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的人雖然個個都想要離李鴻淵這個活閻王遠遠的,可是不行呢,偌大的一個宅院,若是不攔着他,或者說不給他“引路”,還不知道會衝撞多少人,要知道,定國公府還沒有出嫁的姑娘還多呢,而至於孫宜嘉,反正都已經賜婚給這個活閻王,而且又是個毀了容沒什麼價值的人,衝撞了幾衝撞吧,“人之常情”不是。
所以,雖然李鴻淵近前沒有人,但是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包圍圈”,三個方向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人如臨大敵的看着他,如果他往沒人的方向走,他們的表情還算比較放鬆,如果是往有人的方向走,那個方向就會立馬多出幾個人,無形中告訴李鴻淵,這個方位他不能去。
李鴻淵冷笑着繼續上前走兩步,這些家僕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明明腿都在發抖,卻還是不肯挪動一步,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無意識的做出防禦的動作,視死如歸的架勢,他再上前,他們似乎求真的敢動手犯上。
“還真是一羣忠心耿耿的好奴僕啊。”李鴻淵右手握着馬鞭,輕輕的一下一下的瞧在左手掌心,雙眼黑沉沉的,周身陰鷙的氣息仿若化成實質一般,叫人不由得心驚膽戰。驀然間一鞭子狠狠的揮了出去,“啊——”的一聲慘叫,那一鞭子不偏不倚的落在正前方一個家僕的臉上,家僕捂住臉,直哆嗦。
在外人眼裡,李鴻淵那是一直都這駭人的模樣,實際上不是,至少如果他身邊的人在場的話,都會知道,他現在的怒氣可絕對不低。你道是爲什麼?別的地方不可以去,他家婉婉在的地方就可以隨他闖?今兒是他,換成了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這般?所以,他心裡眼裡從來都只有他放在心尖子上的那個人,如果不是靖婉恰好在,他怕是都要忘了,要去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也不想想,換做是其他什麼人,會跟他一樣不守規矩的亂闖人家後宅?所以,他這個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不可理喻,對待別人,那就完全是兩套規則,對待靖婉,那就是必須以對她最好最有利的方式,你現在攔着他不對,不攔他更不對。
怒氣飆升的李鴻淵,下手“快準狠”,一羣人被他抽得慘叫不已。原本還有那麼點勇氣的人,現在紛紛的龜縮到後面去,畢竟他們又不能真正的與他動手,敢跟一個親王動手,你是有幾條命?
如此一件事,自然是連同孫老夫人也一併給驚動了,與定國公夫人幾乎是前後腳一起趕到。
見到這混亂的場面,以及肆意張狂的晉親王,定國公夫人氣得渾身直哆嗦,兩手的指甲幾乎是要陷進肉裡,真的是恨不得活撕了他。要說見慣了風浪,輕易不動怒的孫老夫人同樣氣着了,原本她早就交出了後宅的大權,凡事都不需要她出面,但是,她擔心自己那兒媳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畢竟,近來因爲嘉姐兒的事情,這個兒媳都快有些瘋魔了,誰敢拿嘉姐兒說事,她甚至是不顧自己身份,立馬化身護犢子的老母雞一般,這樣的她,別說,讓孫老夫人都沒想到,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者別有用意,可憐天下父母心,就衝她這份心思“不易”,明知道她做得不對,也不止一個兩個人到她面前“告狀”,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
不過現下,她們都知道必須剋制,強迫自己壓下怒氣。
“下人們無狀,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等到孫老夫人開口,李鴻淵終於停手,轉過身,“本王還以爲這定國公府的主子們都死絕了。”
聽聽他這話,還真是一開口就將仇恨值拉得穩穩的,活撕了他都不夠呢。
“原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本王這個人一向寬宏大度,所謂不知者不怪,下次,本王會記得先跟貴府打聲招呼。”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這是你晉親王府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孫老夫人有意無意的擋住自己兒媳,“到時必定恭迎王爺。只不知王爺今日駕臨有何貴幹?”
“這個問題還需要本王說嗎?”
