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她白了張龍一眼,目光越過他,看向站在包房門口的關翹,笑吟吟地問道:“翹哥,你要我跟你去哪啊?”
關翹嘴角揚起,臉上的陰沉不見,他慢悠悠地轉回身,對上裴香天真又清澈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含笑說道:“當然是去我家了。”
裴香故意露出爲難的表情,說道:“那可不行,現在天太晚了,等會我們還得回酒店呢,還是改天再去翹哥家吧……”
她話還沒說完,關翹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剛纔我已經對你說過了,h縣就是我關翹的地頭,在這裡,我就是王,我說一,沒人敢說二,我讓你們今晚去我家,你們就得去!”
裴香臉色微變,她還沒來得急說話呢,張龍伸手抓向她的肩膀,同時說道:“小姐,請你配合一點,不然鬧翻了臉,大家都難看!”
他的手指剛剛接觸到裴香的肩膀,坐於裴香身旁的戰秀英突然斷喝一聲:“放肆!”說話之間,她騰的站起身形,手臂向外一揮,把張龍的手打開。
她剛剛打開張龍的手,突然之間,一名早已繞到她背後的保鏢雙手向前一探,正抓住戰秀英的雙肩,也沒見他蓄力爆發,雙臂只是向上一擡,把戰秀英的身子直接提到半空中。
戰秀英暗叫一聲糟糕,想都沒想,本能地向後猛踹一腳。
嘭!她的回踢正中那名保鏢的胸口,以她的腿勁,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但那名保鏢只是身形微晃,臉上連點痛苦之色都沒有表露,彷彿全無感覺似的。
他冷哼一聲,雙臂向旁猛的一掄。戰秀英的身子在空中打着橫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包房的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然後反彈滾落到地上。
就這一擊,讓戰秀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要散了架子似的,趴在地上,她半晌站不起來。
見到對方突然動武,裴香的第一反應就是己方暴露了!她下意識地回手摸向後腰,將別在後腰的手槍抽了出來,同時斷喝道:“不許動……”
她手中槍正想指向包房門口的關翹,站於他對面的張龍已然一腳橫掃出去,不偏不倚,正中裴香的手腕,隨着啪的一聲輕響,她手中槍脫手而飛,被彈出好遠。
裴香忍不住驚叫出聲,秀眉豎立,如同發了瘋的小老虎,撲向張龍,單膝高高提起,猛掂張龍的小腹。
後者手疾眼快,當掌向下一擋,將裴香的膝擊擋住,而後雙手抓住裴香的腰身,將他橫甩出去。
隨着他們這邊交上手,另外的四女不約而同的拔出藏在身上的手槍,只是別說開槍了,她們連瞄準的機會都沒有,早有準備的衆保鏢們一擁而上,和她們廝打到了一處。
正如彭廣向夏文傑介紹的那樣,關翹身邊的保鏢沒有一個是好惹的酒囊飯袋,無論是槍法還是近身格鬥,他們都是一流的高手。
論實力,偵察兵出身的六女已然算不錯了,但和他們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一截。
雙方剛一交手,四女的手槍便被他們打掉,接下來,就是衆保鏢們手腳並用,合力圍攻四名女兵。
一時間,偌大的包房裡亂成一團,到處都有打鬥,到處都有喊喝聲和激戰聲,沙發翻到,茶几破碎,酒瓶了散落一地,酒水灑出,滿屋子的酒氣。
關翹回手把包廂的房門關閉,嘿嘿地怪笑道:“他媽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們是嫌命長了,今天你們誰都走不掉,老子要對你們一個一個的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派你們來動老子的!”
且說張龍和裴香,他二人由沙發這邊一直打到牆角處,論身手的話,張龍比裴香要高出一大截,只不過他有手下留情,畢竟對方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讓他下死手的話他還真下不去。
不過裴香對他可沒客氣,招招都是奔他的要害,張龍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應對。
當他與裴香過了十幾招後,後者突然發力,向他踹出連環腿,招招都是衝着他下身去的,只要有一腳被她踢中,估計張龍就算不死後半輩子也毀了。張龍暗暗皺眉,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怎麼出手這麼狠毒?泥菩薩還有三分的土性,何況張龍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一一擋開裴香的前面幾腳,當裴香最後一腳踢來的時候,他微微側身,只聽沙的一聲,裴香的腳從他腰側掠過,還沒等她收腳,張龍的手臂向後一縮,嘭的一聲,他把裴香的腳踝夾住,而後他手臂彎曲,扣住她的小腿,用力向上一舉,並順勢前推。
裴香在原地站立不住,受張龍的推力,她單腳滑着地面,一直推到牆角,後背狠狠撞到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張龍擡着裴香的腿不放,她的腳尖被他舉的都快觸碰到她自己的脖頸,整個人被他死死壓在牆角處。
“放開我!”裴香又氣又急,呵斥一聲,擡手就是一拳,直擊張龍的面門。後者信手向外一搪,將她的拳頭擋開,緊接着,手掌順勢前探,嘭的一下掐住裴香纖細的脖頸,這時候,只要張龍再用點力氣,都能把裴香的頸骨捏折。
“我就知道,你會臨陣反水!”裴香強忍着窒息感,兩眼凝視着張龍,咬牙切齒地說道。
反水?張龍倒吸口涼氣,一瞬間腦海中飛速地閃過好幾個念頭。他捏着裴香脖頸的手不鬆,身子愈發的前壓,整個人幾乎都貼在裴香的身上,他趁勢靠近她耳邊,問道:“你是誰?”
