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現在出
混沌邊緣，一爐藏星海，煉化無極。
在人皇金身徹底復甦的那一瞬間，端坐於虛空的張純一悄然睜開了雙眼。
“季羨最後的氣息也消失了，只希望他能不後悔走出這一步，一步登天，逆天改命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心湖中泛起層層漣漪，張純一悄然垂落了目光。
作爲他的弟子，哪怕僅僅只是記名的，季羨的資質也是相當不俗的，他的門下從無真正的平庸之輩，就算原本平庸，但作爲他的弟子也慢慢變得不平庸了。
不過天才與天才也是不一樣的，莊元那類算是第一流，是有機會稱宗做祖，在太玄界留下自己獨特印記的存在，而季羨與之相比就差了不少，只能算作一般，哪怕有龍虎山扶持，其頂多也就是成就天仙級數的存在，想要得到長生，證就不朽近乎沒有可能。
事實上在張純一的幾位弟子中，真正有幾分不朽氣象的唯有作爲羣星之主，命定紫薇的莊元，其餘人都差了一些，雖然這件事說起來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
不朽乃是天地之頂點，其雖未徹底跳出光陰長河，但也以金性爲憑，化作了堅不可摧的礁石，任由時光沖刷而始終不動不搖，證就者壽元無拘，可與天地同壽，想要踏出這一步非得有大氣運、大才情，大機緣不可。
最爲重要的是季羨所走的道路很是特殊，若他想要凝聚真正的人皇道果，擁有不朽層次的力量第一座要搬開的大山就是壓在他頭上的龍虎山，季羨所立大炎皇朝與龍虎山關係太過密切，本質卻是龍虎山的附庸，皇者至尊至貴，這樣的皇朝是無法支撐季羨凝聚真正的人皇道果的。
只可惜推翻龍虎山根本不現實，季羨既不能也不願，而爲了改變這一現狀，季羨只能另闢蹊徑，行險一搏。
“借雞生蛋，反客爲主，雖然機會渺茫，但你既然自己下定決心走這一條路，作爲老師的我自然會爲你謀劃一二，只希望你能夠成功。”
掌心攤開，觀世界生滅，張純一撥動了天機。
下一個瞬間，一種微妙的變化開始在太玄界內產生，隨着一環扣一環，一座深藏在時空的深處，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秘境開始緩緩浮出水面。
“餌已落下，就是不知最終能否釣到我想要的魚，有收穫的概率在九成，有大收穫的概率則在五五。”
捕捉到冥冥中的變化，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着。
其以天人本相觀世界，洞悉種種天機，卻是發現不少有用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一種極好的餌料，他相信在這餌料面前，那條魚絕對會上鉤，因爲這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之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動手，只不過是時機不成熟而已，單純的那一條魚太小，有點滿足不了張純一的胃口。
“且等着吧，如果一切順利，道初便有了幾分登臨不朽的希望。”
收回目光，不再幹預，張純一再次陷入沉寂中。
陷阱已經佈下，默默等候就好，做的多了，反而有可能露出破綻。
······
東海，雲霧蒸騰，酷熱難耐。
“又撲空了。”
時光扭曲，銀麟乍現，始龍的身影悄然顯化出來，身負道傷，這些年他遊走太玄界各地，追尋着龍門的蹤跡，只不過那龍門好似有着某種靈性，故意躲着他，讓他屢屢失敗，總是落後一步。
“看來那老龍真的在龍門中留了手段，或許其真的想要再次歸來。”
一聲冷哼，感受着龍門留在此地的微妙氣息，始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龍祖歸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現在的他卻是需要藏在龍門中的無量瀾蓮治癒道傷。
“龍門十有八九是那老龍留下的道標，好方便自身迴歸，我必須要將其納入掌控，經過這些年的追逐，我雖然沒有真正找到龍門，但我已經鎖定了它的痕跡，只要再花費一些時間，我一定能將其找到，那老龍活着的時候確實厲害，但他終究是隕落了，能留下的手段也是極其有限的，擋不住我。”
再次失之交臂，不受其挫，始龍心中的念頭越發堅定，他絕不允許龍門超脫他的掌控，就算得不到也要將其毀掉。
下一個瞬間，身影模糊，循着冥冥中的感應，始龍就要再次追尋而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其突然看到未來一角，神色頓時大變。
“現在道種要出世了？”
眺望虛空，觀光陰長河流淌，恍惚間始龍看到了一方浮出水面的秘境，其內裡有着一棵巨大的青銅古樹，其貫穿時空，永恆自在，不爲時光磋磨。
“傳說中的不死神樹，看來現在道種是真的要出世了，算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
“機緣，這是真正的機緣。”
心念浮動，在這一刻始龍再難保持冷靜。
“我掌握未來，卻是佔據了先機。”
神通運轉，觀未來種種，始龍尋找着現在道種的痕跡。
在很早之前它就尋找過現在道種，雖然沒有真正找到，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據他調查，那不死神樹合了現在道種，永恆自在，遭了天妒，最終隕落於劫數之下，除了少部分殘骸留存於世外，其主體早已消失不見，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現在道種，這種消失是很徹底的，不在過去，不在未來，沒有任何的痕跡。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兩者一起被光陰長河埋葬了，沉在了光陰長河的底層，只有如此才能徹底從現世消失，行蹤不能覓，天機不能測。
“找到了。”
某一刻，由未來觀現在，找到了現在道種的出世地點，始龍心中大喜。
“現在道種非我莫屬。”
一念落下，毫不遲疑，始龍瞬間遠去。
得到無量瀾蓮頂多只能治癒他的道傷，而得到現在道種不僅能助他治癒道傷，更能爲他夯實道途，增加一分證道的希望，該怎麼選自然不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