“那麼還請王爺移駕前廳,臣婦讓我那孫女梳妝梳妝,再去見王爺,以免在王爺面前失儀。”
“都是要嫁給本王的人了,什麼樣的模樣見不到,現在不過是提前見見。再說,貴府的下人們,可是一致的給本王指了路,本王私以爲,你們原本就沒打算阻攔本王。”但凡對未來妻子有幾分敬重的人,大概都不會說出這等失禮的話。
聞言,哪還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定國公夫人那雙眼睛就如同是萃了毒一樣的掃向四周的下人,好得很,她這個當家主母還好端端的在呢,之前也明確的表示過了,這些人都還敢作踐自己女兒,看來是她太好性了。
李鴻淵再用行動告訴她們,他是真知道孫宜嘉住在什麼地方。
孫老夫人親自上前,擋住李鴻淵的去路。
“王爺,嘉姐兒那裡還有女客,還請王爺移駕。”定國公夫人在一旁急急的開口。
“有女客?”換做是其他人,李鴻淵的下一句話大概是“有沒有女客與本王何干”,不過因爲知道是靖婉在,這話自然不會出口,“這些人應該也知道貴府姑娘那兒有女客吧!放任外男闖進去,定國公府還真實沒將別人家的女孩兒當回事啊。”
這話可就誅心了,若是傳出去,還有哪家的女孩敢登定國公府的大門,說得他們定國公府好像就跟那,跟那……一樣!
“王爺慎言。”孫老夫人的態度變得有幾分冷。
李鴻淵不在意的笑笑,彷彿在看笑話一般。
“祖母,娘,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呢,王爺即便是前往妹妹的小院見見妹妹,也不算太過出格,王爺乃是皇天貴胄,定然不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兒。至於妹妹那裡的女客,自然沒得讓王爺爲普通女子移駕的道理,只能委屈那姑娘爲王爺挪一挪地方了。”霽月光風的孫宜霖霖公子不急不徐的走來,雙眸清正明亮,好一副出淤泥而不染!
李鴻淵冷眼瞧着,他倒是不知道今日孫宜霖在家,不管是不是巧合,在他眼裡,都是心懷不軌。
如果因爲前世之故,孫宜霖在他眼裡是治世能臣,高看他兩眼,那麼,從孫宜霖對婉婉起了心思之後,對他的印象就立馬降到了最低點,尤其是想到他那與靖婉相同的興趣愛好,李鴻淵的表情又陰冷了幾分。
在李鴻淵眼裡,有治世之能的不在少數,可是靖婉就只有一個。
孫宜霖又豈能沒有感覺到李鴻淵對他的冷意與敵意,前者到還好解釋,這後者是從何而來?孫宜霖也沒打算追究就是了,畢竟,就算是他問了,十之有十都得不到答案。
孫老夫人似乎也覺得孫宜霖的話有理,招來身邊的丫鬟,“去將嘉姐兒那裡的客人請到主院去。”
李鴻淵的目的是靖婉而不是孫宜嘉,在他眼裡,除了他家婉婉,有誰有那個魅力能然自己主動上門,被孫宜霖這麼一攪局,似乎是見不到人了。別人讓他不痛快了,他就要讓人十倍的不痛快。“不用了,本王現在更有興趣與霖公子喝一杯。”那肆意的眼神,滿滿惡意的語氣。
定國公夫人臉上瞬間變了,她現在的確對孫宜嘉的態度改變了不少,願意強勢的護着女兒,但前提是不牽扯到孫宜霖,如果讓她在孫宜霖與孫宜嘉兄妹兩做出選擇,捨棄一個保住一個,她必定會舍女保子。“王爺,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想來宜嘉也梳妝好了,何不見見宜嘉,或許王爺會發現,宜嘉就算是毀了臉,也是瑕不掩瑜。”
李鴻淵笑了,還是那種特勾人的笑,“知道夫人你現在像什麼嗎?花樓裡的老鴇,向恩客推薦樓裡的姑娘。”
定國公夫人氣得臉上發青,險些一口氣氣背過去。
孫老夫人臉上也好不到哪兒去,再看向李鴻淵時,眼中隱隱的透着不善。
而一干下人也同樣難看到了極點,看着李鴻淵像是看怪物,就從來沒見過張狂到這般地步的人。
“王爺,還請留點口德。”孫宜霖不急不徐的開口,半點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好的情緒。
李鴻淵剛纔還覺得孫宜霖似乎有點怪怪的,現在終於明白哪兒不對勁了,微微的眯起眼眸,現在的孫宜霖,已經有了前世那個經歷家族鉅變、奪嫡之爭、宦海沉浮的內閣首輔的一絲絲影子了,沉穩,睿智,儒雅,時常的笑着,你永遠在他臉上看不到怒氣,然後,被他賣了,說不定在幫他數錢,被他弄進了大牢,說不定還感激他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
