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太子是鐵了心要攻打下龍帝城,每隔三五日便叫一次城,頻繁地出戰。連番的應戰,使得龍帝城的軍隊守衛精神疲憊不堪,士氣低迷。再反觀魔界大軍,由於魔太子的身份特殊,特權階級,來自魔界的援軍源源不斷。相比之下,龍帝城的處境就顯得不妙極了。
龍凌爲此是愁白了頭,長期以往下去,只怕龍帝城的處境堪憂啊!是他低估了魔太子,以爲他不過是個驕傲自負的人,卻想不到他耐心意外的好。看此情形,魔太子是打的持久戰的主意。頻繁出戰攻打龍帝城,以此消耗龍帝城的軍隊力量,擾亂軍心。而此時,龍帝城最怕的便是持久戰。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龍帝城消耗不起持久戰。
在外臨大敵的危機時候,龍帝城中的情況也並不如人意。魔太子的來襲,戰局的危急,使得龍帝城內住民人心惶惶。不少人在城內散播謠言,說龍帝下落不明只怕是身死道消了,龍太子年少能力有限,恐擔不起重任,魔界大軍來襲,龍帝城危矣!
龍凌乍一下聽到如此謠言,怒氣衝冠,憤怒拍案,下命令道:“加緊城中巡邏,凡是有散播謠言者,殺無赦!”
幾番清洗下來,龍帝城內染上鮮血的陰影,不少人因此喪命。所幸的是謠言被遏制住了,城內原本蠢蠢欲動的那些人,也安靜了下來,停止了暗中的活動。
這是龍帝第一次清洗龍帝城中的事務,手段意外的強硬,這讓那些暗中觀察他的人暗暗吃驚,那些隱藏在暗中不動的勢力心下有了計較
。
外憂而內患,處境堪憂。龍凌坐於案几前,眉頭緊鎖,神色沉思。良久之後,他派人叫來了丞相碧璽。
碧璽站在殿內,目光看了坐於前方上位的龍凌一眼,立馬低下了頭。不知何時,這位年輕稚嫩的龍太子臉上已經褪去了初見時的青澀,五官變得銳利而鮮明,氣質威嚴沉穩,像極了其叔龍帝,卻又有些不同。龍帝城至高無上的帝王龍闕,威嚴而霸道,唯我獨尊,隨性而狂妄。龍凌,這位被玉泉山的玉鼎真人撫養教導長大的龍太子,性子初看軟綿,實則意志堅定,冷情狠心,行事手段雷厲風行。他的威嚴較之龍帝,多了一份沉穩,凡事算計的圓滑。如果說龍帝是一位建業者,那麼龍太子便是一位優秀的守業者。
經過這些年來的觀察共事,碧璽是真心臣服於龍凌,願輔佐於他,治理龍帝城。龍闕是一位叱吒風雲讓人生畏的強者,他一手創建了龍帝城,但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統治者,他太過唯我獨尊,他的霸道隨性的性子使得他無法耐心的去治理一座城池。而龍凌恰恰與之相反,看似軟綿溫和實則強硬堅定的手段,心思也沉穩,不驕不躁。他比龍闕更適合做一個統治者,這是一個優秀的龍帝繼承人。
“碧璽。”龍凌叫道,他語氣平靜地說道:“傳我命令,通告城中各門派洞府,倘若有人想要離開龍帝城,可以,我絕不會阻攔。”
碧璽聞言不禁心驚,他看着龍凌平靜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只覺得心中一緊末世星辰。
“但是,凡是想要離開龍帝城的人,將這數萬年來,租住在龍帝城中的代價支付了!並且,不準帶走龍帝城中的任何東西,任何東西!包括,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一磚一瓦,一片布料,一絲泥土!”龍凌語氣冷然道,他一字一頓又說道,“違者,天誅!”
碧璽心中一凜,連忙低頭應道:“臣下明白。”
龍凌聞言神色滿意,揮了揮手,說道:“明白了便去吧!有勞你了。”
“不敢,這都是臣下應該做的。”碧璽說道。
碧璽離開後,龍凌坐在原位許久,臉上神色沉默,許久之後才起身去了望月樓
。
望月樓是整個龍帝城最高的建築樓閣,龍凌站在最高處,取出袖中藏着的一塊碑額,朝空中甩去。巴掌大的碑額甩出在高空中,瞬間變大變高,一塊高大古樸刻滿了無數道紋的碑額,出現在龍凌的面前。然後,快速急劇的下落,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龍帝城的地面震了三震。
龍凌站在望月樓高處,面色平靜,波瀾不驚。而此時,龍帝城內卻是一片震動。
“是天碑!”有人認出了這塊碑額,驚呼道。
天碑,是盤古大神開天時,開天神斧碎裂,所掉落的碎片所化。九爲極數,天碑一共九塊,其中一塊被龍闕所得。龍帝城初建時,洪荒不少仙人大能奔赴前來,欲投身龍帝城。龍闕爲約束其行爲,便以天碑爲信物,凡是欲進入龍帝城的仙人,此生都不得背叛龍帝城,在碑額上刻下道名。若有違背誓言,便遭天譴!
