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如此無德,與昏君何異

事情的確如同蘇貴妃所言,李鴻淵一開始就準備算計蘇家,不管當初李鴻銘跟蘇名章如何的清掃尾巴,都有被保留下來的證據,所謂被算計,並非主動殺人什麼的,就想都不要想了。非但如此,還將蘇名章因爲一名青樓女子與人發生爭執,怒而殺人的“真相”給一五一十抖落了一個清楚明白,雖然啓元沒有明確的規定官員不準狎妓,但是,一旦被爆出來,那就是不容抹掉的污點,在考評中,甚至會將其納爲德行的一項,因爲這個殺人,那就更沒情面可講了。

好在所有的證據也就到此爲止,當初爲了掩蓋事實,而殺了另外幾個人的事情,倒是沒有證據,也不曾提及。

睿親王多方運作,以及求情,樂成帝到底只是摘了其烏沙,別說是償命,連流放都不曾。

這樣的判決,有些人自然是滿意的,但是,有些人自是非常的不滿。

下達判決的第二日,死者的親孃就生生的撞死在宮門前,並留下血書。血書中歷數蘇家的無德殘暴,歷數她兒子的屍身被找到時是何等的慘烈,歷數他們家因爲失去兒子的種種悲痛,數月來像沒頭蒼蠅一樣是尋找真兇,指責天家處事不公,維護殺人犯,可謂是字字泣血,在血書的最後,更是留下“還我兒子”四個字叫人痛徹心扉的大字。

這一下,可謂是捅了馬蜂窩,尤其是各個書院之中,似乎因爲有人煽動,引起各種激憤。

因爲蘇名章也是科舉出身,而且也算是少年成名,一度被無數讀書人因爲榜樣,頗爲崇敬,曾經有多崇敬,現在就是十倍的憤怒,蓋因爲蘇名章這些年實在是爬得太快,三十幾歲的人,就已經是戶部左侍郎,招來的不少人的嫉恨,現在就各種落井下石,煽風點火。說蘇名章不配爲讀書人,要求聖上嚴懲,一度鬧到宮門口,若不是有人在裡面控場,說不定已經闖了皇宮。

而後,這一把火燒到了蘇貴妃、睿親王身上。

蘇氏貴爲貴妃,不約束勸誡孃家人,反而各種縱容,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同時嚷嚷着他們不相信當初蘇貴妃跟睿親王不知道這件事,定然是幫着隱瞞,助紂爲虐。

而蘇家人就更慘,從上到下基本上都不敢出門,出門就會遭受石子爛菜葉子的洗禮,當然,做這種事情的倒不是那些學子,而是普通百姓,這些人也好像被洗腦一般,認爲蘇家人十惡不赦。

不僅僅是蘇貴妃與睿親王焦頭爛額,樂成帝同樣也是腦仁痛得厲害。

要說這走關係脫罪的,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可是以往卻沒弄到這麼嚴重過,這一次是觸動了哪一根筋,弄成這樣?

好吧,衆人都知道,死者的目前不服,本身又太剛烈,於是掀起了這一場風浪。

作爲讀書人,那就是啓元未來的國之棟樑,這麼多人,樂成帝肯定不能下令嚴懲,那麼就只能是拿罪魁禍首開刀平民憤。

蘇名章被判了流放,不僅如此,蘇家的其他爲官的人也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尤其是蘇名章的父親,被連降三級,理由是教子不嚴。說起來,蘇名章的官位可是比他父親的位置高了三級不止,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朝堂,還是蘇家內部,都應該是以蘇名章馬首是瞻,要說蘇父“教子不嚴”,其實多少有點站不住腳的,可是誰讓樂成帝也跟着遭了秧,自然被遷怒。

改判之後,樂成帝下旨訓誡了各書院,作爲教書育人的地方,就該妥善引導學子,豈可聚衆鬧事,人云亦云,對於院下的學子必須嚴加約束,若是再有下次,定將嚴懲不貸。而這其中又以國子監爲最。誰讓國子監乃是國學,國子監祭酒直接被擼了。

