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甘身上血跡斑斑,帶着殘存不多的幾個下屬被堵在了一片亂石灘的角落裡。身後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兩旁則是筆直潮溼的礁石,任是神仙也爬不上去。而前面,則被近百特工堵住了出口,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倚天絕壁,望着周圍個個身上帶傷、喘息不停的下屬,趙文甘已經絕望了。
經過了剛纔的交火,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他損失慘重,再次扔下了三十幾具屍體,自己身上也中了一彈,險些直接掛掉。好不容易纔在下屬的拼死搶救下逃到了這裡,喘一口大氣,卻發現,現在已經是逃無可逃了。
“好,樑辰,算你狠,嗎的,你就儘管放馬過來吧。今天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拖幾個墊背的。”趙文甘一代梟雄的本色終於露了出來,誓死不投降,要跟樑辰決死到底。
不過他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是,現在外面圍着他的並不是樑辰,而是秋桐。
黑燈瞎火的,剛纔又是一言不發便大打出手,他哪裡知道對面倒底是誰?況且,他也不認爲秋桐會這樣急吼吼地出手,來收取漁人之利——事實上,他倒真的是太低估秋桐的陰狠了,本以爲秋桐就算是想出手,也要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時再出手,根本沒有想到秋桐居然會直接衝過來大打出手。如果他要是知道秋桐是這樣的人,那說什麼也不會急吼吼地搶着先出手,結果弄到現在這個田地了。
秋桐站在遠處的一個高點上,凝神向着前方而望,越看越是心驚,也越看越是生疑。打了這麼半天,對面的人雖然抵抗十分兇悍,讓他也損失了近三十人,這幾乎是一比一的戰損比了,對方的戰鬥力委實很誇張。這麼幾個人在自己的重重包圍之下能取得這樣的戰果,足可以自豪驕傲了。他們倒底是什麼人?
是樑辰的人麼?好像不對,如果真是樑辰的人,那不應該是這種情況,最起碼趙文甘應該一直跟在後面吧?不可能他將趙文甘的人全部消滅掉
了。
可要說是趙文甘的人,他同樣有些懷疑,樑辰的人就算再不濟,好像也同樣不至於被他全殲掉,就算他勝了,至少,還應該帶着幾個俘虜纔是。可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有帶任何一個俘虜,反而像是狼狽逃竄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反倒是有些吃不準前面自己圍着的人,倒底是誰了。同時,心底下涌起了一陣陣不祥的預感,身爲特工的直覺讓他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勁,有些事情要發生,有些事情要質變。
正在他心中疑惑重重的時候,突然間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皺了皺眉頭,他還是接起了電話,“我是秋桐。”
“呵呵,秋處長,您好。”電話裡傳來了一把低沉的男聲。
“樑辰?”秋桐身上一個顫慄,抓着電話的手都輕抖了一下。
沒錯,這就是那個讓他恨得切齒卻又怕得要命的人的聲音,就是樑辰,沒錯。可是樑辰現在給他打電話,也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逃掉了。並且,從那種語氣裡的輕鬆和遊刃有餘來看,也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一時間,他又驚又怒,氣得牙根兒都有些發癢。真沒搞清楚,樑辰明明已經陷入了趙文甘的包圍圈兒中,又怎麼可能逃得出來?就算逃了,現在他又在哪裡?漁船都已經被炸掉了,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能跑到哪兒去?
“沒錯,就是我。秋處長,你還好吧?新年快到了,向你致以節日的問候,祝你家庭幸福,事業進步。唔,你的事業應該會不斷進步的,起碼,有了這一次我給你送上的大禮,你想不進步都難了。”樑辰輕鬆至極地電話裡笑道,可是他笑得越開心,秋桐的心就跟蟲子咬噬的一樣,越是難受。
他千算萬算,自以爲隱蔽得很好,樑辰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來這件事情是自己在由始至終地操控,卻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不過就
是班門弄斧,所有的一切早就被樑辰看穿了,而他就跟穿了新裝的皇帝一樣扮着小丑,在樑辰面前跳來跳去,任他“欣賞”自己笨拙的顯擺,充分地暴露着自己的無知和愚蠢。
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一種想發瘋的感覺。這對於向來高傲的他,簡直就是一個致命至極的打擊。
“什麼意思?你又在哪裡?”秋桐深吸了口氣,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使樑辰看得端睨,這一仗,他已經敗了,但不能敗得一塌糊塗,不能再這樣在電話中歇斯底里,讓樑辰再次看自己的笑話,笑掉大牙。
“我在哪裡?我當然是在海上。你以爲,趙文甘的人會如此輕鬆地炸掉我的船麼?唔,至於趙文甘,我殘了他一半的人馬,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全當是新年奉送的大禮包,怎麼樣,對這份大禮,你還滿意麼?”樑辰在電話中哈哈大笑道,對秋桐的這種故意裝糊塗頗不以爲然。
“好,很好,樑辰,算你厲害。不過,這一次你僥倖逃走,下一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別讓我抓到你,否則,你會知道活着其實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秋桐幾乎都要把牙根兒咬碎了,磨着牙,在電話裡惡狠狠地道。
“呵,好啊,我等着你。只不過,你先解決掉趙文甘再說吧。如果他要是逃走了,以他的性格,想必你也不會安生到哪裡去的,你說是麼?”樑辰大笑着,掛斷了電話。
“混蛋!”秋桐氣得都快瘋了,“啪”地一下將電話摔了粉碎,像一頭暴怒的雄獅,在原地轉來轉去,如果樑辰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他就算是用牙齒也要把樑辰咬個稀碎。
“處長,現在怎麼辦?”身畔的一個特工邊監視着前方,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辦?自然是先抓住趙文甘,不,如果他敢反抗,把他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秋桐磨了磨牙,來自海上的寒風一吹,終於冷靜了下來,想了想,冷笑了一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