服上沾了蛇喜歡的味道,蛇苞粉。按說這個時候是不會同時出現這麼多蛇的,但是這蛇苞粉是蛇最喜歡的味道,只要將藥粉灑在地上,方圓十里的蛇即使是在冬眠也會爬出來。”
所以他方纔纔會十分吃驚。
聽完你劉太醫的話,歐陽晨霧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他的宮中,竟然會出現如此蛇蠍心腸的人。
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孩子。
軒轅子琰的小臉兒也冷着。
父皇跟他說過,永遠不要對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仁慈。
“大朋友,本太子已一定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歐陽晨霧的眼眸凝聚,他第一次這般認真的打量子琰。
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身上竟有這樣凌冽的殺氣,不讓人震驚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第一次承認,軒轅璃夜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
“好,我答應你。”
正好,他也想這麼做。
若是子琰在他的手上受了丁點兒的傷害,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面對小語。
“子琰上午都去了那些地方,他的衣服都有誰接觸過。”
歐陽晨霧問一旁的小周子。
“回王上,太子殿下上午就去了湖邊,他的衣服是在鳳儀宮換的,然後就回了玉祥宮…。”小周子如實說道。
……
鳳儀宮。
弦兒着急的從外面衝進來。
“娘娘,不好了娘娘…。”
弦兒衝到了秦怡傾的面前,見她還在繡花,急得直跺腳。
秦怡傾笑着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東西。
這丫頭,進宮兩年了,說了多少遍了也記不住,宮裡哪兒能大聲喧譁,讓人聽見了多不好,偏偏這丫頭就是急性子,不管怎麼說也改不了。
“又怎麼了?難道宮裡着火了?還是你的例銀被盜了?”
“哎呀,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弦兒又剁了一次腳,雖然之前她的例銀確實被盜了一次,那一次她也確實大呼小叫了。
但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娘娘,現在玉祥宮裡發生的事情整個宮裡都傳遍了,就連皇太妃那裡都驚動了。”弦兒喘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太子殿下午睡的時候,屋子裡爬滿了毒蛇,經過太醫院的劉太醫一查,說是太子殿下的衣服上被人灑了蛇苞粉,但太子殿下今日穿的衣服是娘娘送的那一套啊…。”
弦兒三言兩語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秦怡傾目光冷凝。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兒,雨已經小了許多。
“走吧。”她起身往鳳儀宮外走去。
“王后娘娘,我們去哪兒?”
秦怡傾的腳步頓了一下,看着弦兒,淡淡一笑,“還能去哪兒,玉祥宮。”
“娘娘,我們現在就去向王上解釋,會不會讓王上以爲我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萬一王上更加懷疑娘娘可怎麼辦?”
自從進宮以來,弦兒哪裡遇到過這些事情。
只覺得六神無主,若不是娘娘表現的這麼鎮定,她都要急哭了。
“現在不去,一會兒王上也會讓本宮去。”還不如她直接去得了。
秦怡傾在前面走着,弦兒和另一名宮女跟在她的身後。
秦怡傾雖從未想過害人,但也並非是個愚笨的。
敵人這一招分明就是一石二鳥之計,既想除了那孩子,都想將她拉下水。
還真的好計策。
到了玉祥宮。
雖然已經預想到了場面,秦怡傾還是被嚇了一跳。
歐陽晨霧端坐在椅子上,軒轅子琰坐在他的身旁。
就連皇太妃她老人家都來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怡傾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包括王上。
“臣妾參見王上,參見皇太妃娘娘。”
“免禮。”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過比之平時似乎多了一些殺氣。
秦怡傾心中一凜,頓時涼了幾分。
軒轅子琰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原先的衣服被扔在地面上,此刻就在秦怡傾的腳邊兒。
“王后,你可有話說?”歐陽晨霧看着她。
秦怡傾低頭,跪在地上。
“回王上,此事不是臣妾做的,但臣妾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說的是實話。
那衣服明明是乾乾淨淨的,不可能沾上了什麼蛇苞粉,唯一的說法就是有人要陷害她,但是她並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甚至,對上王上的眼神,她也只能說一聲此事與她無關。
軒轅子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他也覺得不可能是王后娘娘所爲。
“王上,怡傾這孩子向來是心慈手軟的額,怎麼可能會害子琰呢,不會是弄錯了吧。”皇太妃忍不住爲秦怡傾說話。
怡傾這孩子幾乎是她看着長大的。
她自幼生長在宮裡,品行自然要比別人可靠一些。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
秦怡傾感激得看了一眼皇太妃。
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妃娘娘還願意如此相信她,她心裡當然感動。
自小沒有受到爹孃關愛的她,在此刻竟忍不住想要落淚。
一旁的弦兒見狀立刻跪在地上。
“王上,此事真的不關王后娘娘的事,請您明查。”同樣的,她也沒有證據,但是她心裡清楚這件事根本不是王后娘娘做的。
另一個丫鬟也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坐在主位上的歐陽晨霧看着跪在地上的主僕三人,眸光瞬間化爲幽深。
秦怡傾的性子他是不甚瞭解。
其實仔細想想,此事她雖嫌疑最大,可就算是要害子琰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
宮裡的人都應該知道子琰今日去了她的鳳儀宮,而且她送了子琰衣服的事也是瞞不了其他人的。
“大朋友,王后娘娘應該是無辜的。”
軒轅子琰悄悄湊近歐陽晨霧,輕聲說道。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王后娘娘的清白,他的感覺應該不會錯的。
段丘從外面進來,站在歐陽晨霧的面前。
“如何?可是查到了什麼?”
