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介紹完畢,酒還沒喝兩口之時,未來的盜賊劍師劉尉就直視着陳雷道:“陳雷,你算是我們隊伍之中第一個符師,本來我們是應該非常歡迎的,但有些醜話必須說在前頭,請問你有幾階的符師實力?還有在試煉的時候,你能不能保證最基本的裝備?”
一下子,氣氛因爲劉尉的問話,變得有些僵化,大家都停下來各具表情地看着陳雷,很明顯陳雷現在的行頭非常寒磣,而一名符師,不說坐騎、符袍等外在的裝備,就連最基本的常備符卷,一次試煉下來,最少需要一百套左右。轉載?自?我?看?以二階符師的每道符卷的平均價格,光成本每道也需要三個銀幣左右,一套符卷最少需要攻、防、速各一道,這是最起碼的,所以算下來,沒有十個金幣也難以裝備齊全基本需要的符卷,而實際上,一個試煉期間,碰上連續惡戰的情況,一百套符卷是遠遠不夠。
但是陳雷的老馬頂多值十個銀幣,所以劉尉完全有理由擔心,到時陳雷這個符師連符卷也拿不出來,那就完全是跟着他們吃白食的了,這樣的隊友要來有又什麼用呢?
而且實際上他們七個人的實力,都達到了三階以上的劍師和魔法師的水準,而三階符師裝備成本又是二階符師的二倍以上,在劉尉他們的心裡面,也不能接受低於三階水準的符師隊友,所以實際上,陳雷也必須達到三階以上的符師實力,纔會讓他們滿意。
要把一身基本的裝備弄齊全,包括坐騎、符師武器、優質的符捲包等弄齊,差不多需要一百個金幣左右,這還是基本的勉強過得去的三階符師裝備。
但陳雷卻是沒心沒肺地很輕鬆地道:“呵呵,不好意思,目前我還只是很業餘的符師水平,月底的源靈力考覈很糟糕。”
隊友們都對陳雷有些無語,不過也有少數人心裡比較平淡,呂劍佛就很淡地問:“那有多糟?”
陳雷一攤雙手,很坦白地道:“被評定爲微弱,全班排在倒數第一名。”
“倒數第一?”好幾名隊友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望向葛行,因爲人是葛行介紹的,葛行是聰明的,那現在就應該自覺地給個說法吧,難道陳雷是傳說中的試煉小白?但是在嗜血之地,這樣的試煉小白,他們也保護不了啊?何況只有一匹老馬的小白,那明顯是很純很純的小白了?他也絕對付不起讓他們高興的起來的帶練金幣吧。
可能七人之中,就算劉尉比較現實,一聽陳雷這樣的情況,想也不想地就冷臉道:“對不起,陳雷,我們不能收下你這樣的符師。”
大個子宋一明也點頭表態:“我同意劉尉的意見。”
孫彩武第三個表態。不過卻是對葛行道:“魔法師。對不起了。這可是他自己說地。”
獵人世家地穆忠隱忍了好一會。最終什麼也沒說。
陳倉翼和呂劍佛表現地很老到。都只笑了笑。陳倉翼似乎比呂劍佛更能藏住一些東西。看上去一點也不急。
而精靈少女依迷娜眨動着紫色地大眼睛。在一邊同情地看着陳雷。
葛行一臉冰寒。卻直等了好幾分鐘才淡淡地道:“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沒有腦子。還是怎麼地。算了。懶地跟你們這些人廢話。不錯!陳雷是一名僞符師。我什麼時候說過他符術強大?沒有吧……”
劉尉在一邊臉都紅了。急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葛行厭惡地看着劉尉:“我什麼意思?你這樣跟我說話又是什麼意思?是你退出還是我退出?”
一看葛行與劉尉情緒走向失控,呂劍佛連忙出來打圓場,站起道:“好了,聽火系魔法師說完,我想葛行一定有他的說法,大家耐心點好嗎?”
