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腳步聲漸漸接近,老巴已經攥緊手中的槍,把槍托對準了牆外,只要那個白大褂一出現,他就立馬上去砸暈他。絕對不能讓那白大褂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不然的話,他一開口,估計就會引來一羣當兵的。

緊張的時刻到了,腳步聲已經到了我們跟前,我死死攥緊拳頭,手心裡全是冷汗,我祈求老巴千萬不能失手,一失手就完蛋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腳步聲即將到我們附近之後,竟然停了下來。我頓時心下一驚,心說,難道那個傢伙察覺到了危險?!我操,這得衝過去趁着他在遲疑,得趕緊把這孫子幹趴下。

我就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喀嚓”一聲響,接着就傳來嘎吱像是開門的聲音。我頓時恍然大悟,媽的,原來那孫子沒過來!

那門打開之後,停了幾秒,砰的一聲輕響就關上了。我狠狠鬆了口氣,這時候老巴扭過頭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媽的,這孫子算是躲過一劫,趁着這個機會,咱們趕緊走!”說着,他就行動起來。

我們三個連忙踩着鐵梯往上爬,因爲擔心那個白大褂會突然再出來,我們加快了速度。那感覺就像是做賊一樣。

上面的樓梯來回旋轉七八次,我們就到了最上層。原本石頭和水泥建成的玄關此時還未修建好,只是被人爲的開闢出一個輪廓,我往原本裝三防門的地方一瞧,三防門也不在,那地方僅僅有一條可容人側身鑽出去的裂縫。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條道應該是預留的緊急備用出口。此時裡面尚在施工,這裡沒建造好也實屬正常。

“就是這裡?”老巴小聲問我。

我點點頭,同樣小聲回道:“是的,不過當時我從這裡出去時,不是這個樣子。咱們就從這條裂縫鑽出去就行。”

我們連忙跑到裂縫口,裂縫外有風和陽光透射進來。那新鮮的空氣,讓我們三個都忍不住長吸了一口,透過這道縫隙,我還能看到遠處荒涼的山。看來現在的時間,不是秋天就是冬天。

我試了試裂縫口,很勉強的很鑽出去。而小丁身材瘦小,應該很容易就能通過,就是老巴那身材可能有麻煩。

“他孃的,我這身材夠嗆啊!”老巴在裂縫旁邊比劃了一下,說:“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別老子卡在半中間出不去,咱們都得堵在這兒。”

我笑罵道:“平時沒看出你有多胖,現在一比劃的確夠嗆,你們玩長炮的運動少,天天蹲樹葉從裡,吃喝拉撒都不動,能不胖嘛?一會兒讓小丁先出去探探,我留在最後幫你。”

說道這裡,我又轉頭對小丁說道:“這裡應該是預留的緊急備用出口,外面應該沒有人,小丁你先爬進去往外瞧瞧,如果沒人的話,你就鑽出去。”小丁早就想離開這裡了,一聽我說,他有點喜出望外,連忙點頭就要鑽裂縫。

我連忙拉住他,說:“別慌,你先把揹包放下,一會兒你出去,我們把揹包都接應給你。”我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對了,外面就是峭壁,你小心一點,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好咧。”小丁應了一聲,卸下揹包,就爬上裂縫。等到他爬到裂縫口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下方,之後勉強回頭說了一聲:“外面沒人。”

“好,現在爬出去吧。”我連忙就道:“你小心點。”

“放心吧。”老巴邊收着肚子邊道:“小丁雖然單子小了點,不過身手還可以,他跟四爺時間不短了,起碼身手比你好。再說了,山村裡出來的孩子,爬個山還是沒問題的。”

我瞪了他一眼,道:“少廢話,你也準備着。”

這時候小丁已經從裂縫口爬出去半個身子,他在外面已經找到了攀登的地方和落腳處,不大一會兒,人就鑽了出去,身手的確很靈活。

他剛出去,一會兒又從裂縫旁邊探出半個腦袋,對我道:“把揹包遞給我,外面有棵樹,我可以掛上去……”

這是最好不過了,我們連忙把三個揹包還有兩支九五式,依次遞給小丁,他拖出去安置好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

“到你了老巴!”我道。

老巴收了收肚子,扭頭看着我說道:“要不還是你先來吧,能走一個是一個。”

“少廢話!”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要真卡里面,外面小丁在,裡面我也能幫忙推着,很容易就過去了!再不濟也能把你拽出來,要是我先出去了,你卡在裡面,連動不動不了。”

老巴還想說什麼,我立馬推了他一把。他也不再推辭矯情,之後他從裂縫口爬上去,很努力的往外鑽,進口還好點,越往外走,裂縫越窄小,老巴身上的肉幾乎都磨着牆在動。不過,我估計的也有點偏差,老巴爬的雖然很艱難,但是很順利的就到了口。我鬆了口氣,心說:原本還以爲要多麻煩呢。結果,我這想法剛冒出來,他就走不動了。

我忙問:“怎麼了?”

