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溺水

學會游泳之後,十年來從來沒有再下過水的我,緊張的胡亂撲騰着,腦袋裡一片空白,水一口一口的被喂進了嘴巴里,就在被涼水嗆的神智恢復了一些清醒的時候,想起自己會游泳的這件事情之後,我悲哀的發現,我的腿猛然之間抽筋了。

冰冷的水不斷的被灌入嘴裡面,腳疼得伸不直,我努力的讓自己定下心神來,遇見的事情多了,關鍵時刻處變不驚的本領還是必要的。我開始屏住呼吸,腿抽筋抽的厲害,我無法上浮。

這個時候我想到剛纔是莫一白拉我下來的,忍住疼痛,我睜開眼睛尋找水裡面莫一白的身影。

就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模糊的水中,我看到一團如同龍捲風一樣的東西朝我襲來,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捲了過去,一番天旋地轉,再也屏不住呼吸,嗆了幾口水,人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不是在水裡了,也不是在被蜘蛛攻擊的那個洞穴,竟然到了一個墓室。

周圍什麼人都沒有,馬小嵐,莫一白等人都消失不見了,我從溼漉漉的地上站了起來,看見不遠處有一點燈光。

漆黑的墓室裡就只有那麼一點光明,不假思索的我就朝着那燈光走去,靠近了,我才發現,這光出自於花不敗手中的手電。

我拍了拍花不敗的肩膀問他怎麼回事,其他人在哪裡。

花不敗卻置若罔聞,依然緩緩的朝前面走着,滿臉的興奮,連眼睛都好像在發光。

順着花不敗的視線看去,前面的牆壁邊上擺放了一口正方形的石棺,棺材多半是長方形的,這正方形的我還真沒見過。我跟着花不敗緩緩的朝那棺材走去,走到棺材前面的時候,花不敗竟然就地坐了下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壺和兩隻酒杯,將酒杯倒滿酒之後,一隻放在了棺材上面,一隻拿在自己手中。

陰森森的墓室裡,一個人面對棺材而坐,還拿出了一壺酒,看起來就好像是要跟棺材裡的死人對飲,詭異而又恐怖。

我說,“花不敗,你幹什麼,鬼迷心竅了?”

花不敗至始至終好像都沒有聽見我的說話聲音,眼睛看着棺材,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下來花不敗喝了一口酒,說了什麼,我就沒聽清楚了。我想將花不敗喊醒的時候,我突然看見那石棺的上方有一團黑糊糊的人形的影子,除了兩隻泛着紅色光芒令人心悸的眼睛之外,我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眼睛原本是看着花不敗的,在我看過去的時候,突然轉到了我這邊,紅色的眼睛發出滲人的光芒, 縱然是我表面上鎮定自若,心下也是一驚,猛的咳出一口水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不過是虛驚一場,我又做了一場夢。

我靠牆躺着,位置跟我夢裡的位置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左邊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水面泛着幽幽的綠光,看久了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前面是馬小嵐那幫人在忙忙碌碌的點着火堆,而馬小嵐,埃斯,尼爾三個人正坐在一個火堆面上討論水面。花不敗,十一還有保羅就在馬小嵐那個火堆邊上的另一個火堆邊上,圍着莫一白。

我沒再觀察周圍的情況,趕忙站了起來,走向花不敗那個方向。

保羅正在爲莫一白處理傷口,莫一白的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從肩膀蔓延到了腰部,傷口皮肉外翻,因爲浸水而變的有些發白。

“你醒了?”十一看見我走過來,口氣有些不善。

我尋思着我是哪裡得罪到十一了嗎?之前相處的一直好好的,就算是偶爾有鬥嘴的時候,也只是開開玩笑的樣子,從來都沒見十一口氣裡含着敵意的樣子。

十一平日裡看着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但是脾氣也是有點火爆的,人家好歹也是一個殺手,我不敢得罪,便扒拉了一下旁邊的花不敗,小聲問他十一怎麼回事,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得罪到十一了嗎?

