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師,寬容些啦,還都是正青春的孩子呢。”
平凝雁聽到鄭明春的話語,懶散的側過頭,漫不經心的爲場上的學生們辯解一句。
鄭明春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卻也打定主意,等新一屆的校隊隊員選出來了,一定要好好教。
場上,方妙文可不管那麼多,開開心心的招呼白胖子下臺。
白胖子跟沒事兒熊似得,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明明還是個未成年熊,已經有快兩人高了。
也不幻化回迷你形態,就這麼跟着方妙文一起走下場地。
文靜可愛的小姑娘和憨厚巨大的大白熊走在一起,格外養眼。
戈白看方妙文下場,望向自己這邊,遠遠的給她比了兩個大拇指。
剛剛她可趁機細看了看白胖子,這隻寒冰白鎧熊實力很是不俗啊。
靈力等級已經達到超凡境一級不說,三個攻擊技能,一個防禦技能的掌握度都在熟練。
不愧是老牌子武館出身啊。
靠坐在場邊的龍駿馳也瞟了一眼方妙文,沒什麼過多表情,意料之中而已。
32個參加京港一中特招的學生,第一輪淘汰賽全部結束,也不過花費了半個小時左右。
“勝方:御獸師龍駿馳。”
“勝方:御獸師羿開峻。”
“勝方:御獸師時辰良。”
全都是一擊制勝,轉身下臺,看的鄭明春臉都黑了。
要不是特招的對戰順序都已經排好了,鄭明春真的很想讓這幾個顯眼包下一局就都對上,看看誰還能狂成這樣。
鄭明春臉越黑,平凝雁笑的越是花枝亂顫,不僅不勸了,還開始火上澆油。
“我真的很喜歡這一屆的幾個種子選手哦。”
第二輪淘汰賽和第一輪淘汰賽之間沒有間隔,馬上開始。
上半區四場同時開打,戈白早就在一號場地旁就位了。
這一場,她的對手是一個契約了黃澤東錦鱷龜的,帶黑框眼鏡的男孩。
今年也是奇怪,原本幾年都見不到一隻的稀有寵獸,在京港一中特招賽場上確實屢見不鮮。
這種黃澤東錦鱷龜不僅不生活在華國,甚至在這顆星球上都罕見,屬於星際聯盟掌控的第二顆行星,東奧星澤海地區的特有寵獸。
也不知道這個男孩是怎麼契約到的。
“綠毛,這一場也要加油啊。”
男孩帶着自己的黃澤東錦鱷龜上場,蹲在龜邊上,拍了拍鱷龜厚重的龜殼,元氣滿滿的鼓勵道。
聽到這隻鱷龜的名字,不僅是戈白,連大柳都忍不住側目。
這隻黃澤東錦鱷龜的龜殼上密佈着棕色的紋路,看上去很有光澤,但一根綠毛都沒長啊。
綠毛龜也是一種可以被契約的寵獸,和黃澤東錦鱷龜完全不同,還有生殖隔離呢。
說句實在話,大柳都比這隻龜更適合綠毛這個名字。
戈白輕咳一聲,選擇尊重對手。
黃澤東錦鱷龜的上場比賽,戈白看了個尾巴,這隻水屬性寵獸的攻擊技能強度一般,只有一個單一的水彈,但防禦力實屬驚人。
上一場,及蜂鳥對着黃澤東錦鱷龜發動了所有技能,直至力竭,都沒法傷害其分毫。
攻勢強烈的時候,黃澤東錦鱷龜直接縮進龜殼內,任憑攻擊砸來仍不動如山。
最終及蜂鳥才無奈落敗。
“大柳,水彈隨便擋一擋,用暴風柳刃錘,側翼攻擊,直接掀翻。”
戈白簡潔明瞭的給出了自己的攻擊建議。
“柳古!”
大柳興奮的高喊一聲。
他最喜歡這種近戰攻擊了,剛剛的那場對決他都沒啥感覺,反而是看到大白熊的那場對轟,把大柳的興致調動了起來。
“比賽開始!”
