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考校,狂生

因爲這小小的變故,讓樓裡無數看好戲的人捶胸頓足,怎麼說,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這位高門大戶的貴公子是故作看不見,還是清高不屑理會他們,亦或者是完全就不通人情世故,一次兩次或許還有人懷有期望,三次四次就難免讓人“心灰意冷”了,如此,以後將席位讓給他的,多數都是真正敬佩他的人。

方纔出去的這個人,與陳正敏一樣,是早就進京的舉子,只是沒背景,沒靠山,而且才學平平,自知此次春闈的名次恐怕會很靠後,而最後的殿試,一個不好就可能淪爲三甲,同樣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未嘗不是懷着試一試的心態,雖然很可能會跟以前的那些人一樣,並且會失去這次好不容易得來的無題樓席位,離春闈的時間越近,無題樓的席位就越難得,可他就鬼使神差的起了身,出了樓,然後,卻得到了全然不同的迴應。

孫宜霖的小廝收了名帖,然後看着自家公子進了無題樓,沒辦法,在平時,他們這些下人還能混進去,而無題樓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雖然是賤籍,好歹學識比起很多普通學子還強上不止一線,在無題樓席位緊張的時候,就絕對沒有他們的份兒了。

即便是才入京不久的舉子,都沒有不知道孫宜霖此人。

京城四傑,是京城年輕一輩中才學最頂尖的四個人,這四個人才學如何,基本上就能看出京城的學子們是否值得他們在意,如果他們中能有人力壓這四個人,那麼自然不足爲懼,但若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就必須在意了,就算諸如孫宜霖這樣的人根本都不會參與科考,也須得警醒,將京城的舉子看得跟他們一樣重,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纔能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就算是科考,也有着地方相爭不是,關係着各地官員的教學考覈,一個進士與十個進士有很大區別,一甲與二甲有很大區別,進士與同進士更有着很大區別,而越好的地方,獲得的教學資源自然就會更好,京城不一樣,天子腳下,什麼都是最好的。所以爲了自己,爲了家裡的兄弟,爲了知交好友,甚至是爲了自己的後輩兒孫,他們都必須全力以赴。

孫宜霖此人乃是京城四傑最爲年少的一位,要知道在參加科考的人中,不乏已經年逾四十之人,在他們眼中,孫宜霖根本就還是乳臭未乾,儘管只有不滿三十的人才有資格評選四傑。

孫宜霖這段時間都未曾出現,然而衆人對他的事蹟可都知之甚詳,成爲內廷秉筆,天子近臣,不知道紅了多少人的眼,都道他不過是因爲有一個好的出身,本身或許什麼本事都沒有,甚至有人口出狂言,讓他參加科考,能不能考上一個秀才?

要說這讀書人罵人,從來就不帶一個髒字兒,但是惡毒程度,絕對比那最無賴的潑婦還要刺人,甚至是能殺人。

“瞧這一身好皮囊,也難怪能得王爺們青睞,確實有那個資質不是。”

說話的人半點沒避諱,甚至是故意拔高嗓門,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有幾人不知道?因此,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明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但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膽的說出來,樓中瞬間一片死寂。

而獨自站在入門處的孫宜霖就顯得越發的顯眼醒目,看似穿着低調,實則也是錦衣華服,每一件配飾都名貴非凡在他身上有恰到好處,行動間無不彰顯着他極高的氣度涵養,雖然眉目有些清冷,卻依舊彰顯出那句世人對他的評論:君子如玉世無雙。

要說,因爲這句話,看笑話的人雖不在少數,但更多的人卻皺起眉頭,這人分明就是譁衆取寵,沒有半點文人該有的風骨與修養,真是丟臉至極。尤其是那些久居京城,見識過孫宜霖才學的人,非常的不忿,可是,最近幾日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只擔心一開口反而給他招來更多的是非,因此,一時間也並未出言相幫。

倒是陳正敏,不顧好友阻攔,開口道:“這位兄臺還請慎言,不過是以訛傳訛,讀書人當明理正心,而不是聽信謠言,搬弄是非口舌。”

