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霧山外圍的西方,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疾隱步踩得重實了一些,從山林顯出身形。
“爲什麼不讓我動手。”
白袍青年向積霧山望去,言語有着不滿之意。
“那個黑袍女修不簡單,不但有着空靈初期修爲,而且靈覺極爲敏銳,她已經發現咱們了。”沙啞的聲音在白袍青年腳邊響起,只見一個血袍老者的身形,竟從還沒有草高的小人開始放大。
“空靈期又怎麼樣,想殺她就活不了。”青年的冷聲極具自信。
“楚少卿失蹤了,而那兩個女人進了積霧山,你沒發現,山周圍的陣法有變化了嗎?”銀色面具兩側透着連毛鬍子的老者,精神力雄厚,雙眼隱藏着晶亮光華。
“就那幾個陣法,難道你會怕嗎?魂殺,你也太小心了一些,現在我進去,直接進去將陣法踢開就好了。”戴着彩色面具的青年,隱隱有着傲氣。
“雖說沒達到禁陣的強度,但總覺得那個女修士不一般……”沒等銀色面具老者將話說完,青年卻已經隱身消失了。
“隱繼……”
連毛鬍子老者連忙叫了青年一聲,身形縱掠過程中縮小,向積霧山追去。
“嗡~~~”
就在迷霧涌動的過程中,不但絲絲不是很強烈的劍氣轉射,就連空鳴石也嗡嗡作響。
“不可!”
發現萬象迷幕中隱晦睜開了一個幕眼,而青年身形靈動躲避劍氣,依舊在往裡強衝,身形不大的連毛鬍子老者,本能的原始感知已經很不好。
“隆~~~”
一聲巨響在萬象迷幕陣中泛出,氣濤也爲之蓬起,戴着彩色面具的青年,身形從大陣中倒飛而出,再難隱遁消失。
“呼~~~”
直到這時,精神力極爲雄厚的連毛鬍子老者才發現,一襲灰影瞬移追出,青年是被什麼重創的。
“轟!轟!轟~~~”
一襲灰影的甩拳,就像一道道鞭子打在青年頭部,每一下都會爆發出一蓬氣勁兒。
“還請手下留情……”
連毛鬍子老者意識到壞事了,請求着言語道。
“嘭~~~”
彩色木質面具早就碎裂的青年,被三記連續的鞭拳抽擊在原地,即便一襲灰色身影停手了,青年的雙膝依舊支撐不住身體,緩緩跪倒在了地面上。
高大的灰影男子走到青年身前,也沒說什麼,拿下了他身上的東西。
“強闖山府,我不能放你們走。”
紀凡的灰衣袖袍寬大,戴着寧神木面具,也讓人看不見面容。
連毛鬍子老者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紀凡的力量極大。
“小輩不懂事,他已經被你打得很慘了。”連毛鬍子老者的身形放大,手上捏碎了一顆信石。
“呼救嗎?”
紀凡在面具後方深邃的雙眼,看向銀色面具老者道。
“若是沒人勸和,老夫怕走不了,而且我們死在這裡,就算我不捏碎信石,你也脫不了關係。”連毛鬍子老者不想引起紀凡的反彈,有着請求之意對他解釋道。
“殺生道的成員,倒是挺有意思,生死境強者同中天境修士的組合嗎?”紀凡能感覺到,銀色面具老者不簡單。
“現在的修煉界不好混,老一代的人,也該退隱了,否則說不得什麼時候碰到你這樣的人,很可能命就丟了。”銀色面具老者略微苦笑道。
“轟~~~”
紀凡一腳踢在跪地青年耷拉的腦袋上,直將他踢飛而起。
“以後再來嘚瑟,你們就得死。”
紀凡一邊查看青年的儲物戒指,一邊對血袍老者道。
“滋~~~”
就在紀凡點了點頭,將儲物戒指戴在左手上之際,一道淡淡的血光划向了他的脖頸。
“滋!滋!滋~~~”
紀凡後撤堪堪避過血光劃絲,一道道血光已經再度攻向他的要害。
“嗤~~~”
紀凡幅度不大躲避退後,兩柄血色匕首從儲物戒指中噴出,被他抓在了手上。
“隱殺……”
對於攻向紀凡的血色絲線,連毛鬍子老者忍不住叫道。
“鋥~~~”
兩道血光交擊在一起,不但迸發出星星點點的靈光,更是使得一名身形不大的老嫗顯出,同紀凡交錯而過。
“厲影山脈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強者。”遠方一名黑紗遮面的少女聲音泛起,並沒有太過緊張之感。
另一名在遠處現身的血袍男子,則是神情漠然不說話。
“一、二、三、四……”
紀凡連帶銀色面具老者都算在內,對四名生死境的強者數了起來。
“隱繼被打成這個樣子,是你乾的嗎?難怪隱殺一來就動怒,你膽子也太大一些了吧。”黑紗遮面的少女,看着青年臉孔被打碎,就連頭骨都碎裂了,竟然笑出了聲。
“好,既然不能善了,就殺了你們。”紀凡雙手放開血匕,結出肚裡乾坤印記,竟做出了一個乾嘔的動作。
三道霞光從紀凡口中被嘔出,化爲了一枚多目魔戒,一個掛着龍棺吊墜和御妖符吊墜的手鍊,以及一個堵石手串。
“那是……”
發現多目魔戒之後,黑紗遮面少女雙眸驟然一震,向後退了一步,再也沒有玩味從容之意。
“等等!”
