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真鳳實凰

9 真鳳實凰

白玉鸞以爲自己知道的很多,至少比絕大多數的女人知道的更多。

征戰沙場,周旋前朝,鬥智鬥勇,左右逢源。

可是這短短几天卻一切都變了,先是一個男人猝不及防的闖入了她的生命,將一切早就規劃好的人生軌跡打亂。現在又後知後覺,原來最疼自己的奶媽,那個父親一直很信任的女中豪傑,突然出家根本不是因爲看破紅塵,而是爲了守護這塊玉石,而是爲了守護這秘密,還有她。

天真的以爲自己女扮男裝是奉獻於人,殊不知這背後自己竟是最大的受益者。一時間所有所有父親隱忍的眼神和每每的欲說還休,奶媽嚴苛的訓練和關鍵時刻的心理慰藉,以及那麼多將這個秘密帶進墳墓的人們。

都是在爲她這一個人,爲了這四個字。

龍儀天下。

可想而知當年父親是多麼的恐懼和震驚,母親會多麼擔心和難過,叫他們做出日後的選擇又有多麼艱難。

“母儀天下,本是皇后之命,而今龍儀天下,卻有篡權之嫌。”白玉鸞終於明白爲何父親總是囑咐着,遠宮廷而近沙場,如果能死於戰場名垂青史,也未嘗不是一種善終,總好過成爲紅顏禍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自己已被人撞破真身,他日也避免不了同朝爲官,誰知日後會又怎樣的變數?如若女兒身暴露,想必白玉華遠在千里也是要置她這個潛在的篡權者於死地吧。

“看來上都不能去了。”白玉鸞有些違心的說,“正好我也本不想去。”

“錯了,上都你要去。”奶媽看看她,“不僅要去,而且要做到位高權重,這樣才能完完全全守住這個秘密。而且你和玉華命中犯克,還是離得遠一些好。”

“可是…已經有人…”

“我早就料到。”

奶媽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告訴我,那人是誰?”

白玉鸞一驚,“奶媽,你要殺人滅口?”

“如果你的這個秘密傳了出去,有人順藤摸瓜找到這裡,那麼遭殃的就不止一個人。”奶媽皺眉說,“玉鸞,你眼光要放的遠一點。”

“把玉石毀了,就再沒人知道——”

“放肆,這是靈石,和你同生同滅的,如果觸怒上蒼,衆神降罪人間,你一個人承擔的起嗎?”

白玉鸞無語。

毀不得,說不得,只能一輩子守着,藏着,隱瞞着。

用自己的幸福也就罷了,還要搭上無辜人的性命,究竟是否值得?

奶媽看出她的遲疑,嘆了口氣,“看來你是很喜歡那個男人?”

猛搖頭,“說不上喜歡,只是…不討厭。”

那個男人做出那麼出格的事來,她卻說不出討厭來,想到這裡,白玉鸞又一陣煩亂。

“這件事你自己決定。”

奶媽最後看了她一眼,“如果這是上天叫你必須走一遭的人世,你想躲,也躲不過。”

玉將軍回來的消息比白玉華接受招安都轟動。

衍生的各種版本的神話不過幾個時辰就傳遍了玉鸞國,還一路北上傳到了紮營外城的中原軍隊。龍嘯桐聽了,那樣的一笑。

柳長風看出他不是覺得好笑,而是釋懷的一笑,主上的反應,真的有些反常。

先前兩軍對陣,主上對玉將軍格外注意還有情可原,後來他要單槍匹馬去會面,又興致滿滿的歸來就有些詭異,還有那誰都無法解釋的招安,和對玉家軍全軍的提拔。

當然,最無法解釋的就是那一夜主上夜闖落鳳坡,隔天玉將軍就失蹤了。

他走了主上是愁眉不展寢食難安,他回來主上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完全不像是鐵血皇帝的作風,也完全超乎了英雄惺惺相惜的情誼。

想到這裡,柳長風骨子都冷了。莫非,主上有龍陽之癖?

當下,他自己都被這個荒誕的想法雷的外焦裡嫩。恰是此時,傳令兵稟——

玉將軍來了。

那麼多壺都開着呢,拜託,爲何偏偏是這一壺?

