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統帥的南烏魯赫身死,直接引起了整個馭獸宮修士戰意的bēng pán,兵敗如山倒他們開始瘋狂向外突圍而出,李闖率領着雲垂衛極力阻擋攔截,卻仍然有許多人通過了他們的圍堵逃出生天。
不過這一戰並未結束,問仙樓的這些統領們,率領各自手下修士,向着潰散的馭獸宮修士殺了過去,察哈荻本欲想要樓乙放過這些人,可是契霍哈卻阻止了他。
“老察啊,現在不是心慈手軟之時啊……”契霍哈意味深長的說道。
察哈荻身軀微微有些顫抖,最終沒能夠開口,然而樓乙接下來的一個命令,卻讓事情有了轉機,樓乙讓戰鬥的修士向對方傳達一個訊息,繳械投降可免一死。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有辦法區分這些人當中,誰是真心投降,誰還包藏禍心……
於是在問仙樓以及契家修士的不斷追擊之下,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投降,這些人被押解着聚集在了一處未被波及到的荒原之上,等候着樓乙做出選擇。
那些不願意投降的馭獸宮修士,大部分都是來自南烏與卡烏兩大家族的修士,他們認爲樓乙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所以根本無視對方修士所說的繳械投降可以活下去的鬼話。
然而當他們自以爲能夠逃出生天之時,上方的路被堵住了,金雕衛聯合李鬥、戚風、白槿等人,封鎖了整片天空,他們只能bèi pò低空突圍。
前方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的黑影,這讓他們本以爲死定了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只是等他們靠的足夠近時,絕望的情緒頓時籠罩全身。
那裡的確出現了大部隊,只是這些人很明顯並不是馭獸宮的修士,地面之上乃是流沙組織成員,他們身邊是他們的契約夥伴沙丘蠕蟲,號稱沙漠死神的可怕異蟲,此刻正高昂着頭,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而在這些人的上方,則是非常非常多的修士,而這些修士個個容貌美麗,身段高挑迷人,那些便是一直沒有參與戰鬥的姬皇閣女修了。
她們聽從新任姬皇許金鈴的調遣,從荒州左側進入荒州腹地,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了馭獸宮修士的背後,許金鈴原本的想法是,斬斷馭獸宮跟前面修士的聯繫,同時盡一切可能阻斷馭獸宮的增援。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在這裡同樣遇到了流沙組織的修士,於是兩股力量化作一股力量,致使馭獸宮不敢輕舉妄動,就在不久前她們纔剛剛截獲到了納烏魯赫所發出的印信,如今馭獸宮應該還不知道屠驍他們混進了馭獸宮解救察家子弟的事情。
問仙樓修士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剿滅這些負隅頑抗之輩的最後戰鬥打響了,因爲對方退無可退,已如甕中之鱉,面對着必死的局面,南烏家族以及卡烏家族這兩大家族的修士陷入了瘋狂之中。
大量的妖獸在大地之上縱橫馳騁,它們都被兩大家族的修士,灌注了足以致命的藥粉跟獸丹,獸丹乃是增強靈獸戰鬥力的藥物,但是吃多了會引起靈獸身體崩潰狂暴,而馭獸宮的藥粉主要功能便有兩大類,一種是引獸粉,一種是驅獸粉。
這驅獸粉又分成了三大類,即驅趕粉、驅使粉跟狂亂粉這三大類,之前樓乙同李鬥所使用的便是狂亂粉,它們能夠讓妖獸變得極度狂暴。
不過相對的使用了狂亂粉的妖獸,會變得六親不認,即便是使用了驅趕粉也無法驅逐它們,而此時馭獸宮的修士們,便是用了狂亂粉,而對象卻不是尋常妖獸,而是與他們性命相惜的契約靈獸。
這些狂暴的靈獸在極度痛苦之中,會變得無比可怕,而更爲可怕的是,那些無法施展通靈密法的兩族修士,竟然在這個時候是使用了妖靈融合。
兩者的力量合二爲一,又變得狂暴無法遏制,他們就這樣將自己變成了可怕的怪物,既然橫豎都是死,他們也便豁出去了,這個時候的馭獸宮是最爲可怕的。
這也是爲何馭獸宮這萬載歲月以來,即便是再羸弱不堪,也仍舊牢牢把控着九州之地的原因,因爲誰也不想成爲激怒馭獸宮的犧牲品,而此刻樓乙是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馭獸宮的力量。
狂暴的馭獸宮修士橫衝直撞,頻頻衝擊構築起來的嚴密防線,甚至有許多修士無計可施之下,竟然不顧一切的衝向前方,而後引爆自己的神魂,想要與這些讓他們走投無路的傢伙們同歸於盡。
如果這些人不是敵人,樓乙還真的十分感動,但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即便他們再瘋狂,再無畏,若執意不肯投降,那麼他也只能將這些人一併抹除了。
南烏家族把控馭獸宮時日已久,可以說整個馭獸宮大半的資源都掌控在了他們手中,而這些年來所尋覓捕捉的妖獸靈獸,強大的也多半都在南烏家族手中。
這幫傢伙的拼命,所帶來的衝擊力是極爲可怕的,即便是許氏三兄弟聯手佈下的鬼巖城,也抵擋不住這些狂暴靈獸的衝擊,好在叱血金毛吼及時頂上,爲他們承擔了大量的衝擊。