這位國子監祭酒可不就是周應霜的公爹,一家人愁雲慘淡,一度想讓周應霜上晉親王府找靖婉幫忙,周應霜當初產子,因爲難產,後來又大出血,身體嚴重虧損,足足坐了一百天的月子,現在雖然出來了,卻依舊在將養。

在周應霜看來,這是皇上定奪的事情,根本就不該將自己閨蜜牽扯進來,而且,晉親王雖然是王爺,卻沒有權勢,管這些閒事,豈不是自找麻煩,再說,公爹只是國子監祭酒的位置擼了,品級依舊沒變,不過是挪一個不那麼清貴的位置。她將養身子,照顧情況不太好的兒子,在之前,其實靖婉就已經告訴過她,兒子可能出現的情況,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Wωω ◆ttκд n ◆co

——事實上,靖婉本不想說的,可是,爲了周應霜着想,還是派人去說了。作爲出嫁的女子,總是需要安身立命的根本,萬一這孩子真的不好,必須要有打算,早早的有準備,之後被別人瞧出來指指點點,也不至於那麼難受。而且如果還想再生一個,就勢必要養好身子,如果因爲孩子不好而又不知道原因,愁眉不展,心有鬱氣,如何養得好?

事實上,現在已經能看出來一些,孩子確實不算好,當然,也沒預想中那麼糟糕,然而,不僅僅爲了周應霜自己,想要這個孩子日後更好,讓他有一個親兄弟是必須的,這是周遭大背景決定的,誰都無可奈何。

周應霜不是狠心的人,她兒子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會竭盡全力養大。

所以她現在就是養身子,看孩子纔是首要,其他的都靠邊站。

她婆母等人雖然生氣,可到底不敢真的做什麼,最多隻是冷臉。

事情卻在這個時候出現轉機,衆學子聯名上書,懇切的悔過,希望皇上網開一面。

樂成帝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最後,周應霜的公爹官復原職。

鬧到最後,該受懲處的被懲處,不該受牽連的也沒被牽連。

“怎麼了,你那閨中好友不是沒事嗎,還是不怎麼高興?”李鴻淵擁着靖婉,捏捏她的臉。

“死人了,無辜的人。”

李鴻淵知道靖婉指的是那個死者的母親。“這事兒也是事前沒料到的。”

“如果一開始就將蘇名章踩下去,而不是轉個彎,爲了讓他翻身而多一環計劃,或許就不會……”

“婉婉,因爲出了狀況外的事情,所以後面的事情反而順理成章。她是無辜,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這麼算的,要知道,如果讓蘇名章翻身,就可能有更多無辜的人。而且,要按你這麼論的話,蘇名章也算是無辜,畢竟他是被算計的,計算這其中,爲夫只是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那也是罪魁禍首之一,你又要怎麼算?天底下那麼多人,或許每天,甚至是每時每刻都有無辜的人或許出狀況,或許死亡,你管得過來嗎?處在我們這樣的位置,犧牲是必須的,或有意無意,如果我們不去做,那麼,我們以及跟我們息息相關的人,那就會被別人犧牲,你爲了別人,就放棄自己以及相關的人嗎?”

“那已經不是人,是普度衆生的佛。”靖婉喃喃道。“所以,我的憐憫其實非常的可笑。”

“算了,知道你傻,知道你受前世記憶的影響,珍視人命,爲夫也不取笑你,只要你不爲此無理取鬧,我也就是謝天謝地了。最多就是行事的時候,儘可能的避免,好寬慰寬慰你的菩薩心腸。你說,我這麼個殺人如麻的活閻王,怎麼就偏生娶了一個你這樣的媳婦兒呢?估計是老天看我不順眼,專門派你來克我的。”