柳長風第一次走的這麼迅速,見面開口第一次如此直接。

“他不在,你走吧。”

白玉鸞一愣,笑了。

雖然擋住一半的臉,但還是能看出是一副好皮囊。柳長風開始忍不住往歪裡想,這個玉將軍,是什麼地方吸引了主上呢?

是那雙清澈的如同喉心美玉的眸子?

是那細如雪滑如綢的肌膚?

是那只有一部分露在外面卻仍是生動而細膩的每一處曲線?

還是現在這一刻他無意爲之卻叫人七魂丟了六魄的微笑?

柳長風狠狠的在靈魂深處抽打自己,柳長風,你是在替主子避禍,怎麼自己也糊塗起來?!

這可是個男人。

貨真價實。

白玉鸞輕輕咳了一聲,問,“柳總管,您知道我要來找誰嗎?”

“還有誰,不就是陛下——”

猛地捂住嘴,白玉鸞追問道,“陛下?上都天子?他不是先行還朝了嗎?”

柳長風沒好氣的看了眼白玉鸞,“可不是打算着先行還朝,可想玉將軍您玩失蹤,主上說什麼都不肯走——”

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柳長風乾咳兩下緩解氣氛。

“陛下是不放心我這個待罪之臣,怕我跑了不成?”白玉鸞又笑了。

柳長風就快抵擋不住了。

這真是個妖孽,戰場上打不過,戰場下也打不過。

怪不得陛下對他念念不忘。

“柳總管,我不是來見陛下的,而是童——”兄字還沒有出口,白玉鸞停下來,該叫他什麼好呢?一不知他的姓名,二不知他的官銜。

“童?我們這裡沒有姓童的,如果你要找的是個小兵,抱歉,你找錯人了。”

“柳總管是近衛兵總管,當然不記得小兵,而我找的這位,也不會是普通人。”白玉鸞說到此處有些臉紅,不知爲何又想起了溫泉一幕。

“童,童,童——桐?!!!!!!!!!!!!!!!!!!!!!!!!!!”

柳長風那鬼哭狼嚎的一聲讓白玉鸞着實嚇了一跳。

而此時他已經沒有思維空擋去分析白玉鸞是怎麼勾引主子,主子又是怎麼被勾引的了,全部的思維就只能給這一個字。

桐。

天哪,都叫得這麼親熱了,這還能說是清清白白的君臣嗎?

當下背上四尺四寸的長劍開始蠢蠢欲動,要不是因爲對方是玉將軍,他一定會上去就是一刀。

這世上,打不過,你就得認栽,柳長風打量了一下他,覺得他多少臉皮可能還比主上薄一些,於是轉而笑着說,“玉將軍,這次進京,有沒有帶着嫂夫人一起啊?”

“柳兄長我幾歲。”白玉鸞回答的不冷不熱的,“小弟我長年奔波在外,沒有來得及——”

“哎,奔波在外又如何,陛下這五年也是奔波在外,後宮照樣是一日比一日壯觀嘛,就算是在外面,也是軟玉在懷——”

言下之意,我們主子有大把女人呢,小子,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看看。

白玉鸞不明白柳長風爲何五次三番拿上都天子說事,她只不過來找童兄了結一下,難道童兄已經把自己身爲女兒身的事情告訴了——

當下覺得柳長風的眼神和行爲都古怪起來。

訕訕的笑着,白玉鸞也開始玩推拿手,“陛下是真龍天子,後宮三千不足爲奇,實在只是陛下的家事,與我無關。”

柳長風一聽,壞了,與你無關,你的意思是說不在乎陛下有多少女人,只要有你一個男人就行了嗎?還說是家事,把我一腳踢出局了?

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柳長風先前那一聲“桐”已經把龍嘯桐引了出來。

不知道爲何,就是這一聲,龍嘯桐就知道她來了。這種直覺是如此頑固和真切,如果沒有見到她,他真有一刀從柳長風左肩肩胛骨砍下去的衝動。

幸好看到,只不過看着這兩人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他心裡一股醋意就翻騰上來。

“你們在幹什麼?”

龍嘯桐大步走上前去,兩個人都禁不住一個激靈向後退,更是讓龍嘯桐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倆還挺默契是嗎?乾脆我把玉將軍許配給你算了。”

柳長風頭搖的像撥浪鼓,這一邊白玉鸞卻是氣鼓鼓的說,“什麼許配,你以爲自己是我爹孃還是皇帝老子啊!”

