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死間大恐怖

見到陸壓出去不久回來,燃燈問道:“道友會公明一事如何?”

陸壓淡然一笑,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對燃燈一行說道:“此事貧道自由計較,還需要子牙公做才行。”

姜子牙欠身應允,陸壓從袖中取出一書,書寫明白,上面有符印口訣,遞給姜子牙,然後說道:“依此而用,可往岐山立一營;營內築一臺。扎一草人;人身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時,貧道自來午時助你,公明自然絕也。”

卻是陸壓的釘頭七箭書使用方法,這種詛咒之術使用多了不祥,陸壓一般不沾染,也只有在對付混沌魔神的時候,才放開手腳在混沌中設立五色臺,詛咒魔神。

而且這個釘頭七箭書,姜子牙這種氣運濃厚的人物用起來纔好,反正姜子牙七命三劫,也不需要擔心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劇。

子牙領命,前往岐山,暗出三千人馬,又令南宮适、武吉前去安置。子牙後隨軍至岐山,南宮适築起將臺,安排停當,扎一草人,依方制度。子牙被髮仗劍,腳步罡鬥,書符結印,連拜三五日,把趙公明只拜的心如火發,意似油箭,走投無路,帳前走到帳後,抓耳撓腮。聞太師見公明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樂,亦無心理論軍情。

趙公明無心應戰,“烈焰陣”的主帥白天君提議道:“趙道兄這等無情無緒,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營中。吾將‘烈焰陣’去領教闡教門人。”

聞太師欲阻白天,白天君大呼曰:“十陣之內無一陣成功,如今若坐視不理,何日成功!”遂不聽太師之言,轉身出營,走入“烈焰陣”內。

鐘聲響處。白天君乘鹿大呼於篷下。燃燈同衆道人下篷排班,方纔出來,未曾站定,只見白天君大叫:“玉虛教下。誰來會吾此陣?”

燃燈顧左右,無一人答應。陸壓在傍問道:“此陣何名?”

燃燈說道:“此是‘烈焰陣’。”

陸壓笑道:“這‘烈焰陣’貧道知道一些,陣中火焰乃是收集天下火種佈置,其中有星星之火、空中火、燒雲火等組成天火,還有地心火、木中火、石中火等組成地火,再加上衆生修煉所得的丹火、真火、業火聽聞還有人族至高火種燧火組成的人火,天地人三火按照三才排列。一入其中,乾坤火燒,宇宙鍛鍊,須臾可成劫灰。”

玉虛宮門人一聽,臉色難看,即便是玩火的太乙真人,拿着九龍神火罩進去,也討不得好。說不定九條火龍還要被煉化了。

陸壓笑道:“吾去會他一番。”

陸壓大笑而至,白天君道:“爾是何人?敢闖我烈焰陣?快快回去,免得萬載修爲一朝喪。”

陸壓搖頭道:“你既設此陣。陣內必有玄妙處。我貧道乃是陸壓,特來會你。”

白天君大怒,仗劍來取。陸壓用劍相還。未及數合,白天君望陣內便走。陸壓不聽鐘聲,隨即趕來。白天君下鹿,上臺,將三首紅幡招展。陸壓進陣,見空中火,地下火,人間火。三火將陸壓圍裹居中,八方四面都是火焰。

陸壓微微一笑,不算自己已經準聖修爲,而且除開修煉詛咒之術,他可是埋伏在妖族皇朝之中,化作金烏太子修煉了一個大劫。這一點火光,怎麼能奈何?

陸壓在大火中哈哈大笑,白天君聽得笑聲,小心看火內,見陸壓精神百倍,手中託着一個葫蘆。葫蘆內有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反罩將下來,釘住了白天君泥丸宮。白天君不覺昏迷,莫知左右。

陸壓在火內一躬:“請寶貝轉身!”那寶物在白光頭上一轉,白禮首級早已落下塵埃。一道靈魂往封神臺上去了。陸壓收了葫蘆,破了“烈焰陣”。

陸壓方出陣時,只聽後面大呼曰:“陸壓休走!吾來也!”“

“落魂陣”主姚天君跨鹿持鐗,面如黃金,海下紅髯,巨口獠牙,聲如霹靂,如飛電而至。燃燈命子牙道:“你去喚方相破‘落魂陣’走一遭。”

方弼方相兩兄弟,本來救了朝歌兩位皇子殿下,奈何冒犯了玉虛門人,註定了都要上榜填位,不過對於凡人的兩兄弟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福緣。

子牙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陣’,其功不小。”

方相應聲而出,提方天畫戟,飛步出陣曰:“那道人,吾奉將令,特來破你‘落魂陣’!”