然而僅僅一個照面,叱血金毛吼便損失三百餘頭,皇道門精銳戰死重傷數百人,而損失最慘的當屬契家的普通修士以及衝在最前面的雲垂衛了。
不過好在關鍵時刻樓乙及時出手,大部分人員都只是重傷,真正戰死的大概在五千人左右,這臨死前的反撲令問仙樓損失慘重,戰鬥結束之後樓乙與衆人親自爲戰死的將士們火化,落葉需歸根,大家將將士們的骨灰收起後,存放在沙舟首艦的船艙內。
至於那些契家死去的勇士,則全權交給契爾克的父親契軻利,後者率領契家修士爲他們舉行了送葬儀式,只是令樓乙等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死去的契家人的屍首,竟然全部餵給了那些金雕衛座下的碎石金雕。
經過契爾克的解釋,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在契家人的心目中碎石金雕乃是家族的榮光,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葬身金雕之腹的,只有那些勇敢無畏的犧牲者,才配享受此等待遇。
他們家族相信,進入碎石金雕的腹中,將自身獻祭給碎石金雕,可以令他們輪迴轉世之時,得到碎石金雕的庇佑,在投生的時候,可以投生到金雕衛的家庭之中,繼續延續契家的榮耀。
戰鬥結束之後,衆人開始清掃戰場,而樓乙親自前往姬皇閣所在的位置,向衆人獻上他最真摯的感謝,不過當他看到許金鈴有些哀怨的眼神之時,其實他是十分心虛的。
當初爲了震懾羣雄,他霸氣的宣稱許金鈴是他的女人,可是從司徒小小那裡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兩情相悅是一回事,可以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那是另外一回事……
樓乙原本以爲他與她們彼此心意相通,便想要將她們全部帶回北州去,可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這讓樓乙想到了趙彤,他很清楚趙彤的性格,所以此刻他心虛了。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但同時他絕不是一個朝三暮四之人,所以他在從天山回到昌州之時,就已經爲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惱了,但是他也欠了許金鈴一個交代,所以只能儘可能的躲着對方,不去讓這份感情快速升溫。
事實上到現在爲止許金鈴仍是完璧之身,因爲樓乙根本不敢同她單獨在一起,本來許金鈴便是天生媚骨,再加上月姬神功的催化,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淪陷在了這溫柔鄉中,做出讓趙彤蒙羞之事。
“玲兒……”樓乙心虛的說道。
許金鈴身軀微微一顫,眼中的幽怨減少一分,畢竟現在他已經不稱自己爲師姐了,這便是很好的一步,許金鈴看着樓乙,對他說道,“你跟我來!”
許金鈴轉身向着荒原走起,樓乙撓了撓頭跟上,一羣人望着他拘謹的模樣,兩位隨行的姬皇閣前代護道長老此刻笑而不語,而新一代的護道者木婉婷望着這一對璧人離去,極好的掩飾了眼神中潛藏的愛慕之情,她對自己說那是一份不該有的感情,只是眼角潛藏的淚痕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許金鈴漫無目的走在荒原之上,低着頭一句話不說,樓乙也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內心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突然許金鈴挺住了腳步,轉身之時兩人險些撞到一起。
當兩人四目相接之時,許金鈴的眼淚突然便落了下來,她淚眼婆娑的望着樓乙,小嘴委屈的抿着,也不說話就是這麼看着他,這一刻樓乙內心正承受着無法言語的拷問,他嘆了口氣道,“玲兒,對不起!”
“你知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許金鈴委屈的說道。
樓乙伸出手臂猶豫了片刻,便最終將許金鈴擁入懷裡,他能夠感受到許金鈴因爲委屈而顫抖的身軀,許金鈴的臉整個埋進樓乙的胸口之中,樓乙頓時感受到溫熱的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衫。
樓乙低下頭在她耳畔說道,“給我一些時間,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負你!”
許金鈴擡起頭來,認真的審視着樓乙的雙眼,末了她朱脣輕啓道,“好,我等你!”
不知爲何看到許金鈴這般楚楚動人的模樣,再加上那一抹豔麗的朱脣,明眸皓齒令他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直跳,最終他低下了頭,鬼使神差的吻住了許金鈴的雙脣,這一刻許金鈴臉頰緋紅,卻緊緊的抱住了他,便被動爲主動,彷彿捨不得那一瞬間的觸感。
不一會兩人回到了衆人面前,只是看上去他們神色都不太自然,衆人心照不宣,這時黎明上前說道,“樓主,所有俘虜都已經排列整齊,等候您的檢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