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爲什麼我們的下邊不一樣?”8歲的盧瑟與姐姐萊爾一起坐在浴桶內,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問題,於是,像以往一樣請教着。
萊爾照着他的頭給了一巴掌,“姐姐是女的,你是男的,這還用問,笨蛋!”。
“可是,雜貨鋪家的賽蜜兒下邊跟你也不一樣。”盧瑟揉着頭,撅着嘴還擊着。
“姐姐長大了!你長大時也會發生變化的!”萊爾說着,將盧瑟的頭轉了過去,一盆水直接從他頭上澆下,讓他睜不開眼。
第二天,盧瑟被一個一米九左右的大漢拎包一樣的提回了家。一進屋,大漢滿臉通紅,對着萊爾就叫:“這是你家的小孩嗎?怎麼教育的?我正在……方便。他突然衝過來指着我那個,說什麼原來長大了只是多了毛,還是這麼……小!媽的!如果不是看他是個孩子,我就把他廢了!”。
萊爾聽後有些想笑,強行忍了下來。上下打量着那大漢,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她連忙走過去道歉:“真是對不起,我們是孤兒,他從小沒有爸爸。也許,你長得太像他爸爸。您看起來是那麼的善良。我……。對了,我介紹您去住店吧,還有一分鐘村子的出口就要關了,您一定是打算在這裡住的不是嗎?”。
“什麼?!”大漢聽到最後一句話才反應過來,拔腿就向門外衝去。盧瑟發誓,他從沒見過比這大漢跑得更快的人。
啪!輕輕的一巴掌拍在了盧瑟的臉上,“長點教訓,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好騙的。下次被人抓了我可不管你。”。
“哦,原來姐姐是在騙他。我說我們村從來都是太陽落山後很久才關門的嘛。以後我要向姐姐學習,如果再被抓,就騙他!”盧瑟小眼睛亂轉着,隨意地說着。
萊爾搖着頭,拿她的弟弟沒辦法。至從她14歲那年唯一的叔叔也死掉後,他們姐弟倆就再沒有了親人可以依靠。雖然她知道吉恩家曾經是貴族,但她從小在偏遠的綠葉村長大,當然也就像個普通的鄉下姑娘一樣。只是腦子更靈,更有想法。而這麼隨意的一件小事,卻改變了他弟弟的人生觀,這可是她不曾想過的。
一轉眼,過了10年。
銀髮的盧瑟看上去總是比實際年齡偏大一些。棉布衣,棉布褲,全是綠色的,因爲這種染色劑最便宜,盧瑟也買不起再貴一點的,是的,他已經四年沒有過新衣服了。這身衣服剛買下時很大,現在卻變得很和身,不是衣服小了,而是盧瑟已經18歲了。
咣噹一聲,盧瑟踢開了大門。眼皮耷拉着看向屋內正提褲子的大叔,哼了一聲,走到他身邊,一伸手向牀上躺着的銀髮美女說道:“姐,借我二十銅幣。我就差這些了。要去學騎術。”。
銀色的長髮擋住了半邊臉,另外半邊的鴨蛋臉上,細彎的眉毛微皺了皺,“騎什麼?老孃天天被人騎就爲了養你。你卻要跟這些臭男人學騎術?”。
“我要學的是騎馬的騎,不是騎你的騎。等我當上了騎士,我們就算是半個貴族,到時,我養你。”盧瑟很自然地說着,完全不在乎提褲子那大叔的嘲笑。
咔嚓!盧瑟的姐姐拿出了一把剪刀,狠狠地合了一下。一甩頭髮,露出整張迷死人不嘗命的臉,細長的美目已經露着兇光盯上了那個大叔,“老頭兒,你不是本地人?”。
大叔冷汗直流,憑他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經驗,他能明顯感覺到那美女身上傳來的殺氣。點了點頭,他聲音沙啞地回答道:“是,是的。我剛從加法爾城來,是達芬奇介紹我說這裡有個不錯的表……美女。”。
話說到最後,他心驚肉跳地一瞪眼,將‘表子’二字嚥了回去。
“那好,我就告訴你這裡的規矩。第一,我賣藝不賣身,只許看,不許碰。第二,不許任何人嘲笑我弟弟,我除外。明白了嗎?”萊爾冰冷的臉和她手中閃亮的剪刀足矣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玉火全消。
“明,明白了。”大叔說完,立即將外套披上,奪門而出。
盧瑟回身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個銀幣,假笑道:“嘿嘿,姐,你真厲害。村口的賽蜜兒天天走路都打晃,才掙一個銀幣不到。你就只脫了衣服躺着,竟然讓一個老傢伙就心甘情願地給兩個銀幣。我對你真是……”。
他正說着,美女從牀上站了起來。家裡唯一一件天鵝絨牀單輕輕從她身上滑落,玉膚曲線盡展無遺,走到盧瑟面前,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然後拿起一個銀幣塞進了他的上衣口袋,回過身,背對盧瑟道:“我是個女人,沒什麼能力。想讓你吃飽很不容易。雖然我不跟人睡,暗地裡,哪個人不是對我指指點點的。可你不一樣,你是吉恩家族裡僅剩的男丁,你要學會做男人的擔當。你長大了,昨天是你生日,我沒送你什麼像樣的東西。這銀幣你拿去交學費吧,剩下的買身新衣服,這身,該換換了。”。
“嗯,姐。你看,這是我的銀幣。我也很能掙錢。等我學好了騎術,就報名去當騎兵,憑我的能力,一定很快可以成爲一名騎士。到時,我養你。”盧瑟懂事地說着。
“你哪來的錢?”萊爾驚訝地問着,除了她剛給的錢幣,盧瑟手中還有一枚。自己弟弟有多大本事,當姐姐的還會不知道嗎?在這種小村子,能掙上一銀幣的工作,盧瑟根本幹不了。
“當然是掙來的。我幫幾個騎士大人添水,順道幫他們指了去加法爾城的路。”盧瑟得意地說着,將兩個銀幣放在了口袋裡。
“你認識去加法爾城的路?”萊爾更加驚訝了。盧瑟從來沒走到過離村子五里以外的地方,他根本不可能認識什麼路。唯一的可能,盧瑟的**病又犯了,一年來不知有多少人被他騙,但盧瑟還真有些天份,那些人每次被騙後都會再上當。
“當然,不認識。不過我知道在北方,我指的是北,肯定不會錯。”盧瑟向後仰着頭,給出了真正的答案。
萊爾拿他沒辦法,點了點他的頭,穿起衣服,開始做飯了。看到盧瑟終於有心走入正途,她心中也是安慰無比。但她萬萬想不到,窮人與災難,總是有脫不掉的干係。僅僅過了一天,有關盧瑟的壞消息就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