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林少校，你走神了嗎？”
老潘明顯看到林默的瞳孔沒有聚焦，顯然是在走神了，伸手在林默面前晃了晃，然後拍了下巴掌。
“呃，怎麼了？老潘。”
林默一個激靈，從另一個世界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發覺老潘正盯着自己，老臉一紅，訕訕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在想什麼呢？想美女呢，怎麼春天到了？這一回放假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老潘故意調笑着這位年輕的空騎士，他以爲林默只是在考慮飛機方面的事情而思考入了神，卻沒想到對方腦海裡想得是那麼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呃，剛剛說到哪兒了。”
“我說到‘特勤大隊軍事競賽’!”
林默嘆了一口氣，說道：“哦，競賽!我想起來了，沒錯，是競賽，唉，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老潘對林默的語氣感覺到奇怪。
“競賽的傷亡率有多大？七成還是八成？”
想想候選龍騎士生死淘汰賽高達八成的傷亡率，林默心中就不寒而慄，這個世界，像“暗夜”這樣由兵王組成的特勤大隊，地位也差不多想當於斯蘭帝國的龍騎士。
“你說什麼啊？”老潘啐了一口，完全被林默的理解給嚇住了，這什麼思維方式啊，這是競賽，又不是決鬥，哪有什麼七成八成的傷亡率，得馬上糾正林默這樣的想法，他接着說道：“別胡說八道，哪兒來的那麼大傷亡率，軍事競賽只是單兵戰術素質比賽和團隊對抗，又不是真得拿命在搏，即使是團隊對抗，用的也是專用演習裝備，根本就死不了人，最多斷點骨頭，這已經是頂天了。”
“呃假打啊!”林默瞪大了眼睛，在老潘說來，顯然他的理解和事實有巨大的差異，連忙說道：“我還以爲是互相大火拼一場呢，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老潘可真是被林默的想法給雷住了，哪個國家的軍隊能受得了這麼誇張的真實對抗，軍隊又不是參加地下黑市拳壇的“西伯利亞訓練營”，即使是最高規格的軍事競爭也不可能拿着真槍真彈對抗吧，大家都死光了，那比賽還有什麼意義。
老潘撫着頭，險些敗退，他果斷採取歪樓手段，從車上甩了一份厚厚的文件包給林默：“來，這是給你的，裡面有一份測試題，然後下午根據裡面的一套體檢表去衛生科做個全套檢查。”
“等等，那個競賽的事兒，你再跟我說說。”林默顯然對於這個不怎麼死人的競賽相當感興趣，這個世界的競賽和他原來的那個世界競賽好像不太一樣。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誠心還是故意，沒有歪樓成功的老潘沒好氣地說道：“都是步兵的事兒，難道還能讓你這個航空兵上場不成，全國十幾支特勤大隊，就咱們這兒你獨一架噴氣式戰鬥機，沒人跟你比，你還是看看文件吧。”
“哎，能給我報名嗎？我也想參加啊!”作爲一個優秀樓主，林默雖然接過了文件包，卻依舊堅持着主題不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一百年不變的精髓已經深得三味。
“我的天哪!我終於明白了搞科研的是什麼樣的偏執狂!”老潘終於敗退，跳回了電動運兵車一拉方向盤，踩着電門一溜煙跑了。
這話題沒辦法聊下去，老潘也沒辦法向一個航空兵解釋陸軍的軍事競賽，兩者的跨專業簡直是太多了，作爲直升機駕駛員老潘也是一知半解，他也只參加過一次，卻不過是運輸任務，極少有直升機的項目，而且比賽項目有諸多保密條例，因此他也很難向林默解釋。
“唉!老潘會也釣人胃口了呢。”
渾然不知潘組長心中所想，林默搖了搖頭，打開了手上的文件包。
一份一百多張的調查問卷，好傢伙，正反雙面密密麻麻的五號字，讓人看着都眼暈，還有十幾頁包括基因項目的體檢清單，“暗夜”基地裡的醫療設備堪比三級甲等醫院，各種體檢項目都能做得。
“暗夜”基地所擁有的物資和設施充足的程度超過許多人的想像，但是國家最終防禦體系就是爲了應付突然爆發了毀滅級危機，這個地下龐然大物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個小型城市，並且迅速運轉起來，承擔起傳承文明的責任。