龍帝城的住民,一半以上都在天碑上有所記載,後來者,天碑沒有記載,卻同樣受天碑的制約。因爲,凡是投身龍帝城的人,第一件事情便是許下承諾,永不背棄龍帝城。
天碑出,便是提醒城中的衆仙,勿要忘記當日投城時的承諾,若有違者,必遭天譴,天誅!
“這是什麼玩意?我看城中如今是一片動亂。”不知何時狐離走了過來,問道。
“天碑。”龍凌說道。
“這便是那傳說中的天碑?”狐離聞言神色有些吃驚,挑眉問道。
“你知道天碑?”龍凌問道。
“有所耳聞,據說凡是欲投身龍帝城的人,必要對天碑起誓,不得背棄龍帝城,違者天譴。不過,我不明白的是爲何要對天碑起誓,對天道發誓不是更好嗎?”狐離說道。
“大約是因爲小叔叔他不信天道吧!”龍凌說道。
“呵……”狐離聞言一聲輕笑,說道:“不愧是龍帝。”
“不過這天碑怎麼會在你手裡?”狐離問道。
龍凌語氣輕描淡寫道:“小時候,小叔叔隨手拿來哄我玩的
。”
“……”狐離聞言嘴角一抽,拿天碑哄小孩玩,該說真不愧是龍帝嗎?
“真是讓人吃驚,竟然會是這種理由。”狐離說道。
“吃驚的不止是你,城中的那些老不死,只怕如今是又驚又懼。他們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天碑會在我手裡。小叔叔他……很早就有了主意讓我日後繼承龍帝城,纔會把天碑交給我。”龍凌說道,然後一聲冷笑,繼續道:“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想必是認爲這天碑隨我小叔叔一同失蹤了,無人再製約他們,便蠢蠢欲動,不安分了!”
狐離聞言不語,良久一手拍上他的肩膀說道:“別擔心,龍帝那般強大的人,定然會無事的魔界的女婿。”
“我知道,沒人能殺的了他,我知道他還活着。不過,他太慢了,他不知道我在等他嗎?”龍凌說道,他目光望着前方遠處,那個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人,你可知我滿心掛念着你,你何時歸來?
天碑一出,城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頓時安分了不少,剩下的那些個不知死活,對天碑的威懾半信半疑的人,都被碧璽派人當場誅殺,血濺三尺。一時間,龍帝城內的氣氛一陣肅穆緊張,人人自危,恐懼龍凌的強勢殘暴手段,無人再敢提離開龍帝城的事情。城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局勢被穩住。
內患解除,龍凌和碧璽皆是鬆了一口氣。此時,龍帝城亂不得,一旦城亂,人心不穩,引發暴動,內外夾擊,到時候便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龍帝城,一座桃花山上。
桃花府中,桃花樹。
有兩人在飲酒作樂,其中一白衣男子說道:“倒是沒想到這小龍手段意外的血腥果斷,不像是玉鼎教出來的。”
另一穿着寶藍色錦衣的男子聞言,語氣說不上好地說道:“不愧是龍闕的侄兒,這骨子裡流的血便是好鬥,心狠!”
白衣男子聞言搖頭失笑,說道:“兄長,你感情用事了。”
對此,寶藍色錦衣男子只是哼了一聲,不做言語。
枝頭桃花落盡,一地的殘花
。
“報告太子陛下,城外有人自稱是您師叔,前來拜訪。”守門的士兵前來稟告,說道。
龍凌正伏案翻閱記載蓬萊島四周地形的竹簡,聽到有人前來如此報告,心中暗思,此時正值封神大戰關鍵時刻,闡教的師叔們□無暇,怎會有人前來拜訪?想了一會,龍凌說道:“有請他進來。”
過了一會,一名手執拂塵的白衣道人走了進來,龍凌一看,來人不正是慈航道人?
龍凌立馬起身,叫道:“慈航師叔。”
慈航目光打量着他,許久之後臉上神色閃過一絲滿意,說道:“師侄長進不少,可堪大任!”
龍凌靦腆地笑了下,說道:“師叔謬讚了,弟子愧不敢當。”
“你休要與我客氣,師叔我從來不打誑語。”慈航道人搖頭說道。
龍凌聞言暗自翻了個白眼,您這話不就是在打誑語,平日裡可沒少見你誆騙清虛師叔,面上卻是不失恭謹地說道:“師叔說的極是,不知師叔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慈航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難得臉上失去了笑意,看着他說道:“我奉師父之命,前來告知你,龍帝此時人在西方。”
龍凌聞言,目光驟然收緊。
半響之後,他臉上恢復正常,語帶笑意地說道:“多謝師叔前來告知,師侄心下有數了。”
慈航瞧他神色正常,絲毫看不出剛纔那番變臉的跡象,心中又是一個暗贊,此子已成大器!
慈航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說道:“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你是我闡教弟子,無需懼怕西方那些和尚。”頓了下,他看着龍凌,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你師祖的意思。”
龍凌聞言心下百轉千回,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面色不變地說道:“多謝師叔提醒,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