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已經回來了,按照本閣老的預想,他明天就應該會重審房遺愛造反的案子,現在他將宗室全部都保護在宗正寺,我們已經失去了先機。
那麼房遺愛和薛萬徹現在到底該不該殺?”長孫無忌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嘆息一聲。
此時的房遺愛和薛萬徹還活着,只是被關在死牢中,等到秋後就要問斬,可是現在李佑來了,長孫無忌現在有些頭疼了,不知道房遺愛和薛萬徹到底該不該殺?
“不能殺...!”褚遂良出聲:“如果殺了,那就是死無對證,齊王殿下的強勢我們也都知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會第一時間給推翻所有一切的。”
褚遂良的話,也讓一邊的柳奭附和了起來:“齊王殿下的手段我們都知道,並且現在可不僅僅只有齊王殿下,唐儉,程咬金也已經開始站隊了,他們兩個人一加進來,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如果現在沒有了證人,後面對李恪等人的指控,齊王殿下是一定不可能認的。”
“那該怎麼辦...?”長孫無忌第一吃皺起了眉頭,要知道以前的長孫無忌可是說一不二的,但是李佑來了,長孫無忌就開始有了掣肘,這種感覺是真的很不好。
“我們已經失去了先機,所以現在我們還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要看房遺愛的就堅持了,我們可以再卻警告房遺愛,或許也可以再給房遺愛一點甜頭,告訴房遺愛,只要他能咬住以前的證言,那麼他就可以活。”
褚遂良的方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是柳奭卻在一邊微微嘆息:“如果房遺愛不知道他已經被判了斬立決,那麼還有可能,但是現在房遺愛已經被判了斬立決,這就有些麻煩了。”
“都怪你們呀,爲什麼要將斬立決的消息這麼早的就告訴房遺愛。”長孫無忌露出了一絲氣憤的神色。
原來房遺愛能攀咬出這麼多人,其實也是長孫這邊給了承諾,只要房遺愛能夠攀咬出那些人,就可以給房遺愛活下來的機會。
房遺愛也是不疑有他,開始了拼命的攀咬,可是就在房遺愛滿足了長孫勢力之後,長孫勢力直接是將房遺愛給拋棄了,這種被耍的感覺是真的有點大呀。
所以說褚遂良這個時候再提出剛剛的辦法,你說房遺愛會答應嗎?
一陣嘆息之聲,這次的三人會面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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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化坊中,權芷溪指揮着衆人開始打掃家裡,多年之後回到家,所有人都顯得十分的開心,倒是李戰,李安...等小傢伙對這裡很是不滿意。
爲什麼不滿意,真的是太小了,沒有在登州好玩,要知道在登州那纔是無邊無垠的有趣,夏天可以去海邊撿貝殼,小螃蟹,還能去港口看漁船回來。
冬天的話,就可以窩在家裡吃火鍋,還能肆意的騎馬玩耍,在這裡,好像什麼也做不到,地方很小,一點都沒有自由的感覺。
其實家裡的人也是認爲登州更好,只是這裡卻是自己的家,所以思念戰勝了自由。
李治坐在李佑的身邊,李明達則是玩着桌子上的水杯,這個時候,李治則是告訴李佑這次房遺愛的案子,並且還說高陽公主的一些事情。
“自從辯機死後,高陽就有點奇怪了,我也看過她幾次,但是她卻對我沒有什麼表示,我也很擔心...不過,高陽對父皇的恨意是很深的,這點我可以感受的出來。”
李治說的是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高陽偷情事情,那一年在婚姻那張密不透風的網裡,高陽被憋得喘不過氣來,於是她常常到郊外遊玩散心。
有一日,高陽公主在外遊獵時來到一間草廬休息,而那間草廬的主人便是辯機。
辯機容貌英俊、氣宇英颯,他十五歲出家,因其佛理天賦而在京城早有盛名,他曾主持編纂了《大唐西域記》,頗受大唐玄奘法師器重。
一眼萬年,高陽公主在草廬初見辯機,便被那長身玉立的清癯俊逸之姿迷的芳心大亂,從此後,她時常光顧草廬,與辯機談佛論經,百般柔情。
而在寺廟清修多年的辯機也漸漸被她的熱烈與深情所迷,他忘卻了清規戒律,忘卻了暮鼓晨鐘,忘卻了世俗藩籬,只一心與她恩愛纏綿,至死方休。
“巫山雲雨入禪房,藩籬情深臥鴛鴦。”那是公主一生中最恣意快樂的日子,爲表真心,她將自己心愛的玉枕贈與情人,而爲了安撫房遺愛,她爲他納了兩名美妾。
但愛也玉枕,禍也玉枕。有一日長安城有個小賊供出曾在辯機家裡偷過一個玉枕,主審官見到玉枕後頓時驚慌失措,因爲他認出那是皇家之物。
於是,高陽與辯機的私情一時間傳遍了長安城,唐太宗勃然大怒,對這個傷了皇家體面的女兒感到深深的失望,也深恨那個破壞了公主名節的多情和尚。
於是他下旨腰斬了辯機,並殺了公主身邊十幾個奴婢。
辯機被斬於市的那一刻,高陽悲慼的高喊,“父王誤我,我誤辯機”,可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那個本該有着光明前途的辯機,參悟了生死,卻放不下情愛,終是負瞭如來,也負了佳人。
喜歡可以放肆,但深愛需要剋制,因爲剋制是品德是修養,是做人的最高境界,是世間真正的成熟。
只有懂得剋制守分寸的人,才能在慾望面前保持冷靜,保全自己,也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而他們飛蛾撲火的婚外情爲世俗所不容,註定不會有善果。
公主身份尊貴,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可與她一場孽緣的人,卻因她的恣意而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失去了情人的高陽公主,彷彿丟掉了半條命。
在父親面前,她失去了寵愛;在夫家面前,她失去了尊重;在世人面前,她失了體面。
她什麼都失去了,但驕傲又任性的她,卻偏偏要把失去的統統找回來。
沒有了情愛,她便把目光轉向了權勢。
她誣告房家長子房遺直對自己無禮;暗中命宮人推演天象,向鬼神祈福問祥;鼓動房遺愛結黨營私,甚至欲行謀朝篡位。
公元649年,唐太宗因病逝世,但他的離世沒能得到女兒的原諒,在他的靈前,高陽始終冷淡如霜,不曾流下半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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