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
窗外的雨水敲擊着隔木,就好像心臟的心跳之聲,讓人無法無視。瑞林天淡淡一笑,笑的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轉過頭頭看向嬌媚兒,卻已紅了眼眶。嬌媚兒看的心頭一頓,嘲諷瑞林天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原來,他也會露出這樣表情的嗎?
瑞林天伸出手,雨滴微涼落在手心,他聲音沙啞:“我承認,但是有些話即使說了,也不見得她會理解。她愛上了他,我想裝作看不見,但是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刃狠狠的割開了我的心臟。但是,皇后娘娘我問你,愛上一個人真的有錯嗎?”
嬌媚兒心頭不知爲何刺痛一頓。
愛上一個人有錯嗎?
一時之間,嬌媚兒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瑞林天,卻爲瑞林天感到十分的可憐。因爲嬌媚兒發現,其實自己和瑞林天是一樣的,瑞林天是因爲血緣的關係跨不過去這道坎,而自己就算沒有這道坎,也無法得到他的關注和愛惜。其實自己一直知道,他一直愛着她,一直從未變過。
即使今日自己成爲了皇后,也是因爲自己父親的原因纔會坐上這皇后的位置。如若自己沒有這個父親的話,如今走的道路定然不一樣。嬌媚兒想着嘆息,那嘆息是那麼的長,那麼的久。其實人對於感情沒有那麼的豁達,沒有幾個人面對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可以做到拿得起放的下。
不論是嬌媚兒還是瑞林天,他們都在痛苦中反覆的掙扎。爲了愛在努力的爭取所得,而他們卻永遠無法發現一個問題,他們爲了自己的愛而傷害了一對相愛幸福的戀人。這樣得來的卑微愛情,真的值得去努力嗎?
“所以你想讓我‘刺殺’瑞帶帶造成假死,然後你帶着瑞帶帶徹徹底底的離開這裡?”
瑞林天點頭。
“她變了,終於變了。變得不會再看着他了,也不會在意他的一切了,以前的她總是被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給影響。但是這次她徹底的變了,忘記了好,忘記了關於他的一切然後記下我的一切就好。在她的世界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好。”
瑞林天的眼中是癡狂,然而嬌媚兒和他擁有着一樣的心思。所以和他一樣露出了那渴望未來的幸福表情,對於愛情的渴望和幻想誰都會有,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錯誤。
門被敲響,瑞林天目光一頓,轉身落在了房樑之上。嬌媚兒對着身後的婢女使着眼色,婢女瞭然的上前打開門,只見花公公滿身是雨水,面色焦急:“皇后娘娘,您快去皇上的龍殿吧!”
嬌媚兒鎖眉。
“怎麼了?皇上怎麼了?”說着嬌媚兒提着裙子就走,花公公了然的帶路,小婢女聰慧精靈抓着雨傘跟在身後。
花公公聲音顫抖:“到了再說,現在人多口雜不得出口。”
從這些話中,嬌媚兒就知道已經開始了。一切都是誰做的,爲什麼這麼做,嬌媚兒全部知道。想着,嬌媚兒沉聲:“樓貴妃呢?”
花公公又哪裡願意多說,一邊加快腳步一邊道:“娘娘還是到了再說吧。”
一個人可以爲了情拋棄自我,有人說那是愚蠢的行爲。
一個人可以爲了情放棄所有,有人說那根本不值得做。
但是人和人之間不就是依靠着‘情’字聯繫在一起的嗎?和家人之間,是親情、和朋友之間,是友情、和愛人之間,是愛情。不論哪一種關係都需要我們本身去付出,當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是背叛的時候,是痛心的時候。給予自身的傷害是最大的,這也是人與人之間最不公平的交易,自身付出所有最後還落得滿身創傷。
瑞帶帶其實很明白這一點,所以纔對任何的人都不會付出太多的感情。寧願選擇一個人生活,抱着一隻狗守着寂寞,每天故作開心去做一頓每餐給自己吃,又或者覺得真的疲憊到累了去酒吧放縱自己,去登山放鬆自己的心情。
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瑞帶帶的身上,使得她幾乎無法完全的睜開自己的雙眼。伸出手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看着眼前高的幾乎看不到頂的山,瑞帶帶咬牙開始攀巖;把防水的油燈掛在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的攀爬。爲了安全每次攀爬一點就用龍爪扣住一個地方,原本這山上的石頭就比較細碎,踩踏的時候十分的不穩當。
