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倒是本宮錯怪了你了?”皇后淡淡地說着,凌厲的目光如冰錐般刺得小順子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身,跪在地上簌簌發抖。
“奴才不敢!”
皇后娘娘的淡淡的眸光突然一寒,厲聲喝道:“大膽奴才,竟然做出那等謀害主子之事,你好大的膽子!”
“奴才沒有,奴才不敢,”被皇后突然這麼一喝,小順子本就蒼白的臉色如死灰般,身子不停地顫抖着,差點就癱在了地上。
不僅小順子,大殿上的那些奴才官員好些也被嚇得心驚膽顫,皇后發怒,那氣勢竟也這般強大。
站在皇后身旁的青妍倒是依然鎮定自若,坦然無懼,這皇后手段果然了得,拿捏人也很有一套,怪不得就連囂張如晴貴妃,見到皇后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了眼皇上,卻見他一臉冷凝之色,幽朦的眸光如深底的海洋,讓人窺視不出半分情緒。
目光再朝自己對面的那一排王爺掃去,玉無痕漆黑的眼瞳中閃爍着點點燎原星火,像是看到自己看他似的,竟然朝自己眨眼。
洛王倒是一身冷寒地站着,眼中暗自思量着什麼。
晉王玉無痕則是一臉怒氣地瞪着地上的小順子,眼中怒意翻騰,若不是有皇上和換購在,只怕他早就上前去踹他幾腳。
至於齊王只是默默地站着,眉頭微微蹙起。
安王的眸光有些輕蔑,像是在看好戲,另一位年紀最小的則是低垂着頭,眼中似乎有些害怕。
皇后眯起眼睛,懾人的光芒射出來,殿內冷氣遍佈,一觸即發的雷霆之怒。脣角勾起一抹冷鶩的笑:“好啊,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抵賴,該不會真以爲皇上是那麼容易被人糊弄,本宮是那麼容易被人欺騙的嗎?來人,將這惡奴拖出去,打他十板子。”
聲音一落,頓時有那太監上前,抓着小順子就將他往外拖出去,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的哀嚎聲。
十板子完了之後,小順子已是站不起來,臀部滲出了斑斑血跡,蒼白的面容有些死灰,脣色發青,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
脣角勾出若有似無的弧線,皇后冷冷地笑道:“小順子,你說賢妃對你說她被人灌了毒,所以讓你纔去找皇上的,可是經本宮查驗,賢妃根本就是先被人殺害,再被人灌毒的,這樣的情況,試問她還如何能對你說出她被人灌了毒?”
聽了皇后的話,趴在地上的小順子心底升起一股無望的恐懼,蠕了蠕脣瓣,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賢妃是被你殺死的,是不是?”皇后的聲音很輕,卻也很冷,大殿上的人聽到賢妃先是被人殺死,再被灌下鼠藥的時候,面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若事情真的如皇后所說,那賢妃根本就不可能對小順子說她被人關了毒藥一事,那麼小順子根本就是在說謊。
他爲什麼要說謊?難道賢妃真的是被小順子殺害的?
沒等小順子說話,皇后朝一旁的人吩咐:“來人,去將小順子的袖子撩起來,看看他的手上是否有被抓傷的痕跡,特別是左手。”
得了皇后的命令,候在一旁的人馬上走到小順子身邊,抓起他的手。小順子本想要反抗,不讓人拉開袖子的,只是他本就捱了板子,手上哪裡還使得出戾氣來,再者聽了皇后的命令上前扯他袖子的是兩名身子結實的太監,小順子哪裡敵得過他們的力氣,袖子很快被他們拉了上去,他手腕上的抓痕頓時呈現在衆人面前。
“小順子,你手腕上的抓痕是從哪裡得來的?”皇后輕輕地開口,也不看小順子手上的抓痕,只是淡淡地說着。
小順子心裡的恐懼和絕望卻越來越強烈,可是他還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所以他即便害怕也不得不開口:“奴才這是,被貓抓的。”
“哦,哪個宮裡的貓兒抓的,宮裡養的貓可不多,也很溫順,從來就沒有聽說有誰被貓抓傷過的。”皇后緩緩地開口,脣角揚起一抹冰冷的淺笑。
“奴才這是被偷偷潛入宮裡的野貓抓傷的。”
不是沒有野貓闖進宮裡,只是從來都沒有人被抓傷,宮裡的管事之人雖然也抓打過,不過那些野貓本就行動靈巧,想要抓到它們也不容易,再說它們也是時不時纔會出現一次,出現的地方一般也只是在那些荒蕪的宮殿附近,因此宮裡的主子並沒有一定要杜絕它們跑進皇宮。
因此小順子若是被野貓抓傷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是華清宮的人,華清宮怎麼可能會出現野貓?