“可不是,跨越了時空呢。”靖婉被他逗笑了,負面情緒散了些。

不過,靖婉也知道,每次出現類似的事情,自己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明明每次過後,她都非常的清楚,既然要做某些事情,這種事就不可避免,到下一次還是會不受控制,如果長久以往一直都這樣,肯定是不行,說不得還會被人加以利用,到時候如果完全受到自己的情緒牽引,那麼,就可能發生不可預估的事情,就比如,有人藉此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一旦離了心,就可能出現空子,又被鑽了空子,利用她來威脅他,依照他對她的重視,後果不堪想象。

靖婉心顫,爲了這個男人,她也必須摒棄這一點,不主動禍害,但是出現了也能冷靜自持。

“阿淵,刑部應該有各種各樣的卷宗吧,尤其是出了人命的案件,能拿一些回來給我看看嗎?”

李鴻淵立即明白了靖婉的用意,“你確定?”

“確定。”靖婉非常果斷的點頭。

“行。”雖然覺得靖婉心軟點也無所謂,不過她要改變也無所謂,而且,她的本心,是看再多卷宗都不會改變的,就好比,她可以被寵得嬌氣了,但是絕對不會被寵壞了,所以,李鴻淵並不阻止。而且,媳婦兒少了憐憫心也好啊,免得每次遇到事情都需要他來安撫,他也是會覺得心累的啊。好吧,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如果被媳婦兒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了。

——唉,寵媳婦兒也是個技術活啊。

靖婉一旦下定了決心要做某些事情,那就勢必不會輕易放棄。

地方的命案也都會彙集到刑部,需要刑部做最後的判決,因此,刑部積年累月下來的命案卷宗,絕對是一個超乎想象的數目。

晉親王莫名其妙的到刑部要命案卷宗,搞得刑部的一衆人都不由得戰戰兢兢的,這是又要弄什麼幺蛾子?

說起來,只是一些卷宗而已,又只是普通的命案卷宗,不是什麼封存的保密卷宗,講真的,只要有點關係的,基本上都能將這些卷宗拿來瞧瞧,只是一般人不會像李鴻淵這樣光明正大就是了,而跟他一樣不一般的人,也沒誰有興趣翻這些卷宗。

活閻王要,敢不給嗎?肯定不能啊。

刑部尚書趕緊吩咐下去,於是,大堆大堆的卷宗就被抱了出來。

李鴻淵臉有點黑,這些人到底會不會辦事,搬這麼多出來,是想幹什麼?面無表情的瞧了一眼,轉身就走了。

一衆人有點懵,這是怎麼啦,哪裡惹到這位活祖宗了?

沐安笑着上前,隨意的抱了一部分,“這些卷宗就拿來瞧瞧,沒別的意思,今兒就拿一部分,看完了,又回來取,放心,拿走了多少,肯定一份不少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這麼一說,刑部的人心裡到底有點底兒。

不過,刑部尚書還是不太放心,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他可兜不住,還是趕緊跟上面報備一聲纔是正經。

擱樂成帝那裡,肯定也奇怪,不過事兒太多,哪裡管得了那些,“他想要你給他就是了,多大點事兒。”

得了樂成帝的話,刑部尚書就放心了,不管有事沒事,都與他扯不上半點關係了。

只是,這些人,大概誰都不想到,這些東西,僅僅是晉親王妃“練膽”用的。

所以說,原本其實可以很簡單的事情,因爲不明原因,因爲牽扯到活閻王,總是會被人無限的腦補。

樂成帝也想知道,但是,連分出一個人去問一問都做不到,沒辦法,他手邊的人,都是才從內務府過來的,其一,很多事情沒上手,他用起來很不合心,其二,有之前的教訓在,他對這些人基本上不信任,不準近身伺候,也因爲這個,作爲大總管,原本只需要在皇上面前刷刷存在感,適當的時候討個巧賣個乖,現在麼,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就出腳後跟打後腦勺了。

戶部爲了籌措糧草,那也是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花,下面的小官小吏晚上甚至都不能回家,偏生左侍郎還出了問題,原本該他做的事情,這一下全部落到戶部尚書跟右侍郎頭上,這兩人也跟着甭想回家了。

