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3章 因果老人
陰冥天，十一道光柱頂天立地，照耀十方。
中央大陸的最深處，六道輪迴之地，黑山的真身在此沉眠，那蛻變完成的六角輪迴懸於其頭頂，散落無盡輪迴仙光，而在六道輪迴之中，一朵白蓮隨波逐流，時生時滅。
隨着六角輪迴盤這件異寶蛻變爲至寶，天地輪迴進一步完善，白蓮老母的那一點金性光輝越發暗淡了，其本就被無生以彼岸之劍斬開了一條裂痕，不復原本的完美，如今面對這輪迴的消磨，其越發不堪重負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心有所感，黑山悄然睜開了雙眼。
這些年地府清掃後天神道，於陽世廣佈信仰，建立更全面的神系，勢力與日俱增，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地府的整體運勢在不斷擡升，所有神靈都得到了相應的好處。
而作爲地府神道的最上位者，黑山得到的好處自然是最大的，藉助地府神朝之力，其對於陰冥天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八成，這是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不過相應的其帶給黑山的壓力就更大了，讓黑山有些難以承受。
說到底黑山成道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哪怕有陰冥天命加持，其對於金性的修持也依舊止步於小成階段，按照龍虎山的內部劃分就是三轉。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年黑山基本上都在陰冥天中沉睡，一面鎮壓輪迴，消磨白蓮老母的金性，爭取早日讓其隕落，另一面則在輪迴之中修行，借輪迴之力打磨金性。
“冥書···是芷凝啊。”
看了一眼東方，黑山目光微動。
冥書乃是陰冥天孕育的一件至寶，事關衆生命數，非比尋常，只不過這件寶物最重要的作用還是監察生死，不可輕動，所以黑山便一直將其留在地府之中，而除了他之外，地府只有其餘四位鬼帝可以引動冥書的力量，其餘人都不行，包括六府陰曹，他們所能看到的都是副冊。
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黑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六角輪迴盤成就至寶，我淬鍊金性的速度越發快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四轉，而白蓮老母也要堅持不下去了。”
一念生滅，黑山再次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與此同時，在那東方大陸之上，白芷凝已經翻開了冥書。
“我地府掌衆生生死，就算你藏的再深我也能將你找出來。”
身披神光，帝君神位震動，白芷凝運轉神通，直接藉助冥書之力映照雲荒，將雲荒億萬生靈的命數紛紛倒映了出來。
“這個紀元以前，輪迴有缺，難看衆生前世，又或者說絕大部分生靈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前世，但云渺天尊終究是不一樣的，其若是真的還活着，那要麼竊了天機，要麼就是歸來者。”
念頭碰撞，白芷凝不斷藉助冥書的力量尋找雲渺天尊的痕跡。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白芷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終其不堪重負的合上了冥書。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難道說這雲渺天尊根本不存在，又或者說他已經證道不朽，超脫了生死，不再受冥書制約？”
一無所獲，白芷凝心中滿是不解。
雲荒疑似有不朽之力留存，但這並不代表雲渺天尊就證道不朽了，利用某些詭異神通又或者藉助至寶之力同樣是可以達到類似效果，相比於這兩種可能，雲渺天尊登臨不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每一尊不朽都註定是於天地間留名的偉岸存在，不可能毫無痕跡。
也正是因爲如此，白芷凝纔想着借冥書之力找出雲渺天尊的現世身。
萬事有因，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知道雲渺天尊的現世身，那麼雲荒的種種困局自然可解，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但現在她失敗了，冥書也無法找到雲渺天尊的所在。
當然，出現在這種現象最大的可能是雲渺天尊根本沒有轉世歸來，其已經永久的死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冥書自然找不到他。
而就在白芷凝動用冥書的時候，在那雲荒的最深處，一座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宮殿之內，一道人影悄然睜開了雙眼，其面容、身形變幻不定，時而如老人、時而如中年，時而如小孩。
“命數的力量，萬事皆在變，不曾想除了天書之外，這世間又誕生了這樣一件寶物。”
蒼老、成熟、稚嫩的聲音重迭，人影發出了一聲輕嘆。
“看來這就是他們記憶中的冥書了，其爲地府所掌，這倒是說的通了，畢竟萬事皆有因果，現如今與我結下最大因果的就是地府了。”
人影凝實，化作一白髮蒼蒼，彎腰駝背的老人，其身披七彩雲錦法衣，手託一顆紅繡球，雙眉極長，尾端帶着淡淡的紅韻，雙眸深邃，氣息古老，好似是從歷史中走出了一尊老古董。
“掌地之極，如此勢力就是放在我那個時代也是相當不俗了，或許也就是比周天神庭差一些，若非沒有因果勾連，我差點都以爲其和地母有關。”
“不過不管怎麼說嗎，如此勢力都不可輕視。”
一念落下，運轉神通，老人模糊了所有的因果。
其本爲先天神聖，執掌衆生因果，實力極其強大，在一衆先天神聖中都是拔尖的存在，再加上其因果神通的詭異，所以就算是同層次的強者一般也不願意招惹他，能真正壓住他的也就天主一人。
而後來天地有變，察覺到不妙，因果老人以自身之死了斷因果，留下後手，在今日重新歸來，至於那所謂的雲渺天尊實際上就是他培育出的一顆果實而已，借其之力傳道雲荒。
時至今日，這雲荒萬靈皆是他培育出的果，以此爲道標，便可爲作爲因的他指明道路，而那旁門三祖則是他爲自身所選擇了臨時載體，他們的道源於他，如今也歸於他。
有着這樣的條件，其終究順利歸來了，甚至比原本預料的還要早一點。
“這雲荒乃是我衍道之所，事關我的道途，如今倒是不好相讓。”
撥弄因果，因果老人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了什麼，猛然向一片虛空投去了目光。
“果然沒死嗎？”
輕聲呢喃着，因果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