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斯茅斯?我沒聽說過。”
尼爾一邊抽着菸斗,一邊搖頭。
“那傑米·艾弗森這個人你聽說過嗎?”
路明非又問道。
傑米·艾弗森是船員證件上的名字。
“沒有,我們鎮裡沒有這個人。”
這次尼爾沒怎麼思考就篤定地說道。
他在鎮子生活了一輩子,對所有居民的情況都瞭然於心。
“你看看這張照片。”
路明非拿出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
幾十年前的倫道夫·卡特還不是調查員,對於船員的來歷並沒有刨根究底。
在之後也因爲其他更加有趣的事件,而把這件事放進了記憶的角落裡。
如果不是他們問起了這件事,他可能會在寫回憶錄時纔會想起還有這樣一段經歷。
不過,倫道夫·卡特自然不會全無準備。
在火葬之前,他用相機拍下了船員的照片。
“這不是肖恩嗎,你們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尼爾驚訝地說道。
“這是伱們鎮裡的人嗎?”
路明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錯,是我們鎮上的,不過他十幾歲的時候離開了鎮子去外面闖蕩,就再也沒回來了。他死了?”
尼爾淡淡地問道。
“是的。”
“他在外面做了什麼?死在了哪裡?”
尼爾又問道。
“當海員,最後死在了澳大利亞的醫院裡。”
路明非回道。
“意料之中的結局。”
尼爾撇了撇嘴。
鎮子裡總會有像肖恩這樣不甘寂寞的年輕人,但最後衣錦還鄉的卻是少之又少。
“他在鎮子裡還有家人嗎?”
路明非又問道。
“有。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尼爾又警惕了起來。
“是這樣,我們學院的副院長倫道夫·卡特教授是肖恩生前的好友,在他死後按照遺囑火化了他的遺體。”
“現在卡特教授想把肖恩的骨灰送回故鄉安葬,所以委託我們先來調查一下。”
康尼代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說我們這種小地方怎麼會有人過來調研。”
尼爾呵呵一笑。
“我們主要還是來調研的,這是順帶的任務。不過,”
康尼辯解道。
“行了,不用說了,我帶你們去馬什家。”
尼爾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
馬什家曾經是鎮上的名門望族,村裡三分之一的產業都是他家的。
但從一百多年前開始,馬什家的情況就急轉直下,到了肖恩·馬什那一代,除了祖傳的大宅外,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大概也是肖恩·馬什想出去闖蕩的原因。
這是尼爾的猜測,而路明非覺得另有隱情。
小鎮的面積不算大,一羣人走了十幾分鍾就來到了位於南邊的亞瑟街。
這條街是曾經的豪宅區,幾個名門望族都住在這裡。
不過,隨着時代的變化,就算是尼爾這種保守的人,也更願意住在靠近公路的小鎮北面,這裡也就變得冷清了起來。
到了現在,還願意住在這裡的除了幾個窮鬼,也就只有馬什一家了。
“喏,那棟最大的房子就是他們家。”
尼爾指了指街道盡頭的那棟五層大宅。
“他們也不容易,賺的那點錢都用來修繕屋子了。”
他嘆了口氣。
馬什家族還闊着的時候也沒怎麼作威作福,所以鎮上的人對他們家談不上仇恨,頂多有點幸災樂禍。
“馬什家的也是倔,每次修繕房子也不肯讓我們幫忙。大家都當了幾百年的鄰居了,這有什麼丟人的。”
尼爾對馬什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爲大搖其頭。
而路明非則聽出了不一樣的內容。
不讓鎮上的人幫忙修繕房屋,可能是放不下自尊心,也可能是害怕暴露什麼秘密。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忽然微微抖動。
“有車子在動。”
路明非和楚子航幾乎同時說道。
“楚子航兄弟,你帶一連去追。”
他立刻說道。
自從戰團人數越多越多後,路明非就對戰鬥成員進行了編組。
一連是芬格爾、繪梨衣、源稚女、零。
二連是阪井明菜、第五月、塔卡爾、夏彌。
“是。”
楚子航立刻帶着一連朝車聲的方向衝鋒。
而路明非則帶着二連衝向了馬什家族的大宅。
“你們這是,呃。”
尼爾大驚失色,剛準備質問,腦後卻遭到了重擊。
康尼·溫莎收回手刀,順便接住軟倒的鎮長。
“鎮長先生,您就好好睡一覺吧。”
他說道,然後看向兩波人前進的方向。
“好恐怖的聽覺,難道路明非的言靈是鐮鼬?但楚子航的言靈不是君焰嗎,爲什麼他也能聽見?”
康尼有些不解,但他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族長交給他的任務就是陪同路明非,在權限內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康尼瞭解到的那些情報顯示,凡是做了多餘事情的人,下場都不是很好。
路明非直接撞飛了豪宅厚重的大門,十幾釐米厚的橡木門直接粉碎。
他環視大廳,幾個手持槍械的人正躲在角落裡,一臉緊張地望着他。
“你們非法闖入住宅,我們已經報警了。滾出去,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爲首的中年人喝道,聲音因爲恐懼而有些變形。
“你確定警察來了不是抓你們?”
路明非嘲諷道。
爲了運輸裝備,他也瞭解過英國的相關法律。
英國法律允許公民持有部分槍械,但蘇格蘭則完全禁止持有步槍。
這些人手裡拿的是霰彈槍,顯然在禁止的範圍之內。
中年人聞言,眼中閃過兇厲之色,然後扣下了扳機。
十幾顆鋼珠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噴出,朝着路明非的全身上下撲來。
雖然霰彈槍的彈着點很分散,但以他的受擊範圍,至少也能中上七八顆,不死也得毀容。
不過,以路明非的反應速度,自然不會坐等對方開槍。
在他出言嘲諷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動了起來。
龐大的身軀卻像紅隼一樣靈活,張開的手臂就像遮天蔽日的羽翼,將敵人籠罩在陰險之下。
那幾個人悚然一驚,剛準備擡槍,路明非的爪子已經探到了他們的身前。
就像是變戲法一樣,他們手中的槍一個眨眼就堆在了地上,而他們則被踢到了牆上,緩緩地滑了下來。
“去找找還有沒有活口,有就全部殺掉。”
路明非命令道。
“明白。”
二連的戰士都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活像帝國宣傳影像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