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摩根大通銀行,櫃員詹妮弗正在發呆。
雖然大通銀行是美國銀行界實力最強的幾家銀行之一,號稱銀行之王,但單以人數來說的話,業務量其實不算大。
尤其今天還在下暴雨,大堂裡更是門口羅雀。
當然,這對詹妮弗來說倒是好事。
她就一個小櫃員,有沒有業務工資都是那麼多,沒人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正當她想着下了班去哪兒玩的時候,銀行的側門被打開了。
一般的人都是從旋轉門進來,這能給他們一種步入奢華的感覺。
但這位客人顯然並不在意這一點,當然,也是因爲他的身材實在過於高大了。
詹妮弗懷疑如果他走旋轉門,會不會把那些玻璃擠碎。
這位不速之客的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男女,看上去不像什麼高級白領,也不像是華爾街的那些金融精英,但一身的氣勢卻也十分驚人。
儘管趁雨而來,卻沒有絲毫狼狽之色,就像這場大雨是在爲他們助興一樣。
“這肯定是個大人物。”
雖然工作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她的眼光也練出來了一些。
“而且很英俊。”
詹妮弗掃了一眼來人的臉龐,略微羞澀地放低了目光。
她可不在意是不是華裔,只要長得好看,而且有錢,就是她的夢中情人。
“來我這兒,來我這兒。”
詹妮弗盯着對方,見他在取票機那裡取了票,立刻按下了叫號器。
當那個人真的朝自己走過來後,她不禁在心裡歡呼了一聲,然後又有些沮喪。
早知道應該提前去補個妝了,剛剛喝了水,口紅好像有些掉了。
“您好,這裡是摩根大通,很高興爲您服務。”
詹妮弗收拾了一下心情,等他一坐下來,就用最甜美的聲音說道。
在釣凱子這方面她是有經驗的,不熟悉的時候嗲一點準沒錯。
男人固然會喜歡高冷御姐,但他們更會追求甜美萌妹。
當然,她也沒有過於造作,糖量控制在可口可樂的程度。
“你好,我想辦理取物業務。”
男人看了一眼一屁股坐不下的椅子,決定就不損壞公私財物了。
“詹姆斯,麻煩拿個大號的椅子來。”
詹妮弗立刻明白了他的窘境,朝着她的同事說道。
雖然美國窮人胖子多,但中產以上也不是沒有胖的,所以大通銀行也準備了大號的椅子,還有大號的輪椅之類的。
大堂經理很快搬來了大號椅子,請男人坐下。
“謝謝,你們的服務很周到。”
他評價道。
“大通銀行一直致力於創造最好的服務,尤其是對您這樣的紳士。”
詹妮弗朝男人眨了眨眼睛,調皮卻不輕浮。
如果只是想找個金龜婿,她早就已經成功了。
但只有詹妮弗自己知道,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夠抵擋她魅力的男人。
可惜,那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嗯。”
男人淡淡地迴應了一聲,滿滿的全是禮貌,沒有半點感情。
好吧,那個人似乎出現了。
詹妮弗心道。
“能知道您的姓名嗎?”
她按照流程問道。
“Mingfei Lu。”
男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還很貼心地念了字母。
“很抱歉,先生,我沒有在系統內查到您的信息。”
詹妮弗操作了一遍,有些驚訝地說道。
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來耍她的,那是哪裡出了問題,系統壞了嗎?
“有人告訴我,憑藉這個就可以取物。”
Mingfei Lu,也就是路明非拿出了那把鑰匙。
“這是.”