段丘頗有些愧疚的說道,“回王上,什麼都沒查到,太子殿下是在鳳儀宮穿上的新衣,之後就一直待在鳳儀宮,再然後回的玉祥宮,其間並未接觸過其他人。”
段丘沒有針對秦怡傾的意思,他說的都是實話。
秦怡傾面如死灰,她這次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在王上的身上。
“王后,你還有何話要說?”
“臣妾無話可說。”
“你這孩子,怎麼不爲自己辯解…。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便不是,王上一定會徹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皇太妃直接急了。
這種情況最忌諱閉口不說。
“王上,這件事真的不是王后娘娘做的,王后娘娘也沒有理由害太子殿下啊。”
弦兒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額頭上很快出現了一個一個很深的紅印子。
秦怡傾不忍心,伸手拉着她,不讓她繼續磕頭。
弦兒也是一個倔性子的,歐陽晨霧不出聲,她就一直磕頭。
“弦兒,停下!”
秦怡傾哭着喊弦兒的名字。
她很堅強的,進宮以來幾乎麼沒有流過眼淚,現在卻怎麼也忍不住。
弦兒自小跟着她,幾乎是陪伴着她的成長,雖然她平日裡總是教育她,心裡卻真正的將她當作親人。
事情就像陷入了一個僵局,大殿中的每個人都不敢出聲。
皇太妃想要出聲給秦怡傾求情,可是看到歐陽晨霧的臉色,最終閉了口。
她太瞭解王上的性子。
若是她說的多了,只怕王上會更加厭惡怡傾。
軒轅子琰的小小的眉頭皺着,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模樣。
“來人,將王后打入天牢,待朕查出事情的真相再行處置!”
歐陽晨霧起身,拉着子琰就離開了。
秦怡傾臉色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
外面的士兵很快就進來了,將秦怡傾帶走了,還有她身後的兩名丫鬟也一併帶了下去。
天牢中。
此時已經入了秋,牢房中陰暗潮溼,偶爾還會聽到蟲子的叫聲。
秦怡傾是功臣之後,自幼就有着尊貴無比的身份,享受着別的女子羨慕的榮華富貴,更是得先帝冊封爲怡傾郡主,後來成爲了西垣最尊貴的女人。
她的一生可以說是一帆風順,風光無限。
何曾見過天牢,又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親自體驗一把天牢的滋味。
侍衛將秦怡傾帶進了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沒有秦怡傾方纔看到的牢房那樣恐怖。
而是有一張簡單的牀,還有桌子椅子,桌上只有一個水壺還有兩個粗瓷碗,很是簡陋,但是比起方纔看到的那些陰暗潮溼的牢房,還有蟲鼠蛇蟻爬來爬去的,這裡簡直就是天堂了。
弦兒小心得用袖子將椅子擦乾淨。
“娘娘,你也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奴婢將這張牀收拾收拾應該是能睡覺的。”
這個時辰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牢房中點着蠟燭,並不是很昏暗。
“弦兒你也被忙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頭。”放才這丫頭不要命的磕頭。
額頭早就紅了一片,還有點點血絲從裡面滲出來。
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牢房裡溼氣重,萬一感染了發燒可如何是好。
弦兒不想讓她擔心,伸手摸了摸子自己的頭,“娘娘,奴婢皮糙肉厚的,沒事兒,一點兒小傷而已,不用看了。”
雖然確實有些疼。
她可不想讓娘娘看了內疚。
“弦兒,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秦怡傾威脅道。
弦兒無奈。
只能走到秦怡傾的面前,蹲下來,讓她看。
紅腫的額頭上沾了不少灰塵,這樣下去真的很容易感染,可是這裡又沒有擦傷藥。
秦怡傾拿出袖中的帕子,到了水壺中的水,輕輕的給弦兒擦洗傷口。
“娘娘,還是讓奴婢來吧。”
她一個做奴婢的怎麼能讓主子伺候呢。
“你自己能看得見?”秦怡傾繼續手上的動作,“說你是個傻丫頭還真是傻得沒邊兒了,幹嘛一個勁兒的磕頭,結果呢?”