而戶部左侍郎的位置同樣異常的重要,也是無數人眼饞的肥缺,就算是在當下這個關口,也有很多人爲了這個位置而明爭暗鬥,尤其損失慘重的睿親王,那更是對這個位置志在必得,可其他人又怎麼會輕易的放手,尤其是後面幾個封王的皇子,早就不甘心依附前面的,手中的勢力完全不能支撐滋長的野心,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那就跟餓狼似的卯足了勁兒。

而樂成帝也不知道想要幹什麼,倒是讓朝臣舉薦了,但是又久久的沒有定下人選。

“皇上這是準備放餌釣魚?”吏部尚書在經過內閣首輔身邊時,駐足片刻,淡聲說道。

內閣首輔摸摸鬍鬚,“大概。”

吏部尚書大人點點頭,拱手,“本官便先行一步。”

“駱大人慢走。”阮瑞中還禮。

這兩位首屈一指的朝中重臣,短短的交涉,就已然達成了默契。

不過,既然晉親王在這事上沒有表示,那麼,他們就不準備摻和,便是讓他們推薦人,也是本着適合,而不是本着人情。不管皇上是想坑兒子,還是釣兒子,老神在在看戲就是了。

邊境的戰事雖然正如最初所料,傅雲庭在首戰獲勝之後,後面就沒那麼幸運,但是,匈奴對於啓元的進犯也不再那麼順利,甚至可以說,已經止步不前,雙方好像都打起了消耗戰。樂成帝在言語中已經有一些對傅雲庭不滿的情緒,不過,看上去似乎還是有點恨鐵不成鋼,比不上他父輩的意思,但是,僅僅如此,還是讓阮瑞中跟駱沛山看出,他當真是對傅雲庭有殺心。

如果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事情確實是讓人覺得無比的心寒。

如此這般,就只能等着樂成帝出招,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緊張的博弈中,在蘇名章被髮配出京城之前,蘇貴妃召見了親兒子李鴻銘,屏退了所有人,蘇貴妃跟兒子說了什麼,並無人知曉。蘇家人被蘇名章害得挺慘,不過一家人都不計較,紛紛相送,倒是上演了一場情真意切的戲碼。

到底是蘇貴妃的侄子,押送的人倒也不敢苛待他,加上有睿親王的打點,路途上相對來說還算不錯。

只是在途中某一次交接之前,衙役突然拉肚子,離開耽擱了那麼一會兒,之後與人交接倒也非常的順利,只是,其中一個衙役總感覺不太對,然而,到底是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想什麼,趕緊走,差事兒完了,喝酒去,明兒還要趕回去呢。”另外一個招呼一聲。

那衙役於是將這事兒拋到一邊,不再去想。

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京中的人,忙的完全沒有空閒的時間,閒的簡直就要發黴,卻也只能按部就班的過着。

五月過去,六月已至,因爲戰事,連同重要的節日,樂成帝都未曾參與,自然也就不要指望會去避暑行宮了。不過能去避暑行宮的人到底只是少數,多數人還是都習慣了京城的酷熱。

李鴻淵倒是從不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會委屈了媳婦兒,直接就搬去了莊子上住,這一次,甚至都沒請示樂成帝。

不能去避暑,很多人自然都是這般行事,其他王府因爲只內眷前往,倒也不用去請示樂成帝。

李鴻淵的兩個莊子相鄰,他們常住的這個基本上不接待外人,這外人甚至包括兄弟的家眷,能理直氣壯的往莊子上去,而有不擔心會不被待見的,還真不多,多數人都有自知之明,不去討那個晦氣,免得丟人。

只是這另外一個莊子卻是開放的,雖然不到賽馬的日子,但是休閒區卻相當的怡人,避暑的時候還能玩樂,當真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之前的關注點還在馬場上,現在嘛,有人甚至想要住在裡面不走了。

