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赤黃大漠,狂風帶着沙粒在大漠之中席捲,那股嗚嗚的風嘯之聲,隱隱間透着絲絲陰冷,在這種有些荒涼之所,放眼望去,幾乎是難覓人影,有的,只是那無盡梅風沙以及風嘯之聲,狂風吹過大漠之中的一片淡黃野草,野草彎下身子。
在這裡,一隊馬車,正在緩緩而行……
也在一輛馬車中,正躺着一位身穿銀袍的青年,青年衣着上的銀袍,此刻也是破碎不堪,滿身鮮血,鼻尖呼吸極爲微弱,若非其胸膛還有着點點起伏的話,恐怕誰都會認爲這是一具屍體。
這具滿身鮮血的屍體,在沉寂了許久後,突然細微的顫了顫,旋即那緊閉的眼眸,緩緩的睜開了一絲,嘴角不由得拉起一抹苦笑,一尊五元帝魂強者的全力一擊,苦頭可不小啊。
蕭傑體內傷勢頗爲的嚴重,甚至於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是未曾具備,即使動動手指頭,都會傳來鑽心刺骨般的疼痛。
緩緩的吸收天地元氣,爾後,蕭傑驚奇的發現,木元靈,水元靈,此刻竟然正在慢慢的隨着元氣的侵入,緩緩的修復他身體內的那些壞死的器官,骨骼,筋骨,然而……氣血,也是在此刻恢復了正常的流動。
手指艱難的動了動空間戒指,一枚丹藥閃現而出,旋即在蕭傑顫顫巍巍的動作中,緩緩的將之放於嘴中,做完這些簡單工作,蕭傑體內頓時傳出陣陣的絞痛,令得其額頭上也是浮現許些冷汗。
感受着那在體內化開的溫熱藥力,一股倦意,再度涌進其腦袋,讓得他眼眸又是逐漸的閉了上去。
小神虎早就在一旁見到了蕭傑醒來,但見蕭傑並未說什麼話,也就趴着在一旁看着了,蕭傑已經突破至仙師的存在了,對自己身體上的傷重,自然知曉,他也插不上什麼手。
見蕭傑再度沉睡過去,小神虎也是頗爲無奈。
蕭傑的再次甦醒,是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之中,那種顛簸令得其體內骨頭猶如散架了一般,疼痛感直接將其腦中盤旋的倦意驅逐而去,然後掙扎着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眼處是一個大大的頂棚,蕭傑手指輕輕磨挲了一下身體所靠的地方,目光掃動,旋即明白了他所處的地方,這裡應該是一倆馬車之上。由於剛開始醒來時沒注意觀察周身的環境,蕭傑這才發現自己處在馬車中。
目光在自己身上也是掃了掃,發現身體上的血跡都是被擦拭而去,連那破碎的銀袍都是被人換走,現在他的身上,只是套着一件頗爲粗糙的麻布衣衫。
勉強的支撐住身體靠在了木板邊,蕭傑也見到了小神虎,聲音略帶嘶啞,緩緩道:“死獸,這裡是哪裡?”
“運氣好,被一個運輸的車隊碰到,他們也順路帶上我們了,你現在身體怎麼樣?傷勢如何?”見蕭傑開口問了,小神虎也是虎眸一睜,肉鼓鼓的臉上也是佈滿了關切之意,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給我說說。”
蕭傑閉目躺着,他此刻需要治療身上的傷勢,也要知道現在的處境,他在青幽的那一掌下,就被轟的昏迷了,根本不知道那時候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
一尊五元帝魂強者,小神虎卻只有六階實力罷了,根本不可能是青幽的對手,然而,最讓他奇怪的是,他們又如何逃脫的呢?難道是師尊?