劉尉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其實是心裡有些怕葛行,畢竟隊伍裡的魔法師比較有權威,劍師多少都要讓着魔法師一點,所以纔沒敢立即跟葛行爭辯。
葛行看到大家都不說話了,這才替陳雷解釋道:“其實他是一名劍師。”
“啊!”一夥人都瞪大了眼睛,暈了!連依迷娜也好奇地看着陳雷。
葛行看到大家驚訝的表情後,心裡這才滿意,語氣放平和了一點繼續道:“而且他有很強的實力,我每次跟他切磋,十場下來最少要輸七……”他看了看旁邊的依迷娜,只學覺輸七場這樣的數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當下轉口道:“……最少要輸五場。”
那就是五五開了?葛行是隊伍裡的主力法師,這個大家都是比試過的,葛行的火系魔法非常純熟,施放速度快,攻擊力強猛,在隊伍之中,如果讓葛行在五十米之外發動進攻的話,幾乎沒有人有把握能夠接近到他身邊取勝,即便抗擊力強橫的宋一明也不行。
如果陳雷的實力能夠在正面遠距離跟葛行較量時,達到百分之五十的勝率,那麼陳雷的實力倒真叫他們訝異,只是他們此時也不清楚,陳雷與葛行是在什麼樣情況下比試過,所以陳雷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他們都覺得現在那個概念還挺模糊的。
不過葛行其實也是隊伍裡的唯一“攻法”,呂劍佛是一位聖職魔法師,也就是光明系魔法師,是沒有什麼攻擊力的,但隊伍卻不能少了這樣的魔法師。
所以說,葛行在隊伍裡是很有發言權的,除了他之外,當然就是呂劍佛了。這“兩法”暫時是隊伍的核心。
葛行這樣一解釋後,大家這才安靜下來,卻又都感到挺搞笑的,爲什麼陳雷明明是一個符師試修生,卻變成了一名實力不錯的劍師?
連依迷娜都覺的奇怪,忍不住地問道:“陳雷,你既然是一位很厲害的劍師,爲什麼又要學習符術,難道在銀聖龍學習劍術不好嗎?我聽說銀聖龍裡面有很多厲害的大師。”
陳雷笑了笑:“我可能是一時想不通吧,我父親大人也說,那是我神經錯亂的原因,不過我覺的學習符術也挺好的,再說很多人認爲,一名劍師再學符術,如果能成功,那一定是一位『攻符』,而『攻符』在符師裡面,是最受人尊敬的。”
除了劉尉之外大家都笑了起來,只覺陳雷那解釋真是挺有趣的,不過陳雷說的輕巧,實際上一名『攻符』的成長之路,比一般符師要難幾倍,但符師的特點也是這樣,這個職業不像魔法師,一般只能專修魔法,而是很多符師都會多少學習一些冷兵器的使用方法,以配合符術,對敵人和魔獸發起進攻,否則那隻能完全做一名輔助性的符師了。
但實際上,真正的『攻符』少之又少。這裡面的根本原因是,本身符術與魔法一樣,博大精深,光要學好符術都非常的不容易,再想練好劍法,那就難上加難,一些非要符劍雙練的,最後的結果往往是符、劍都不精,最終成爲三流的符師和劍師。
一般情況下,聰明的學生會知道以修習符術爲主,適當地提高自己的體質,先成爲一名合格的符師再說,而且主修“防符”的話,在防與對隊友的輔助之上一般比“攻符”更善長,符師的精力決定“攻符”與“防符”都必須朝着各自的特點進行分化,而且越到後期,這種分化越是明顯,當然當一名真正的“攻符”修到九階的時候,那麼基本上這名“攻符”,不但是九階符師,還會是七、八階的劍師。.
呂劍佛見都沒意見了,笑着對陳雷道:“歡迎入隊,你也看到了,加上你現在我們只有八個人,以後我們爭取再找幾位實力不錯的隊友,另外我們今天也決定選取一名隊長。”
但其實還是有人對陳雷的實力有些懷疑,畢竟沒有親手試過,宋一明、劉尉和孫彩武,都挺想找個機會跟陳雷交交手,看看是不是像葛行說的那樣。
而聽到要選隊長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向葛行與呂劍佛的身上,他們的優勢都很明顯,葛行身爲現在隊伍裡的唯一的攻法,火系法術相較強大而迅猛,也比較有錢,這都是隊長需要的優勢。
呂劍佛也差不多,隊裡唯一的防法,身家是八人中最強的一位,僅一頭短鼻魔象,那是皇家魔法師級的裝備。
這時,溫文的陳倉翼笑道:“怎麼選?提名嗎?那麼我提名兩位魔法師吧,他們也肯定是正副隊長,現在只需要確定一下,誰正誰副的問題。”
葛行在一邊卻像是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勾着頭不發話。
呂劍佛卻連忙道:“葛行吧,我的性格不適合當隊長。”
葛行擡起頭來:“那你當副隊長。”
大家一愣之即,葛行面無表情的繼續道:“有人必須當隊長,不過卻不是我?”