便是之前一樁又一樁的事情,讓人對莊子產生了些畏懼心理,這時候都不管那麼多了。

如此這般,不僅是附近莊子上的人整日過來,京中的不少男女老少,得閒的時候也過來坐坐,不管哪個年齡段的人,似乎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得其樂的法子,而從一開始冷冷清清,到後來人聲鼎沸,也不過用了短短不到半月的時間。

如此盛況,便是靖婉都有些出乎預料。

而鼎盛的人氣,帶來的自然是財源滾滾,日進斗金都不爲過。

每一日的收入或許及不上馬賽當日,但是,一個月下來,純收入絕對會超過三場馬賽好幾倍。

這麼多的銀子,讓靖婉看着都有點肝顫。

李鴻淵在最初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眉之後,就全然的淡定的,甚至帶着點不以爲意。“這種情況也就這兩三個月,過了自然就淡了,能賺多少錢?而且這是獨一份,纔會如此,一旦私底下有人仿照,自然就冷清了。”

靖婉笑了笑,“最初的目的雖然是給人玩的,但是,我也沒想過要賺多少錢不是,錢其實不是最主要的。”

“錢當然不是最主要的,畢竟,婉婉手上握着的錢財,你便是揮霍十輩子,能揮霍完嗎?”

靖婉輕輕的送了他一個白眼,“揮霍?成婚前你給收羅的那些寶石珍珠玉石,甚至不用拆舊的做新的,我幾輩子都用不完,胭脂水粉那些東西,又全部從胭脂閣取用,剩下的就是裁剪衣服的料子,你在各地不都有紡織各種料子的作坊,我又能用掉多少,說來說去,好像就是吃食上花費的錢多一點,但你同樣在各地有不少的莊子,試問晉親王,如此這般,我要怎麼揮霍呢?”

晉親王支着下巴略微的考慮了一下,“不能讓媳婦兒揮霍,豈不是我這個夫君做得還不夠?”

到底是做得不夠,還是做得太過?這不是在自貶,而是赤裸裸的炫耀!說出去會被人打死的。

“那婉婉,要不,日後咱都花錢從外面買?”

“真是夠了你。”花錢從外面買,錢花得多不算,東西還絕對沒這麼好,畢竟,晉親王弄的那些東西,好多都是有錢都買不到,就爲了達成一下“揮霍”的成就,就這般做,到底有多腦抽。

“好吧,看來是註定不能讓婉婉揮霍了,我媳婦兒成了有史以來最節儉的王妃了。”

靖婉嘴角抽了抽,再一次的不想跟他說話了,她再怎麼“節儉”,也不可能達到所謂的“最”,就她所瞭解的歷史,以爲各種原因敗落下來的王爺們,最後都要他們的王妃悄悄的縫縫補補來補貼家用,一個銅板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被生活逼迫出來的摳唆勁兒,比之最吝嗇的婦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現在的晉親王府,說真的,就算她身上的花費不算特別大,相比其他王府,也絕對是奢靡,所以,她還真不能像某人一樣不要臉。

“阿淵,針對西匈奴跟北匈奴的計劃,是不是已經在開始實施了?”靖婉輕聲問答。

“嗯,的確。”

“如果計劃成功,西北現在的局勢是不是就會有所改變?”

“傅雲庭總會有幾場勝戰,如若不然,他豈不是連前世的不如,畢竟早早的就給了他支持,起點都完全不一樣。不過北匈奴跟西匈奴聯盟的統帥是西匈奴的大賢王,此人在西匈奴的威望很高,而且年少的時候,就在啓元,前魏,南齊,甚至是藏金等多個國家生活學習過,對這些國家可謂是瞭解甚深,如果他早就有野心的話,只怕是那個時候就對各國的軍隊進行了一定的揣摩,絕對堪稱足智多謀,匈奴的軍隊原本就驍勇善戰,有這樣一樣統帥,必將是一塊非常難啃的骨頭。”

“所以,想要勝過匈奴,只是拆了聯盟還不夠,最關鍵的還是這位大賢王?”