她手上的動作加重了一下,疼得弦兒眼淚都要出來了。
心裡卻是甜的開花兒。
另一個丫鬟茴香看了一眼,低頭整理牀。
“娘娘,要是王上查不出真相,難道我們要一直待在天牢嗎?這裡可是關押重犯的地方?”
“呸呸呸,茴香,你的烏鴉嘴說什麼呢。”弦兒直接就急了,“凡事要往好處想,萬一王上明天就能查到真相呢。”
茴香識相的閉了嘴不再多說。
弦兒一提到王上,嘴巴就忍不住撅起老高。
“王上也真是的,太狠心,就算將娘娘關在鳳儀宮裡也不應該關押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牢房啊,關押犯人的地方你,娘娘是犯人嗎?分明就是被冤枉的!”
弦兒一說起吐槽的話來就不休不止。
秦怡傾直接伸手拍了一下弦兒。
這丫頭越說也不着邊際了。
“王上也是秉公辦事,宮裡誰都能看得出來我們鳳儀宮的嫌疑最大,王上當然不能包庇,要不然豈不是會落人口實。”
“娘娘,這個時候你還爲王上說話。”
弦兒顯然將王上恨上了,覺得他對娘娘太過無情了。
以前對娘娘態度冷些也就罷了,這下倒好,直接將娘娘關進了天牢。
弦兒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不停得歐陽晨霧。
“弦兒,別以爲你不說話,本宮就不知道你在想想什麼?”
弦兒:“……”
娘娘難道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連她心裡想着什麼都知道。
牢房門傳來一陣異動。
緊接着門被打開,兩個侍衛走了進來。
一個人拿着食盒,一個人抱着一牀被子。
兩人將東西放下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弦兒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食盒打開。
“哇,咱們西垣的天牢裡飯食這麼豐盛嗎,有燒雞,還有紅燒兔肉,還有清蒸魚,清炒藕片,魚香茄子……”
弦兒的兩眼都要放光了。
將食盒裡的菜一一端出來,拿了一旁乾淨的碗,給秦怡傾盛了一碗白米飯。
又將燒雞分切成一塊塊的。
“娘娘,趕緊趁熱吃吧,現在天氣冷,一會兒就該涼了。”
秦怡傾笑着接過碗。
她也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會不會太強了一些。
在天牢裡也能如此開心的吃飯,還面帶微笑。
“好了,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坐下來一起吃吧,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秦怡傾轉身看着茴香,“茴香,你也坐過來一起吃。”
茴香愣了一下,也跟着弦兒坐在一旁。
在這間簡陋的牢房中,主僕三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前吃着晚飯,倒也溫馨。
除了弦兒忽然的出聲。
“娘娘,你說這不會是我們最後的晚餐吧,一般囚徒的飯食應該餿飯剩菜窩窩頭,可是我們卻吃得這麼好,這分明就是叫我們吃飽了好上路。”
她想到一般囚徒在砍頭前吃的一頓飯纔會很豐盛。
秦怡傾:“…。”
茴香:“……”
茴香看了一眼正處在悲傷之中的弦兒,忍不住說道,“方纔你還說我烏鴉嘴,我看,你比我還烏鴉嘴!”