呃!呂劍佛他們都愣住了,誰啊,這麼厚的臉皮?
卻見葛行一指陳雷:“就是他,每次他跟我比試的時候,都要我叫他老大,這人當老大的慾望比較強烈,所以他不當隊長的話,估計留不住此人。”
不是吧,這次連呂劍佛與陳倉翼都古怪的看着陳雷。
一夥人只覺很震驚了,一開始都還在討論要不要收留陳雷的問題,可現在居然是此人還要當隊長?
劉尉剛想開口,宋一明已經搶先道:“沒有問題,只要他能打敗我。”
“好!”陳雷一口答應,也知道如果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實力,這些人別說讓他當隊長,只怕連隊員都不答應。但其實他也不是非當隊長不可。
在此之前,陳雷對外界的接觸十分有限,僅有的接觸可能就是葛行,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劍術,在外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實力,特別他很想知道在劍師對劍師的情況下,自己是不是還能像應付葛行那樣從容。
其實葛行也說了慌,事實上他與陳雷的幾次比試,都是以平局結尾,當然那是陳雷故意維持那樣的結果的,而葛行試了幾次後,再笨也明白了點問題,現在葛行都有點怕陳雷。
再有就是,幾次葛行與陳雷的較量都是葛行先提出的,只是每次之前,陳雷都要葛行先答應,只要沒打敗他,那就要叫他一聲老大,結果就是那樣了,每次葛行都無法打敗陳雷,而陳雷也故意地讓葛行失去最後的戰鬥力,看似平局,卻每次把葛行累的半死,當然那聲老大也自然免不了。
這樣一來,葛行以爲陳雷非常喜歡當老大,說起來,陳雷是有點這樣的心態,誰不想當老大?但那幾次除了第一次他比較謹慎之外,之後幾次都有一些戲弄葛行的成份,因爲陳雷有些煩他,明明實力相差有點大,卻非要比,這是何道理?
不過此時陳雷也不想過多解釋。
定下陳雷將與宋一明比劍的事情後,一夥人開始討論去嗜血之地試練的其他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依迷娜的刺激,幾位同學都大嚷着必須再找一到兩個女隊友,以振奮男隊員們在艱苦地帶的精神。陳雷現在還不是隊長,當然只當沒聽見,就算他是隊長,他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吱聲。
依迷娜貌似聽出了大家在嫉妒她與葛行的戀情,帶着說不出的羞意靜靜坐在一邊,看上去真的是葛行的乖乖女友。但卻忽然問陳雷:“陳雷,你有信心當上隊長嗎?”
陳雷一愣,不知道很安靜的依迷娜爲什麼忽然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想了想後才道:“那要試了才知道。”
依迷娜澄紫色的眼眸亮光一閃:“我覺的你好像很有信心,是不是那樣?”