“喲,又是一個毛豆沒長齊的,你這麼護着那霖公子,莫非你跟他也有一腿,哈哈哈……”說着說着,兀自笑得張狂。而因爲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而越發的自鳴得意。

“你……”陳正敏氣得不輕。

孫宜霖早就習慣的被人矚目,不管是好意,還是歹意,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他向來身正不怕影子歪,此時倒是看了陳正敏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麼。

換作以往,孫宜霖大概也就是置之不理,當然,往日裡,即便是嫉妒懷疑他的人,也最多就是酸兩句,不會像此人一般膽大妄爲,不過,真是不好意思,孫宜霖今兒心情不好,原本他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可是有人自己撞到槍口上,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漫不經心的整了整袖口,一步一詩,不足四步就已成詩。

衆人無不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包括那些質疑他的人,也都收起來輕視,這未免也太厲害了,雖然詩中的中心內容簡單直白:跳樑小醜,譁衆取寵,可悲可笑;可詩句華麗,內容豐沛,韻味悠長,從哪方面看都是一首上佳之作,除了某個臉色青青白白的人,其餘的無不是拍案叫絕,而身爲京城人的那一部分更是興奮異常。

他們都知道孫宜霖學識好,可是他這人實在低調,平日裡很少見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學問,卻不想這個脾氣也極好的人,一旦惹到他,反擊起來還真是不留餘力,直接能將人一腳踩死。別的不說,此詩一出,方纔那人,便是在科考中能有不錯的名次,最後只怕也得不到好。

之前還有心諷刺孫宜霖的人,這時候卻不得不收斂起來,辛辛苦苦走到今日,卻在這關鍵時候出了岔子,未免得不償失,更何況還僅僅是因爲嘴賤。

再則,孫宜霖乃是聖上身邊的紅人,得罪他,絕非明智之舉。

或許是想到自己日後可能會有的遭遇,一時悲憤異常,不想着賠禮道歉爭取孫宜霖的諒解,反而失了最後那點文人風骨,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不僅僅是孫宜霖,大小官員,皇親貴胄,甚至包括今上,什麼仗着出身,不給人活路,壓榨百姓,素餐尸位,上位者不作爲等等,這下子,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原本勸阻他的人統統退避三尺,生怕與他扯上關係而被牽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心難平那麼簡單了,純粹是失了理智,與找死無異了。

無題樓的一衆人更是臉黑得不行,整個京城,明面上最是素餐尸位的,除了他們那個實際意義上的主子,也沒誰了。掌櫃的一聲令下,“將他給我丟出去。”

然後,那人真的是被擡着四肢丟了出去。

或許落到現在這般地步,想要挽回都已經來不及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想要在無題樓前上演一出大戲,可惜,不等他再說一個字,就有幾個人上前,乾淨利落的堵了嘴,拖走了。掌櫃的袖着手,冷眼瞧着,孫宜霖更是臉眉頭都沒皺一下,而久居京城的那些人更是冷笑不已,“真是蠢貨,真以爲樓外匾額上的‘如朕親臨’是擺設嗎?”

這一下,不知情的人無不是噤若寒蟬,原來這樓外,都有聖上的人。

掌櫃轉眼間又是一副笑臉看着孫宜霖,恭恭敬敬,“霖公子,您看,你想坐哪兒?”

一個與孫宜霖有不錯交情的人向他招招手,孫宜霖倒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不過他卻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對陳正敏招手。然後吩咐掌櫃的給他準備一罈十年份的花雕,與別處不同的是,無題樓的花雕是一等一的烈酒。

陳正敏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要說他們這些少年郎們,沒有幾個不崇敬孫宜霖的,明明都是同齡人,但是孫宜霖已經站在了山頂,而他們最多在半山腰更有不少人還在山腳徘徊。

陳正敏的好友明裡暗裡都在叫他趕緊過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村兒,可能就沒這個店了。

陳正敏卻還在糾結,他只是看不過眼纔出口相幫,並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既然人家都相請了,至少要過去道聲好纔不算失禮,思及此才走了過去。

“霖公子,方纔……”

不曾想,孫宜霖根本就沒搭理他,拂袖走向好友所在的地方,“隨我來。”

不說陳正敏,即便是稍微熟知孫宜霖的人,都被他弄得有些懵,這可不像他平日裡的作風。而作爲當事人的陳正敏,感觸自然是最爲深刻的,只是短短的視線相觸,分明感受到了的他態度的冷漠,還有那挑剔至極的打量,眼中最終還寫着“不滿”!