這也不可能,師尊若是出手,他定然會知曉。
“你施展那珠球,震裂開了一道那老雜蟲所設下的空間屏障裂縫,我也利用那一霎那,使用族紋傳信回族裡,族裡方纔有一位強者出手護住了我們,最後我便施展空間傳送,就到這裡了,這裡是哪裡,我也不清楚。”小神虎用手撓了撓肉鼓鼓的臉蛋,打了個盹,緩緩說道。
體內運轉起八荒混元訣,配合着木元靈以及水元靈的修復,在小心翼翼的調養。
見蕭傑不說話,小神虎也料定他正在調養自己的身體,畢竟,那般重的傷勢,可不是一朝一日可以完全修復。
在這一天小心翼翼的調養中,蕭傑的傷勢雖說還是沒太大的進展,可畢竟能夠下車走路,不用再如同屍體般的躺在車上。
從車上站起身來,蕭傑輕輕的扭了扭手臂,隱隱間傳來的細微疼痛之感,令得他一聲苦笑,此刻的他,幾乎是他這麼多年中最爲虛弱的時候。肉體雖然虛弱,可若真是想要對其心懷不軌的話,恐怕也難以討到什麼好果子吃,不提那藏在其空間戒指之中的十具帝魂階別的靈傀。
即便是蕭傑自己,便也並非如同表面上這般不堪一擊,其靈魂力量,即便是與一些帝魂強者相比,也是絲毫不遜色。
更何況,一旁還有一個萌死人的六階小神虎。
“怎麼樣了,死得了不?”見蕭傑已經能站起身來,小神虎也是站直了身子,雙手環繞在胸前,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說道。
“元氣將近枯竭,但已慢慢恢復,靈魂力依舊不減,所以,若是遇上了什麼激烈的戰鬥,還得讓你上場。”抱起了小神虎,蕭傑的俊臉上浮現出一抹輕笑。搓了搓臉龐,然後掀開了車簾。
車簾掀開,引入眼簾的,便是一倆倆被布匹遮掩的車輛,在車倆前方,皆是有着一頭通體黝黑,類似野牛,但頭上雙角格外尖銳的魔獸馱負前行。
在車輛的兩旁,有着衆多騎馬的人影,這些人大多赤**胳膊,僅僅身着一件粗糙皮衣,看上去便是透着許些彪悍的感覺,在他們背後,泛着寒芒的武器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許些刺人光澤。
“哈哈,這小子果真活了下來。老牛,他媽的你終於輸老子一次了。”
在蕭傑掀開車簾之時,那車輛兩旁的衆多目光也是射了過來,當下皆是一愣,旋即一道大喜的狂笑聲從不遠處的一名大漢口中傳了出來。
這名大漢體型也是有些壯碩,赤裸的胳膊上佈滿着各種各樣的傷痕,在其身後,一柄鬼頭大刀泛着許些寒意,其上還沾柒着點點殷紅。
“媽的,真是見鬼了,那麼重的傷都能活下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在這名大漢哈哈大笑聲落下後,一名面容乾瘦的男子,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瞪了前者一眼,丟了一個裝滿金幣的袋子過去,沒好氣的道:“嚎個屁啊,一點小錢老子纔不在乎,不過贏的這點錢,還不夠你在花舫裡那些細皮嫩肉的小娘們肚皮上多動幾下…”
“你管老子。”那名大漢罵了一句,然後駕着馬匹上前,來到蕭傑面前,目光在後者身上掃了掃,笑道:“小子,我叫鬼刀,別人都叫我陸全,在這荒漠中,可是我最先發現你的,不過你也不用謝了,剛纔嬴的那些錢就是謝禮了,哈哈。”
“多謝陸全大哥,在下蕭傑。”蕭傑笑着拱了拱手,爾後靠着車尾坐了下來,輕撫小神虎身上的銀白色毛髮,這些年他所遇見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老成精的老傢伙,實力高得恐怖,類似這種底層,倒是許久未曾接觸了。
看着這場景,蕭傑也是隱隱想到了當初在地球上闖蕩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就像發了瘋的滿世界找安雅,什麼情景都看見了遍,對這些就像傭兵的人,蕭傑也是滿喜歡的,他們說話直率,粗魯,豪放。
“陸全大哥,不知你們這是要去哪?”眯着眼睛想了想,蕭傑也決定先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以蕭傑魂元境初期的靈魂力量,自然看出陸全是個元王巔峰,離那半步帝境,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哦……咱們這是陸家的車隊,現在也是要拉貨回到陸家,嘿……咱陸家在雷風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啊。”見蕭傑問起,陸全也是咧嘴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壺往口中灌了幾口,爾後便丟給了蕭傑,笑着說道:“喝口,潤潤喉。”
見陸全把酒壺丟來,蕭傑也是對他笑了笑,也不拒絕,接過酒壺,往嘴中灌了一口,感覺到酒的那股酒辣穿過喉嚨,抵達小腹裡。
一股酒香也是在此刻散開,小神虎也是從迷迷糊糊中醒來,見蕭傑手裡拿着一個酒壺,也是伸出那肉嘟嘟的雙手,給捧了過來,爾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之下,咕嚕咕嚕的全往肚子裡灌了。
把酒壺裡的酒全都喝光後,把酒壺隨便的扔掉,小神虎也是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虎眸,咂巴咂巴嘴,繼續趴在蕭傑的懷裡沉睡了。
“哈哈,這是什麼魔獸啊,竟如此滑稽。”陸全看着自己酒壺裡的酒全被小神虎喝完,還有小神虎那肉鼓鼓的臉蛋上浮現出的陣陣潮紅,不由大笑一聲。
見狀,蕭傑也是頗爲無奈,輕輕的拍了拍懷裡的小神虎,輕笑道:“這小獸與尋常魔獸不同,有時候也會幹出一些讓人費解的事情,不過,我卻把它當做親人看待。”
陸全也是憨厚的笑了笑,看了看蕭傑臉上好了許多的臉色,不由驚訝的笑道:“蕭傑小兄弟,行啊,受了這麼重的傷,兩天便能走路了?”