連毛鬍子老者,就像是嚥着唾液說出了話。
戴上了三件飾物的紀凡,雙手已然抓上了一對血匕,高大身形同矮小老嫗完全就是兩個感覺。
“紀凡……”
矮小老嫗之前同紀凡匕首交擊錯身而過,就覺得這個人極爲不同尋常,此時顯然也是認出了他。
“嗚~~~”
紀凡根本就沒管矮小老嫗的稱呼,壯碩的身形看似不快,卻帶着極大的壓迫感欺近了矮小老嫗。
“轟~~~”
同樣是拉出血絲匕光,紀凡與矮小老嫗最大的區別就是力量極大,且匕光一經接觸狂暴的可怕。
“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又或是體魄,這個傢伙都強了很多!”黑紗蒙面少女只覺得紀凡黏上了矮小老嫗,就像是身體強壯的怪物,在對付小孩子一般。
“怎麼是這個煞星!”
就連之前神情漠然的血袍男子,心緒也有了變化。
“紀凡,難道你想將厲影山脈破壞了不成,你若是再攻下去,潛藏在體內戰鬥慾望與本能,怕是一發不可收拾,當是看在老身的份上,就此打住吧。”一名略顯蒼老的女子聲音,在遠方響起,讓雙手持匕的紀凡頓了頓。
看到紀凡停下對血袍老嫗的追殺,另外三名血袍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鬆了一口氣。
“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些,不要喚起體內侵略的野性,老身可不想看到你的另一面。”一名拄着蛇頭柺杖的布衣老嫗,在遠處山林中現身對紀凡道。
“紀凡拜見夜展離宗主。”
面對布衣老嫗的走近,紀凡還是認得她的。
“自從上一次十魔道比之後,得有五年多沒見了吧?”布衣老嫗對紀凡笑道。
此時藉機退遠的血袍矮小老嫗,蒼老的容顏和肉身,像是在恢復活性,身高也在應對紀凡的時候拔起了一些。
紀凡覺得血袍矮小老嫗,像是要恢復成爲女子一樣。
“我早就告訴你們殺生道了,不要弄出那麼多事情,否則早晚要出禍事。”布衣老嫗瞥了瞥身穿血袍的四人。
紀凡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多的話,即便此時停手了,也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
“你們在厲影山脈,差點兒沒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有誰能告訴老身是怎麼回事?”布衣老嫗表露出不滿,對一衆人問道。
“夜展離宗主,這是個誤會,這隱繼不知道積霧山中住了什麼人,強行衝了進去,結果嚇人的事就發生了!”連毛鬍子老者有着提醒血袍矮小老嫗,是隱繼理虧的意思。
“確實夠嚇人的了,這個怪物怎麼住在此處……”黑紗遮面的少女,在心中慎重嘀咕道。
“紀凡,老身記得這座山峰是我宗長老後輩的,那人是楚少卿,你爲什麼在這裡?”布衣老嫗對紀凡質問道。
“我在厲影城住了五年,結識了楚少卿,他將山峰送給我了。”紀凡面無表情迴應道。
聽到紀凡的說詞,戴着銀色面具的連毛鬍子老者,不由暗道他在說謊,因爲楚少卿的內侍,就是老者安排的。
“山峰裡還有什麼人嗎?不介意大家進去坐坐吧。”布衣老嫗看着紀凡的寧神木面具道。
紀凡沒有給布衣老嫗迴應,而是轉身向山峰中走回。
在布衣老嫗注視之下,四名血袍人帶着遭受重創的青年也進了大陣。
積霧山的上峰,皚皚白雪已經崩過一波,顯然是遭受震動所致,不過峰頂大殿和殿前廣場,還有着雪景。
飛身峰上的紀凡,也不多說什麼,讓人有種不好相處之感。
“見過夜宗主。”
殷寶兒也飛上了山峰,對布衣老嫗見禮道。
對於殷寶兒出現,布衣老嫗非但沒意外,反而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在確定是紀凡之後,四名血袍人,也不由猜到了殷寶兒的身份。
進入峰頂大殿之中,看到紀凡沒有坐上首位,而是在下方右側座椅上提前坐下,布衣老嫗也沒有客氣的意思,走到了上首位的榻椅坐下。
“紀凡,你在厲影山脈藏了五年,還打算逗留到什麼時候?本來殺生道的人在厲影山脈,已經很讓人介意了,現在森羅道的人也露面了,你們這些人難道要將厲影山脈鬧到覆滅才甘心嗎?”布衣老嫗露出憂心的惱色。
“是這些人不好,本來可以安靜無事的。”紀凡不怎麼說話,可是一開口卻將責任推到一衆殺生道之人身上。
“縱然隱繼有不對的地方,人都被你打廢了,你還想怎麼樣?”血袍老嫗恢復成的女子,忍不住對紀凡怒道。
“好了,若是你們心中還有分寸,就知道這件事的是非,不適於再追究了,也別對外再提起,繼續鬧得你死我活,對誰都不好。”布衣老嫗對衆人平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