“媽的!卡住了!”老巴暗罵了一聲,聲音從裂縫裡傳過來,顯得有點悶。

“操!”我連忙上前,瞧了瞧裂縫四周,問他:“哪卡住了?”

老巴挪了挪身子,感受了一下才說:“好像是腰帶和屁股都卡住了,出不去了。”說着,他又使勁動了動,真出不去了。

“你別亂動,我推你一把試試……”我上前去,推着老巴的屁股,用力往外頂。他頓時猛抽冷氣,叫道:“輕點輕點,老子的蛋都要被刮扯了……”此時他的屁股那塊,幾乎像個瓶塞塞住了瓶口一樣,完全把裂縫給堵上了,他說話的聲音我幾乎都聽不清。

媽的,我撓了撓頭,對老巴道:“你叫下小丁,看看他能不能幫忙拽一下。我再用力推推試……”他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聲,之後我就用力往外頂,老巴疼得厲害,那屁股就磨着一塊凸巖,一點一點的往外動。每挪動一點就得停停,老巴疼得只抽冷氣。一直鬧了七八分鐘,他纔出去。

他一出去,我連忙就跟上去。有他的身材做參考,我幾乎沒費多大力氣,也跟着出去了。

此時外面跟我後來看到的差不多,幾乎七八十度的峭壁,幸運的是峭壁上長滿了植被,有一棵光禿禿的樹就在附近,旁邊也有落腳的地方。

老巴和小丁都已經小心翼翼的挪動了過去,我一鑽出去,老巴就罵我:“你他孃的真夠狠的,老子屁股都磨出血來了。”

我往他屁股旁邊一瞧,就樂了。老巴後屁股上的口袋位置的布料已經裂開一大塊,露出裡面的紅色內褲。我就道:“你他孃的看錯了,那明明你的紅內褲,少說廢話,趕緊走。”

我扒住旁邊的樹,小心翼翼的爬過去。我往下一瞧,雜草叢生、怪石嶙峋,垂直高度有四五十米的樣子,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非給摔出屎來不可。而且,我有輕微的恐高症,尤其是像這樣完全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我往下瞧時,腦袋還有點暈,連忙抓緊那顆樹枝,之後找好落腳點踩上去。

我出去後,往老巴和小丁那邊看了一下,發現他們沒往下走,而是在往上爬,我連忙往上一瞧,上面還有一定的距離,不過坡勢漸漸變緩,而且石頭縫和能攀爬的地方也比較多。

後來我想了一下,當時往上走,的確要比向下更好。如果按照以前我走過的路過去,最終還是要拐到那條通向寨子裡去的運輸道上,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上不清楚,貿然過去肯定會被逮個正着。所以,往上走找到合適的地方往下俯視,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往上爬時,我們還頗費了一番功夫,因爲身上都揹着揹包,所以很費勁兒。那崖壁上的石塊不時的會掉落下去,非常的驚悚。等到我們爬到頂上時,幾乎都虛脫了。

我們把揹包一卸,仰面躺在山頂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這裡的風很大,吹在身上冷颼颼的,不過此時卻感覺非常的清爽。我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問老巴:“老巴,你說咱們現在到底是在什麼時間?”

“你在樓梯下面時,沒聽那兩個傢伙說嗎?跟小日本還在打仗,而且小日本馬上要投降了。那就是1944年左右,或者就是1945年。”老巴嚥了口唾沫,仰面躺着回答。

我問:“你怎麼確定就是1945年?”

“當年小日本投降,戰線沒有收縮那麼緊,太平洋戰場失利,老美的原子彈扔到日本國土,他們才投降的。既然大頭兵都知道小日本出現了頹勢要投降,那肯定就是這兩年的事兒,小本日1945年投降的是吧。”老巴扭頭瞧了我一眼,道:“你他孃的不是大學生嗎?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

我心說,小日本投降的日子我是知道,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可是光憑那兩個人的對話,我不好判斷,也知道肯定就是四幾年,但沒有老巴想到那麼多。當然事實也證明,老巴的猜想是正確的。

我們休息了好一陣子,才緩過勁兒來。這時候小丁坐起來,問我們:“咱們現在往哪走?”

老巴瞧了瞧我,問:“你記不記得寨子在哪個方向?”

我大致思考了一下我上次從外面下到到寨子裡的方向,之後指着一邊說道:“應該是在那邊!”老巴聞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指北針,看了一眼就罵了聲娘,我說怎麼了,老巴指給我看,我一瞧,只見那指北針此時就像喝大了一樣,在不停的亂轉着。

之後,我們三個揹着揹包,開始向寨子方向走去。從山頂上走,比底下要快很多,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到了另一側,也就是當時我、黑子、神棍遇到阿加時,那地方的附近,也就是橫斷山崖正後方,也是寨子的正後方。

我們走到橫斷山崖邊緣附近,往下面寨子方向一瞧,立馬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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