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看着面前的這個身材勻稱,比自己高出兩頭的年輕學徒,嘆了一口氣:“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會像你現在這樣規劃自己的修煉的話,突破到六級戰士就不難了,可惜當年卡在了五級巔峰。”
阿德斯伸手把昨晚剩下的麪糰從陶盤裡拿出來,跟今天新和的麪糰混一起搓揉着:“大叔你戰鬥經驗這麼足,再堅持練我教你那套氣血運行法,估計今年就能突破到六級。”
氣血運行法是阿德斯在家族血液控制秘法的基礎上加入戰士快速回復和前世某些引導術動作結合出來的秘法,能大幅增加自身對氣血和力量的掌控,有類似前世小說裡面真氣的功效。
教給亨特大叔的是低級版本只能對身體有限的幾個氣穴有效果,不過這樣的效果足以讓大叔突破到六級的機率增加三成,加上亨特自身有二成的機率,再去買瓶次級狂暴藥劑又增加二成,那就是七成的機率了,如果亨特肯加入森林女神的教會,轉職成爲女神教會的特有的職業,在聖居或者神殿裡面升級,十成十能晉級成功。
“小子,你家族真的出現過男爵和高級職業者?”亨特摸着長着短鬚的下巴再次問阿德斯。
也難怪他有疑問,畢竟阿德斯外祖父那一家子往上數十代都沒出現過中級職業者,最多就是普通人能修煉到的極限,五級。
而阿德斯的祖父與父親都不是職業者,亨特當初被阿德斯掏出的種修煉方法嚇呆了,太意外了。
阿德斯把已經和好的面放一邊,收拾了下案板,撒上一點乾麪粉道:“大叔您先燒點開水,要下面了。”
然後準備好架勢,準備拉麪“真的有高級職業者,應該是我曾曾祖父,反正就是好幾代之前的事了,我父親也沒詳細說,估計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幾代前的長輩,但我曾祖父確實是男爵,祖父是曾祖父第三個兒子,貴族嘛,您知道的,不是繼承者就必須離開家族自己成家立業,免得族產越分越少,如果是職業者還可以在家族做個騎士長什麼的,但祖父又不是職業者,早早的就決定學習知識做個博學者或者商人。”
亨特把阿德斯家裡唯一的銅鍋架上竈頭,加好水點上火後問:“你家族有這套秘法那不很多中級職業者?按道理只要是個人經過訓練都能達到五級啊。”
阿德斯已經把麪糰拉到第六手了,廚房裡瀰漫着乾麪粉,把手中的麪糰調整了下位置,繼續道:“那套動作是祖父和父親早年買的秘法,快速恢復是您教了我才加進去的,至於喝狂暴藥劑的用法是父親在南特斯圖書館找到的,轉職教會特有職業有加成這個是人所共知的。”
“都是拼湊起來的,我祖父和父親偷偷摸摸問過不少人才提煉總結出來的辦法,所以啊,想要修煉到高層次,就必須會總結和積累。”
“大叔你要是和大嬸生了孩子,一定要學習各種知識,腦子靈活了,修煉遇到阻礙纔會想到辦法解決。”阿德斯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抖一抖手,判斷下面團還能不能再拉一把,這已經是第十二把了,正統的龍鬚麪也就這樣了,但很多大師傅都能繼續拉下去,拉到十八手,麪條細得和針線一樣都可以。
其實那套動作是阿德斯把前世的引導術加上祖父買的引導氣血流向的秘法結合起來,選出一個簡單的套路循環再教給亨特大叔的,他自己手裡還有一個高級版本。
亨特從櫥櫃裡拿出兩個木碗,再把阿德斯平常做好的豆瓣油辣醬挖出兩勺放到木碗,皺着眉頭又拿出兩雙木筷子,看着剪了短髮寸頭,容貌清秀英俊的阿德斯道:“大叔就是不識字沒學識,當初只會死練,不但卡在了五級,腿還受傷了,這虧吃大了。”
水開了,阿德斯把拉了十二手的龍鬚麪下鍋,又把木水瓢盛了一瓢清水放在鍋的旁邊,等下了面的水又燒開的時候,把麪條撈出來放水瓢的清水裡過冷河,這樣麪條不但筋道,還爽口。
阿德斯往竈膛塞了一把乾草進去,把水燒得中心開花,把冷卻好的麪條下回鍋裡,蓋上鍋蓋,不用一會兒,麪條就煮好了,把麪條分好裝碗裡,倒上煲好的肉湯,一碗濃湯龍鬚麪就可以開吃了。
叔侄倆在竈頭旁邊的木製飯桌上吃着早餐,邊吃亨特大叔邊嘟噥:“吃這麪條還真得用這兩根木棍子,用其他的不好夾麪條,就是得學會用巧力,硬來就不能靈活了。”
“用這個便宜,不然去買個銅叉子要六十銅幣呢,買個會生鏽的鐵叉子也要十銅幣,木棍子只要自己削就成了。”阿德斯邊啃着高湯裡的兔子骨頭邊說道。
倆人風捲殘雲的,沒過多久就把麪條吃完了,亨特喝了一口剩下的濃湯:“阿德你想好用什麼武器沒有?不能老拿着一把木柄鐵頭矛啊,丟戰士的臉啊。”
阿德斯抹了把額頭的汗道:“用刺劍或者騎士劍唄,我這個樣子難道還能拿把斧頭去戰鬥?”