“不過,這位大賢王也並非沒有弱點,畢竟,匈奴內部也是爭權奪利不是,權利這種東西,在哪兒都是誘惑,總有人想要獨攬大權,一旦有人成爲阻礙,自然就要想方設法的除掉,哪怕這個人於國於民都非常的重要。”

“就因爲重要,所以才更要除掉吧。”

“沒錯,這樣的人,除非是坐到最高的位置,否則總會引來最多的仇敵,受到各方的掣肘,各方的阻礙。”

所以說,眼前這個男人做的就最好不是,勢力藏得深,明面上又過得肆意張揚。簡直就是“低調做事,高調做人”的典範。

靖婉坐在他腿上,扯扯他的臉皮,所以說,重生一回,果然還是開了掛的,在各方面都佔盡優勢,尤其是這男人本身就能力卓絕,這樣都還不能贏的話,天底下大概就不會有人生贏家了。

又幾日,李鴻淵跟靖婉得到了關於蘇名章的消息,按時間算,應該已經抵達發配地,但是,抵達的人並非是蘇名章,而是另外一個長得跟蘇名章有幾分相像的人,因爲當地人都不曾見過蘇名章,所以,即便是與畫像,也未曾懷疑半分。

“所以說,蘇名章在什麼地方被人調換了,都沒人知道?”李鴻淵淡聲道。

“王爺恕罪。”不敢辯解。“可要立即派人查找?”

李鴻淵揮揮手,“行了,不用管了。既然找了人頂替,那就是改換了身份,天大地大,上哪兒去找?”

“這事兒原也在預料之中,斷了他的生路,蘇名章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就此沉寂下去,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回來,哪怕是捨棄了身份也在所不惜。”靖婉同樣是神色淡淡的,不怎麼在意,“只是,不知道他會從哪裡起來。”

“又不是天下戰亂,諸侯分據,自然是沒有比戰功晉升更快的途徑,在啓元,可能有少年將軍,但是不可能有少年閣老,少年一品大員,蘇名章三十多了,已經不允許再走科考途徑,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李鴻銘也等不得,畢竟,李鴻銘是現在就需要助力,所以,目前來看,西北是唯一的去處。”

“目前來看?難不成還有別的去處?或者,其他地方也要起戰事了?”

“誰知道呢,再說,就算是沒有戰事,也完全可以製造戰事,方法很多的。我再能耐,人手也沒法遍佈整個啓元的。不過可以傳信給傅雲庭,讓他注意一下,畢竟,去西北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短時間裡應該也不會有消息,想要晉升,勢必要在主帥面前露臉的,沒點戰功,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優秀,又那可能站在主帥面前。”

“倘若沒有注意蘇名章的去處,是不是就可能讓他們成功了?”靖婉覺得,有些人果然是不能小看的。

“或許。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而且,並非每一個棄筆從戎的人,都能站得起來,就算是有人襄助,榆木腦袋不開竅,就算是被強行的扶起來,也會有露餡的時候,遲早站不住的。”

“阿淵可曾想過,在押解的路上,直接將人殺了,以絕後患?”

李鴻淵有點驚奇的瞧了靖婉一眼,“看來婉婉這段時間看了那麼多卷宗,已是頗具成效啊。”

“這跟卷宗有什麼關係?完全是兩碼事,我只是覺得,這麼做更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婉婉,跟蘇氏有關的人,我估計都不會直接殺的。不然關於蘇名章的問題,解決的時候就不會那麼複雜。畢竟他養我一場,我做事總要留點餘地,不能讓人說我半點不念情誼不是。”

靖婉只給他兩個字:呵呵。活閻王是要名聲要面子講情誼的人?

