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辰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是一個字,等。等楊忠勇將一切思考清楚,權衡利弊之後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楊忠勇已經閉着眼睛,好像已經睡着了一般,眼皮兒都不曾再擡起過半點,只有手指依舊有節奏地不停敲擊着桌子,也不知道倒底是想清楚了還是沒有想清楚。
十分鐘後,楊忠勇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望向了樑辰,點點頭道,“好,可以,你可以成爲我的代言人,當然,這必須是要隱蔽進行的,我希望你能夠真正地深入到J省黑道的內部,真正地掌控住什麼。記住,用什麼手段方式我都不管,只要不過分就可以了。我只想要一個穩定的J省,沒有半點混亂的J省,長治久安的J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楊忠勇深深地盯着樑辰問道。
“我明白。”樑辰點了點頭道。楊忠勇的話雖然有些隱晦,但樑辰這樣的人物豈能不懂?那分明就是在說,楊忠勇可以爲了整個J省的安寧,扶樑辰“上位”,從而在J省道上佈下一顆能夠代表軍方或是代表整個政治力量美好設想的棋子,去安定J省的第三秩序。這是一種帶有明顯政治色彩的扶植了,可現在樑辰卻是無法拒絕。其實之前他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一旦自己向楊忠勇提出這個要求,以楊忠勇的老辣和智慧,必定會延伸拓展這種思維,充分地去利用合作的方式來“榨乾”他的價值。只是,他無法從選擇。
“呵呵,我就喜歡跟你這樣聰明的年輕人說話。那你現在告訴我,你能同意我們之間的這種合作嗎?”楊忠勇笑了笑,繼續望着樑辰說道。
樑辰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半晌,才擡起了頭望向楊忠勇,“我樑辰行事,一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更不喜歡受制於人。所以,我希望這僅僅是合作,而不是在以後讓我成爲一個行屍走肉般的傀儡。”他咬了咬牙道。
“哈哈,當然,僅僅是合作而已,事實上,你還是你自己,沒人能真正控制得了你。只不過,樑辰,你且記住,所謂的合作,其實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功利xing質的相互利用罷了,人們在所謂的合作中各種利用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僅此而已。你明白嗎?”楊忠勇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樑辰道。
“明白。楊司令是想說,你只想和我相互利用一下,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並不屑於去拿我做傀儡。”樑辰點了點頭,長吁出一口氣來,有了楊忠勇的這句話,他就放心了。這老爺子,字字隱晦,句句玄機,饒是以他的聰明也不禁覺得有些累。跟這樣的大人物說話,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突然間他十分懷念自己的兄弟,唯有跟自己的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候,纔沒有這麼多勾心鬥角與防範。
“唔,你確實很聰明。不過你要記住了,雖然你可以爲我的代言人,但一切都必須要隱蔽進行,如非必要,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當然,我可以給你必要的支持,但一切只能是暗中進行,一旦你的
身份暴露,呵呵,咱們的合作也便到此爲止了。楊忠勇點點頭道。
“明白。”樑辰鄭重地點頭說道,眼裡有着堅毅的光芒。
“另外,我還要再次警告你的是,J省道上,恐怕可不止你一個官方的代言人,或許明裡暗裡,還會有很多政治勢力的代言人,呵呵,到時候,等你到達了一定的位置時,就會感觸到,爲了某些利益,甚至是高層的政治博奕,某些種時候那種刀光劍影和血雨腥風,還有暗中的壓力,都是無法想像的,也希望你能做好準備。”楊忠勇望着他,饒有深意地點了他一下道。
“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一切。只要不超越我的底線,只要不違揹我做人做事的原則,我會盡我所能做好這一切。”樑辰點頭堅定地說道。無論前途是刀光劍影還是無形的血雨腥風,爲了自己的兄弟,他都必須要走下去。
“哈哈,好,我就欣賞你的這份豪氣和自信。”楊忠勇大笑說道,極其欣賞地望了他一眼,突然間發現,如果這小子要是真做了自己的姑爺子,倒也是不錯的一件事情。
“難道你現在不再懷疑我是哪個家族中人了?”樑辰突然間問了一個好像跟主題並不相關的問題。
“沒有家族裡的人有你這樣的硬骨頭。”楊忠勇淡淡地應道,卻是對樑辰最大的信任與肯定。
“呵呵,謝謝楊司令的謬讚,不過我還想問最後一句,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招安呢?”樑辰同樣一笑,話風一轉,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楊忠勇一愣,隨後再次大笑起來,笑得連眼睛都快出來了,“你,你這個小子,哈哈,還是對我不放心哪。好吧好吧,那我就最後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你不會受制於任何人,我們只是爲了各自不同的目標,官方與民間的合作,僅僅是合作,我這樣說,你應該可以徹底放心了吧?”