剛剛說的都是什麼話。
現在事情真相文明,娘娘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
怎麼能跟一般的囚徒相比。
牢房中自然沒有洗漱的地方,好在放在侍衛拿進來一牀乾淨的被子,能讓她在寒冷的夜晚不受凍。
玉祥宮。
“大朋友,你明明知道王后娘娘不是真正的兇手,爲何要將她打進天牢。”
軒轅子琰稚嫩的聲音響起。
他覺得大朋友應該不會這麼笨。
他雖然沒見過天牢卻也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王后娘娘千金之軀怎麼能進那種地方。
軒轅子琰仰着頭,忍不住將自己內心的疑惑問出來。
“你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
“子琰不是一直很聰明嗎?難道猜不到我的用意?”
軒轅子琰:“……”
他只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好嗎,爲何要這麼爲難他?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兇手的目的是什麼?”
軒轅子琰歪着頭想了一下,“嗯……害死本太子。”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嫁禍給王后娘娘。”
“現在他第一個目的沒有達到是不是會將目標放在第二個目的上?”
軒轅子琰的腦子靈光一閃。
立刻猜到了幾分。
驚訝的看着歐陽晨霧,“那王后娘娘在牢房中豈不是會有危險?”
“你覺得呢?”
額…。既然大朋友已經猜到了,那就肯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等着敵人落網了。
歐陽晨霧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臉蛋兒,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弄死那些毒蛇的嗎?”
他到現在還很好奇。
爬了滿屋子的毒蛇,他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竟將那些蛇全部都弄死了。
而且不像是用了藥,也不像是殺死的。
他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聽小周子他們說,他們一進去的時候子琰纔剛剛睡醒。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好奇了。
軒轅子琰神秘一笑,“本太子有秘密武器!”他說得神秘兮兮的。
朝着歐陽晨霧勾了勾食指,像是招小狗一樣。
歐陽晨霧真的湊過去了。
軒轅子琰將袖子撩起來,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手臂,上面纏了一圈金色的環狀物,像是一個金鐲子。
不過,男孩子帶什麼金鐲子?
就在歐陽晨霧疑惑的時候。
那金環忽然動了,然後是睜開了兩隻綠油油的眼睛,四處大量。
真是的,它怎麼說睡覺這麼冷呢,原來是小主子將袖子給撩起了。
“它是一條蛇?”
歐陽晨霧驚奇的問道。
“是啊,聽孃親說它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蛇皇呢,它的毒能讓人立刻斃命,屋子裡的那些毒蛇都是它弄死的。”
孃親叫它銀子,不過他覺得很奇怪,它明明是金色的爲何要叫銀子呢。
應該叫金子纔對。
後來他將這條蛇的名字改成了金子。
歐陽晨霧點點頭,多虧了這條蛇,要不然就他真的無法想象後果。
半夜子時。
漆黑的牢房中的陰森森的,偶爾傳來怪異的叫聲。
秦怡傾躺在被窩裡,卻睡不着覺。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天牢中的孤魂野鬼最多,那些孤魂野鬼都是因爲沒有受住刑,死相都極其恐怖。
越想秦怡傾越害怕,一點兒也睡不着。
忽然門口有微微的聲響。
兩個丫頭累了,早就睡着了。
秦怡傾就更害怕了,將頭捂在被子裡。
忽然,屋子裡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未持續一會兒,像是有人被制服了。
緊接整個屋子都亮了。
弦兒和茴香這才醒過來。
弦兒驚了一下立刻坐起來,看着牢房中一片狼藉。
“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秦怡傾自己都懵了,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段丘,還有那一個壓在地上的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王后娘娘受驚了,屬下現在護送娘娘回鳳儀宮。”
秦怡傾這在從牀上下來,穿上鞋子。
跟在段丘的身後一起出了天牢。
走到漆黑的迴廊,弦兒還沒有回過神來,“段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被放出來呢?
“其實,王上一早就知道王后娘娘是無辜的,爲了查明真相,只能先委屈娘娘待在天牢中,王上想到了一定會有人對娘娘下手,所以命屬下一早就守在牢房外等着對方上鉤。”
弦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到底是誰要陷害娘娘呢?”
