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思不語,林開友說的不錯,程超確實有嫌疑,只怕不僅是程超有嫌疑,輕歌這丫頭也難脫關係吧,只是輕歌畢竟是一國之公主,自己的女兒,皇上往日對她也甚是寵愛,是以林開友纔不敢把事情與輕歌扯上干係。只是若是程超認了罪,下毒之人也會有後着,讓輕歌沾上這一趟渾水吧!
程超是紫陽宮的人,若是沒有主子的教唆,哪裡敢做出這等謀害主子的事情來。
只是事情既然牽扯到了青妍的侍女,只怕這是也會與青妍有關,背後的人,目標到底是誰?是輕歌還是青妍呢?
“皇后娘娘,青妍有一事不明,想向娘娘請教!”安靜的大殿之中,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衆人一看,只見青妍走到跪在地上的程超和林開友身後,眸光清亮,神情淡然地看着皇后,即便此時或許與她的侍女有關係,臉上也沒有半絲焦慮緊張。
皇后娘娘眼中掠過一絲精光,處事淡然穩重,更懂得審時度勢,眼裡對她的滿意不由得又多了一分。
“妍兒有何事不明的,儘管說出來。”
“青妍想請教皇后,這後宮的主事之人可是皇后?”青妍淡淡地說着,出口的話卻讓衆人不由得詫異地看着她,母后是一國之母,是這後宮的主子,主事之人自然是她了。
皇后眸光掠過一絲笑意,她明白青妍姐下來要說什麼了,這孩子,豈止是做寒兒的王妃合適,就是做這一國之後,也定會比自己出色。
“本宮是一國之後,這後宮的主子,因此這宮裡的主事之人自然是本宮了。”皇后雖然明白青妍要說的是什麼,不過面上還是順着她的話回答他的問題。
青妍像是沒看到衆人看着自己拿詫異的目光,繼續不疾不徐地問道:“既然後宮的主事之人是皇后娘娘,那爲何臣女聽聞賢妃中毒之後,她宮裡的太監是直接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皇上的,若說皇后娘娘是這宮裡的主子,那太監不該是先向皇后稟報,皇后在行斟酌,事情是否上報與皇上的嗎?
皇上是一國之君,國家大事皆由皇上定奪,皇后是一國之母,替皇上打理後宮,在其位謀其職,就算後宮出了天大的事情,宮裡的人也該是向皇后先行稟報,皇后說是這樣的嗎?”
皇后眼底蘊含笑意,面容確實嚴肅冷凝。“沒錯,在其位謀其職,後宮之事是由本宮掌管,便是有了天大的事情,也該是由本宮處理,若是拿捏不了,再去請示皇上。”
“那青妍就不得其解了,青妍先前聽說賢妃中毒之事是由宮人先向皇上稟報,之後皇后才知道的,宮裡的人都是學過規矩,受過教導的,怎麼會不知道後宮出了事情,該找的是皇后而是直接上報皇上呢?”
青妍睜着一雙清麗的眸子,不解地皺着眉頭,一臉糾結的表情。
皇后面色一冷,冷聲說道:“將賢妃中毒之事告訴皇上的是誰?”
“回皇后娘娘,是賢妃身邊的小順子。”一名華清宮的宮女出列,恭敬地說道。
眸光眯起,皇后環視了地下的衆人一眼,才沉聲說道:“怎麼,小順子不在這裡嗎,林統領?”
林開友一愣,沒想到皇后會問自己,擡眼看了周圍一眼,這才發現小順子不在這裡。
“小順子不在!”被皇后那凌厲的目光盯着,林開友只得如實回答。
皇后端莊的容顏露出一絲冷笑,冷聲說道:“小順子可是關鍵人物,他跟在賢妃身邊的人,賢妃中毒的事情他該是最清楚的,林統領審案,小順子可是最重要的人。”
林開友剛纔得了皇后的恩准,已經站了起來,現在聽皇后這麼一說,趕緊有跪在地上。
“娘娘明鑑,臣並沒有審案,臣只是奉命調查,臣查到程公公昨天從內務府領了鼠藥,這才帶人來調查的。”審案和調查可是有區別的,調查有權利瞭解情況,卻沒有權利審問。他之前也只是想要把事情查得更加清楚,一不注意,竟然越權了。其實都是求功心切,才犯下了這樣的錯。
“皇上駕到!”
紫陽宮門外傳來了太監的喝唱聲,看到皇上進來,大殿的衆人急急下跪,皇后也緩緩走下玉石臺階,朝皇上行禮。
“皇后免禮!”皇上扶住皇后,牽着她的手一起往高位走去。
坐好之後,威嚴的目光從衆人頭頂掃過,皇上沉聲說道:“平身!”
待衆人站起來之後,皇帝轉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林開友,低沉的聲音響起:“林愛卿,朕令你調查賢妃中毒一事,查得怎樣了?”
林開友上前垂首行禮,回道:“臣查到昨日紫陽宮的公公程超曾到內務府領過鼠藥,太醫也驗明賢妃所中的鼠藥與程超在內務府所領的鼠藥相同。而程超領了五包鼠藥,有一包去而不知去向,因此臣懷疑賢妃的死或是與程超所丟失的鼠藥要關。”
“嗯,賢妃中毒一事一定要徹底地查清楚,朕要看看,到底是誰又那麼大的膽子,敢毒害朕的嬪妃。”皇上的聲音多了一絲陰冷與戾氣,帝王的尊嚴不容他人挑釁,連他的妃子也敢毒害,若是不將行事之人揪出來,他如何面對天下百姓。
“臣遵旨!”
“皇后,此時就交由你來查辦,定要將那背後之人揪出來!”皇上對皇后說話的語氣柔和了不少,不難讓人看出他對皇后的尊重與寵愛。
皇后點頭柔聲說道:“臣妾明白,在其位謀其職,臣妾身爲後宮之主,一定不允許有人破壞後宮的安寧!”
“在其位謀其政?好,皇后這句話說得真好!”皇上看着皇后聲音溫和地讚道,倏地眸光一冷,轉頭朝地下的人沉聲說道:“後宮之事是由皇后打理的,後宮的事情皆由皇后處置,沒必要上報給朕來定奪。若是連這規矩都不懂,那就宮規處置。”
底下的人忙出聲附和,看來皇上對皇后那是完全的信任與尊重,青妍心裡對皇帝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皇上,在其位謀其職的話,其實不是臣妾說的,而是青妍這丫頭說的,她剛纔說的話倒是和皇上說的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