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發時二十三人,四人在山外面看守車輛,費舍因兩人死於非命,我把剩餘的十七人打亂,重新做了分組,三人一組,共五個組,有兩組四個人,龍天遠率領兩名伊拉克人做尖兵,肌肉宋和另一名伊拉克人保護加米拉,施運興師徒三人一組,赫思遠、我、費薩爾和一名叫巴達板的伊拉克人一組,何笑,小白龍和兩名伊拉克人一組。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我提議大家休息一段時間,有每組輪流守夜,在找到合適的居民點之前,我們行軍時間主要集中在早晨和傍晚,行走時每組之間間隔三十米左右,這樣既便於互相支援,又不至於中了埋伏一網打盡。
我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在昨天夜裡,我似乎聽到了女子尖細的嗚咽,而今天在村莊外,我似乎又聽到了類似的聲音,可衝進村莊,卻沒有見到任何相關的場景。
決不可能是錯覺,但這沙丘之地附近並沒有發現人的蹤影,有龍氏兄弟,何笑、肌肉宋等高手壓陣,只要不遇到什麼奇怪的力量,我自然並不但心,更何況那個叫施運興和他的一對美國學生也不是普通人,估計什麼學者的身份也是假的。
探險最大的魅力就是事件的不可預知性,平靜我水面下,綠色的山林裡,幽暗的山洞裡,都有可能有未知的生物,未知的世界存在,這也吸引了無數的勇士勇敢地走上探險之路,人類的每一步前進,都是在探險,正因爲這樣,纔有了地理大發現,纔有了人類走出地球,飛出太陽系
我也相信,這金色的沙漠裡絕不會只有這個小村莊裡隱藏着危險,我也相信賈夫特等人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但此時,他們已經不重要,繼續走下去才重要。
夜裡我又呼到了那個聲音,尖細,悽婉的女子的聲音,還有那狼鳴,如猿啼的長嘯,這一次更清晰,更明亮。
我手持長槍竄了出去,我的動作夠快,可是有人已經搶在了的前面,白衣長髮,身體纖弱,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加米拉,這個被族人奉爲先知的女孩子正站在帳蓬外,靜靜地望向遠方。
月光如水,遠處的沙丘如一個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彷彿隨時要撲過來吞噬我們這些人,大家紛紛鑽了出來,雖然肉眼什麼都看不見,但遠處的沙丘頂上,用紅外線夜視儀能清楚地看到一個淡淡的紅點,只是看不清,是人還是動物。
代蒙舉起槍,瞄了兩下,卻沒有射擊。我一把抓着費薩爾:“這是什麼聲音?。”
月光下,費薩爾的臉白的嚇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這聲音聽起來這麼嚇人,莫非是在沙漠中梭行的惡魔。”
龍天遠冷哼一聲:“哪有那麼多的惡魔。”他擡起頭,從喉嚨間發出長嘯,這聲音如虎嘯山林,狂風穿谷,我離他較近,被震得耳膜發疼,氣血翻涌。我暗自心驚,我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被別人的嘯聲引起自己內心潛藏在心底裡的慾望,變得象野獸一樣瘋狂。
我用龍隨雲教我的吐納之法,抱元守一,心裡漸漸平靜下來,那嘯聲雖然刺耳,卻已經能逐步適應了。我看着四周,何笑依然在微笑,小白龍懶洋洋地在環視四周,肌肉宋屹立不動,充耳不聞,他的眼中只有加米拉。
而加米拉白衣如雪,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回頭望着身邊的費薩爾雙手捂着耳朵,很痛苦地一步步地往後退,彷彿每一步都有千鈞重擔;赫思運臉色蒼白,也捂着耳朵,似乎十分痛苦;而施運興卻在呵呵冷笑,代蒙和史密斯臉色漲紅,也在往後退。
龍天遠這是示威,也是在挑戰,他似乎在告訴遠方的生靈,我們並不是好惹的
。遠處的沙丘上的叫聲突然停歇,但從紅外線夜視儀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紅點並沒有遠去,但似乎還在窺探着我們的情況,又過了幾分鐘,紅點便突然消失。
經此一折騰,大家都豪無倦意,我和龍天遠他們商量,天矇矇亮就出發,繼續向北走。
五個小組呈梅花狀,互爲犄角,行走的速度相當快,地面的沙漸漸粗了起來,前面可以影影綽綽地看到山的暗影,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個沙漠並不大,大約從我們出來的山洞到北面的羣山,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七十公里,百度搜索
這是一個小沙漠,小的可憐的沙漠,在這茫茫的大沙海里,小的足可以讓人忽略不計,難怪就算相距不遠的阿卜杜拉手下也沒不知道這個地方,我心裡有些釋然,也許他們也偶然經過這裡,只不過沒有時間停下來駐足。
山越來越清晰,山並不高大,但連綿起伏,彷彿橫跨在整個北部,從衛星定位儀上看,我們已經接近東北的庫爾德山區。
腳下的沙也從黃色變成了,沙粒也變成了砂礫,但我的心卻忽喜忽憂,喜的是這砂礫中已經可以看到零星的沙柳等耐乾旱植物,憂的是沙柳和碎石間的白骨越來越多。
溫度又開始急劇地上升,前面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沙柳林,這種沙柳和國內西部地區的沙林有所一同,在中國西部的乾旱地區,沙柳是一種非常常見的植物,沙柳不但耐乾旱,而且耐鹽鹼,所以在西北得到了很好的推廣。
但國內的沙柳樹是灌木,一叢叢,一簇簇,高最多也就三四米,而這裡的沙柳有高有矮,高的可達十米左右,形成非常壯觀的沙柳林,一般來說,在水漠中有這麼大的樹林,要麼是有泉水,要麼就是位於古河道上面。
一羣西亞單峰野駱駝從我們沙柳林裡露出龐大的身軀,警惕地注視着我們,腳下有兩隻肥碩的沙蜥蜴快速地跑過,留下一連串細小的腳印,甚至可以看到兩隻沙雞正在林中追逐,這裡一片安靜詳和。。
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此時的地面砂石滾熱,即使穿上厚厚的沙地靴,也燙的腳疼,能到沙柳樹下乘涼,簡直可以算是最美好的享受,大家都注視着我,等待着我這名義上首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