“目前還不知,不過已經抓到了人,明天王上就會審問。”
“哦。”
秦怡傾側眸看着段丘。
“那些飯食,還有被子……”
“回王后娘娘,那些都是王上吩咐人準備的,畢竟王后可不是犯人,自然不能真的讓娘娘受了委屈。”
秦怡傾脣角微勾,“本宮知道了。”
終於回到了鳳儀宮,伺候完秦怡傾洗漱,弦兒和茴香回到了自己屋子。
“又能躺在躺在舒服的大牀上了。”弦兒開心的都要笑了。
她不停的在牀上打滾。
茴香和她是住在一個屋子裡的,不過是分了兩個牀位。
“茴香,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不開心嗎?”弦兒問道。
茴香搖搖頭,扯出一抹微笑,“沒有,可能是有些累了。”
說完,自己倒在牀上睡了。
弦兒忙了一下午,又受了些驚嚇,索性也倒在牀上睡着了。
翌日。
秋天的雨,哪次不是下個三五天的,這不,外面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不是很大,卻很令人心煩。
一大早,歐陽晨霧就帶着子琰娶了天牢。
昨晚抓到了犯人。
走進天牢。
段丘早就在裡等候,“王上,那個人是個軟骨頭,一用刑就什麼都招了。”
“哦?怎麼回事?”
歐陽晨霧站在牢房外,看着裡面被鞭打的鮮血淋漓的某人,臉色微冷。
“王上,此人是受了賢妃娘娘所託,前來刺殺王后的。”段丘恭敬的說道。
賢妃?
原來是那個女人。
他還是小看了後宮的女人。
軒轅子琰停了哥更是冷着臉,那個女人,肯定是因爲昨天上午的事記恨在心,當時王后娘娘幫他說話了,那個女人就想着連同王后娘娘也記恨上了。
“直接殺了。”
“是。”
段丘點頭。
歐陽晨霧帶着子琰出了天牢。
“你打算如何懲罰那個女人?”歐陽晨霧問子琰。
子琰小臉兒一凝,“她怎麼對本太子的,本太子就怎麼對她。”
總之,他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
歐陽晨霧直接帶着子琰進了賢妃的宮殿。
賢妃正在自己宮裡閒的沒事,四處晃悠呢。
她想着反正秦怡傾那個女人死了,這後宮之後就剩下她最大了。
王后之位不可能久而空置,很快,王上就會封她成爲新的王后。
“王上駕到!”
外面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賢妃不明所以,以爲是王上閒來無事前來看她,心裡正高興得不行。
趕緊問旁邊的宮女,“怎麼樣,本宮的儀容可佳,衣服有沒有亂,這個顏色會不會有些暗?”
“娘娘,您的妝容精緻着呢,衣服也沒有亂,這件墨綠的顏色雖有些暗但娘娘您皮膚白皙,更襯臉。”
一旁的丫鬟回道。
就算是這樣,賢妃還是不滿意。
哎呀,早知道她就穿一件顏色亮麗的衣服了。
王上好不容易來她這裡一趟。
眼下換衣服應該來不及了。
正在她小鹿亂撞的時候,歐陽晨霧已經進了宮殿。
賢妃下意識的理了理髮絲,迎了上去。
“參見王上。”她忽然注意到旁邊的軒轅子琰,眼中瞬間劃過陰狠,不過也只是一瞬,隨即恢復正常。
笑着看着軒轅子琰。“太子殿下也過來了。”
心裡卻在嘀咕,王上來找她爲何將這小鬼也帶來了。
那豈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了嗎?
軒轅子琰撇了撇嘴,這個女人還真醜。
昨天是隻紅母雞,今天又變成綠母雞了。
“寡人的賢妃娘娘,心情似乎不錯?”
“當然了,臣妾見了王上心情自然雀躍,王上都不知道呢,臣妾在宮中天天盼望着王上能來看臣妾一眼,可王上總是政務繁忙,不過臣妾也不是不懂事的,自然是能揉理解王上的,不過王上也要時時來看臣妾纔對。”
賢妃的聲音已經嗲到了極致。
軒轅子琰嗤笑了一聲,身上跟抖蝨子似的抖個不停。
“子琰,你怎麼了?”