皇后一臉恍然地點頭:“哦,原來是被野貓抓傷的,看這樣子應該也是前兩天被抓傷的,你倒是說說,你手上這傷是在什麼地方被野貓抓的?”
小順子怔了怔,低聲說道:“這,在,奴才在賢妃娘娘仙逝的前一天去棠園給娘娘採玉蘭花,一不留神,就被那突然鑽出的野貓給抓傷了。”
“嗯,玉蘭花呀,那裡有一株玉蘭花是開得特別好的,是吧?本宮改天也讓人去採些來,小順子,你沒把那玉蘭花都採完吧?”皇后聲音柔柔地問着。
“沒,奴才只是採了一些而已,樹上還有很多。”
皇后輕輕地點了點頭,側頭看着青妍,柔聲說道:“妍兒,你不是最喜歡玉蘭花的嗎?改天也讓人去棠園採些回來。”
青妍眸光微微眯起,看着皇后淡淡說道:“娘娘,這棠園早就被關了起來,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哪裡還能採到那玉蘭花。”
“可是剛纔小順子說他前些時候還去幫賢妃採的,若是關起來他又如何採得到?”皇后一臉的訝異,柔和的眸光幽幽地看着小順子。話雖是在和青妍說的,可是那意思本就是質問小順子。
青妍聲音淡淡地說到:“小順子手腕上這傷痕並不是被野貓抓的,根本就是被賢妃抓的,因爲殺害賢妃之人就是他。他當時先是用手捂住了賢妃的臉,想要將她悶死,賢妃反抗的時候,纔會在他的手腕上留下這幾道被指甲抓傷的疤痕。”
聲音淡淡,卻暗藏犀利,語調很輕卻透露着不容人忽視的冷厲,小順子聽聞青妍的話,驚得擡起了頭,目光驚慌地看着她。
瞥到小順子驚惶不安的眼神,青妍掀了掀嘴角,微微笑道:“小順子,你左手中指的傷好了嗎?”
“你,我,,”小順子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又知道自己的手指被東西壓到,受傷的事情的?而且還是左手的中指,自己都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她怎麼會那麼清楚的?
青妍緩緩一笑,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意味不明的眸光看着小順子,輕輕地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左手中指受傷之事的?其實是賢妃告訴我的。”
“轟”的一聲,大殿之上衆人的目光齊齊朝青妍看去,就連皇上也眯了眯眼眸,賢妃不是已經死了嗎?她還如何告訴她?難道是這楊家大小姐通陰陽,見到了已經故去的賢妃。
“經仵作檢驗,賢妃死時是被人捂住嘴鼻窒息而死的,因爲捂住賢妃之人必須很用力才能讓賢妃呼吸不了,所以那人的手指就在賢妃的臉上留下指印,那人留下了四個指印,照常來說留下四個指印也是正常的,畢竟大拇指即便不用力,也能將人的呼吸捂住,只是賢妃臉上的指印卻有些奇怪,五個手指獨獨少了中指的指印。
所以捂住賢妃娘娘的臉,讓賢妃娘娘因呼吸不通而窒息的人,左手的中指肯定是受了傷,使不上力的。而那個人,就是小順子。”
“小順子,此刻你還想抵賴嗎?”青妍的話音一落,一直沒有出聲的皇上突然冷嚴地開口,微微眯起的雙眼迸射出凌厲的光芒。
皇上一出聲,大殿頓時噤若寒蟬,衆人都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的頻率,低垂着頭,眼光再也不敢隨意往旁邊亂瞄一眼。
趴在地上的小順子全身的衣服都汗溼了去,臀部的血跡染滿了他的褲子,若不是強自撐着,只怕他早就暈了過去。
可是他不敢暈,暈了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暈了過去之後,只怕是想死都死不了。
“本王之前看到賢妃,並沒有看到賢妃的臉上有指印,雖然殺害賢妃的兇手很用力地捂住她的臉,可是再用力,也不可能會留下指痕吧!”
寂靜的大殿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嗓音,聽了他的話,大殿之中見過賢妃仙逝之後的容顏的人,他們當時確實沒看到賢妃的身上有任何的指印。
洛王的話音一落,站在他旁邊的齊王爺挑了挑眉頭,蹙眉說道:“是啊,本王之前也瞻仰過賢妃的遺容,可是本王也看到她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指印的痕跡,楊小姐說賢妃臉上留下了幾枚指印,這倒是奇怪了,難不成本王和洛王都看錯了眼?不然我們爲何都沒看到。”(.92txt.?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