更不答語,一戟就刺。方相身長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掩一鐗,望陣內便走。方相耳聞鼓聲,隨後追來。趕進“落魂陣”內,見姚天君已上板臺,把黑砂一把灑將下來。可憐方相那知其中奧妙,大叫一聲,頃刻而絕。一道靈魂往封神臺去了。

姚天君覆上鹿出陣,大叫道:“燃燈道人,你乃名士,爲何把一俗子凡夫枉受殺戮?你們可着道德清高之士來會吾此陣。”

燃燈將符印畫面放出給了衆人看,隨即命赤精子道:“你當去矣。”

赤精子笑道:“正合吾意。”說着領命,提上寶劍衝來,對姚天君喝道,“姚斌,你前番將姜子牙魂魄拜來,吾二次進你陣中,雖然救出子牙魂魄,今日你又傷方相,殊爲可恨。”

姚天君哈哈大笑道:“太極圖玄妙也只如此,未免落在吾囊之物。你玉虛門下神通總高不妙。”

赤精子冷哼一聲道:“此乃天意,該是如此。你今逢絕地,性命難逃,悔之無及,也是天意。”姚天君大怒,執鐗就打。

赤精子口稱:“善哉!”招架閃躲,未及數合,姚斌便進“落魂陣”去了。

赤精子聞後面鐘聲,隨進陣中。這一次乃三次了。豈不知陣中利害,赤精子將頂上用慶雲一朵現出,先護其身;將八卦紫壽仙衣明現其身;光華顯耀,使黑砂不粘其身。自然安妥。姚天君上臺,見赤精子進陣,忙將一斗黑砂往下一潑。赤精子上有慶雲,下有仙衣,黑砂不能侵犯。

姚天君大怒,見此術不應,隨欲下臺。復來戰爭。不防赤精子暗將陰陽鏡望姚斌劈面一愰。姚天君便撞下臺來。陰陽鏡一晃生一晃死,姚天君大意之下,被制住了,赤精子對東崑崙打稽首曰:“弟子開了殺戒!”提劍取了首級。姚斌一道靈魂往封神臺去了。赤精子破了“落魂陣”,取回太級圖,送還玄都洞。

十絕陣再一次失了兩位,聞仲大聲哭號道:“不幸奉命征討,累諸位道兄受此無辜之災。吾受國恩。理當如此;衆道友卻是爲何遭此慘毒,使聞仲心中如何得安!”

王天君和張天君一陣安慰,才得罷休。

又見趙公明昏亂。不知軍務,只是睡臥,嘗聞鼻息之聲。古云“神仙不寢”,乃是清淨六根,如何今日六七日只是昏睡!頓時議論紛紛。

姜子牙拜掉了趙公明元神,散而不歸,但神仙以元神爲主,遊八極,任逍遙,今一旦被子牙拜去。不覺昏沉,只是要睡。聞太師心下甚是着急。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趙道兄爲何只是睡而不醒,必有凶兆!”

聞太師愈覺鬱鬱不樂。子牙在岐山拜了半月,趙公明越覺昏沉,睡而不醒人事。太師入內帳,見公明鼻息如雷。用手推而問曰:“道兄,你乃仙體,爲何只是酣睡?”

公明答道:“我並不曾睡。”

二陣主張、王天君見公明神魂顛倒,對太師說道:“聞兄,據我等觀趙道兄光景,不是好事,想有人暗算他的,取金錢一卦,便知何故。”

聞太師點頭道:“此言有理。”便忙排香案,親自拈香,搜求八卦。不久之後,聞太師大驚,大呼一聲:“不好,術士陸壓將釘頭七箭書,在西岐山要射殺趙道兄。”

王天君問道:“既是陸壓如此,吾輩須往西岐山,搶了他的書來,方能解得此厄。”

太師擺手道:“不可。他既有此意,必有準備,只可暗行,不可明取。若是明取,反爲不利。”

聞太師入後營,見趙公明說道:“道兄,原來術士陸壓將釘頭七箭書射你。”

公明聞得此言,大驚一聲道:“道兄,我爲你下山,你當如何解救我?”

聞太師這一會神魂漂盪,心亂如麻,一時間走投無路。張天君說道:“不必聞兄着急,今晚命陳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遁暗往岐山,搶了此書來,大事方纔可定。”

卻說陸壓,已經用斬仙飛刀殺了白天君,也算是斬仙飛刀在大劫中過了一遭,今後斬仙飛刀當時無災無劫,化形而得大羅金仙果位。

斬仙飛刀近乎殺戮之道,不過卻非是殺戮,因爲他比殺戮道的修道者還要利落,不過斬仙飛刀根本大道不是殺戮,而是鋒銳。

好似一片材料,一個葫蘆,一把菜刀,陸壓和杜康二人,在沈龍的指點之下,在雷澤中淬鍊,在天地大劫中磨礪,在各種氣息中淬火,最終形成一把利刃,斬仙飛刀就是一點,那就是鋒銳,無物不斬,無物不殺,而且一般因果很難沾染,因爲因果靠近不了,都被斬斷,所以斬仙飛刀殺人不結因果。

天下大道萬千,條條可證混元,即便是這些不怎麼重視的旁門——鋒銳之道,那也是大道之途,正道和旁門,都是可以修成大道的,不過是旁門不佔主流,修煉起來更加艱難或者詭異而已,當然這也是洪荒衆生的主流思想的緣故。

