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啊!”夏焱弱弱地感嘆一聲,掏出諾記看了看,發現時間正好過去了八個小時,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整了。他的肚子餓得難受,這纔想起午飯還沒吃。
我是不是太敬業了?夏焱自嘲地想,柳家要是不多給點報酬,還真對不起哥這麼辛苦啊!
喝點水,休息了十分鐘,夏焱便準備去開門了。他也想好好休息一晚再說,但這麼做的話,估計等了八個小時的柳山就要發飆了,還是趕緊把柳老頭弄醒,然後自己再睡覺比較好。
打開房門,夏焱就看見了柳山那比他也精神不了多少的老臉,一旁的柳雪兒俏美的臉上也多了兩個黑眼圈,董權站在柳山身後,狠狠瞪着夏焱,似乎要用目光狠狠扇他兩個耳光。
“夏焱,做好了嗎?”看見夏焱,柳山難掩激動之色,緊張地問道。
“幸不辱命。”夏焱裝叉地拽文。
“那就好!那就好!”柳山長出一口氣,探頭往房間裡看,“東西呢?”
“在茶几上,找人拿出來吧,我累了,拿不動。”夏焱說道。
“呀,你的臉色好差!”柳雪兒這才注意到夏焱一副要死的模樣,不由得驚呼起來。
“夏焱,辛苦你了!”柳山說道。
“掙錢嘛,哪有不辛苦的!”夏焱笑笑,說道。
“裝的吧?”董權低聲嘀咕,不過他沒敢大聲說出來。
柳山大步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了茶几上擺着的象牙,眼睛一亮,雙手把這根沉重的象牙捧了起來,看見那完美玄奧的魔法陣,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八個小時很長,但絕沒有長到可以雕刻出如此完美花紋的地步。猛獁象牙可是很硬的,完成整根的牙雕,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還要有超強的體力。
柳雪兒和董權也看見了這根精美卻不失粗獷,簡單卻顯得玄奧的象牙雕刻作品,這一刻,他們知道夏焱的疲憊不是裝出來的了。
只不過,他雕刻這些花紋有什麼用呢,難道就憑這個能治好爺爺的病?柳雪兒疑惑了。
“夏焱,這是什麼?”柳山對這根牙雕愛不釋手,問道。
“柳總可以把它當成驅邪的法器。”夏焱說道,其實這應該算是一根法杖,用遊戲語言來說,這是亡靈法師的專屬法杖,對白骨系亡靈魔法加成,附帶白骨之靈魔法……
可惜的是,這根法杖需要的力量屬性太高,夏焱不可能扛着一根沉重的象牙滿街逛,所以他沒有留下這東西的打算,還是留給柳家比較好。
真的要驅邪?
柳家衆人面面相覷,再次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來。
夏焱看在眼裡,懶得跟他們多解釋,他只想早點完事,然後睡覺休息。
“柳總,我們這就過去吧……等等,麻煩先給我叫碗牛肉麪,多加牛肉多加面,多放點紅油!”夏焱餓得難受,不客氣地叫了吃的。
“小權,給所有人都叫一碗牛肉麪。”柳山吩咐董權,柳家衆人也都還餓着,沒吃飯呢。
董權繼續跑腿,不一會兒,酒店廚房便送來十幾碗牛肉麪,衆人一陣猛吃,夏焱發現億萬富翁吃麪的動作和自己這個窮**絲也沒多少區別嘛。
半個小時後,夏焱再次來到省醫院,董權和另一名柳家的年輕人擡着象牙,小心地跟在他後面。
“把病人轉到普通病房,不要用任何儀器。”夏焱吩咐道。
事到如今,省醫院的人也懶得阻止了,反正有什麼事柳山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他們樂得看笑話。
驅邪?這是科學的時代好不好,要是巫師能治病,還要我們醫生幹什麼?
一間寬敞而整潔的病房裡,除了柳雪兒外,柳家的大部分後輩都出去了,柳老頭的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作爲直系親屬留了下來。
王教授作爲醫院的人,也留下來。
“安靜!”夏焱說道。
頓時病房裡和走廊裡都安靜下來。
“柳總,來幫個忙。”夏焱又道。
柳山連忙上前,夏焱把猛獁象牙遞給他,說道:“把尖端抵在病人頭頂,不要脫離,也不要刺傷病人。”
“好!”柳山有健身的習慣,抱一根象牙不是問題,他小心地把象牙尖端抵在父親頭頂,努力維持雙手的穩定。
“等一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更不能移動象牙,明白嗎?”夏焱又道。
“你儘管做,我不會動!”柳山道。
夏焱又看其他人,柳雪兒忙道:“我們也不會出聲!”