陳雷再次一愣,他還是想不通爲什麼依迷娜這麼關心這個問題,而且他確實不怎麼緊張,他雖然與外界的接觸的不多,但在領地之上,有很多叔輩們跟他過招,現在除了父親與黑碳叔之外,已經沒有了對手。
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劍術忽然遇到了一個極大的瓶頸,不論他怎麼苦練都難以突破,而陳雷也意識到,如果不突破這個瓶頸,那麼就沒有打敗黑碳叔的可能。想打敗父親更是一件極遙遠的事情。
而關於這個瓶頸最直觀的就是劍氣的問題,陳雷無法施展出像他黑碳叔和父親那樣凌厲之極,無堅不摧的劍氣,他相信父親要教給自己的東西都教了,但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父親說這是他的內力還不老辣,同時還沒的領悟到劍術的更高層境界,當有一天能夠聽到劍在說話的時候,就能夠使用劍氣傷敵了。
說出去可能會嚇人一跳,劍氣是月神大陸傳說中的極少數聖劍師的專利,牠有一個更模糊的名詞:叫御劍傷敵,是月神大陸傳說中的神技,在幾個大陸合併起來的所有大劍師神乎其神的絕技之中,還排在聖化鬥氣的前面,而聖化鬥氣是聖劍師恐固自己聖級地位的一個極難攻克的難關。當然劍師也分很多種派系,本身能使用劍氣傷敵的就是一個派系,這個派系一般不練鬥氣,而是內力。當內力練到極至的時候,理論上就可以施展出劍氣。從外觀上講也只有到能夠施展出劍氣的時候,內力派系的劍師纔會顯得其劍術極其華麗驚人,但前期一直會顯得有些老土,不像鬥氣派劍師那樣,一開始就華麗得驚人,尤其是練就神聖鬥氣和聖化鬥氣後,更是華麗到無與倫比。
嚴格的說,陳雷並非是什麼也不懂,天長日久地也從他父親長年戲虐性的口吻,及黑碳的讚歎聲,大約知道自己的劍術達到外面所說的幾階的水準。
而陳雷所以忽然想學習符術,其實那裡面根本原因就是因爲遇上了這個大瓶頸,至於銀聖龍裡的大師教習的劍法,陳雷也不是不想學,但他的父親很直接地告訴過他:“不知道銀聖龍有沒有真正的大師,就算有,你也不一定能學得到,當然最基礎的他們是願意教的。”
陳雷的父親的話,隱隱中非常的自大,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陳雷早發現他父親說的每一句都帶點玩笑,而其實每一句都相當可信。
所以,既然銀聖龍裡連真正的大師都沒有,哪去學習劍術有用嗎?乾脆抱着觸類旁通的心裡,學習一下符術玩玩,調節一下心情,同時在銀聖龍也一樣可以旁觀和印證大師們的水平。
原來,陳雷報名學習符術,居然只是爲了玩玩,說他是業餘符師,還真的沒錯。
而眼前,機會就來了,宋一明要與他比劍,這也可以看成是與外界接觸的最初部分。
另外,陳雷忽然覺的依迷娜關注自己有點不正常,而且這精靈少女的感覺似乎很敏銳,竟似捕捉到了他的一些心裡。他覺的自己不應該會讓這個精靈少女關注。
那麼依迷娜爲什麼會關注自己呢?
還有,她身爲一個酒吧服務生,爲什麼可以長時間的陪着葛行,而老闆卻聽任不管?難道這就是夜魔酒吧的服務特色?
陳雷還發現,依迷娜看起來安安靜靜的,但非常注意聽他們說話,似乎她不會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是一種習慣還是什麼?