歐陽晨霧十分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賢妃娘娘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母雞。”
賢妃娘娘:“……”
這個死小鬼,果然很是討厭。
昨天的那些蛇怎麼沒將他咬死了。
還真是福大命大。
歐陽晨霧捂脣輕笑,“子琰這個比喻說的很是生動形象。”
“王上~”賢妃娘娘扭着身子靠近歐陽晨霧,“你怎麼能這麼說臣妾呢,臣妾的聲音應當是比作出谷黃鸝纔是。”
…。
鳳儀宮裡。
不知是不是因爲昨晚的驚嚇,還是真的凍着了,秦怡傾早晨醒來的時候就覺得頭十分的沉重。
渾身也沒有力氣。
嗓子也很痛,更主要的是她似乎發燒了,渾身燙的不行。
弦兒急了,趕緊請了太醫過來。
劉太醫一把脈。
王后娘娘感染風寒了。
開了藥方,弦兒親自跑到小廚房熬藥,又親自端到秦怡傾的牀邊兒。
茴香則在一旁給她換頭上的布巾。
“哎呀,娘娘,你怎麼將手臂放在外面了,快放回去,別一會兒又凍着了。”
弦兒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
“有些熱。”秦怡傾的嗓子沙啞,還咳嗽了兩聲。
“我的娘娘啊,您都發燒了能不熱嗎?”
弦兒跟個老嬤嬤似的,端了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將被子裡的秦怡傾扶起來。
似乎還不放心,拿了毯子給她披上。
弦兒又將藥碗端起來,“娘娘,將這碗藥喝了,再蓋着厚被子睡一覺,醒來的時候燒就能褪了。”
秦怡傾張開嘴巴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皺眉。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被苦到了。
真的很苦。
滿嘴都是苦的,有一種想不停吐唾沫的感覺。
“真苦!”秦怡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娘娘,良藥苦口利於病,趕緊趁熱喝了才能好得快,要不然有娘娘受的。”弦兒又嘮叨了一句,轉身吩咐,“茴香,倒一杯清水,一會兒娘娘喝完藥好漱口。”
“王上那邊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秦怡傾隨意問了一句。
她知道弦兒這丫頭跟宮裡的小太監小宮女們的關係都不錯,總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娘娘你還是擔心自個兒的身體吧。”
弦兒沒好氣的說道。都這個時候還在關心王上怎麼樣,她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王上了,要不是王上,娘娘也不會進天牢,不會進天牢就不會感染風寒,不會感染風寒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
“弦兒,你就說說。”她想知道。
弦兒這才樹說道,“段大人昨晚不是抓到一個刺客嗎,聽說審問完之後什麼都招了,王上從天牢出來之後就到了賢妃娘娘的宮中,此事定是與賢妃娘娘脫不開關係…。”
啪!
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茴香趕緊頓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
“對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弦兒看了一眼,叫道,“這可是娘娘最喜歡的一套茶具,是王上送給娘娘,茴香你也太不小心了。”
王后娘娘向來將王上送的東西視若珍寶。
這套茶具是纔拿出來的,娘娘一直不捨得用。
“好了,一套茶具而已,茴香,不用撿了,一會兒等小太監過來收拾,別把手給割傷了。”秦怡傾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那畢竟是王上送給她的爲數不多的東西。
碎了一件便少一件。
嘶!
誰知一直低着頭的茴香還是將手指給割破了。
血順着手指流下來。
她迅速的將手收回袖中,站起身來。
秦怡傾喝完藥就躺下來睡了。
…。
“賢妃娘娘,寡人該如何比喻你的心呢?”
賢妃娘娘以爲王上是在跟她調情,拿了帕子捂着脣,嫵媚一笑,萬種風情皆在其間。
“討厭~,王上,臣妾的心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說完還拋了一個媚眼。
軒轅子琰卻在此刻翻了個白眼。
這個女人真是噁心,有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個小孩子在場呢,能不能要一點兒臉。
他都覺得害臊。
這個女人竟然還一臉嬌羞得想要往大朋友的身上蹭。
咦~真是受不了了。
“寡人當然知道你的心,要麼比作蛇蠍,要麼就直接沒有心!”歐陽晨霧的聲音陡然一冷,音量也提高了許多。
將沉浸在喜悅中的賢妃娘娘嚇了一跳。
“王上…。”
“閉嘴!”
歐陽晨霧後退了一步。
離這個女人遠了一些。
這個女人還真是好會裝傻。
“王上,你爲何忽然這麼對臣妾,臣妾心中甚是惶恐。”
賢妃娘娘低眸,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心中惶恐?好一個心中惶恐,寡人勸你最好還是一會兒惶恐的爲好。”歐陽晨霧拍了拍手掌。
段丘拖進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昨晚那個刺客。
本來歐陽晨霧是吩咐段丘直接將他殺了,後來想着死無對證,便留他一口氣到現在。
賢妃娘娘這才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