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公子,煩請過來一下。”孫宜霖坐下之後,見陳正敏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指敲擊着桌面,速度有些快,如果他的小廝在的話,就會知道他家公子現在有些躁。

他見陳正敏的第一眼,就覺得他遠遠的配不上駱姑娘,品性上或許沒有問題,但心太過正直,這樣可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可是沒有高官厚祿,拿什麼嬌養駱姑娘,難不成還讓她婚後舍了她所喜愛的東西,而爲一家生計操勞?而且瞧着太過稚嫩,如果是娶的一般的姑娘,或許還會被稱之爲郎才女貌,奈何,那是駱姑娘,若是與陳正敏處在一處,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駱姑娘在帶孩子呢;還有,有時候看上去木木呆呆的,能有什麼情趣可言?這樣一個全身上下都是缺點的男人能指望他有多大擔當?

孫宜霖所想的這些問題,或許是存在,但是遠沒有那麼嚴重,是因爲太過在意,因爲僅僅是遲了一步,就“輸給”這樣一個人,就算是無意,他潛意識裡就將對方的缺點放大了百倍,橫挑鼻子豎挑眼。

霖公子認識自己?陳正敏再一次的驚訝,在孫宜霖眼中就再一次的成了呆子。

眼見着孫宜霖敲擊桌面的速度越來越快,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這位霖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平日裡那麼溫和的一個人,現在卻壓制不住焦躁,說明事情應該很嚴重,周圍的人,下意識的連同呼吸都放緩了。

孫宜霖在京城的讀書人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加之他身份貴重,有些人甚至不自覺的將他拱上了神壇,當他出現了常人皆有的情緒時,似乎一下子就走下了神壇,可是又讓人忍不住的下意識照顧他的情緒。

陳正敏忙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不知霖公子有何吩咐?”

“筆墨伺候。”無題樓自然是最不缺文房四寶,孫宜霖話音剛落,那邊小二就拿了東西來,連磨都是已經研好的。孫宜霖取筆蘸墨,揮手寫下四個大字,推給陳正敏,“實政策論,作得好,我會親自呈遞給聖上。”

此言一出,立驚四座,這簡直就是提前鋪就了一條通天大道,且不說會不會被聖上立即重用,只要能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等到殿試時,只要作的文章還不錯,說不定就會被聖上欽點,那代表的不僅僅是榮耀,還意味着官運亨通。

早知道僅僅是開口幫一句,就能得到這樣的機會,之前那人還不直接被他們噴死,既嫉妒陳正敏的好運,又暗咒孫宜霖爲何一改先前的行事準則,曾經多少人巴結討好他,沒得到任何好處不說,還成爲他拒絕往來的對象,現在,僅僅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那些對你有意見的人,你是何等的手腕通天嗎?那麼你孫宜霖做到了!

陳正敏沒想到這等事情會落到自己頭上,要說不高興是假的,可是要說他興奮得無以復加,也絕不是,怎麼說,在他身上還帶着文人的清高,即便是想要位極人臣,造福蒼生,也想要通過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這類似於捷徑的方式,可是因爲祖父做過朝廷命官,跟他講過不少,他知道官場不是憑藉努力就能往上爬的地方,有人相助與單打獨鬥,有着雲泥之別。雖然現在進如官場,會有駱尚書提攜相助,多一個人卻也多一條路,他希望兩年後成親時,能讓表妹更風光,讓人豔羨她嫁了一個好夫君,而不是嘲諷她嫁這麼個無能的丈夫!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作不出來還是不想不願作?”收起了溫潤,獨留下冷硬。