亨特嘴角不禁又抽了抽,這小子,斧頭傷害很高好不好,蹭下就傷,碰下就死,居然還嫌棄。
“真是白瞎了你天生的神力,你這樣臭美的性格,而且還有潔癖,應該是精類血脈啊,沒道理有這麼大的力量的,身型也像是精類的。”難得亨特這個平常不會開玩笑的人調侃了一句阿德斯。
“我是打算十六歲等血脈力量全部覺醒才鍛鍊上身的力量,太早練上肢會長不高的。”阿德斯這話可是暗藏反擊,亨特身材可不算高,只有五尺四寸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
亨特暗暗把這話記住了,等以後有小孩可不能學自己那麼早就開始鍛鍊力量,不過既然開了頭該反擊的時候還是要反擊的:“我早年那是想轉職矮人防禦者,重心低,盾牌防禦技能纔好掌握。”
“那你信仰女士做什麼,你該去信仰戰鬥之巖纔對啊。”
“那是後來我發現信仰女士的美女比較多。”亨特有點扛不住了,當然了,一個平常不開玩笑的人和人鬥嘴那是輸多贏少的,看着不對勁,亨特丟下碗準備跑路了,出門前回頭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村頭的菜地有沒有遭水淹。”拿下掛着的蓑衣就往圍牆外走去。
“大嬸不是美女麼?什麼時候信仰了女士的?她不是偉大母親的信徒麼?”阿德斯看着待自己猶如子侄的亨特慢慢的走出了圍牆,心裡有點感動,大清早的大叔還能缺個早餐?分明是怕水流大沖壞了阿德斯的磨房,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的。
亨特早年在河旁小鎮做過冒險者隊伍的嚮導,在小鎮方圓百里的森林裡大部分的地方他都知道怎麼安全、快捷的到達,後來在一次和馬拉教會的戰鬥中,不幸的被敵人用鞋刃偷襲了小腿,附脛骨被踢斷了。
當時又是在野外,牧師把治療傷病的技能留給了重傷的夥伴,結果等增援的人來到的時候,亨特大叔自己已經用了戰士自己的技能“快速恢復”傷口癒合了一半,切開再治療吧,又沒有高級牧師在,就這樣陰差陽錯之下,傷腿就保留了下來。
在瘟疫到來前,阿德斯一家回到了小鎮,在父親的支持下,阿德斯想要系統的學習戰士的基礎戰鬥技能與野外生存技能,經外祖父的介紹,把自己的老鄰居亨特大叔拉到了阿德斯父親面前,告訴他這是村子裡面的自己人,最可靠了,教導阿德斯的時候不會偷奸耍滑留一手,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阿德斯母親也支持把阿德斯交給她亨特大哥教導,說打小的時候亨特就能獨自在森林裡打獵,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那是經常的事。
結果也如母親和外祖父說的那樣,亨特把一身的本領都全教給了阿德斯,而且在父母與外祖父去世的時候不辭勞累與瘟疫的威脅忙前忙後的入殮、埋葬,所以阿德斯把氣血運行秘法交給亨特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也是炎黃族人的傳統。
阿德斯洗乾淨碗筷,收拾好廚房,走出了廚房關好門,往小河邊走去,在水磨坊的牆壁上拿下了自己的蓑衣,披好順着小河邊砌好的鵝卵石河堤逆流而上,看看是否有被水流沖垮的地方,好修補一下。
順着堤岸小心翼翼的走了五十多米,原來湍急的水流一下就緩慢下來,這裡是一道淺灘,原來五六米寬的小河一下變成了十多米寬,河道兩邊都是又上游沖刷下來的泥沙,這個淺灘是附近鵝卵石最多的地方,阿德斯每次過來都會撿幾塊回去備用,不過這次不行,沒帶簍子不能一手拿一塊的回去吧?
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阿德斯餘光猛的看見岸邊泥沙有件銀色的東西半埋在砂粒裡,嘴裡嘀咕着往哪走去:“這半山疙瘩沒道理有金屬的啊,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