“那就好。”夏焱點點頭,轉身面對柳老頭,深呼吸,平靜心緒。病房裡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一種難言的意味在每個人心中生起。
突然,夏焱開口,吟唱起一段沒有人能聽懂的語言來。古怪的音節,饒舌的發音,令人難受卻又不明覺厲的節奏,忽高忽低的音量……
他的吟唱像是唱歌,又像是在說話,但每一個音節都沒人能聽懂。衆人心中都生出怪異的感覺來,這怎麼像電視裡那些騙子在跳大神呢?
夏焱無暇顧及其他人的感受,他是在吟唱白骨之靈這個魔法。他現在剩下的法力少得可憐,不過有象牙和白骨靈陣,他只需要用魔法激活魔法陣就行,這點法力已經足夠了。
如果想不借助魔法陣而使用這個魔法,必須擁有初級魔法師的實力才行。
初級魔法都很簡短,僅僅用了不到十秒,夏焱便吟唱完畢,就在他停止吟唱的瞬間,病房裡驟然掠過一陣風。這風來得突然,陰森森的,在沒有開空調的房間裡,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手臂
上密密麻麻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王教授猛地瞪大眼睛,這股風來得太詭異了,封閉的房間裡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起風?
夏焱用一根手指輕輕點在猛獁象牙尾端,將僅剩的法力全部送過去,一陣虛脫的感覺襲來,他雙腿一軟,倒在了病**上,渾身虛汗大冒,腦袋裡陣陣暈眩。
原來這就是法力透支的感覺,真尼瑪……太難受了啊,以後說什麼也不能透支了!
而此時,沒有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夏焱身上,因爲就在他將法力送過去的瞬間,猛獁象牙上的白骨靈陣猛然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看見這一幕,柳雪兒本能地想要驚呼,但她想起了夏焱的吩咐,連忙一把捂住嘴巴,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滾圓,盡是驚駭之色。
其他人也都緊緊捂着自己的嘴,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柳山比任何人受到的震撼都要強烈,因爲他正用雙手託着象牙,那藍色火焰將他的手一併包裹在內。但奇怪的是,這火焰一點也不燙,反而徹骨冰涼,雖然也很難受,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柳山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心理素質自然比其他人更強,儘管驚駭,但他緊咬牙關,努力剋制自己,雙手竟然真的沒有晃動,象牙的尖端依然抵在柳老頭頭頂。
忽然間,一團像彗星一樣,拖着長長尾巴的半透明白球從猛獁象牙裡飛了出來,繞着象牙盤旋。
“幽靈!”柳雪兒用盡所有力氣捂着自己的嘴巴,雙手都因爲用力而微微顫抖,這團白球分明就像電影裡的幽靈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懼怕之意。
白骨之靈一出現,病房裡的溫度就猛地下降了十多度,原本三十多度難耐的高溫,此時變得涼爽。但這種感覺絕不舒服,因爲這涼意似乎要穿透皮膚,鑽進身體裡一樣。
柳雪兒的姑姑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雙腿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最後乾脆軟綿綿地坐倒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白骨之靈繞着猛獁象牙盤旋,從尖端到尾端,又從尾端到尖端,然後撲向柳老頭,從他的頭頂鑽了進去,消失不見。
柳山大驚,轉頭看向夏焱。夏焱倒在病**上,勉強對他點點頭,柳山這才勉強安心了一些。
沉寂了數秒之後,一個淒厲可怕的聲音突然在病房裡響起,柳老頭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籠罩了一層模糊的黑影,隨着這聲音響起,這黑影猛地向外一擴,竟然化作了一隻直徑一米左右,半透明的黑色骷髏頭,下頜翕動,似乎要擇人而噬。
“柳總,可以鬆手了。”夏焱見柳山雙手劇烈抖動,卻又不敢放手,便虛弱地說道。
柳山連忙把象牙從父親頭頂移開,退後幾步,震驚地看着那恐怖的骷髏頭。而柳家其他人更是嚇得不輕,柳雪兒的姑姑雙眼一翻白眼,乾脆嚇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白骨之靈也從柳老頭頭頂飛了出來,倏忽間,化作一頭渾身披着長毛,長着巨大象牙的白色猛獁象,長鼻一卷,就將那黑色骷髏頭捲住。
骷髏頭髮出淒厲的叫聲,幾乎要刺破耳膜。但猛獁象不爲所動,將它拖到嘴邊,三兩口就嚼吃乾淨。接着,猛獁象重又化爲白骨之靈,飛回猛獁象牙裡,也消失無蹤。
病房裡鴉雀無聲,就連夏焱自己也被這一幕匪夷所思的情景驚呆了。記憶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一個初級的亡靈魔法,竟然就有這樣的震撼場面出現,實在太刺激了!
良久,柳山嚥了一口唾沫,艱難地開口問道:“夏焱,這……成功了嗎?”
“成功了!”夏焱的聲音像要死了一樣,他是真的難受啊,就像久坐之後腳麻了那種感覺一樣,哪怕動一根小指頭,都會又癢又痛,腦袋更是像要炸開一樣。
“找個房間,讓我睡一會兒!”強忍着難受說了一句之後,夏焱再也無法堅持,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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