再次明顯的感覺到霖公子對自己有意見,加之他知道自己是誰,莫不是曾經無意中做過得罪他的事情?現下明着是要給自己機會,實際上是準備給自己穿小鞋?可在想通了之後,他很難拒絕這樣的機會。

是機遇還是陷阱,要事後才能知道,好壞參半的事情,不做未必就能完全的避開,而做了,或許真能有莫大好處,要如何選擇,無需猶豫。

“那麼,在下獻醜了。”

陳正敏下筆如有神,幾乎沒有停歇,可見是胸有成足,一手字也是洋洋灑灑的,放在同齡人中,已實屬了得了。

孫宜霖繃着的臉,終於有所緩和,總算還有可取的地方,如果學問也不怎麼樣,他哪怕是做一回小人,也要想辦法攪合了這門親事。

要說現在的孫宜霖跟李鴻淵屬於兩個極端,李鴻淵做事,未達目的不折手段,可孫宜霖自幼因爲他父親的干涉,一直學的都是君子之道,就比如在靖婉這件事上,他更多的是希望靖婉更好,而不是小人行徑,一定要將靖婉搶到手,他在經歷蛻變,可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剔除的。

不再管陳正敏最終的文章會是什麼樣,孫宜霖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起初的時候還沒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霖公子這到底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一杯一杯的還不夠過癮,孫宜霖直接拿起酒壺,揚起頭,清冽的酒水成一條線的落入口中,咕嚕咕嚕,來不及吞嚥的那一部分滑出口外,一部分浸溼了衣服,一部分落在地上,一壺完了,扔掉,再拿起第二壺,要知道一罈子的花雕,能裝十來壺。

“宜霖,可不能這麼喝。”友人看不過去,伸手就欲奪下酒壺。

“躲開。”孫宜霖一把將他的手揮開。

“宜霖,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除了什麼事兒?”孫宜霖側頭呆了呆,“沒事兒,好得很。”

孫宜霖很少喝酒,所以酒量真不怎麼樣,三壺下去,基本上就徹底的醉了。

可是,他也跟多數人一樣,醉了也不承認。“作好了?給我瞧瞧。”起身,搖搖晃晃的取過陳正敏的文章,晃了晃頭,快速的閱讀起來。

沒有予以評論,而是拿過筆,刷刷的開始寫,就算是醉了,下筆卻依舊穩當,也或許是醉了,筆下的字非常的狂放,無可挑剔的文筆,但那內容卻叫人心驚肉跳,極端的尖刻,銳利,入木三分,他們這些旁觀的人都有些覺得不舒服,更遑論聖上,便是孫宜霖是聖上身邊的紅人,這篇文章傳出去,也夠他喝一壺的。

寫完,孫宜霖丟下筆,盯着紙面怔怔的有些出神,或許是再看時,自己也小小的驚了一跳,清醒了些,揉了揉突突脹痛的眼角外側,“這是聖上今日給我的功課,要求明日呈遞上去,陳公子再另外做一篇自己拿手的吧,注意分寸。”

似乎是打算將自己寫的也一併呈上去,嘶,周遭的人無不是倒吸一口冷氣,這膽子也太大了點,但是冷靜下來後再想,這麼做似乎纔是最明智的,孫宜霖怎麼說都是康親王一系的人,這文章其實就是把柄,這麼多人看見了,與其讓對手呈上去,不如自己來,說不定這份大膽反而得了聖上的青眼,覺得他敢作敢爲,更加看重,就算最後被責罰,也好過被對手臆測的一番誣告。

不過,也憑這篇文章,讓他們知道,孫宜霖絕不是虛有其名,不愧是京城四傑之一,沒有辱沒了這個名頭,在場的除了少數狂妄自大的人,心中暗自比較之後,都很有自知之明表示,自己與孫宜霖相比,弗如遠甚。

“霖公子,你……”

“囉嗦什麼,快寫,還是你就這點能耐,黔驢技窮了?”先前還只是冷硬,這一刻簡直冰寒了。

或許是被他的態度所激,陳正敏倒是生出了幾分與她相較一番的心思。

於是,有一篇文章出爐的時候,衆人都驚訝了,這一篇,與剛纔那篇相比,強了不止一點兩點,而且這不代表他先前的那篇就不好。這小子剛纔是藏拙了?