李鴻淵嘆口氣,摸摸靖婉的頭,“給點希望,再碾碎了,再給點希望,再碾碎了,一點一點的讓人陷入瘋狂與絕望,豈不是更有意思,而且,我也想看看,蘇氏到底有多頑強,能爬起來幾次。”

如此的折磨人,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恨?似乎在之前,某人對蘇貴妃的態度還沒到這般地步,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靖婉目光閃了閃,“如此,且拭目以待了。”

李鴻淵親親靖婉,“有些事情還只是猜測,我還需要查證,查清楚之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最深的秘密都已經說了,我還會在乎這個嗎?”

李鴻淵在某段時間,將前世的一些事情好好的梳理一下,因爲時間有點久了,他還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然後,還當真讓他發現了一些曾經被他忽略的東西,一些可以說很重要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應該很快就能得到驗證了。

半月後,西北是再次的傳來實打實的捷報,主帥傅雲庭用計,離間西匈奴與北匈奴,使得匈奴聯盟失和,作戰計劃出現失誤,北匈奴未曾按照計劃行事,匈奴主帥遭到傅雲庭圍攻,受傷落敗而逃,一戰,滅匈奴數萬人,奪回一府之地。

朝堂上着實高興了一回,對樂成帝,對啓元各種歌功頌德。

樂成帝心中如何,且不做多想,至少在面上,一臉的僵笑,讓人看着就難受。

阮瑞中跟駱沛山低眉斂目,二人皆表示,上了年紀,老眼昏花,天氣又熱,汗珠子都能迷了眼,所以,沒看見。

其他人繼續欣喜,繼續開懷,繼續給皇上添堵。

這種歡喜並沒有持續多久,部分糧倉出了問題的事情被突然揭露出來,原本是應該調集的糧倉,裡面一袋一袋的裝的不是糧食,而是砂石,運往西北的糧草將會後繼無力。

二三十萬的將士,對糧食的消耗絕對是不能小覷的,每日都是個龐大的數量,而且,還不是敞開了肚子吃,一旦斷絕了糧食,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餓着肚子,沒人能打勝仗。

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事情,簡直就如同大冬天裡還被澆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唯獨阮瑞中與駱沛山對視一眼:皇上果然出手了。

糧草的事情,雖然是戶部也兵部聯合負責,前者負責收集採買,後者負責運輸,但是其他人對此也並非一無所知,按理說,特殊時期,人手緊缺,其他人其他事,都要爲之讓道,然而,從戰事開始之初,真正忙的,也只有這兩部的人,按照樂成帝的說法,那就是各司其職,不能因爲戰事,就將啓元的其他事情都放在一邊。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而且對西北的戰事似乎也信心十足,但是,仔細一想,戶部與兵部忙成這樣,也將糧草的事情勉強搞定了,從其他地方抽調一些人手之後,還能比戶部與兵部更忙?

別人不知道,但是阮瑞中以及駱沛山,從李鴻淵那裡得來的消息,部分糧倉空空的事情,其實早就已經出了端倪,只是被隱瞞了下來,而這件事情,其實一開始就通過黑衣衛,上達了天聽,樂成帝隱而不發,他們還寄希望皇上是爲了大局着想,此時將事情鬧出來,有害無利,而現在,徹底的失望了。

糧食的去處要徹查,而缺少的糧食肯定要從別的地方想辦法,後續一些的可以從南方調集,但是近期的呢,肯定是來不及的,必然要從民間採買,糧商手上是大頭,隨後是那些大戶富戶,實在不行,還要從百姓手中徵集,這些事情,都需要有人去做,速度還必須要快。可是,樂成帝是絕對不想事情儘快辦成的。

戶部的人手是絕對不夠了,那麼要派人協助?

