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張青陽在地下洞窟中見到的三面雕像,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這雕像只有一面,個頭卻大了數十倍,威嚴挺立在山頂不知多少年,默默的充當帝都防禦網的節點,守護着這片人類中心領域的安寧。
今天,此刻,它的樣子發生鉅變,作用也隨之逆轉!
雕像面部破碎,墜落的碎石砸在臺基的階梯上,驚動了正在腳下值守的警衛,他們驚愕的擡頭觀望,立即發現不對勁。
可沒等他們發出警告,一股淵深如海的能量從雕像中迸發,伴隨着一聲如雷轟響,一層震盪光膜膨脹開來,所到之處,無論警衛還是圍欄,乃至周圍的參天大樹,悉數被轟成碎粉!
如此強烈的能量衝擊、聲光現象,引起了垃圾場參戰者們的注意,紛紛轉頭望去,便看到了那雕像的腦袋緩緩朝着這邊轉動,詭異的八目獨角面容,如同一尊詭異莫名的神魔,冷冷注視着即將休戰的成千上萬人。
張青陽一眼看到,脫口大叫:“小心它的光束射擊!”
他藉助心靈之橋,以禪唱的方式發出吼叫,聲音幾乎傳遍整個垃圾場。
熟悉他的人如宋局長、曲副校長,還有其他三大書院的人,一驚之下立即響應,高手們紛紛撐起最厚的防護,或者飛身撲到最大的垃圾堆、建築後面躲藏。
但凡有點兒瞭解的人,都知道帝都雕像防護系統的厲害,沒有鐵騎或天嶽級別的實力,最好別去試探,後果自負。
不熟悉張青陽的那些人,乍聽之下不免心生懷疑,少數機靈點兒的果斷照辦,而大多數如樑局長這種心性多疑的,第一時間會想,那小子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唯獨被擒住的陰鷙男子,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現在才醒悟,晚啦!”
就在他的笑聲中,雕像體內涌動的能量倏然向上升騰,每躥升十米,波動增強一倍,到了頂端的時候,那裡如同蓄積了一座火山的威能,唰啦一下從八隻眼睛中噴發出來,化作八道燦爛如千顆太陽的超強光束,射向垃圾場!
四大書院的帶隊院長,兩大緝捕局的局長,還有兩位其他官方高手,首當其衝,被轟個正着!
宋局長等五人有所防範,撐起的防護罩和盾牌被直接轟碎,趁着這阻擋的空隙他們在電光火石之間竭力閃躲,要麼是勉強彈射出自身,機甲燒成鐵汁;要麼是被轟出合體狀態,重傷不起!
樑局長在緊要關頭終於醒悟,怪叫一聲祭起一件古怪盾牌,阻擋了光束不過一個呼吸,便整個兒被轟的入無底深洞中,洞口化爲岩漿滾滾流淌,不知死活。
另外兩名高手沒能倖免,被當場燒成灰燼!
一擊之下,官方的高端戰力損失殆盡!
雙方的總體實力,再次拉回到一條平均線上。
萬幸的是,那雕像發射之後,渾身嘁哩喀喳不斷爆開裂紋,赤紅巖漿從縫隙中奔涌出來,幾個呼吸後,從頭到腳轟隆垮塌,變成一片岩漿洪流,一路燒灼着流淌向下方的山谷。
張青陽等人緩過一口氣來,急忙趕到曲副院長身旁,見他掙扎着站直了,頭髮紛亂、臉色慘白,擡手擦掉嘴角血漬,喘息着對四人道:“我們暫時沒法戰鬥了,接下來要依靠你們年輕人獨撐大梁,小心……”
沒等他說完,旁邊一個原本撲倒的暴徒驀地竄起來,兩眼翻白嘴角吐白沫兒,嗬嗬嘶吼着直撲曲副校長的後背!
越姝文離着最近,又是久經沙場歷練,條件反射似的一劍穿透那人喉嚨。
但那傢伙脖子都快割斷了,竟硬頂着劍身繼續向前,拼命的揮舞爪子。
越姝文眉頭一皺,擡腳將其踹出十幾米外,整個胸膛都癟下去,內臟必然震碎了的。
但那傢伙竟然還沒死,搖搖晃晃的又站起來!
“什麼鬼東西?!”
越姝文炸了毛,明刀明槍對陣她不在乎,這種玩意兒就有點兒驚悚了。
張青陽心中一動,果斷一塊兒精神板磚砸過去,那東西身體一僵,噗通倒下,沒了聲息。
“嗯,總算死透了。”
越姝文鬆了口氣,迫不及待的問張青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剛纔那一聲尖嘯搞的鬼。”經驗豐富的曲副校長點破謎底,“不出意外的話,垃圾場這些暴徒的身體裡,多半都被預先埋伏下了暗手,就等這樣的機會發動起來。哎,這回我們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越姝文還是不解,心裡隱隱猜到某個答案,卻又難以置信。
“沙蟲的母巢。”
張青陽鐵青着臉,代爲回答。
曲副校長欣慰的點點頭:“這是最合理的猜測,只有沙蟲母巢這個級別,能擔當遠古神祇蟲蝗的神念投射,而不會精神崩潰;也唯有母巢的存在,能間接操控無數低級蟲豸爲其所用;更有母巢的能力,可以將細小的孢子植入人類體內,悄然孵化出傀儡蟲而不被察覺。”
剛纔那一聲尖嘯,就是母巢發出的孵化指令和催生力量,僅僅幾分鐘,被打傷、垂死或鎮壓的暴徒,以及實力低微沒有防範的外圍混混,都被傀儡蟲控制住。
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場多年不遇的災劫!
母巢是第四階的沙蟲戰鬥單位,與機甲的鐵騎、寵獸的天嶽對等。
僅僅是其本體,就有匹敵在場所有高手的實力,再加上數以千計的傀儡,失去了高端戰力的人類,將是一場苦戰!
張青陽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不用怕,我們不是孤軍奮戰,只要堅持住一段時間,就會有來自其他方面的增援。”
“張師兄說得沒錯,我們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不遠處,另外三大書院的人快步走來,各自將重傷的帶隊師長小心安置了,然後圍在周邊,目光灼灼的望向張青陽。
西山彼岸冷靜從容的衝他一拱手:“多謝張師兄找出真兇,讓我們有機會爲同學報仇雪恨。接下來,戰鬥如何打,我們西山書院爲你馬首是瞻。”
東河、北天來的選手,同樣向他致意。
看着大家誠摯熱切的面龐,張青陽感覺肩頭壓着千鈞重擔,卻依然無懼的一力承擔,抱拳還禮:“好,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