面對衆人的疑問,陳正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實話,寫完之後,他自己都有些驚訝,超常發揮了!

“很好。”饒是孫宜霖都給了這樣的評價,“保持這樣的勢頭。”將三篇文章疊好,妥善的放入袖中,“扶我出去。”

最後這話,亦是對陳正敏說的。

看他都站不穩了,陳正敏哪點火氣也因爲那篇文章散得差不多了,倒是沒有拒絕。

孫宜霖的小廝隨從,在外面聽聞自家公子喝悶酒,擔心得不行,可是礙於規矩不能進去,只得焦急的等待,見到人出來了,忙迎了上去。

馬車旁邊,孫宜霖拽着陳正敏,“你要對她不好,就別怪我搶人了。”

陳正敏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霖公子說什麼?”

“駱姑娘,如果我不是被事情絆住了,哪輪得到你?”

陳正敏一下子變了臉,總算明白了他對自己態度怪異的原因,難怪有人提醒自己動作快,看好駱家三姑娘的可不止他一個。不曾想還有這麼強的一個競爭對手。“我不會給霖公子機會的。”

孫宜霖冷冷的笑了笑,由着自己人扶上馬車。要說他如果沒喝酒,大概就不會說出這等類似宣言的話,畢竟,如果遇到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多半都會懷疑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勾三搭四,水性楊花,那麼給靖婉造成的麻煩絕對不小,可是他喝多了,就沒那麼理智,不讓陳正敏知道自己的存在,總有那麼點不甘心,不給他點壓力,還覺得抱得美人歸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半點阻礙,就不知道好好珍惜。

陳正敏瞧着那馬車緩緩的離去,心中的急迫感也越發的強烈,關你什麼霖公子,前一刻還尊崇,後一刻就恨不得將他一腳踹得遠遠的,表妹是自己的,他們已有婚約,他名正言順,誰也別像搶。

春風得意什麼的,只要一日沒將表妹娶回家,他就有可能得意不到最後;最後的科考十拿九穩的算什麼,在意識到與孫宜霖的差距後,他的目標最少要是一甲,如果一甲都拿不到,還有什麼資本談別的。

陳正敏返回無題樓,與幾位好友告辭,他需要的是回去繼續學習,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這等無意義的事情上。

衆人被他弄得莫名,最後也只當他是被孫宜霖刺激了。

這裡的事情剛散,其他幾方的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沒辦法,孫宜霖最近是備受矚目,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警覺,何況這事兒鬧得不算小。

對手們暗歎,就算是喝醉了,也細心周到,一切都挑明瞭,想要先他一步將他作的文章呈上去,顯然是不可取的,不過,不代表就不能做點什麼,抨擊抨擊他的狂妄大言不慚,如果能將聖上對他的好感歸零,就再好不過了,畢竟,兩個王爺因他動手卻是事實,聖上心裡未免就沒有起疙瘩。

不過,這件事給他們最深的印象卻是:平日裡溫溫和和的孫宜霖,竟還有做狂生的潛質,看不出來啊。

李鴻淵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曉此事,相比其他人只得到了那三篇文章的全部內容,李鴻淵得到的卻是“原本”,沒錯,無題樓裡還有這樣的高手,只要看過一眼,就能近乎百分百的臨摹,之所以是近乎,主要是形能一模一樣,神韻有時候卻要差上一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厲害的人,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就進入別人下筆時的那種狀態。就比如孫宜霖的這篇文章,在李鴻淵看來,能有原本的兩三分神韻就不錯了。

就算孫宜霖是情敵,李鴻淵也不曾否認他。

又看完了陳正敏的兩篇文章,差別卻是有些大,不過也僅僅如此了。

三篇文章都被他扔到了一邊。

“孫宜霖那麼好心的想要幫忙引薦,也就省得我們在陳正敏身上費功夫了。如果這樣都還不能進入一甲,就別怪本王給他一個更糟糕的妻子了。”

至於孫宜霖,那種做派,恕他接受無能,對孫宜霖更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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