但這一晚,陳雷在這個問題上也沒多想。
隨後,一夥人喝完了酒,就又一起回學院。
然後準備在學院裡找一個競技場,讓陳雷與宋一明較量一下,看看陳雷是不是像葛行說的那樣厲害。
銀聖龍魔武學院像很多正規的魔武學校一樣,是嚴禁學生在私下裡無規則決鬥的,只是學院又鼓勵學生在特定的場合,進行有規則的決鬥。
這種有規則的決鬥,就是學院有大大小小數十個競技場,每個分院,每個大師的門下都有競技場,但除了校方組織的學生之間的比武活動之外,學生私下裡要在競技場上比武或決鬥,則要交納一定的費用,費用的多少由競技場的等級而定,學院最高級的一個競技場,每使用一次的費用是十個銀幣至幾十個金幣,空手低防護的競技費用最低,十個銀幣就夠了,但如果是團隊之間的高級競技,就需要三、四十個金幣甚至更高,價格之昂貴平民難以想象。
所以一般學生還比不起。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銀聖龍學生之間的爭雄好勝之風,在今年的奢華風氣的帶動下,開學僅一個月,很多有私人恩怨的學生雙雙走上了競技場,也有很多像陳雷今天這樣的情況,爲了確定隊伍中各成員的地位,也在競技場上,用事實來說話。
而所以高級的競技如此昂貴的原因,是因爲請動裁判的費用,大符師防護性的守護符的費用,還有大魔法師施加在學生身上的守護法術的費用。守護符與守護法術都是用來保護學生在競技時,不受過重傷害的措辭。
當然,學生自己也可以施加以上這些防護,這樣每次私下的決鬥的費用可以大大減低,不過需要裁判的認可,擔任裁判的可以是老師,也可以是校方認可的學生裁判,銀聖龍有一個學生競技裁判公會,學生之間要進行比武和決鬥的時候,如果只需要在中級或以下的競技場上比武決鬥,請動學生裁判就可以了。
由於陳雷他們在夜魔酒吧泡了好一陣子,回到學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們去到學生裁判公會的時候,門都已經關上了。
不過呂劍佛交際似乎挺廣的,硬是從被窩裡面拖出了一位學生裁判,然後一夥人來到魔法師分院的一個低級競技場之邊。
在那位學生裁判宣讀了一番競技規則之後,呂劍佛給陳雷和宋一明分別施加了“光明吸傷環”,只見兩道白光直射向陳雷和宋一明之後,在他們的身上就亮起了一個銀白色的淡淡光罩,而這便是光明系的“光明吸傷光環”。
光明系的吸傷環可以減輕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傷害,但在吸收了一定的傷害之後,光明吸傷環就會自動破滅。在如今世界的魔法體系中,也只有光明系和冰系的魔法師,能夠施加這種吸傷環,冰系的叫吸傷冰環。
陳雷與宋一明這場比試,也將由誰的吸傷環最先破裂,誰就算輸了這場比試。嚴格的來說,符師的符神守護在這樣的競技中更好用一些,因爲符神守護只會在身體將受到重創後纔會產生反應,在判斷誰輸誰贏之上,更客觀一些。但由於時間過晚,這一次他們也懶得請動學生符師和學院的高階符文老師。
在裁判的一聲令下後,陳雷與宋一明分別抽出了一把黝黑無光的鐵劍與打磨的發亮的重劍,然後兩人向中場靠近。
從武器上講,陳雷的劍毫無美觀可言,看上去明顯是粗製濫造的貨物。又讓隊友們心裡鄙視了一回,因此大家更不怎麼看好陳雷。
場上,宋一明像一隻雪源巨人上的大雪人一般,轟隆隆地踏着沉重的步伐向陳雷直壓了過去,看看接近,一劍撩起,劍風如雷。
陳雷直盯着宋一明的來勢,先一閃,接着宋一明的第二劍又來,這次宋改爲劈,泰山壓頂般的,鎖住陳雷的身形,猛然劈下,宋一明想盡快的接束這場比試。
也是在一上場後,宋一明覺得陳雷根本不可能像葛行說的那樣厲害,他也很少見過那種體形比自己小,但力量與兇猛比自己更強的對手。
但是,一開始連連的出擊後,陳雷的身形一直在移動,並沒有跟他展開正面的較量,宋一明劈了幾劍之後,就感到有些不對了,陳雷閃避的動作看起來並不怎麼漂亮,但自己卻就是砍不到他,這是什麼道理?
“啊!”地一聲大吼,宋一明單手舉劍握拳地,忽然全身衝起一陣黃色的光芒。
場邊觀看的隊友們一看,就知宋一明開始運起了鬥氣,黃色的鬥氣是鬥氣中比較一般的,但很多修習源自中央王國大陸的勇士劍系的學生劍師,少有人能夠修成神聖鬥氣,即便是有人修到八、九階那樣的頂級,也不一定就意味着他就能修成神聖鬥氣。而在劍師等級相同的情況下,鬥氣的好壞往往決定着劍師的不同實力。
而神聖鬥氣的顏色一般以較純的銀白色和金色爲主,這樣從顏色上,很容易判斷出鬥氣種類的好壞。
有些人天生擁有神聖鬥氣,而大多數人,卻需要後天不斷的努力,才能不斷地提純自己的鬥氣,最終煉成神聖鬥氣。
再說宋一明全身衝起鬥氣後,攻擊的速度明顯的加快了,移動的步伐也迅猛了許多,一把光閃閃重劍,追着陳雷大開大合地猛攻。
當!