“任何時候都不會變?”樑辰卻始終臉色嚴肅,謹慎無比地問道。
“我在的時候不會變。我不在的時候,你隨便。”楊忠勇止住了笑聲,輕嘆了一口氣道。
“呵呵,正如我所想的一樣。”樑辰也嘆了一口氣,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轉過了頭去,相互間,眼睛裡都有着說不出的複雜神色。他們兩個打的這個啞謎,恐怕一般人是猜不出來的了。
“好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說說你今天是怎麼打算的吧?你不是搶時間去救你的兄弟麼?說說你的計劃。”楊忠勇揮了揮手,略有些煩燥地問道,避開了這個話題。
“嗯,我是這樣想的。”樑辰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走了過去,與楊忠勇小聲地說起話來,楊忠勇不停地點頭,半晌後,輕拍了下桌子,“好,就這樣辦。”
城央名府。
這是稍偏於市中心的一座高檔小區,最中心處是別墅區。
此刻,一輛車子駛入了別墅區中,停在了邊緣處的一棟二層別墅前方。
兩個戴着墨鏡的年輕人下了車,走到了別墅門前,停
了下來,伸手去敲門。
“你們找誰?”門開了,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彪形巨漢低着頭皺眉望着他們,甕聲甕氣地問道。
“春千洋!”左右那個年輕人冷聲說道。
“沒有這個人,你找錯了。”那個巨漢臉上神色驟然間一緊,嘴裡回答道,就要把門關上,卻被右側的那個年輕人一腳踢在門上,搶進屋子裡來。
“找死!”那個巨漢喉間低吼了一聲,一拳便向他打了過去,只是拳還未到,一把九二式自動手槍已經頂在了胸膛上,“你再動一下我打死你。”另一個年輕人已經用可怕的速度拔出了槍來,頂在他胸前低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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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敢開槍,死的就是你們。”那個大漢渾然不懼,冷笑了一聲,隨後,幾個小紅點瞄在了那兩個年輕人的身上,在他們的眉間和胸前晃動不休。
“真當老子是嚇大的?讓春千洋滾出來說話。”右側那個年輕人撇了撇嘴,根本不懼,擡頭望向屋子中間,怒吼了一聲道。
“你們倒底是什麼人?”那個巨漢握着拳頭,憤怒地喝問道。
“我們是什麼人,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春千洋,再給你一個機會,滾出來說話,否則,你這輩子都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右側的那個年輕人繼續擡頭向屋裡高喝。
話音剛落,從樓上已經走下了一個穿着一身休閒裝,長眉斜挑,表情冷漠的年輕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眼裡自有一股陰狠跋扈的神色。
“誰讓你們來找我的?”年輕男子邊下樓邊冷冷地問道,同時緊緊地盯着兩個年輕人,眼裡有暴戾的神色涌起,如果這兩個年輕人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今天必須要活剮了他們。還從來沒有幾個人敢這樣跟他春千洋說話。
“接電話你就知道了。”右側的那個年輕人輕哼了一聲,扔過去了一個手機,春千洋一把抓住,貼在了耳畔,“春千洋,我是楊忠勇,你現在立刻單獨滾過來跟我說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你將永遠消失在J省。”楊忠勇的聲音響起在春千洋的耳畔,聽得春千洋身上登時是一顫,額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來。除非他是個傻子,否則不可能不知道楊忠勇是誰,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在J省的位置,在這裡,他就是天,誰敢杵逆他,結果用腳丫子想都知道。
“您,真的是……”春千洋還有一絲疑慮,電話裡楊忠勇的怒喝聲再次響起,“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電話的視頻!”
春千洋下意識地把電話從耳畔拿到眼前一看,只見一個穿着黃軍裝的老者正坐在椅子裡,兩眼中冷電四射,那股說不出的威勢就算是隔着電話也能讓人心膽俱寒。
“是,是,我馬上到。”春千洋來J省之前豈能不熟悉這位軍方大佬的資料?一眼就認出來這絕對就是楊忠勇,半點無假,額上的冷汗冒得更密更急了,惶恐地躬身致禮道,生怕惹怒了他。
楊忠勇哼了一聲,電話上影像與聲音驟然間消失,只剩下一片盲音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