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心慢慢地搖了搖頭,神情間有一絲隱隱的痛楚。
“我和你一見如故,就好像曾經相識了很久一般,你也真和她一樣,這個就送給你作爲禮物吧,恐怕下次再見,也沒什麼說話的機會了。”
下次再見,就是他和殤決鬥的一刻,那個時候……什麼都不一樣了,也許芷樓會恨死了他,因爲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真的送給我?”芷樓怎麼可能接受一個伏羲大陸纔剛剛認識的人族的禮物,何況還是這麼貴重的,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
血滴子的寶石在手裡,偶爾流動着溢光,好像活了一般,有鮮血在其中流動,真是神奇,看來這不是一般的寶石。
冷無心點點頭。
“這是我留給主人的,可她現在已經離開了我,不可能再回來了,我留着它,也沒什麼用,就送給你吧,你當做了好事兒,幫我保管着,有一天見到她的時候,再替我送給她。”
說完,他走上前一步,直接將血滴子的寶石塞在了芷樓的手中,接着急速退後了一步,好像極其畏懼和她接近一樣。
“拿着吧,代我收藏着,如果我不幸死了,就算個紀念吧。”他的話語很誠懇。
代替他收藏着?可芷樓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子,就算有一天迎面遇到,也不可能識別出來,如何能代替他送出去。
還有那句,如果他死了?他現在不是好好地活着嗎?怎麼會死了?
“我想你搞錯了,我不認識你的主人,怎麼替你送……”芷樓可不能拿他的東西。
“你認識……”
冷無心又退後了一步,身影被走廊的幽暗籠罩了,白衣的顏色也黯淡了下來。
認識?他怎麼這麼肯定,芷樓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在伏羲大陸見過一個特別的女子,好像男人居多。
“對不起,冷無心,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這個還給你……”
芷樓邁開步子,就要走過去將血滴子的寶石項鍊還給他的時候,大都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脆響,她忙回頭去看,發現天空之中慶祝伏羲大陸解放的禮花燃放了,雖然天色還沒有完全暗淡下來,卻也異彩紛呈。
大都裡的武士和人族都在慶祝勝利,他們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大團大團的花朵,渲染了天空。
“真好看。”
好久沒看過這麼好看的禮花了,似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芷樓模糊的記憶裡,每逢新年就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可那些記憶,已經太遙遠了。
雖然那束綻放的花朵在空中變淡,消失了很久,可她仍舊處於恍惚之中。
待她回神過來,再回頭看時,已經沒有了冷無心的身影,而她的手裡還拿着他給的項鍊。
“冷無心?”
芷樓好像沒看到他從正門出去,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
可熟悉的感覺還在,好像他根本沒有離開一樣,芷樓轉了一個圈,也沒看到什麼影子,真是奇怪,他怎麼能走得這麼快?
事實上,混包沒有真的離開,他好不容易見到了她,怎麼能捨得離開,他悄悄地隱身後,站在了芷樓的身邊,再次現出了曾經委屈的模樣,想抱住主人,聞聞主人的味道,好好讓她拍拍自己的腦袋,可惜他沒這個膽量,因爲他已經不是過去的混寶。
這塊血滴子的紅寶石項鍊握在了芷樓的手中,她不甘心地跑了出去,找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冷無心的影子。
既然找不到人,這項鍊也不能隨便給人家扔了,芷樓只好先替冷無心暫時收着,希望再遇到他,還給他這個寶貝。
“真是個怪人。”
自言自語的一下,芷樓向大堂內走去,可走了一會兒,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她,她一把抽出了軒轅劍,猛然轉身,揮了出去,冷冷地質問着。
“誰,誰在跟着我?”
有呼吸聲?腳步聲?
芷樓有些不確定,凝視了後面許久,也沒見什麼人影子,她這才慢慢地放下了軒轅劍。
空氣中,混寶僵持着身體,站在那裡,主人的軒轅劍的劍尖兒差點就刺穿了他的喉嚨,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待芷樓將軒轅劍收回去的時候,他不敢再跟着了。
習慣,真的是一種習慣,混寶見到主人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跟着她,她走到哪裡,他都跟到哪裡,可惜,現在不能跟了。
懊惱地站在了一邊,思索了一會兒,混寶飛躍而起,跳上了大堂的屋頂,隱沒在了大都之中。
鳳芷樓回到大都的臨時安歇之處的時候,發現羽兒正焦慮地探出頭來,見她回來了,忙迎上去,壓低了聲音說。
“娘,你怎麼纔回來,爹着急,都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
芷樓曉得自己出去時間久了,殤有些擔心了,纔會有些不高興的,她伸了一下舌頭, 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偷偷朝裡看去,想知道殤是不是還在生氣。
正堂的裡面,殤似乎無法分身出來,正和幾個上年歲的伏羲長者在說話,其中一個人高馬大,五十開外,帶着頭盔,穿着破舊的鎧甲,從衣裝上可以看出來,應該是伏羲族的首領,尋燁的父親,其他幾位是伏羲族的大將軍。
殤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芷樓回來了,雖然他沒扭頭看來,也能感覺出來,他放鬆了許多。
“伏羲星辰轉動,原來是龍帝和龍後駕到,這真是我們伏羲大陸的福星啊,若不是龍帝和龍後,我們真的……”
伏羲首領征戰多年,怎麼會不疲憊,勞累,可看到自己的族人處於水深火熱,他心如刀絞,現在好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伏羲大陸解放了。
“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現在大家重整旗鼓,好好生活吧。”
殤聽伏羲首領這麼說,有些內疚,事實上,他開始不想幫助他們的,只想帶着芷樓離開,如不是伏羲星辰無法打開,怎麼會出戰魔法異族。
可勝利是伏羲大陸的,殤的心情還很沉重,一天不離開這裡,他就無法安心,妻子和女兒,是他必須保護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