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是這一任天神的鈴鐺，應該是上一任的，你見過他？”
波波的兩隻眼睛毫無光亮，空洞，幽謐，但又彷彿察覺一切。
牧陽點頭：“是的，諾亞天神從陰間回到了陽間，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嗯，你隨我來，我們去見天神。”
也許因爲牧陽手裡拿的是上一任天神的信物，波波沒有對牧陽的實力進行測試，而是直接帶着他去面見天神。
牧陽反應過來，跟在波波的身後朝着神殿一側的宮殿入口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觀察着神殿的佈置，跟漫畫中出現的一樣，位於天界的神殿十分空曠，除了幾排樹木和金色的宮殿外，連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這是因爲整座神殿漂浮在另一層空間裡，周圍淡雅無聲，沒有得到許可的人除非暴力突入，不然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進入的。
正當牧陽跟隨波波的步伐前進時，波波忽然說道：“你叫牧陽是吧。”
牧陽一凜，點頭：“是的。”
“學會我走路的方式，你的步伐太亂了，心靜不下來，這樣不好。”
波波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呆愣，但牧陽聽得出，這是在點撥他。雖然在凱琳塔的時候已經學會了控制身上的氣息，但是距離波波那套真正的“心如止水、如天空般寧靜”的境界還差了很遠。
“受教了。”牧陽點着頭，調整自己的步伐。
要知道，連擊敗了比克大魔王的孫悟空在初登神殿之時，都被波波教訓得體無完膚，牧陽的修爲不如那時的孫悟空，在波波的眼中其實是不合格的。
但是牧陽十分自覺，波波怎麼說，他就怎麼學，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訣竅。
波波走在前面，雖然沒有回頭，但也能感知到牧陽的步伐、心跳已經做出調整，便領着他繼續向前走。
終於，他們在一個大殿的門口停了下來。波波道：“這裡就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天神是偉大的神靈，你要對他保持尊敬。”
見牧陽點頭，波波推開了大殿的門扉。
“天神，人已經帶來了。”
“嗯。”一聲蒼老的迴應，沒過多久一個綠色的身影從大殿中走了出來，那就是天神，原是娜美剋星遭遇氣候大災變時逃到地球的娜美剋星人。
天神來到牧陽面前，望着眼前的年輕人，似乎想起了當年的自己，點了點頭感慨道：“很多年了，你是第一個踏足神殿的下界之人，波波你去安排一下，今後就讓他居住在神殿裡，他的修行也由你負責。”
“是。”波波應道。
“年輕人，神殿的修行不容易，希望你能夠跟着波波好好修行，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天神望着牧陽俊朗的臉龐，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會努力的。”牧陽一臉陽光，充滿自信。
“如此，很好！”
天神微微一愣，倒是有些意外。
他還以爲牧陽會頑固的想要拜他爲師呢，沒想到自己讓波波訓練他，他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一點都不猶豫。
這份灑脫，讓他心中對牧陽這個人生出了幾分期待。
如果這時候牧陽知道天神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大呼誤會。他不過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波波訓練他而已。
波波在神殿中侍奉過好幾任天神，實力還在天神之上，由他進行訓練，牧陽心裡充滿了期待。
於是接下來牧陽和波波離開天神居住的宮殿，又一次回到外面的廣場。此時因爲身處高空，空氣比起凱琳塔的塔頂來還要稀薄，所以任何動作都要仔細思考，經不起劇烈運動。
“少年，現在朝着我攻擊。”
來到廣場中央，波波沒有一點前奏，直接開始了訓練。
牧陽聞言，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波波的這種切入主題的爽快勁正中他的下懷，牧陽本人也不是個喜歡東扯西扯的人。
他大聲道：“波波先生，當心，我要開始攻擊了。”
“叫我波波就行。”
“好，波波，我來了！”
牧陽話音剛落，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波波的身上，咻的一聲，原地留下一串殘影，下一刻，他開始尋找攻擊的方位。
可是具體該從哪裡着手，卻讓牧陽感到爲難了。
明明波波只是十分隨意的往那裡一站，也沒有做任何防禦動作，但是當牧陽真的準備進行攻擊時，才發現波波身上看似到處都是漏洞，仔細一瞧，卻又有種無懈可擊的威懾力，就像渾身長滿刺的刺蝟，無論自己發起怎樣的攻擊似乎都無法起到作用，甚至還有被反噬的危險。
這種感覺在諾亞天神身上遇到過，不過在波波身上似乎更有種大道至簡的感覺。
不是波波比諾亞天神強，而是波波將這份功底發揮到了極致。
“這就是波波的境界麼，這份從容，是因爲實力相差太大的緣故？”牧陽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突然，牧陽出手了，不斷閃現的殘影爲之一頓，他弓起身子猛地彈起，如一道閃電飛速射出，從斜後方對準波波的身體展開攻擊。
“有點慢……”
牧陽的拳頭即將擊中波波時，波波也動了，他雙手負背，面無表情，身體卻像是平移一樣，從一個位置轉換到了另一個位置。
牧陽的攻擊劃過他的胸前，沒有任何實質感，顯然已經落空。
“想要攻擊到我，你需要靜下心來，領悟閃電一般的速度。”
波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前半句還在右耳處，後半句卻到了左耳處。詭異的聲道切換，就可看出他的速度有多快。
牧陽一驚，心中對波波的能耐大感佩服。僅是這一手，就給了他一記下馬威。
“來了！”一陣莫名的警覺。
牧陽來不及做出反應，下一秒，波波又出現在他的正前方，擡起腳尖已經踢在了他的腹部。頓時一股巨力將牧陽彈飛了出去，在天空劃出一道軌跡……即將落地之時，波波又鬼魅般的平移出現。
“在這裡！”牧陽扭轉身體，揮出攻擊。
“啪！”一隻手掌抓住了牧陽的腿，波波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又將他甩了出去。
牧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很快就彈了起來。
“我再來！”
“差太多了。”
波波木訥地搖頭，手指微曲，又將牧陽彈飛。
“哇，好疼！”牧陽慘叫一聲。
“不要得意忘形，你的境界還不夠，心如止水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還是從基礎開始修煉吧。”波波悠悠說着，然後開始指點牧陽修行的方法。
波波的指點方式跟貓仙人不一樣，貓仙人喜歡讓對方在行動中自己領悟修行的要點，而波波向來一針見血，直接指出問題的癥結。
這是因爲貓仙人針對的武道家修行層次都相對比較低，修行的要點也不算深奧，認真揣摩揣摩還有自己領悟的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實踐也是在培養武道家的學習能力，將他們領進修行這道大門。
而波波身處神殿，那種境界就高了，沒有人直接指出的話，靠自己領悟，便是幾十年也別想悟出一點皮毛，與其這樣，還悟個錘子。
這就好比不同階段的學習，小學階段老師的重點是在於教會學生如何做人，並且讓他們學會怎樣獨立學習，灌輸的是學習的方法；而到了中學，尤其是大學階段，則更多的是直接教授具體的知識，已經很少有老師去教學生該如何去學習了。
因爲大浪淘沙，不合格者、不善於學習者，都已經被淘汰。剩下的都是容易接受現有知識的“優勝者”。
於是接下來，在波波的指點下，牧陽開始了神殿上的修行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