這一次,比賽剛開始,遠沒有大柳的上一場看上去激烈。
鱷龜穩紮穩打,不疾不徐的邁着四方步,向着場地正中央走了兩步是個意思,便停了下來。
水彈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丟向大柳。
看來,這一場對面還是準備採用以守代攻的策略。
戈白拍了拍大柳的樹幹,輕聲說。
“去吧,解決他。”
大柳心領神會,調動時之土壤的力量,把根系從擂臺上拔出。
同時運轉體內靈力,將靈力匯聚在根部,擬態出兩隻根系大腳。
他也並不着急,一步步穩穩當當的向前邁去。
細看下,這個速度也不算慢,至少不比鱷龜倒騰的那兩下慢多少。
一邊走着,一邊揮舞柳鞭,輕而易舉的解決掉向他砸來的水彈。
同時還找出一兩個空檔,隨意瞄準鱷龜的頭部和四肢,甩出一兩記風刃。
不求勝敵,只是爲了讓鱷龜也沒那麼輕鬆。
這雙方的水彈、風刃都跟玩似得,沒什麼好說的。
但大柳這兩步,卻是讓場下、看臺上的靈植師們又都擰起了眉。
“你們靈植師的契約靈植,都已經有這樣的移動能力了麼?”
一號場地的候場區,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看着場上的大柳,一臉疑惑的望向身旁的男生。
這名男生的魔鬼藤就纏繞在他的手臂上,他當然也看到大柳的移動了,被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他有一萬句粗口想爆。
鬼的移動能力,不知道靈植師最討厭別人提移動能力的事兒麼。
板着一張臉的男孩目不斜視,冷冰冰的回覆。
“不知道,我契約的是藤類靈植,不用這麼移動。”
他說的也沒錯,藤類靈植一般是紮根一個點,然後延伸枝蔓,直衝向敵人或者覆蓋全場。
人家藤類,確實不這麼移動。
看臺上。
“褚強,我看這垂絲古柳走的這兩步很穩當啊,比你的爆爆球灌挪動的絲滑多了。”
灌木和喬木的差別可比藤類和喬木的差別小得多了。
坐在褚強後一排的御獸師隊友,對靈植的瞭解不是那麼多,但也很敏銳的發現大柳的行動雖然慢,但十分流暢。
在他印象裡,靈植師可大多是站樁輸出。
就以褚強的爆爆球灌爲例,有時在場上不得不挪動的時候,也是把根系從擂臺上拔出來,然後踉踉蹌蹌的小範圍挪幾步,看上去艱難極了。
哪跟現在場上那株垂絲古柳似得,小步子邁的不快,但勝在四平八穩。
“我怎麼知道,這垂絲古柳怪得很。”
身爲靈植師的褚強看的可比隊友深入多了,正常的喬木、灌木類靈植,除非是靈植師專門訓練他們行走,不然怎麼都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靈植哪怕靈力再高,也是願意勾連大地的。
對一般靈植來說,每一步擡腳,都是把根系擡離土地,一定會讓靈植不適。
除非,高階資源輔助。
褚強又想到一個可能性,一臉狐疑的看向燃彩椒。
“隊長,這個戈白到底什麼來頭啊?”
燃彩椒的目光在四片賽場上來回穿梭,大柳邁的那兩步她根本沒當回事兒。
要知道,之前的海選賽中,人家大柳可是靠瞬移完成移動呢。
“啊?戈白啊,聽說是在藍星福利院長大的哦。”
“哦。”
那一定是自己想錯了。
褚強搖搖頭,把不切實際的猜想從自己腦袋裡甩了出去。
高階資源、時之土壤,每一個靈植師都知道有多稀有、多貴、多難搞。
戈白肯定是用了自己不知道的別的方法。
褚強決定,等比賽結束後,他要好好和這個小學妹套套近乎。
“時之土壤?”