沒想到花不敗一轉過身來,劈頭蓋臉的就說了一句你太過分了。

我前思後想,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是哪裡太過分了,要讓十一跟花不敗如此氣憤。

“你自己二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了莫小白?!”十一憤憤的說道。

我差點害死了莫一白?我轉過頭看向莫一白,莫一白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正在給自己穿衣服,依然面無表情,因爲失血過多,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後來,花不敗義憤填膺的告訴我,莫一白那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在所有人爲了躲蜘蛛跳入水裡之後,莫一白髮現我沒有跳下去,眼看着我快要被蜘蛛傷到了,二話不說就過來救我,就在拉着我把我往水裡推的時候,莫一白背後被蜘蛛重重的給傷到了。誰知道下了水之後,我還拼命的將受傷的莫一白往水裡拉,莫一白爲了將我從水裡拉上去,一直都沒有放開我,結果兩個人差點就給淹死了。

好在水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竟然將所有人都給捲了進去,在所有人以爲必死無疑的時候,衆人竟然被帶到了這個洞###。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果不是被蜘蛛逼到了絕路,就誰也不會知道這水底下面竟然還別有洞天。馬小嵐的人大致的查看了一下我們所在的地方,得出的結論就是,這裡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是一個古墓。

莫一白的傷口被包紮好之後,就又耍起了孤僻,十一跟花不敗關切的話一句都沒理,靠在牆邊坐着,兩眼盯着水面發呆。

十一跟花不敗略顯無趣的走開了,對於這個古墓兩個人都很興奮,四處查看了起來。

我走到莫一白的身邊坐下,學着莫一白的樣子曲着一隻腳,背靠着牆壁,我側過頭去看莫一白:“爲什麼要救我?”

他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我相信朋友,但是我卻從來不相信,生死至交的友情,人都是自私的,誰會沒有理由的豁出性命去幫另一個人。況且我跟莫一白認識的時間至多不過半個月,莫一白這個孤僻的人也不像是會把別人當朋友的人。對於我,十一還有花不敗來說,莫一白這個人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這個人除了神秘還是神秘,他的世界彷彿是容不得任何人涉足的,而他似乎也從來不會跟任何人親近。

莫一白的視線從湖面上收了回來,微微一側頭,正好對上我的眼睛,只說了一個字:“像。”

像?我以爲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

“很像。”莫一白說道,“我們很像。”

我看着莫一白,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我跟他哪裡像了,無論是性格,長相上面我們都是天差地別的。莫一白性格冷酷,我是不冷不熱,莫一白長的很俊俏,我嘛雖然不醜,頂多算個清俊,少了他那股帥氣。這樣的我們哪裡相似了?

“朋友。”沒等我說話,莫一白說道,然後又轉過了頭去,進入到了自己的世界裡了。

莫一白這人很冷,連話也不喜歡多說,能不多說就不多說,我估摸着再說下去他可能不耐煩了,我也沒有再執着的追問下去。不論他是包着什麼樣的心態來救我的,但是他救我的這件事是事實,你把我當朋友,我自然也把你當朋友。跟着我爺爺久了,江湖道義這種事情我還是懂得,投桃報李也是應該的。

我說,莫一白,大恩不言謝,我欠你的情,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兩肋插刀也會幫你!

馬小嵐那邊的討論進行的差不多了,埃斯跟尼爾都散開了,馬小嵐朝我們走來,站在我的面前瞥了一眼莫一白,眼神依然冷冷的卻不像是看別人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馬小嵐有扭了一下脖子看着我說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本來想跟莫一白打聲招呼再到邊上去的,但是一看莫一白這人還是那副樣子,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直接跟着馬小嵐,走到了對面那個沒有人的角落裡。

我說:“馬大美女,要跟我說什麼?這我可得好好聽聽了。”生意做多了,人看的也多了,我也看得出來馬小嵐 跟莫一白一樣不是個話多的人,除非是有重要信息,否則絕對不會開尊口。

馬小嵐說,別跟我油嘴滑舌,龍醉夢不是個油腔滑調的人。

我說,“我們以前好像不認識吧,你又怎知我是這樣一個人?”其實我也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比較正經的人,不怎麼愛開玩笑,也不是特別喜歡說話,說好聽點那就是斯文,說難聽點那就是悶sao。大概是跟花不敗還有十一這兩個人久了,久而久之,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看着馬小嵐一臉冰冷的表情,眼睛裡跟放冷箭似的,我心裡一哆嗦,也沒心思開玩笑了,我正了正神色,聲音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說道:“說吧,什麼事情。”

馬小嵐這纔看了一眼對面一直紋絲不動的莫一白說道:“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也看向了莫一白,我問馬小嵐爲什麼,馬小嵐沒有回答,只說你照着做就是了。

我心想,我跟你也不是很熟,你是說什麼我憑什麼照着做,當然我沒有說出來,只是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我要怎麼做我心裡自然有數,我這人可以對什麼事情都沒底,但是自己心裡跟明鏡兒似的,該怎麼打算,該做什麼,不跟別人說,我自己卻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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