只聽到場邊觀戰的隊友們心裡一震,陳雷與宋一明終於硬抗了一把。
但大家又瞪大了眼睛,想象中的陳雷的劍被震飛的情況沒有出現,甚至陳雷的身形都沒有絲毫的紊亂,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陳雷的力量足以與宋一明抗衡?
場上,陳雷帶着淡笑地看着宋一明,舉起劍又硬接了宋一明又一次當頭猛砍。
又是當!地一聲大震,陳雷手趁勢微微地一拖一絞,兩把劍絞在了一起。
宋一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壓下的劍,雙手緊握着劍柄一聲怒吼,想把陳雷掀翻。
但在劍與劍的難聽的拖拉聲中,退後的人是宋一明,陳雷站在原地沒動。
經過與宋一明的這番較量後,陳雷心裡也大致地有底了,與葛行漫天的火系攻擊相比,他發現應付宋一明更簡單得多,不論是力量還是反應,以及劍攻擊時的速度,宋一明給他的感覺都非常的笨拙,甚至與他父親領地上那些務農的叔叔們還不如。
再加上這次不比與葛行之間的比試,這次是要分出勝負的,以好決定他是不是能當上隊長,所以在宋一明一退之時,陳雷跟上一劍刺了過去。
只聽一聲玻璃炸碎般的輕響,宋一明身上的光明吸傷環破裂,與此同時地,他“啊!”一聲大叫,左手撫向右臂,原來陳雷一劍點在了他的右臂之上,隨之當!地一聲,宋一明的重劍也落地了。
整個過程除了一開始,宋一明的劍舞得有些聲勢之外,之後的戰鬥非常的平淡,但在陳雷的最後一劍中,也讓觀戰的吃驚不小,這一劍看似很平淡,但牠不但一劍就破了呂劍佛施加的吸傷環,還一劍直破盔甲傷到了宋一明的手臂,他們難以想象陳雷這一劍有多大的攻擊力?
而且陳雷還是用一把看上去很鈍的鐵劍!
那學生裁判面無表情地大叫:“陳雷獲勝!”
呂劍佛他們面面相覷,有點不知陳雷是怎麼獲勝的感覺,又有些看的很不過癮之感,宋一明抱着手臂,滿臉羞愧,左手撿了劍後,一言不發地退出場內,呂劍佛趕緊替宋一明施放了一個聖光救護術。一點光色的光團飛到了宋一明的手臂之上,而後光團繼續在那手臂上凝集,宋一明這才擡起頭來懊喪地道:“我輸了,他確實比我厲害。”
回想整個戰鬥過程,宋一明覺自己應該是輸得心服口服的,不論是身法還是力量,或者劍法的刁鑽程度,他覺得都不如陳雷,雖然從心情上講,他還有點不服氣。
這時,劉尉忽然道:“我也想跟陳雷比比。”
學生裁判有些不耐煩了,直接示意呂劍佛趕緊加光明吸傷環,等陳雷與劉尉在場上站好之後,連規則也不讀了,便大叫一聲:“開始吧。”
陳雷戰勝宋一明是事實,宋一明只己也承認陳雷比他厲害,但劉尉看到就是有些不服,也許陳雷與宋一明比的有些簡單,再加上一些東西,外人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劉尉覺的可能是陳雷的劍術,剛好可以剋制宋一明,而他覺的以自己的敏捷,可以讓陳雷的力量無用武之地。
當然,劉尉這樣很大程度是因爲情緒的左右,他一開始就看不起只有一匹老馬的陳雷。
陳雷對劉尉也沒有什麼好感,於是當劉尉剛剛一衝上來,身形對衝着一閃,使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步伐,前衝之時,像疾射的青煙一般又彎彎扭扭的,一下子躲過了宋一明的攻擊,同時鐵劍一顫,啪!地一聲大響,狠狠地一下子抽在劉尉的腹部之上,劉尉應聲直倒飛了起來,而陳雷跟着追上掃飛出去的劉尉,腳踏在對方的身上,劍尖直頂到對方的咽喉。
這幾下實在是太快,誰也沒想到剛剛很溫和的陳雷忽然這麼兇猛,大家都嚇了一跳,甚至都沒看清那吸傷環是怎麼破裂的,就看陳雷已是像一隻發怒的猛獸一樣,一腳踏在了劉尉的身上。
那學生裁判更是嚇的大叫起來:“住手,快住手!這一戰陳雷你已經獲勝了,不要再生事了,他已經沒有吸傷環,你那樣他會受傷的。”
豈只是受傷,地下的劉尉只覺自己的命懸一線,嚇的腹部的劇痛都忘了,呆呆地看着踩在自己胸口上的陳雷。
“叫聲老大!不然我就這樣插下去,叫啊!”陳雷一吼,地上的劉尉不由自主地顫聲道:“老大!”
