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靜住了,每個人都呆呆地看着李序和他手中那還在淌血的手臂,耳邊唯有那個斷臂男子殺豬般的哀嚎。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竟然有這麼大的手勁和這麼狠的心,一出手便將人的手臂整個扯了下來!
殊不知,李序乃是龍頭會殺手基地出來的終極殺手,在與猛獸的撕搏中不僅練出一身強悍的力氣,更練就一副鐵石般的心腸,與獅虎相搏的時候便是如此扯斷獅虎的利爪的,更何況一條手臂了!這李序還是沒有下狠手,否則,斷的就不是胳膊,而是腦袋了。
破軍也未料到李序出手會如此狠,當下微微怔了一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面上沒有絲毫表情的李序,又轉頭看着吳榮,微皺眉頭,沉聲道:“姓吳的,你走吧!”
“放你媽個屁!”吳榮回過神來,大罵了一聲,同時悄悄退了兩步,躲在兩個男子背後,怒聲道:“紅毛怪,不要以爲找個怪人當保鏢就可以把我青幫的人踩在腳下了,媽的,我青幫的人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吳榮這話說的可算是豪氣雲霄,但是,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退到了人羣的最後方。
聽了吳榮的話,青幫那批人皆是情緒激動,紛紛叫嚷着向破軍衝過去,而蘇茹心的那些保鏢也是青幫的人,聽到吳榮的話,不由起了同仇敵愾的心情,雖然沒有直接過去對付破軍,但也沒有出手干涉吳榮的那批人,直把蘇茹心急得連連跺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三十多人將破軍他們三人圍在中間。
吳榮還是低估了破軍身邊的那倆人,他以爲可以仗着人多將剛纔那個出手最狠的人壓制住,然而,他卻沒想到站在破軍旁邊另一個看似文弱的青年竟然還不弱於首先出手的那人,更何況,破軍本身也不是什麼庸手。戰鬥持續了不到十分鐘,隨吳榮來的那三十幾人基本上都倒在了地上,李序和陳孟兩人下手不僅狠,而且還特別講究地方,只要出手必然要打在關節的地方,使得對方喪失再出手的能力。這是兩人與猛獸肉搏的時候得出來的經驗,人的體力終究無法勝過那些兇獸,若是一味拼鬥,人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但是,若將兇獸的關節打斷,兇獸自然立刻喪失行動能力,其結果只能是任人擺佈,這道理就好像擒蛇掐七寸一樣!當然,一場拼鬥下來,破軍三人也或多或少帶了些傷,李序臉上有兩條血痕,是被人在腦袋上開了倆洞,陳孟也好不到哪裡去,前胸和後背各一條血痕,是被人用刀劈出來的,倒是破軍在兩人的刻意保護下,卻沒受什麼傷,但也打得火起,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跑到吳榮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就勢把他的左臂一扭,只聽咔嚓一聲,卻是吳榮的左臂被破軍扭脫臼了。
“啊!”吳榮慘叫一聲,也不顧手臂疼痛,突然轉身對着破軍,右手中竟然拿着一把黑色小槍。還好破軍反應夠快,將頭一偏,間不容髮地避過一顆子彈,同時右手疾出,抓住吳榮的右手腕,一手奪下吳榮手中的槍,徑直用槍口對着吳榮的腦袋!
“破軍先生手下留情!”破軍的槍剛指到吳榮的腦袋上,遠處立刻傳來一個叫聲,破軍擡頭看去,只見五六個男子正匆匆往這邊跑來,最前面那兩人正是朱庸和狂人。看到這兩人,破軍心中不由一凜,同時伸手抓住吳榮,用槍對着他的腦袋,以在關鍵時刻挾持他爲人質。
朱庸和狂人大步跑到破軍這邊,吳榮見到朱庸,忙殺豬般地叫道:“朱叔叔,朱叔叔,救我啊!”
蘇茹心一見朱庸,立時擺出一臉委屈相,跑到朱庸面前抓住朱庸的胳膊嬌聲道:“朱叔叔,你說我可以帶破軍過來玩,但這個臭吳榮還要殺人家,朱叔叔,他擺明是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嘛,你還管他幹什麼!”
破軍則冷笑一聲,沉聲道:“朱先生,你來的還真及時啊!”
其實,在吳榮過來圍堵破軍的時候朱庸就帶人在附近藏着了,他沒有出面就是想讓吳榮把破軍殺了,這樣一來,他也可以裝作不知道,就算道上說起來,這責任也只是在吳榮頭上,跟他朱庸根本沒有絲毫關係。誰知,吳榮那些人根本不是破軍的對手,而吳榮本人也落在了破軍手中,吳榮乃是青幫右護法盧千里的心頭肉,如果他死在這裡,朱庸可是無法跟盧千里交代的,自然不敢再藏,帶人慌忙趕了過來。破軍自然不是笨蛋,他可不相信朱庸會這麼湊巧剛好在自己要殺吳榮的時候出現,所以,他說那話時語氣裡滿是諷刺之味,說得朱庸面上微微有些尷尬,看着破軍笑道:“破軍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想見我大可以去西城區找我……”破軍伸手猛地擰住吳榮的耳朵,沉聲道:“不用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如果今天被人用槍指住的是我陳破軍,朱先生是不是就根本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朱庸忙輕笑道:“破軍先生多慮了,在下剛接到消息說吳榮在這跟破軍先生過不去,所以就匆匆趕了過來。破軍先生是小茹兒請過來的朋友,我答應過小茹兒,只要破軍先生過來只是陪她遊玩,那在下自會將破軍先生當成上賓一樣對待,又豈會用手段對付破軍先生呢!”
“哼哼……”破軍冷哼兩聲,將手中的槍往吳榮腦袋上推了推,沉聲道:“既然如此,這人不尊朱先生命令,在下今天就替朱先生清理門戶,一槍解決了他,如何?”
“別殺我!”
“萬萬不可!”
吳榮和朱庸同時喊叫出聲,朱庸看了吳榮一眼,又看着破軍,低聲道:“破軍先生,你來是客,我有怠慢的地方,自然是在下的不對。但是,這人始終是我青幫的人,該如何處置還應該交由我青幫來決定。況且,吳榮乃是我幫右護法的親外孫,若是破軍先生在這裡殺了他,那在下只能將破軍先生留下來交給右護法處置了!”
“你嚇唬我!”破軍雙目一瞪。
“破軍先生多慮了,我只是想讓破軍先生放了吳榮,在下自會給破軍先生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朱庸輕聲道。
破軍看了狂人一眼,他明白,有狂人在這裡,自己若是殺了吳榮,那就肯定走不開了。當下將手中的槍放下,將吳榮往前一推,沉聲道:“好,朱先生,我就看你怎麼給我這個答覆!”
朱庸面色一喜:“那就多謝破軍先生了!”
“哼!”朱庸冷哼一聲,轉頭看着身邊的李序和陳孟,沉聲道:“你們兩個有沒有事?”
兩人皆是搖了搖頭,不過,看兩人滿頭的鮮血,估計受傷也是不輕。
“沒事就好!”破軍點了點頭,而後轉身走到狂人身邊的蘇茹心面前,沉聲道:“蘇小姐,看來有你護駕青幫這邊還是不怎麼安全!抱歉,以後在下恐怕是無法陪你遊湖了……”
“你……”蘇茹心剛要發火,突然面色一變,驚呼道:“小心後面!”
破軍急忙轉過頭去,眼前閃過一道冷芒,緊接着只感覺面上一冷,而後雙目中盡是赤色,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唯能聽到的就是四周噪雜的喧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