對於陸全的驚訝之言,蕭傑也是輕聲的笑了笑,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笑道:“或許是我命硬吧。”
陸全也是豪爽之人,並未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纏,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大聲道:“天色已晚了,準備紮營吧,一隊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好地方,另一隊的人就去周圍佈哨。”
顯然陸全在這個車隊中地位不低,一道道命令從其嗓子中發出,也沒人出聲反對,皆是怪笑一聲領命後,便是帶着人策馬散開。
在將命令皆是發出之後,陸全也是鬆了一口氣,衝着蕭傑笑道:“能走路麼?”
蕭傑點了點頭,懷裡抱着小神虎,從車上躍下,腳步雖有些踉蹌,但依舊是穩了下耒,而見狀,陸全也是苦笑了一聲,道:“看來你還是需要休養,受了這麼重的傷,想要痊癒恐怕也是極難了,就怕留下什麼後遺疰,那以後修煉,可就真麻煩了…”
聽得陸全話中的擔心,蕭傑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見到蕭傑如此豁達,陸全也就不多說什麼,暗歎了一聲,便是轉身布魯招呼人紮營的事
這支車隊的效率,倒的確是頗爲不錯,短短不到半個小時時間,一處小山丘上,便是出現了衆多白色帳篷,在那帳篷之外,還有着柵欄圍着,柵欄外,被灑下了一些驅趕毒蟲的藥粉。
蕭傑因爲身體虛弱的緣故,因此倒未乾什麼活,在營中隨便的行了個地方,然後便是坐了下來,目光緩緩的掃過周圍。
這支車隊,按陸全所說,應該是屬於那什麼聖雷帝國雷風城陸家的家族衛隊,聖雷帝國,也是東洲的十大頂尖帝國之一,看那些車倆上的貨物,他們應該是在護送吧,這支車隊護衛的實力,大致都是在元王階別,其中有着好幾位處於元王巔峰的層次。
想到此處,蕭傑目光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便是投向了衆多車隊之中的一倆馬車,那架馬車與其他的相比,明顯是要豪華許多,隱隱間還有着淡淡的清幽之香傳出,明顯是女子所乘,而最令得蕭傑關注的,是這車倆內,有着一道達到了六元半步帝境級別的氣息,而此人,方纔是車隊內的最強者。
“嘎吱……”
在蕭傑的關注間,那緊閉的馬車,突然間簾布緩緩打開,旋即一條修長圓潤的玉腿,便是出現在了蕭炎目光之中。
微微一怔,蕭傑的視線緩緩上移,顯然眼中閃過一抹訝異,沒想到這位六元半步帝境氣息的主人,居然如此年輕與貌美。
女子眉如柳,肌膚如雪,身材高挑,身着紫杉,而在那紫杉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顯得格外的豐滿,只不過唯一不足的,便是臉頰上略帶着絲絲冷漠,美目顧盼間,倒是有着一種嚴厲之感。
此女一出現,周圍的衆多目光便是不出意外的立刻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在這些目光中,有着許些正常的火熱,更多的,卻是一股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