那個時候他多少歲?好像也就三十有幾,以這個年齡坐到內閣首輔的位置,朝中卻無人置喙,除了攝於他李鴻淵淫威,還因爲孫宜霖的能力手腕都讓人心服口服。
前世這個時候,雖然不記得孫宜霖是什麼狀態,絕對不會這麼老練就是了,看來某些事情的改變,讓他也跟着變了不少,不但是提前進入了官場,這心態也提前成熟,李鴻淵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他也不在乎,他從來就不指望依憑前世的記憶就能再一次的成爲最後的贏家,事情一旦改變,勢必會引起一系列的改變,他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他李鴻淵狂妄不假,卻不自大。
“怎麼,本王說的不對?定國公夫人的態度不就說明了一切,本王不過是想請你喝一杯而已,她就即急急忙忙的將你妹妹推出來,”李鴻淵很輕很冷的笑了一聲,“孫宜霖,你再怎麼在乎自己的妹妹又能如何,不過是顆受人擺佈的棋子,就算是要嫁給本王這個你們眼中最不堪的人,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做不了不說,連一話都說不上。”
孫宜霖表情不變,攏在袖中的手卻緊緊的握成拳,隨後淡笑着開口,“王爺倒很有自知之明。”
這點諷刺對於李鴻淵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而且他的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非常的清楚,相比較而言,他更喜歡“實話實說”,所有人都被難受又無話可說,還真是其樂無窮。渾不在意的點點頭,“本王一向很寬容,這樣吧,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你陪本王喝酒呢,還是本王去找你妹妹‘一訴衷腸’?”
孫宜霖一拱手,“下官正好有一罈上好的陳釀,還請王爺賞臉同飲一杯。”
“定國公府的也還不算全是利益薰心之輩,不過,”李鴻淵看着孫宜霖,頗爲興味的摸摸下巴,“本王倒是對這門婚事期待起來。”
思及李鴻淵身上的種種,幾乎人人都想歪了,下人們不由得對自家公子滋生憐憫之心,同時心裡也憤憤不平,娶他們家姑娘,卻想着染指他們家公子,這麼優秀完美的公子要被這個活閻王玷污了,讓公子日後如何見人?不過,如果這些人注意到李鴻淵的眼神,大概就不會想那麼多了,那深邃的眼眸深處,寒涼一片,沒有溫度。
定國公夫人想要阻止,孫宜霖若有所感似的擡頭,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定國公夫人僵住了,嘴脣蠕動,一個字都說不出。
“王爺請。”孫宜霖淡然自若的伸手做了一個邀請姿勢。
等到二人都走遠了,定國公夫人手足無措的看着孫老夫人,“娘,難道我們就只能幹看着,什麼都不做?”
“那你想做什麼?讓人將晉親王打出去?原以爲你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維護嘉姐兒,現在瞧着,也不過如此,你既然沒有那個膽量反抗晉親王,那你就只能選擇接受了,霖哥兒爲了妹妹,選擇犧牲自己,不管別人是不是覺得不值得,也不管別人是不是說他傻,只要他自己覺得值得就夠了,他畢竟是男兒,損傷的不過是名聲,又不會折了他的前程,相反,聖上或許看在他被晉親王是‘欺負’的份上,生出愧疚之心,越發的器重他。”孫老夫人近乎冷漠的開口。
“娘,您怎麼能這麼說?”都這個時候了,婆母還開口諷刺,那不是她最心愛的孫兒嗎?定國公夫人又急又氣,紅了眼。“背上一個孌寵的名聲,宜霖還怎麼娶妻生子?即便是前程不損,別人也會說他是以色事人,靠……上位。”
“想攀附定國公府的人多得是,怎麼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前程不損,利益有了,不就夠了,你們不是利益第一,爲了利益可以賣兒賣女的嗎,現在的局面說不定正好讓我們國公爺稱心如意,尤其是你那長子,說不得高興得欲彈冠相慶;還有你自己,捫心質問,你到底維護的是嘉姐兒,還是你自己?”
