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那昏暗的筒子樓,打開了那堆滿厚厚灰塵,幾近破損殆盡的簡陋房門,浩天走進了自己那一貧如洗的家,說是家,其實也就是一個方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間,而浩天也就和九叔一起生活在這裡。
“呵呵,小少爺,你回來了。飯已經做好了,你可以吃了。”浩天剛一進門一個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從屋子裡傳了過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屬於一個,臉色有些蒼白,十分柔弱,不過卻又風度翩翩,相貌俊朗的中年男人。
雖然衣着樸素,甚至還打了幾個不定,身材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麼壯碩,臉色更是有些蒼白,不過卻怎麼掩蓋不了他那高貴的氣勢,那燦爛的笑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俊朗男人卻坐在輪椅之上,一切的行動只能依靠一張破舊的輪椅來行動。這也許是他唯一可悲的地方吧。
“恩。九叔,我知道,我已經在外邊跟朋友吃過了,他們今天請我吃好吃的,您就先吃吧。”浩天低着頭走了進來,頭上那凌亂的長髮遮蓋住了他那俊逸的臉龐,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浩天害怕九叔看到自己受傷的模樣。
雖然浩天一直在心中把九叔當作自己的父親一樣看待,也一直強調九叔不要再叫自己小少爺了,自己又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不過是一個靠着政府救濟過活的可憐人而已,可是對此九叔卻是堅決不肯同意,經過了數次的鬥爭之後浩天只能無奈的向九叔妥協了,也就認同了九叔的叫法,不再反駁。
“小少爺,你受傷了嗎?”忽然之間在浩天低着頭走進門的時候九叔那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坐在那並不寬闊,一貧如洗的房間之內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浩天問道,不過語氣之中卻沒有任何的責怪。
“恩。九叔,我剛纔不小心摔傷了,您別在意,沒事的,我朋友已經拉我去包紮過了。”浩天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對着九叔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雖然浩天也不願意對自己至親的九叔撒謊,不過浩天更不願意九叔知道真相後傷心。
對於九叔,浩天已經不單單是感激和尊敬了,更有着無可分割的親情,浩天明白以九叔的條件,以九叔的才情,以九叔的容貌,如果不是因爲有自己這個拖油瓶的話他絕對可以過的比現在好十倍,百倍,甚至千倍萬倍,對此浩天一直自責不已。
而九叔的那雙腿,也是因爲浩天而變成這樣的,當年年輕力壯的九叔因爲自己的緣故需要不斷的出去工作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活,可是正因爲如此勞累過度的九叔在一個工程施工的時候一不小心竟然被從天而降的鋼板砸斷了雙腿,爲此九叔永遠失去了站立起來的資格,雖然這讓九叔獲得了不少的補償,足夠浩天上到高中所用的學費了,不過那些錢浩天每一次用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心像針扎一樣難受。
“是嗎?原來是這樣,小少爺你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了,我這幅身子不中用,沒辦法跟隨在你的身邊,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雖然現在是暑假,不過卻也不要跑的玩的太瘋了。”聽了這話九叔笑了笑,對着面前的浩天說道,說話之間已然滑動了輪椅來到了那小房間的角落地帶,從那破舊的衣櫃之中拿出了一件嶄新的衣服。
雖然看上去並不屬於那種很高級的貨色,最多也就是數十塊錢的地攤貨而已,不過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已然是一筆不小的消費了,九叔拿出了衣服之後就笑着對浩天說道:“小少爺,這是我託隔壁吳審給你買的新衣服,你看合適不合適?”
浩天看着九叔那溫和的笑臉以及那手中黑色的短衫,頓時眼睛一酸,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人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此刻的浩天心中是真的無比難受,雖然他並不想在九叔的面前哭,不過卻怎麼也忍不住,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唉,小少爺,不要哭,男子漢不應該哭的來試試這件衣服吧。”九叔,看到浩天這幅表情嘆了一口氣之後對着浩天慈愛的說道,說話之間已經將那黑色的短衫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催動着輪椅緩緩的向浩天走來,說話間已經將衣服遞給了浩天。
此刻的浩天看着這件雖然並不貴重,但是卻是九叔節省了幾個月纔給自己買來的衣服,頓時感覺重比萬金一般,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放在了旁邊那張寬大的木板牀上擦了一下眼淚,對着九叔恭敬的說道:“九叔,你放心我不會哭了,我只是高興而已,對了九叔我晚上還有些事情想出去一下,所以跟您說一聲。”
“呵呵。小少爺你也不小了,九叔也不該管你了,你想做什麼事情就去做吧,記得早點回來,現在這世道夜裡外邊不安全。”九叔坐在輪椅之上拍了拍浩天的手臂之後慈善而充滿關愛的說道。
“恩,九叔,您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浩天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然後幫忙處理了家務,整理了一下那簡陋的房間之後,就走了出去。
當浩天離去之後那寂靜的房間之中,九叔坐在輪椅之上看着浩天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消失了,眼神變得十分深邃,猶如星辰宇宙一般讓人看不明白,只見九叔坐在那裡半晌之後才緩緩的說道:“唉。小少爺也學會對我撒謊了,希望他不要有事吧。”
不過說完之後他又不禁有些莞爾的自嘲的笑了一笑,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說道:“我在想什麼呢,有那件東西在怎麼可能有人能傷害小少爺。到是我杞人憂天了,小少爺可是主人的兒子,怎麼可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