衆生喜愛正道。所以正道氣運昌隆,旁門氣運就弱了不少,這也就形成了正道修煉有成就者多,旁門成就者寥寥無幾。更使得正道修士看不起旁門修者,引發衆生思想中,覺得旁門不如正道,所以旁門氣運越發凋零。

陸壓正在練氣靜心,突然斬仙葫蘆一震,卻是斬斷了一條連接在自己身上的因果絲線,頓時眉頭一挑。對燃燈說道:“衆位道兄,聞仲已察出原由,今着他二門人去岐山,搶此箭書。箭書搶去,吾等無生。快遣能士報知子牙,須加防備,方保無虞。”

燃燈隨遣楊戩、哪吒二人:“速往岐山去報子牙。”哪吒登風火輪先行;楊戩在後。

鳳火輪去而且快,楊戩的馬慢便遲。且說聞太師着趙公明二位徒弟陳九公、姚少司去岐山。搶釘頭七箭書。二人領命,速往岐山來。時已是二更,二人駕着土遁。在空中果見子牙披髮仗劍,步罡踏斗於臺前,書符唸咒而發遣,正一拜下去,早被二人往下一坐,抓了箭書,似風雲而去。子牙聽見響,急擡頭看時,案上早不見了箭書。子牙不知何故,自己沉吟。

正憂慮之間。忽見哪吒來至。南宮适報入中軍。子牙急令進來,問其原故。哪吒說道:“奉陸壓道者命,說有聞太師遣人來搶箭書。此書若是搶去,一概無生。今着弟子來報,令師叔預先防禦。”

子牙聽罷,大驚道:“方纔吾正行法術。聽見一聲響,便不見了箭書,原來如此。你快去搶回來!”哪吒領令,出得營來,登風火輪便起,來趕此書。

楊戩追着哪吒徐徐行至,未及數裡,只見一陣風來,甚是古怪。楊戩見其風來得異怪,想必是搶了箭書來。

楊戩趕緊落下,然後抓一把草土,往空中一撒,口中喝道:“疾——”

此乃先天妙數,變化無窮,隨着喝聲,周圍化作大商軍營,兵馬、大旗,一磚一瓦,無一二樣,最後,楊戩變成聞仲的模樣,坐鎮大營軍帳,陳九公、姚少司二人搶了書來大喜,見前面是老營,落下土遁來。

二人進營,見聞太師在中軍帳坐定。二人上前回話。太師問道:“你等搶書一事如何?”

二人回話道:“奉命去搶書,姜子牙正行法術,等他拜下去,被弟子坐遁,將書搶回。”

太師大喜,問二人道:“將書拿上來。”

二人將書獻上。太師接書一看,放於袖內,便淡淡說道:“你們後邊去回覆你師父。”

一切順利,二人轉身往後營正走去,不過楊戩畢竟修煉九轉玄功時日尚短,對於變化神通不得通透,還有時間限制,此時時間到了,只聽得腦後一聲雷響,陳九公姚少思站在空地之上,周圍一切恢復原貌。

再次回頭,看到一個白衣小將,手持方天畫戟,頓時知道被騙了,大叫一聲:“還我書來。”陳九公、姚少司大怒,四口劍來取。楊戩槍大蟒一般。夤夜交兵,只殺的天慘地昏,槍劍之聲,不能斷絕。

正戰之際,只見空中風火輪響,哪吒聽得兵器交加,落下輪來,搖槍來戰。陳九公、姚少司那裡是楊戩敵手,況又有接戰之人。哪吒奮勇,一槍把姚少司刺死;楊戩把陳九公脅下一槍,二人靈魂俱往封神臺去了。

隨後楊戩和哪吒將釘頭七箭書還了回去,姜子牙日日小心,防止再來被偷。

卻說聞仲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陳九公和姚少思,終於派人去看,不久之後,探子來報道:“不知是何原因,那兩人已經死在中途。”

太師拍案大叫道:“二人已死,其書必不能返!”

捶胸跌足,大哭於中軍。只見二陣主進營,來見太師,見如此悲痛,忙問其故。太師把前事說了一遍,二天君不語,同進後營,來見趙公明。

公明鼻息之聲如雷。三位來至榻前,太師垂淚叫道:“趙道兄,”

趙公明睜目見聞太師來至,就問搶書一事。太師實對公明說曰:“陳九公、姚少司俱死。”

趙公明將身坐起,二目圓睜,大呼一聲:“罷了!悔吾早不聽吾妹之言,果有喪身之禍!”公明只嚇得渾身汗出,無計可施。

趙公明嘆息一聲說道:“想吾在天皇時得道,修成玉肌仙體,豈知今日遭殃,反被陸壓而死。真是可憐!聞兄,料吾不能再生,今追悔無及!但我死之後,你將金蛟剪連吾袍服包住,用絲絛縛定。我死,必定雲霄諸妹來看吾之屍骸。你把金蛟剪連袍服遞與他。吾三位妹妹見吾袍服,如見親兄!”

說着,淚流滿面,猛然一聲大叫曰:“雲霄妹子!悔不聽你之言,致有今日之禍!”言罷,不覺哽咽,不能言語。

常言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明知要死而無可奈何,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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