“夏局長的人!”裴香側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張龍,二人的距離之近,鼻尖都快觸碰到一起。
張龍身子一震,夏局長的人?原來她們是夏文傑的人,可是夏文傑沒向自己提過她有派一批女人先潛入夜總會裡啊!
轉念一想,張龍立刻明白了,夏文傑並沒有百分百的信任自己,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來個一明一暗,用兩條線來抓捕關翹。
他暗暗搖頭,多懸啊,自己差點就把她掐死了,那自己豈不是釀成大錯了嗎?
該死的!張龍在心裡咒罵一聲,並下意識地向周圍瞅了瞅,好在包房裡的衆人都在亂鬥,打成一片,沒人注意到自己和裴香的對話,而沒參與打鬥的關翹又站在房門口那邊,距離較遠,也不可能聽到自己和她的對話。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放了裴香,不過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己和她一併被抓,另一個選擇是自己還得繼續裝下去,找合適的機會再救她們脫險。想到這裡,他對裴香低聲說道:“你們的行動失敗了,我會找機會救你們的!”說着話,他突然暴喝一聲,掐着裴香脖頸的手掌加力,將她硬生生地提了起來,而後向一旁的地面上用力一摔,喝道:“躺下!”
嘭!張龍的力氣本就大得驚人,加上裴香的身子又嬌小清瘦,她如同一隻破布娃娃似的被張龍重重摔在地上,不等她從地上爬起,張龍箭步上前,單膝下跪,壓住裴香的後腰眼,緊着,狠狠扯下自己脖頸上的領帶,將裴香的雙手背於身後,用領帶將她的雙腕死死捆綁住。
等他把裴香綁結實了,他站起身形,拍了拍手,長吁口氣,然後邁步向關翹那邊走去,說道:“翹哥,這個搞定了,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挺有兩下子的!”
他一邊說着話,還一邊裝模作樣地活動着手腕,好像在剛纔打鬥的過程中把手腕打疼了似的。
關翹看看張龍,再瞧瞧被他捆綁住還在地上不停扭動的裴香,他哈哈一笑,拍拍張龍的肩膀,讚道:“阿龍,好樣的,對了,你沒把她打傷吧,我可是相中她了!”
“沒有,生龍活虎得很呢!”張龍回頭瞥了一眼。
“嗯,好好好,這樣一來等會就更刺激了,哈哈……”關翹忍不住仰面大笑。
張龍恍然想起什麼,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翹哥,對方未必就派幾個女人過來,我擔心夜總會裡還藏有她們的其他同黨,我得把吃飯的兄弟統統叫回來!”
“嗯!”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關翹,後者連連點頭,沉聲說道:“有多少兄弟給我叫來多少兄弟,把夜總會的前門後門都給我看住了,今晚一個都不能放過。”
“明白!”張龍快速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他的電話可不是打開手下人的,而是直接打給了夏文傑。
“喂,是小北嗎?你們都別吃了,趕快回來,店裡出事了,有幾個女人裝扮成客人,混進夜總會裡要對翹哥動手,好在翹哥夠英明,當場看出了破綻,現在那幾女的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不過我擔心店裡很可能還有她們的同黨,你們趕快回來,把店裡的人一個一個的排查!”
張龍在手機裡說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同時又把全部的情況如實傳達給了夏文傑。
聽他還嘮嘮叨叨的沒完,關翹不耐煩地說道:“你和他們還廢什麼話啊?”說着話,他一把把張龍的手機搶回去,放到嘴邊,大聲說道:“我是關翹,你們馬上給我滾回夜總會!”
說完,他看也沒看,直接把手機掛斷,丟回給張龍,然後扯脖子看向戰團,大聲喝道:“下手都輕着點,別打傷了她們,我要的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