平凝雁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但也表現出了驚訝之色。
心驚於這姑娘的資源和背景。
“聽說這個姑娘和京港靈植研究院的關係十分密切。”
鄭明春也看出來了,不僅如此,他對戈白的瞭解,可比平凝雁要多得多。
“歐啊。”
要是京港靈植研究院在給支持,那就好理解了。
這個誤會,就這麼完美的形成了。
以至於,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各個渠道、多方勢力,都想方設法問京港靈植研究院索要時之土壤。
大柳有值得稱道的行動能力,可這並不意味着他一定能破開黃澤東錦鱷龜的防禦。
站在黃澤東錦鱷龜後方的御獸師,看着大柳走近,也並不是特別緊張。
他對自家龜的防禦力,格外自信。
“綠毛,穩住。”
大柳一邊蓄力,一邊走到黃澤東錦鱷龜面前。
鱷龜這邊,水彈攻擊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但每一發水彈的力度都比之前要大。
龜腦殼上兩隻小眼睛像兩顆小黑豆一樣,緊緊盯着大柳,
原本長長伸出的龜腦殼,也悄悄往回收了收,好像隨時準備縮進龜殼內。
大柳站定,繼續運轉體內靈力,將幾乎所有靈力都調動到已經擰在一起的幾簇柳絲中。
鱷龜看的出來,大柳準備出手了,默默的將龜腦殼縮進龜殼,四肢則還是緊緊扒在擂臺地面上。
一秒、兩秒。
大柳氣勢達到頂峰,擰成錘狀的整簇柳絲猛地揮出,除了凌冽的風勢,甚至帶出了驚雷破天之感。
看到這一擊,褚強直接站了起來,捏着椅背的雙手骨節都是泛白的。
全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擊的強度,比上一場大柳發出的風織網域只強不弱。
有一個高階技能,還是奧義熟練度的高階技能。
這垂絲古柳太逆天了吧。
“這姑娘再哪兒挖的這棵垂絲古柳啊?”褚強嫉妒的聲音都變了。
他絕不相信,有靈植師可以在一個月內,將靈植的兩個高階技能,都培養到奧義階段。
他寧可相信,這棵垂絲古柳在被戈白契約之前,就已經掌握了這兩種高階技能。
褚強可以自欺欺人,燃彩椒可清醒的很。
“大半個月前,這棵垂絲古柳,是在我家武館訓練的時候,第一次掌握了暴風柳刃錘。”
燃彩椒不知道,其實風織網域也是戈白和大柳在她家武館那天,和獼猴對練的時候掌握的。
“……”
聽燃彩椒這麼說,褚強徹底無語了。
他很想現在就離開這裡,給自己的爆爆球灌設計一波短期快速提高的計劃。
但又捨不得現在就走,很想看看這個叫戈白的靈植師到底有多厲害。
他現在是徹底相信隊長說的沒錯了,戈白,真的是影響他隊內靈植師地位的勁敵!
一滴冷汗從褚強後背悄然滑落。
轟!
場地內,黃澤東錦鱷龜以龜縮的姿態,做出硬接的姿態。
大柳的暴風柳刃錘,則毫不留情的從鱷龜的左側砸了過去。
一聲巨響,鱷龜緊扒在地面上的四肢劇烈顫抖,受到衝擊後,再扒不住地面。
重量以噸計算的巨龜,像一顆橄欖球一樣,被大柳掀飛出去。
不僅如此,被掀飛的巨龜發出一聲沉悶的哀鳴。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從大柳暴風柳刃錘的落點處起,網狀的裂紋在龜殼上遍佈開來。
“綠毛!”
御獸師感受到黃澤東錦鱷龜的痛苦,急切出聲。
主裁在鱷龜飛出一號場地區域的一瞬間,飛速吹響事宜比賽結束的哨聲。
不是他和勝方不能多等一秒,主要是爲了救龜,眼瞅着巨龜已經被砸暈,這麼重的巨龜落地,只會導致他傷勢更重。
收到主裁的事宜,邊裁立刻出手。
趴在他身上的海黑烏賊靈力一動,觸手延伸,穩穩的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巨龜。
霸主級海黑烏賊。
戈白這時才注意到邊裁的寵獸,忍不住瞳孔一縮。
京港一中臥虎藏龍啊,隨隨便便一個老師,就是霸主級御獸師。
“勝方:靈植師戈白。”
這一場,大柳磨磨唧唧的把時間花在走向鱷龜上,但戈白仍然是這一輪四場比試中,第一個解決戰鬥的。
沒等主裁宣佈勝利,戈白就已經走到大柳身邊,大柳忙不迭的幻化回迷你形態,跳到戈白肩上。
忍不住和她抱怨。
“白白,下會還是讓千代也出來吧,瞬移比一步步倒騰過來快多了!”
大柳很懷念千代直接把他送到最佳攻擊位置,他只用全力一擊的感覺。
“好,下會不讓你自己倒騰了。”
戈白答應的很爽快。
“這,還是算一擊制勝吧。”
主席臺上的平凝雁越看戈白越喜歡,忍不住調侃起鄭明春。
“人家小姑娘和垂絲古柳可是穩紮穩打,一步步走過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