加上腳上的鞋子並非專業的攀登鞋,想着瑞帶帶咬牙騰出手用力的扯下腳上的鞋子,光着腳爬還好一點。起碼不會像那布底的鞋子十分的滑,且加上雨水的打溼會更加的難以站穩腳。光腳的話會比較好一點,想着,瑞帶帶咬牙忍着腳踝的刺痛一點點的攀爬。
龍殿內。
嬌媚兒震驚的看着李浩,然而花公公說的話讓嬌媚兒更加的難以置信。她無法想象瑞帶帶那樣嬌小的身軀跑出去爬山採藥,面色凝重的轉過頭看着李浩,這次自己這麼做真的可以嗎?咬牙,嬌媚兒鎖眉……
在心底掙扎。
突然,嬌媚兒起身端起臉盆就往門外走去:“本宮來照顧皇上,御醫時刻看着皇上的情況,花公公你就候着,皇上如若醒了有什麼需要你就立即去做。”對於嬌媚兒的安排,沒人懷疑。
如若說,博一次可以得到你所有的愛,那麼我原因博一次。
嬌媚兒站在井前,沉聲:“地點已經告訴你了,速速下手。我要瑞帶帶真死,這件事不要讓瑞林天知道。”
黑暗之中站着的影子沒有說話,沉聲的點頭便轉身不急不慢的離開。
瑞帶帶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花藤:“就是它了。解藥的配方藥材,總算找到了。想不到就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激動的瑞帶帶伸出手抓住花藤,卻因爲情緒的激動而忽視了自己的狀態,腳下猛然打滑而直接跌落而下。
雖然如此,瑞帶帶卻還是死死的抓住花藤不撒手。面色緊張又冷靜的翻騰着自己的身體,心想:“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李浩還在等着我。不能就這樣死掉。”好在瑞帶帶之前用龍爪扣住了一旁巨大的石縫,雖然如此,但是劇烈的衝擊力使得瑞帶帶覺得自己腰部幾乎都快要被繩子給勒斷了。
劇烈的衝擊力,使得瑞帶帶還在空中反覆的被彈了幾次。好在龍爪扣的十分的緊,所以纔沒有從山崖腰上摔落而下,瑞帶帶驚魂未定卻意志十分的堅強而清醒,不吭不響的努力在空中調節自己的身體平衡。小心的搖晃着繩索擺動,一下子就貼在了牆面之上。
只是滑下來的時候比較突然,手腕處被凸在外面而尖銳的石尖給撕出一個大大的口子。血在雨水的沖刷之下不斷的流淌,腳踝處的刺痛也在不斷的加深,瑞帶帶咬牙再一次向上努力的爬去。這一點花藤是絕對不夠的,瑞帶帶聲音沙啞努力的鼓勵着自己:“加油,加油,加油。你他麼的現在不是陳巧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瑞帶帶了。你欠他的必須一點點的全部還給他,不論那是誰做的。都是這幅身體犯下的錯誤,必須要償還。”
想着,瑞帶帶已經爬到了山腰處的懸邊,瑞帶帶氣喘吁吁的坐在懸邊看着身旁的花藤小心的摘菜而下整理好放在自己的小揹包中。這小揹包還是瑞帶帶在冷宮太無聊了,所以拿一些沒用的布鋪手拙而一點一點自己縫出來的。雖然十分的醜,但是起碼現在真的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懸崖之下,男人站在角落中看着懸崖腰上閃動的火光,露出一絲的冷笑。
瑞帶帶採摘好藥材,則小心翼翼的下山,這一路倒是也沒什麼大的威脅。只是長時間的流血,導致瑞帶帶有些頭暈目眩,意識開始有些迷糊。但是瑞帶帶爲了讓自己不暈過去,伸出手死死的在自己手腕處的傷口上狠狠的按了下去。躲在地面,瑞帶帶氣喘吁吁的用力起身,擡起手擦拭着眼睛上的雨水,嘆息一笑:“李浩,你等着我。藥我找到了,絕對不會讓你承受那樣的痛苦。”
瑞帶帶說着就走向馬,然而剛剛準備要坐上去,卻發現有一抹奇怪的聲音閃動而過。瑞帶帶心驚,轉過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心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快速的上馬要離開,也在這一瞬間,一支箭‘咻——’的一聲刺入了瑞帶帶的肩頭。
瑞帶帶吃痛大叫:“啊——!”立刻察覺到了有危險在靠近,轉念腦中的思緒飛速的轉動,定然是有人知道我出宮然後抓住機會想殺了我。想來這人定然和上次那一批人是同一個人,到底是誰一定要讓自己死呢?
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讓瑞帶帶多想,她大叫:“馬兒屬你我此生有緣,今日你救我一命,下輩子當牛做馬償還於你。”然而這馬兒卻好似有靈性,跳躍起身體飛快的奔跑了起來,瑞帶帶心驚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