這回輪到龍嘯桐和柳長風愣住了,時至此時,她居然還不知道自己就是皇帝麼?

這個丫頭,有時候傻起來,也真是無藥可救。

此時覺得氣氛最詭異的還是柳長風,三個男人如此曖昧,這不是要國將不國了嗎?

當下斗膽站在兩人中間,逼得各自又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用戲謔的口吻說,“童——總管,玉將軍是來找您的。”

龍嘯桐看了一眼他,聽着他重重唸了將軍二字,又聽到稱自己爲童總管,才恍然大悟。

這柳長風莫不會以爲自己愛上了個男人?

真可笑。

這時倒是白玉鸞直接,拽過龍嘯桐的胳膊往帳篷裡去,“我找你。”

柳長風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親密無間的拉拉扯扯,心裡翻江倒海,滑到嘴邊卻只剩一句:

那是我的帳篷!

“我還以爲你跑去天涯海角了呢。”一進帳篷龍嘯桐就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叮了一下,那些悔過全全丟在腦後。

白玉鸞只是一縮脖子,攥着他的手臂的手卻沒有鬆開,龍嘯桐內心一陣狂喜。

“你有跟任何人說起我的事嗎?”

“什麼事?”

“明知故問。”

白玉鸞看了他一眼,嬌嗔的眼神讓龍嘯桐血氣又一次沒有任何理智的涌上來。

“不是說日後同朝共事,但求相見一笑,免得尷尬。”龍嘯桐不知爲何,在她面前就很有心思開玩笑。白玉鸞卻沒有再故作冷漠,而是說,“我不可能當做一切沒有發生過。”

“那就好,否則,我只能一遍遍幫你回憶了,像是這樣。”

這個吻不是眩暈的,事實上,白玉鸞從沒有一次如此的清醒,看的清他的輪廓他的眼神。

當奶媽說要殺人滅口的時候,她終於明白,自己喜歡他。

也許說愛還爲時尚早,但是喜歡,卻是事實。

雖然沒有主動,卻不再回避,龍嘯桐欣賞的說,不愧是玉將軍,豪爽,不扭捏,我喜歡。

“你還記得我是玉將軍?”白玉鸞稍稍讓出個空間讓自己喘息,“很好,你要一直記得這件事,回到上都,也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陛下。”

“你要我瞞着所有人?”

“沒錯,無論是誰,無論對誰,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無論爲了什麼結果,都不能說出去。”

龍嘯桐笑了,“欺瞞皇上可是要滅族的。”

“你不同意我現在就滅了你。”

“你捨得?”

龍嘯桐玩笑不起來了,因爲此時白玉鸞的匕首已經抵到了自己的後背。

“捨得。”

再多一分力,就要穿破他薄薄的衣衫了。

白玉鸞卻猶豫了,這一個猶豫的瞬間,龍嘯桐卻不再猶豫。

推開白玉鸞,龍嘯桐整了整衣衫,頓時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的君主。那個匕首讓他驚醒,如若不剋制自己對白玉鸞多於常態的好感,辛苦打下的天下就懸於刀刃上了。

“你走吧。”

白玉鸞愣住了,這一面的龍嘯桐,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是——

天子。

這一個想法突然間讓她如此恐懼,匕首掉在地上,柳長風衝進來,

那一刻,他喊的一聲,“護駕——”,讓白玉鸞跌坐在地上,仰望着這個男人。

他們曾是戰場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們曾是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他們也曾有那樣過火的肌膚之親,而現在,她本是想來告訴他,如果他能夠爲她保密一生,她也願意,做他背後的女人。

就在她選擇瞭如此的時候,他卻昇天成龍。

光芒萬丈,如此耀眼。

“陛…下?”

他不回答,就是回答。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有她的,他也有他的,只不過爲何命運,偏就要將他們拉扯在一起?

當時應該一刀刺下去,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糾葛。

現在他應該給她一個速死,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故事。

可是當初的當初,她沒有刺下去。

可是現在的現在,他只是說,誤會一場,放她走。

所以,他們的後來,還是會有糾葛。

他們的故事,其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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