“好吧，好吧，先填表!”這麼一大包東西鄭重其事的轉交給自己，顯然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拒絕的，這肯定有上級的理由。
“林默，要不我幫你填？”
金幣從飛機上跳了下來，看着這麼厚厚一疊激光打印稿也來了興趣，順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支筆在空中比劃着。
“去去，別添亂，你要是有空，去把艙罩上多鍍幾層合金膜，蒙皮上也行，順便幫我試試魔法符文能不能刻印到機體上，最好能刻出光學隱形法陣，測試先到這裡，我先填表。”
林默揮了揮手打發金幣去幹活兒，然後把文件放在了附近的工作臺上，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交，可是看這麼厚度，也知道絕非那麼簡單，還是第一時間填好上交，省得老潘咬着耳根子來催。
足足花了四小時，林默已經是上眼皮直打下眼皮，耗盡了精氣神才把那麼厚的調查問卷填完。
問題裡的內容超出他的想像，不僅僅涉及到邏輯判斷、興趣愛好，更涉及了智商測試，情商測試和心理測試，裡面還有坑爹的腦筋急轉彎。
爲了填這些問卷的腦力消耗巨大，足足把個龍騎士的腦子轉得七拐八彎摸不着方向，這比打上幾百回合空戰要累人多了。
跌跌撞撞騎了自行車，找到了衛生科，直接在檢查牀上打起了呼嚕。
龍騎士從來就不是智力兵種，上百張，近三百頁的問卷直接放倒了林默。
待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所有的體檢都已經完成了，十幾頁的體檢報告填得滿滿當當，就放在病牀邊的牀頭櫃上，而自己身上貼着十幾個感應貼片連着幾臺設備，依舊在工作中。
房間裡似乎開着空調，雖然身上被掀開了衣服，貼上了連着導線的貼片，可是並不感覺到寒冷。
這就完了？林默從衛生科的牀上爬起來，除了胳膊上有一個已經癒合快掉疤的針孔。
看到林默依舊楞楞的樣子，衛生科的科長聶榮笑了起來，“怎麼，睡醒啦，昨天下午你一竄進來，丟下體檢單倒頭就睡，可是把我們嚇了一跳，應該是腦力消耗太大吧，當時做了血檢，血糖有點偏低，我們給你掛了點葡萄糖。”
“體檢完了？”林默看了看牀鋪，自己沒挪過地方啊，什麼身高和體重怎麼量的？
“當然檢查完了，你這體檢表哪兒弄來的，這麼詳細，難道是要搞生化戰士，不過按你的體格別說生化戰士，連種馬戰士都夠了，合理配種，有利於提高我國人口素質哦。”
這個聶科長相當無良，毫無口德地發揮着自己惡趣味的想像力，衛生科的護士女兵抿着嘴，臉色泛着微紅扭過頭去，顯然受不了科長的胡說八道。
“什麼種馬，是老潘給我的體檢單，我也不知道要作什麼用的，昨天我還填了一大堆調查問卷，差點兒沒把我給累死，語數外物理化學輪着來，都快趕上暑假作業，交叉類型的題海寫得我頭暈。”
對於聶科長的調侃，林默渾然沒當回事，這個調皮科長就這點壞毛病，人倒不壞，他伸了個懶腰，指了指貼在身上的感應貼片道：“可以拿掉了嗎？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哦，等等，我來幫你拿，還好，這張牀本身就帶了稱重功能，其他的檢查都能夠直接在牀上搞定，你睡了一晚，我這裡也記錄了你的心跳記錄一晚，每分鐘五十五跳，非常均勻，比幾乎比得上國家運動員的體質，飛行員的體質就是讓人羨慕。”
搖頭晃腦感嘆着羨慕之意的聶科長走到牀邊上，一個一個親手替林默摘掉了身上的感應貼片，然後幫他把衣服重新拉了下來。
“多鍛鍊，你也能比得上飛行員的體質。”林默收拾了一下體檢表，糊弄着聶科長，體質都是先天的，後天鍛鍊雖然能夠提高卻也依然有限，孃胎裡沒養好，後天怎麼補都沒有用。
再加上拍的一些B超和X光照片等附加文件差不多可以交差了。
“還得飲食均衡，你這體檢單估計是留作基因庫用的，把基因數據光盤放好了，別弄丟了。”上任這麼久以來，聶科長卻從未見過細緻到這種程度的體驗清單，一通全部做下來，衛生科所有人幾乎都爲此加班了一個晚上。
在戰鬥部隊裡做醫生也是偏科的厲害，不像民營醫院那麼全面，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們將林默的體檢單當作了演習，認真細緻的過了一遍。
不過聶科長和林默對於這份體檢報告的猜測，全部都判斷錯了。
“什麼？航天員？我？”
老潘從馮大隊長那裡帶回來的消息，讓林默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