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南陵煜明顯是打算逼問到底,可不知爲何最後卻不了了之。阮墨傾百思不得其解,以皇后太子母子兩的感情,南陵煜不可能這麼快就放棄,可他卻沒有再問下去。阮墨傾想不通緣由,只能多留個心眼。
“今天睡得可好?”清晨,空氣中仍然漂浮着土和泥的氣息,阮墨傾就已經踩在去往鳳儀宮的路上。這幾天她都是用完早膳便入宮。
“回太子,草民睡得很好。”邊走邊有禮的回答南陵煜的話,一邊想着南陵煜到底意欲何爲,領路這種事根本用不着他一國太子出動吧,可這些天他卻是天天親自帶她前往鳳儀宮,是爲了監視她,還是想打探虛實,從她口中探得那天所問之事。可他最近都沒有提到那件事了,真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麼。
“不用這麼拘禮。”南陵煜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阮墨傾,“按你平常的說話方式即可。”左一口太子右一句太子,生生把兩人的距離給拉生分了。
他之前是懷疑她,那天發現她的身份時也覺得不可思議,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追問下去。這幾天看母后的臉色越來越紅潤,身體越來越好,都是她的功勞,至於母后的病情,想必母后也不想讓他人知道,所以她纔會幫着隱瞞,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逼問。只是不知爲何,自那天起,他對她的感覺很微妙,這纔會藉故親自領她入宮。
“太子乃一國儲君,草民是一介布衣,這宗禮自是不可廢。”阮墨傾恭敬而疏離的說道。
“你倒是分得清楚。”輕笑一聲,也不逼她,轉身帶頭走去。
來到鳳儀宮後自然有宮女前去通報。
南陵煜和皇后聊了片刻便起身離開了,身爲一國太子,他要幫皇上處理政務,所以並不是很悠閒。
太子一離開皇后便也遣退身邊的宮女,偌大的寢殿中只餘她們兩人。
“娘娘今天感覺如何?”
“挺好,至少能起身走動,不像以前那般總是氣虛體乏。”皇后對阮墨傾笑着說。
“那真氣在娘娘體內多時,雖已導出卻也得調養多日。娘娘每日可喝碗四神湯,有助補氣。”四神湯由茯苓,淮山,蓮子和芡實(或薏仁)一同熬成,而這四樣彙集在一起後可互相補遺。
“恩。”皇后含笑點頭。如阮墨傾對南陵皇后所言,之後幾天她經常出現在皇后寢宮爲她請脈診治,不過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只是說些如何調理身體的方法罷了。不過後來話題也漸漸談開來。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便知天文地理。”南陵皇后一臉的驚訝和讚賞。
“娘娘何嘗不是。”不談不知道一談嚇一跳,想不到母儀天下的皇后竟然對天文地理頗爲熟知,侃侃而談,絲毫不見任何忸怩,有的卻是如江湖兒女般的豪爽。到底是怎樣的家庭能養出如此通透的女子,這下連阮墨傾都好奇了。
“哈哈,我們彼此彼此。”南陵皇后難得一見的豪爽大笑。看着她那紅潤的臉龐,溢不住的笑意,阮墨傾竟然有種錯覺,南陵皇后和她至少有五六分相似,這份猜測在自己細看之下更是清晰。
她和南陵皇后到底有何關係?如果兩人的長相只有兩三分相似,那也不足爲奇,畢竟天下之大總有一點相似的人,可現在她們至少也有五六分相似,這還
能只是歸爲巧合嗎?她不否認,但也不會就此放過,她千里迢迢來南陵,冒着生命危險混入皇宮不就是要查清楚南陵鐸那話的意思嗎,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線索,怎麼會放過。帶着這點疑惑猜測,阮墨傾試探地問:
“能培養出娘娘這樣的女子,想必娘娘的家族定是十分顯赫吧?”
“顯赫?”皇后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才微微一笑的說:“或許吧。”對於這世俗來說確實十分顯赫,只是那樣的家族,她情願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員。
雖然她在笑,可阮墨傾卻從中看到了一絲苦澀,還有自嘲,如那天知道她知道自己所中真氣之時的表現,難道……
“難道娘娘體內那股真氣是娘娘族內之人所爲?”
皇后疑惑而探究地看着阮墨傾,“你爲何對本宮的事如此感興趣?或者說本宮的家族?”難道她是其他城的人?真氣?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層呢,能看出和引出她體內真氣的人怎麼會是凡人,說不定她就是從那個地方來的,而且還是某城中所派來的。
有了這層認知,南陵皇后對阮墨傾就更加警惕。
見此阮墨傾暗暗一嘆,“娘娘是否還記得草民先前說過若有需娘娘幫助的地方,還望娘娘相助。”見皇后點頭,她才接着說到:“其實草民的要求很簡單,不知娘娘可曾聽說過,夢……希……言……”
南陵皇后仰起頭,一雙眼眸閃着不可置信,她匆忙下牀抓住阮墨傾的手,急急地問:“夢希言,你是怎麼知道夢希言?夢希言是你什麼人?”
夢希言,夢希言,那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癒合的傷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