詹妮弗眼神一變。
她當然不會上演不認識這把鑰匙的戲碼。,相反,她非常清楚這把鑰匙是超級貴賓儲物櫃的憑證,不需要覈對審覈,見鑰即取。
這種儲物櫃擁有最嚴密的保護措施,即便是FBI或CIA想調取都會被無情拒絕。
當然,價格也是最昂貴的,而且保管費一次就要交二十年的。
只有最有錢的富豪和最可怕的罪犯需要這種櫃子,詹妮弗偷偷地打量着路明非,不知道他是哪一種。
“您稍等,我現在就去對接後續流程。”
她說道。
這種儲物櫃必須當面交接,然後簽署交接單。
像詹妮弗這樣的櫃員是沒有交接資格的,需要更上一級的經理才行。
畢竟裡面的東西都價值高昂,大通銀行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當然,相關資料都是銀行內部使用,絕不會作爲庭審證據之類。
在別的位面摩根大通可能還要給大法官一點面子,但在這個位面的美國,華爾街就是真正的法律。
詹妮弗正準備起身,一隻手從後面按住了她的肩膀。
“經理,您什麼時候過來的?走路都沒聲。”
她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後小聲抱怨道。
“詹妮弗,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接待這位貴賓。”
銀行經理語氣溫和,但手上卻微微用力。
“好吧。”
詹妮弗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
這位可是姓摩根的,當這個經理不過是體驗生活罷了。
“這是我的名片,您之後有業務問題都可以聯繫我。”
她起身的時候手一抖,一張名片就劃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字體是優雅的花體,右上角還有一朵鳶尾花,作爲名片很有藝術品位。
“詹妮弗是我們銀行的優秀員工,而且非常傳統,恪守教義。”
銀行經理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爲,反而饒有興趣地說道。
“你是北美混血種聯盟的人?”
路明非打斷了他的話頭。
“是的,我叫漢弗萊·摩根。不愧是S級,用你們華國的話來講,慧眼如炬。”
漢弗萊用廣播腔誇讚道。
“如果你只是爲了來拍馬屁,那你可以回頭拍一個視頻發到我郵箱。”
他淡淡地說道。
“噗。”
幾個女生在後面笑出了聲。
還好芬格爾沒來,不然他會笑得更大聲。
漢弗萊臉色冷了三分,身爲摩根家族這一代的核心繼承人之一,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就算是紐約市的市長,對他都要笑臉相迎。
但一想到拍賣會那幾具屍體後,漢弗萊內心的怒火又蟄伏了下去。
金錢和家世在對方的面前沒有意義,如果他敢出言挑釁,路明非會直接將他手撕。
昂熱敢爲了他包圍華爾街,而混血種世界對路明非的風評比昂熱還要差得多。
如果說昂熱是個老瘋子,那路明非已經接近大魔王了。
陳家覆滅的消息已經在混血種世界傳開,雖然除了和陳家有合作的秘黨,其他勢力對陳家的實力並沒有足夠的認知,但也默認對方不遜色於卡塞爾的校董家族。
而這樣一個家族卻被路明非覆滅,聽說還是他獨走的行爲,這樣的實力實在讓人心驚肉跳。
還好對方貌似對擴張並沒有興趣,和秘黨的關係也頗爲微妙,不然那些混血種勢力真的要考慮聯合起來,在路明非接過昂熱位子前把他扼殺了。
“不知道路先生來大通銀行是有何貴幹呢?”
漢弗萊調整了情緒,明知故問道。
“取東西。”
路明非指向那把鑰匙。
“路先生原來還在我行辦理過這種業務嗎?早知道我就做主,替路先生免掉保管費了。”
漢弗萊笑道,態度謙卑。
“你在拖延時間。”
他平靜地說道。
漢弗萊笑容一僵,他沒想到路明非這麼直接。
“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但你們最好別想做什麼。否則,陳家就是你們的下場。”
路明非冷冷地說道。
塔卡爾聞言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上次陳家跪得太果斷,導致那麼大的行動他居然沒有撈到審訊的機會。
希望北美混血種聯盟能的骨頭能硬一點,讓他多撈一點貢獻分。
漢弗萊被這個印度佬的眼神盯得不寒而慄,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具在喘氣的屍體。
正當他冷汗直冒地想着怎麼解釋時,餘光一瞥,身體立刻鬆弛下來。
因爲真正話事的人來了。
“卡塞爾的太子爺恐嚇銀行的小經理,有點以大欺小了吧。”
漢高緩緩走了過來,然後扯過一把椅子,走在路明非的旁邊。
大堂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世界’被我滅了。”
路明非突兀地說道。
“你說那個擺了執行部一道的組織?可惜了,我還等着再看他們笑話呢。”
漢高一臉遺憾地說道。
他盯着漢高的臉,沒看出什麼端倪。
果然,能被昂熱記仇了一百年還沒死的人總是有兩把刷子的。
“不要浪費了漢高,帶我去拿東西。”
路明非說道。
“什麼東西?”
漢高問道。
“這把鑰匙對應的櫃子裡存的東西。”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裡面存的是什麼東西?”
