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什麼疑問,副市長看完照片之後立馬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沒有充分了解情況就袒護自己的下屬。他看着一旁的公安局長,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省委書記在這裡,必須要拿出一個姿態來。
“哼,你這個局長是怎麼當的,怎麼可以是非不分,受害者是一個弱女子,你們怎麼可以把她拷起來做筆錄,還有那幾個匪徒怎麼能夠如此囂張?我看你這個局長先暫時停職吧,具體的處理決定等到事情調查清楚再定,書記,您看這樣可以嗎?”
公安局長在聽到停職的處分,自然是萬念俱灰,不過他聽了副市長的調查清楚再定,又是眼前一亮,這說明事情沒有馬上定性,還有扭轉的空間,看來副市長在這個關頭並沒有拋棄他,想來平時送出去的東西還是值得的。
公安局長能夠看出來副市長在搞拖延戰術,省委書記這些在官場沉浮多少年的人又怎麼能看不出來。
“哼,一個副市長,在處理事情上如此拖拉,還能爲老百姓辦事嗎?我看這個事情也不要等你調查清楚了,我來給你們書記市長打個電話,讓他們重新找個人處理吧。”
省委書記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是喜歡包庇下屬嗎,那就對你一起處理。
省委書記把電話撥打出去了,一旁的副市長和公安局長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估計這一次被弄下去,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了,因爲這是省委書記發的話。副市長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因爲自己的一念之差,直接葬送了仕途的一切。
鍾司令也不再說什麼,他和省委書記本來就是朋友,他也不好插手地方的事情,要不是考慮到陳華可能惹事,他還不一定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他和省委書記打了個招呼,帶着陳華他們離開,當然,那幾個匪徒是一定要帶走的。
鍾司令沒有去猛虎團,他帶着那幾個匪徒直接回軍區了,他必須要儘快給死去的連長一個交待,也給他所有的將士一個交待。
陳華也帶着所有人回猛虎團了,剛纔和警察的較量中,看似他們勝利了,其實他們是真正的敗家,畢竟死的是他們的人,他們猛虎團最優秀的連長。
回到團裡以後,陳華在自己的辦公室來回走動,顯得異常煩躁,下面他要考慮一個讓他頭痛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那就是把柯濤遇害的事情告訴他的父母,還有劉敏。陳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老人的責問,畢竟人是交給他猛虎團的。
陳華更加不敢想象劉敏聽到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崩潰,一個剛結婚一天的女人,肚子裡還懷了孩子,現在竟然成了寡婦了。以後讓她怎麼生活?孩子該怎麼辦?
作爲一個團長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對於陳華這種直性子的人來說,他寧願讓自己受傷,也不願意面對這種情況。他左一支,右一支,一支接着一支地抽菸,辦公室已經完全被煙霧籠罩着。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沒事不要煩老子,給我滾!”陳華對着門大聲地吼了一句。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政委,陳華髮現後趕緊將他請了進來。
“政委,剛纔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勤務兵呢。”
“是在愁怎麼告訴柯濤家人的事情吧?”
政委沒有計較剛纔陳華出口傷人的事情,他一下子就說出陳華的心思。
“哎……”陳華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算是回答吧。
隨後兩人都不說話,陷入一種安靜……
首先打破氣氛的是政委。
“既然事情已經出來了,我們還是要做該做的事情,這樣吧,這個事情還是我來通知他的家人吧,畢竟我是政委,這樣的事情也確實應該我來做,至於劉敏那邊,我的意思是暫時不要告訴她,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孕婦。”
“嗯,那就這樣吧,還有龍兵,這次事情對他的打擊也很大,雖然他現在不是我們猛虎團的人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他不要再出什麼事情,如果有時間,希望政委你能夠找他談一談。”
“嗯,我知道了。”政委帶着一種無奈離開陳華的辦公室。
陳華並沒有因爲政委答應幫他通知柯濤的家人而感到鬆心,他現在的心裡沉甸甸的。對於柯濤,在陳華的心裡就像是自己的兒子一樣,陳華見證了他進入軍營成長的每一步。說是不敢想象柯濤父母知道失去兒子的痛苦,其實,陳華自己心中的那種難受感覺誰又能知道呢?