“很乖!”陳雷這才收起自己的劍和腳,然後笑了笑,像沒事人般地回身。
“我說了,這人當老大的慾望很強烈!”一邊葛行一臉悻悻地說道。
呂劍佛他們笑了笑,但心裡卻感到有些寒意,他們都沒看清剛纔陳雷是如何把劉尉掃飛的,但那聲巨響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像打了個雷似的。
“唉喲!”只到地上的劉尉發出一聲呻吟之後,呂劍佛他們才反應過來,呂劍佛又慌忙替劉尉施加聖光救護術,但他們趕過去一看,才知道劉尉的傷情有多嚴重,腹部的那帶皮甲被掃爛,裡面的腹肌一片血紅浮腫,呂劍佛趕情又施加了一個聖光救護!
陳倉翼與孫彩武走過去架起劉尉,陳倉翼問道:“怎麼樣,還行嗎?”
劉尉呻吟地道:“陳,老大那一劍太狠了,我感覺腸子都被掃斷了……”
“沒這麼嚴重吧。”呂劍佛又只得拼力給劉尉施展一個深層的聖光救護,聖職魔法師的聖光救護雖然只是一個救護法術,但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不論是從施放的角度,到法術本身,都有很多更細的種類和變化,但呂劍佛顯然對聖光救護理解和掌握的比較精深,一個深層的聖光救護下去後,劉尉的表情立即舒展了很多,不由由衷地對呂劍佛說了聲:“謝謝!”
呂劍佛一笑:“不用謝。”然後他看了看走過來的陳雷,笑道:“隊長是你的了,我們都服了。”
那學生裁判在一邊抱怨:“該死的呂劍佛,下次找這麼強的劍師決鬥,一定要給我找來一個大符師加持守護符,今晚的事你們不要出外亂說,要不我的裁判飯碗就危險了。”
比試出了事,當然裁判是逃不了責任的,所以這學生裁判纔會這麼說。
呂劍佛賠笑:“是,是,這次我們多孝敬您一些銀幣?”
裁判看了陳雷一眼,沒好氣地道:“算了,該是多少就多少吧,都是朋友嘛。”說着,這裁判忽然一改臉色,笑着跑過去與陳雷握手:“強,很強大,你的劍術達到了四、五階吧?”
陳雷也不知道四、五階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標準,含糊地點頭:“是吧,今晚辛苦你了。”
裁判連忙道:“沒事,只是你下次要教育哪位同學的話,最好請動五階以上的法師和符師來護法,不然你一劍會把人家的命給送掉的。”
陳雷一轉身,看向孫彩武與陳倉翼他們:“還有想跟我比試的嗎?”
“沒,沒了。”一夥人趕情搖頭。
與葛行他們分手,在往學院的後山宿舍行去之時,忽然陳雷只覺眼前的景物微微地一晃,與此同時,隱隱之中聽到一聲從來沒聽過的異嘯。雖然只是隱隱約約,好像幻聽一般,但陳雷感到這聲異嘯似乎蓄含着震撼天地的力量,似在眼前又似在極遙遠的地方,那樣一下子貫穿天地。
陳雷一下子站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
幻覺?一定是幻覺!他連連搖頭,心想,難道是夜魔那些古怪酒喝多了?
但陳雷又感到自己很清醒……
嗤!陳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想起那個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