他拿起鑰匙問道。
“你想知道?”
路明非斜了他一眼。
“我想知道。”
漢高點頭。
“我可以告訴你,你承擔的了後果嗎?”
他問道。
“北美混血種聯盟雖然沒秘黨那麼家大業大,但爛船也是能承受些風雨的。”
漢高呵呵了一聲說道。
“如果是一條龍王坐上來呢?”
“那就做成龍舟。”
漢高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
“如果是一條完全體的龍王呢?”
路明非又說道。
“完全體”
漢高的嘴又搭拉下去了。
他當然是知道完全體龍王意味着什麼的,那幾乎相當於天災。
雖然他們也有對抗天災的辦法,但那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價,而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
“你能解決?”
漢高懷疑地看向他。
他倒是知道秘黨討伐過青銅與火之王兩兄弟,但最後它們合沒合體也不知道。
而且,最後討伐成功也不好說,從他得到的情況,秘黨似乎並沒有得到龍骨十字之類的東西。
“我能不能解決是我的事,但如果對方醒了,那我就會怪罪於你們。”
路明非居高臨下地說道。
“醒了”是術語,指的是被跟蹤或者被監視的對象發現自己被跟蹤或監視的事情。
“你在威脅我?”
漢高眯起了眼睛。
“是你們在故意刁難。好奇心會害死貓,你們想當那隻貓嗎?”
路明非看着他說道。
距離避難所之戰還沒過去多久,過度使用靈能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除,他的面容依然有些枯槁。
但越是如此,被掩藏在俊美外表下的殺性越是遮掩不住。
而戰團衆人也已經做好了開打的準備,儘管他們沒有攜帶武器,但就算空手,他們也能把這棟大樓夷爲平地。
望着躍躍欲試的衆人,又看看一臉緊張的漢弗萊,漢高在心裡嘆了口氣。
沒有暴力,財富再多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想到這裡,他的心氣就淡了下去。
“我的好奇心就那麼多,已經滿足了。走吧,去取你的東西。”
漢高淡淡地說道。
其他留在了上面,只有路明非和他兩個人下到了地下金庫。
“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就算你接了昂熱的位子,你的頭上也還有一堆老爺。但如果你接了我的位子,我的一切都會交給你。以你的能力,成爲北美混血種聯盟的獨裁者易如反掌。”
看着路明非沉靜巍峨的姿態,漢高沒忍住勸說道。
“不用擔心種族問題,混血種的血統凌駕於一切。也不用擔心理念問題,只要你帶着北美混血種聯盟成爲世界的統治者,無論是人類至上還是血統至上都無所謂。”
“有一天我會成爲你們的獨裁者,但並不是以你想要的那種方式。”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等着那一天。”
漢高失笑道。
他們的時代已經太久了,他已經有些厭倦了,如果有個人能終結一切,那也未嘗不可。
來到了儲物間,路明非獨自進入。
找到了741號櫃,他把鑰匙插了進去,然後拉開櫃門。
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折起來的紙。
路明非沒有打開,而是直接揣進了口袋裡。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在銀行門口,漢高揶揄地說道,還一本正經地鞠了個躬。
一邊的漢弗萊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敢對昂熱打黑槍的快手漢高嗎?
誰能經得起他的鞠躬,總統也不配。
而路明非則有些無語,這傢伙和昂熱看似水火不容,在某些方面卻非常相似,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兒。
“喂,你覺得他們偷看了沒有?”
返回卡塞爾的路上,夏彌忍不住戳了戳楚子航。
“偷不偷看並不重要。”
楚子航搖了搖頭。
“怎麼不重要,萬一他們給阿涅彌伊那傢伙通風報信呢?”
夏彌反駁道。
“那就正好。”
他回道。
“嗯???”
夏彌看着楚子航,這傢伙是不是心少了一顆,腦子供血不足了。
“這樣戰團長就有理由端掉他們了。”
他解釋道。
“哦~”
夏彌拖長了聲音,然後打了個哆嗦。
“人類果然心都黑。”
她鄙視道。
路明非沒有理會她的惡意誹謗,而是拿出了那張紙打開。
十字型褶皺的正中心,一個俊美的天使被自己的羽翼包裹着。
一些燃燒的羽毛從翅膀上掉落,漆黑如墨。
路明非目光幽深,他看見過類似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