柯濤的遺體被送到殯儀館冷藏保存起來,龍兵一直跟隨在遺體的身邊,現在事情已經完成,龍兵他們要回到猛虎團,這時候,龍兵才真正感覺到兄弟離去的孤獨,那種從心裡流出的悲傷感受,如何也控制不了。
龍兵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挖掉了一樣。他的腦海裡全都是柯濤死亡的模樣,龍兵不敢閉眼,閉眼他就會看到柯濤,他就會想到柯濤讓他幫忙照顧妻兒的場景。
龍兵不怕麻煩,怕的是沒有了兄弟,沒有了最好的戰友,讓那個結婚才一天的嫂子怎麼接受這個殘酷的消息,怎麼活下去?那個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侄兒怎麼面對這個社會。
劉敏此刻正在醫院裡接受檢查,暫時一切都正常,不過醫生考慮她是孕婦,不能受太大的刺激,需要將她留院觀察,團裡也是這個意思,因爲考慮鄭柔和她的關係,陳華請求鄭柔去陪伴劉敏。
鄭柔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她怕,怕面對劉敏,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緒,會告訴劉敏柯濤已經遇害的消息。
好在劉敏沒有提這個事情,也沒有問柯濤去哪裡了,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搞得鄭柔相當奇怪,不會是劉敏被嚇傻了吧。
深夜裡,鄭柔被一陣抽泣聲鬧醒,她看見劉敏拿着手機不停撫摸,一邊哭泣,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
“柯濤,我知道你已經走了,不然團長他們不會去闖警察局,戰士們也不會和我躲避眼神,還有鄭柔也不會時刻陪伴在我身邊。”
“柯濤,我不是不想問你的情況,只是我不想從他們嘴裡證實,你已經離去的消息,因爲我實在太愛你了。”
“柯濤,你真的就這樣離開我了嗎?離開我,還有我們的寶寶了嗎?你怎麼忍心離開我們。”
“柯濤,你還是狠心地離開了我們,我們不想在他們面前哭泣傷心,因爲我要爲我們的寶寶着想。他一出世就沒有父親已經很可伶了,我不能讓他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承受這種痛苦。所以,柯濤,請你原諒我不能去看你最後一眼。”
“柯濤,我好想你,我捨不得你離開……”
鄭柔聽到這裡早已經淚流滿面,還以爲劉敏不知道,其實她的心裡早已經有數了,她只是把一切都憋在了心裡,到了晚上才徹底爆發出來。
鄭柔下牀走了過去,她也在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大意,萬一劉敏有什麼情況,自己不是一個罪人了嗎。
劉敏此刻也發現走過來的鄭柔,她慌里慌張地收藏手機,抹去臉上的淚痕。
“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
“劉敏,嗚嗚……”鄭柔一把抱住劉敏,大聲哭泣,劉敏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嚎啕大哭……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柯濤的父母來到猛虎團。兩位老人已經六十多歲了,柯濤是他們老來得的兒子,也是他們的獨子。
柯父一看就是商場裡面出來的大老闆,舉手投足表現的都是一種大氣派。不過他現在好像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政委和陳華同時出來相迎,陳華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能夠說出話來,還是一旁政委開口了。
“對不起,我們沒有能夠做好,讓你們失去了……”
政委也說不下去了……
“帶我們去見孩子最後一面吧!”這是柯父唯一能夠說出來的話,一旁的柯母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從得到消息開始,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他們是一起去的殯儀館,一路上,陳華,政委和柯濤的父母同車,可是他們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着沉默,車內只有柯母的抽泣聲。
等到打開存放柯濤遺體的殯棺,看到再無生息的柯濤,柯父再也忍不住,趴在柯濤身上大哭起來,而柯母在極度悲痛之下,昏厥過去了,被政委和陳華給扶住了。陳華是沒有勇氣去看,他怕自己也會堅持不住。
看完遺體後,兩位老人又回到了猛虎團,陳華和政委陪着他們。
“柯父,柯母,希望你們能夠節哀順變。你們對團裡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解決的。”陳華知道柯傢什麼都不缺,但是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爲老人做點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缺,唯一的要求就是嚴懲兇手。不管對方是什麼背景,我們柯家絕不會放過殺害柯濤的人。”
柯父說這個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底氣十足,可見柯家實力不俗。
“這個二老可以放心,就是你們不說,我們也會去做的,柯濤不僅僅是你們的兒子,也是我們猛虎團的人。”
“另外一點,我們想見見兒媳婦。”這是柯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