“娘,不是這樣的,……”似乎有什麼隱秘被戳穿,定國公夫人氣弱的想要解釋。
“如果不是你們貪心不足,會鬧得今日這般?如果真的爲了嘉姐兒着想,只要給出足夠的‘誠意’,相信聖上也會收回成命的,甚至是你自己,將壓箱底的那件東西拿出來,這門婚事也可以解除的,可你們從來都沒那麼想過。”
定國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孫老夫人,“娘,您,您怎麼知道那,那……”
定國公夫人冷笑一聲,“我老婆子怎麼知道那件東西的?——你們不作爲,就不要攔着霖哥兒爲妹妹做點什麼。”說完,也不要丫鬟扶着,轉身就走。顯然,對定國公夫人的疑問沒興趣回答。
孫宜霖的院子很大,而且入眼的全都各種名貴的花木,不過因爲擺放打理得當,並沒有太多好東西放在一起反而覺得累贅之感,反而步步是景,目不暇接。
李鴻淵順手就摘了一朵花,花枝上細小的刺扎破了手指,隨手將花扔了出去,擡手,指尖上冒出一顆殷紅的血珠,拇指一抹,就將血珠抹散了。
孫宜霖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李鴻淵一邊走,一邊摘,做着之前在皇宮裡一樣的事情,辣手摧花。
一圈轉下來,李鴻淵並沒有看到孫宜霖收藏的牡丹四大名品,然後看到了這院中的花房。“藏得還挺嚴實。”回頭看了孫宜霖一眼,“怎麼,不請本王一觀?”
孫宜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還未開花,想來王爺也沒有興趣。”
“沒開花也沒關係,本王也可以讓人搬回去,慢慢等它們開花。”
“王爺說笑了。”
“你當本王是在說笑?”見到孫宜霖臉上終於微變,李鴻淵才又不急不徐的開口,“確實在說笑,不過,你那幾盆牡丹,自個兒養着就好,如果本王知道你送了人,就別怪本王將它們弄去當柴火了。”
孫宜霖頗爲意外,這可不像是晉親王的作風,非要他留在自己手裡養又是什麼意思?
李鴻淵會告訴他,他是見不得他用花木去勾搭自己未來的媳婦嗎?而孫宜霖除了將一株魏紫送給靖婉,也沒見他送給別人,自然要杜絕這種事再發生,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斬草除根,一把火燒了,可惜啊,自家媳婦已經知道這幾株花了,被他給摧殘了,成婚以後,少不得要跟他秋後算賬,就算他身上的那一遭遭風流事兒,畢竟是假的,算起賬來還能當情趣,可依照靖婉對花木的在乎勁兒,哪怕不是她自己了,他給毀了,她也能真生氣。至於“借刀斬花”,除了他自己動手,整個京城,其他的人就算敢的也不會做,剩下那些不敢的就不用說了。
李鴻淵又順手摘了一朵花,然後勾着嘴角,伸手將花簪在孫宜霖的耳朵上方。
他這動作,在不遠處的下人眼中,簡直說不出的旖旎曖昧。
李鴻淵是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啓元的第一美男子,俊美程度自是不必說,而孫宜霖長相也絕對不差,十七歲的年齡,還是沒有完全長開的少年郎,簪上一朵花,爲他增添了幾分昳麗。
孫宜霖比李鴻淵矮了半個頭,兩個人站在一起,莫名的就讓人覺得登對。
——這是靖婉見到兩人站在一起的第一感覺。然後她的雙眼被旁邊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捂住了。
“晉親王,五哥……”孫宜嘉蒙着面紗,神色有些僵硬的開口。
兩人聞言,同時回頭,然後臉色不好了。
李鴻淵的目的,只是因爲無聊,做給那些生怕他會將孫宜霖怎麼着的人看的,只是似乎弄巧成拙了,怎麼偏生就給婉婉瞧見了,要是被誤會了怎麼辦?雖然眼見的未必爲實,可很多時候誤會就是這麼造成的。被抓了個現行,饒是厚臉皮如他,也有幾分尷尬與心虛好不好,問題是還不能解釋。
相比李鴻淵,孫宜霖也好不到哪兒去,不管晉親王出於什麼目的做出那種事,他都能面色如常的應對,再說了,晉親王雖然在笑,可實際山,他帶着點戲耍,帶着點無趣,總是沒有半點曖昧,甚至,他的手指,連自己的髮絲都沒有碰到,然而被心儀的姑娘看到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畢竟不是李鴻淵那不要臉的,在這方面更是跟白紙差不多,不由得臉上漲紅……
靖婉剛好將孫宜嘉的手扒拉下來,見到孫宜霖臉紅,呃,難不成這位大名鼎鼎的霖公子,其實不是被脅迫的,而是跟晉親王兩情相悅,只是礙於名聲,纔沒有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
李鴻淵見靖婉微閃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想歪了,忍不住有些臉黑。
然後,在靖婉看來,就是因爲被打擾了好事而不悅。
如果讓兩人知道靖婉的想法,想死的心怕是都有了。
李鴻淵瞥了一眼孫宜霖,果然是他想多了,什麼沉穩睿智儒雅的內閣首輔,這臉皮就差太遠了,即便是真的做了虧心事也要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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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一章,作者菌表示,莫名的挺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