而事實上,這事兒,誰都知道,不是一個輕省的活兒,而且還容易得罪人,畢竟,對百姓而言,糧食,簡直就是命根。

樂成帝一面憤怒朝臣關鍵時候不作爲,心裡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是,畢竟是那麼多將士,他心裡到底是矛盾的。

睿親王再一次的被他親孃找去,母子兩同樣是一番私語,而後不久,睿親王就上奏樂成帝,願爲父皇分憂。

而睿親王因爲其妹敏襄公主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都沒個正經的差事,樂成帝眯着眼睛瞧了睿親王片刻,“準了,老三,此事關係重大,但是,百姓是國之根本,你當勉力而爲,卻不可妄爲。”

“是父皇,兒臣明白。”

不知道的,只當樂成帝思慮周全,而知道的,聽這話,簡直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睿親王,慢慢來,不着急,讓人何其的心寒。原本在他們看來,樂成帝雖然沒有太大的功績,但是爲國爲民,也算是殫精竭力,不多優秀,卻也合格,卻不想,爲了還不知道是什麼的緣由,罔顧那麼多爲他守江山的將士,這樣無德的皇帝,與昏君何異。

當真想要滅了傅家一門,大不了豁出點名聲,直接砍了就完了,可是啓元一代一代的皇帝,都是一個德性,好名聲,爲了名聲面子,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罔顧很多很多人的命。

第279章:一起算計第392章:爲大事者,當被忽悠?第530章:懷上了第012章:出宮探祖母,交接第086章:不要跟他講道理第122章:再鬧幺蛾子第127章:咬牙啓齒第123章:格局再變第527章:貶爲庶人第405章:打臉不留手滴406章:活閻王第二指日可待第220章:攆出去,滿月第001章:落地爲太子番二 第007章:男人還得妻子來治第479章:親王也必須輸得起第138章:果真是兄妹第094章:考校,狂生第330章:拋磚引玉第270章:醉翁之意不在貓第435章:這不難第330章:拋磚引玉第511章:全部入網第539章:孫宜霖的改變第395章:霸道沒邊了第484章:爭鋒相較第064章:夜探香閨番二 第003章: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第370章:賀家賀識海第464章:桃花要掐掉,二缺第397章:交易,第一次計劃第184章:閔鈺寒,真相第565章:離開白龍寺第110章:蠢貨,羣狼環視第195章:婉淵,來客第125章:過去,夜訪第353章:垂死掙扎的算計第531章:你最重要第483章:數語顯霸氣第347章:治療第384章:戰,賣乖第052章:收拾人也要形象第571章:一刺,一殺番二 第011章:一點不浪漫的求婚第195章:婉淵,來客第213章:回京第353章:垂死掙扎的算計第461章:算計成了皆大歡喜第481章:獨苗苗沒了第332章:送禮,精妙第517章:背主?擇良木!再考第573章:局勢,目的,聖物第585章:還沒上任先燒火第318章:赤與黑第306章:大豐收哦番一 第034章:老熟人第116章:大衆情郎第069章:戒律就是用來破的第206章:來一個了斷第469章:有子如此第508章:該收網了第341章:前朝遺寶?第463章:瞬間,桃花,如蜜第315章:更殘酷的真相?第176章:一己之私第070章:芳菲,意外,苦肉計第002章:養子方式,堵兄弟路番二 第004章:奢華與親密第007章:相信,守護,心肝第022章:定國公府老夫人第588章:大典,攜手,船高第253章:選人,找事兒第047章:相親第286章:巧合?第307章:又一次慘敗第442章:亂局入臘月第254章:交鋒第003章:皇后監國1第006章:皇后監國4第470章:差點出陰影,期待第143章:擠兌第056章:巧解局2第470章:差點出陰影,期待第488章:坦誠第508章:該收網了第227章:兩樁婚事第241章:看似寶,實是草第495章:自己挖坑,旁人定要填第488章:坦誠第160章:不可分割的一體第184章:閔鈺寒,真相番二 第020章:地位不可撼第081章:前因,李鴻淵的黑歷史第016章:悲催的小太子第244章:接掌王府第498章:戲一把,意外收穫番二 第007章:男人還得妻子來治第104章:頭日兄下聘,次日妹退婚第124章:心扉,論野心第454章:長輩幫忙打臉第051章:刻薄起來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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