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臣子之間這番脣槍舌戰愈演愈烈,看熱鬧也看得差不多的明真帝終於開口道:“這裡是商談國事的朝堂,不是給你們吵架鬥氣的市井。”
說到此處,他沉下俊臉,神色威嚴的看向堂下的一衆朝臣,最後,纔將目光落到錢太師的身上。
“諸王廟修建有誤,不管起因爲何,做爲負責人,你都責無旁貸。但是朕念在你曾經對先帝有功的份上,只要你肯自己掏銀子重新修建諸王廟,朕可以不去追究你的責任。”
錢有亮聽了這話,心中雖有不服,卻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至於你……”
明真帝又將嚴厲的目光移到白麒楓的臉上:“做爲一朝統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隨意冤枉朝廷命臣,此舉的確有違祖制,還不快些向錢太師道歉認錯?”
白麒楓面色一沉,剛想出言反抗,就見明真帝投給他一記嚴厲的眼神。
他心底雖有不甘,卻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對錢有亮道:“若本帥剛剛哪句話說得不對,還請錢太師見諒!但是……”
話鋒一轉,他又道:“說得對的地方,還望錢太師從此後自重。”
退了早朝之後,明真帝將白麒楓叫進了御書房,狠狠訓斥了一頓。
“跟你講過多少次,在時機未成熟之前,別得罪錢家父子,可你每次都是左耳聽,右耳冒。你到底知不知道,東陽王正妃是錢有亮的嫡親妹妹,東陽王世子傅凌天,是錢有亮的外甥。東陽王手中握着的兵權雖然沒有你多,但我朝戰事剛剛停歇沒幾年,如今正是復國之時,你若真把錢有亮給得罪狠了,東陽那邊,勢必會在錢有亮的挑唆下起兵造反……”
“就算臣今天沒得罪錢有亮,皇上您以爲這幾年來,他對朝廷就忠心不二嗎?”
白麒楓冷笑一聲:“早在很久以前,他與東陽那邊便有了頻繁的書信往來了。”
明真帝冷哼了一聲:“你當真以爲朕不知道你爲何會在朝堂之上公然對付錢有亮嗎?爲了區區一個墨雲卿,你居然連朕的旨意都敢違抗,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皇上此言何意?”
“別以爲朕不知道,錢有亮的兒子之所以會落到被人追打的下場,全是你在幕後暗中操作。”
“麒楓,有些事,朕雖然不說,卻並不代表朕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希望,這個道理你最好銘記於心。”
白麒楓沉下臉色,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耳目衆多,臣今日倒真是開了眼界了。”
“你若不想讓朕時刻監視你,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給朕注意着點。不管那墨雲卿的才情與能爲究竟有多強大,你都不要忘了,她是叛臣墨瑾宣唯一的一滴血脈。”
“皇上到底在擔心什麼?”
“朕在擔心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白麒楓道:“沒錯,錢富生在賭場被人算計一事,的確是臣暗中操縱所爲。但是皇上,那錢富生既然敢當衆侮辱墨雲卿,就是沒把臣放在眼裡。臣出手教訓他一頓,這又有什麼過錯?”
明真帝震怒道:“這天底下多得是姑娘讓你隨便挑選,你怎麼如此不爭氣,竟挑到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