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老怪同樣情況,其他艦船上的修士,此刻也是人心惶惶,接二連三的失利,已經讓他們對千機城乃至整個北州產生了恐懼。
之前他們奪取扶桑千羣島之時,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現在卻在距離北州海岸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再一次折戟沉沙,而這一次的結果,竟然與上一次是如此的相似,即便他們這次派遣的力量乃是當初的十倍不止。
樓乙看向翻滾着的洪淵海水,對一旁猶自愣住的韓晃說道,“走吧,回去了……”
“是!”韓晃點頭道。
他照顧韓家的族人離開,卻看到樓乙的氣息浮動劇烈,這意味着樓乙剛纔的一擊,應當是全力以赴了,不過效果實在是太壯觀了。
他們才離開不久,翻滾的海濤便平息下來,大量的殘骸從海面下浮出,漂浮在洪淵的海面上,蔓延數十里之光,可見樓乙的憤怒一擊,讓魯家遭受了多麼致命的打擊。
回到海岸上的樓乙來到雲殤面前,開口道,“前輩,我先回去了……”
雲殤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海岸上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隨後雲殤下令快速修理海岸線,清理被毀壞的設施,韓晃看着樓乙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晃晃悠悠回到住處的樓乙,一頭栽倒在了家門前,一個腦袋從門內探出,大聲吵屋內喊道,“娘!娘!爹倒在地上了!”
“你小聲點,兔崽子!”趙彤從屋內衝了出來,埋怨的瞪了樓潼一眼,這樓潼天性愚鈍,着實讓趙彤頭疼不已,他做什麼事情性子都慢,所以看起來總是呆呆的。
趙彤將樓乙攙扶起來,樓潼就站在原地看着,趙彤沒好氣的罵道,“兔崽子搭把手啊!”
“哦,好的娘!”樓潼撓了撓頭,站在另外一邊同趙彤一起將樓乙給送進了屋子,趙彤安置好樓乙後,嘆了口氣道,“潼兒啊,你性子這麼慢,娘走了以後,你可怎麼辦啊……”
“娘您又瞎說,不會的,不會的!”樓潼反駁道。
趙彤看着樓乙,又看着樓潼,兩人頗爲相似,但是表現卻是一個天一個地,書院的夫子總是說樓潼木訥愚鈍,幹什麼事情總是比別人慢上一拍。
趙彤心疼的看着樓潼道,“都怪我,都怪娘啊……”
“娘,您爲什麼這麼說?您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樓潼辯解道。
“你爹如此蓋世英雄,你姐姐聰明伶俐,可是你呢……?”
“唉,都怪娘資質太差,害了你啊……”趙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自責的說道。
撲通,樓潼跪在地上,面朝着趙彤有點着急的說道,“娘,不是您的錯,是...是兒太蠢笨了,是兒的錯,不管孃的事!”
“潼兒,嗚嗚嗚嗚......”趙彤心疼的一把抱住樓潼,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出來了,這些年來她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出身,每當樓乙一次的離開,一次次轟動全城的消息不斷傳回來的時候,趙彤的內心就總是很哀傷。
這源於她對自己的出身的自卑感,她出身鄉村之家,還落草爲寇,天生資質有限,這些都是先天帶來的,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原本同樓乙在一起,是她的一種奢望,畢竟她曾一度幻想過有這麼一天。
當樓乙說要娶她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那個時候的她總感覺自己腦子裡全都是對方的身影,根本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但是甜蜜過後,趙彤便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爲自己無法與他同性而痛苦,爲自己無法爲他分憂而痛苦,這種痛苦知道她得知自己懷有身孕之後,情況纔有所好轉,但是樓乙的外出久久不歸,又讓她陷入了焦慮不安之中。
生下樓潼之後,趙彤就變得有些憂鬱了,雖然她極力的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但是無人之時,卻常以淚洗面,黑夜裡唸叨着樓乙的名字。
當她發現樓潼反應遲鈍的時候,她更是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過了這麼多年,她用心對待着樓潼,她的孩子是淳樸善良的,是孝順懂事的,只是卻也是木訥愚鈍的,這讓趙彤有了一種深深的憂慮感,生怕自己走了之後,他的孩子會得不到重視跟痛愛。
但是實際上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樓潼的確是反應慢,但卻不是天生癡傻,正相反他雖然反應慢,卻心性通明,心無雜念,而且更爲重要的是,樓潼具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是他時常沉默寡言,不喜歡與人交流,所以顯得木訥愚鈍罷了……
但是也許就是這關心則亂,導致了趙彤怎麼看兒子都覺得他傻,於是呵斥便成了家常便飯,而樓潼也總認爲自己做得不好,所以變得更加不自信了。
可能是聽到了趙彤哭泣的聲音,樓乙的眼皮跳了跳,而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只是真元消耗過度罷了,如今的他即便什麼也不做,天地元氣也會自動往其身體裡鑽,這也許就是大乘期修士,永遠不用擔心真元枯竭的原因了。
樓乙慢慢的起身,開口問道,“怎麼哭了?”
趙彤渾身一顫,眼淚戛然而止,她慌忙鬆開樓潼,用袖子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看向樓乙問道,“你醒了?你沒事吧?”
樓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回答道,“沒事的,讓你擔心了!”
趙彤搖了搖頭,這時樓乙又說道,“跪在地上做什麼,潼兒快些起來!”
趙彤連忙也對樓潼說道,“兔崽子,快點起來啊,愣着幹啥!”
“哦......”樓潼答應着站起身來,同時也將趙彤給扶了起來,趙彤嘆了口氣道,“好孩子啊,就是傻乎乎的,唉~”
樓乙拍了拍牀邊,示意他們倆都坐下來,趙彤坐在其右手邊,樓潼坐在其左手邊,樓乙輕輕拍拍樓潼的後背說道,“他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趙彤怔了一下,然後緩緩點了點頭道,“是啊,平平安安的最好不過了……”
樓乙似乎聽出了她話裡有別的意思,然後指着樓潼的眼睛說道,“你看到了什麼?”
趙彤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道,“眼珠子唄,我還能看到什麼?”
樓乙笑着解釋道,“你難道一直都沒有發現,咱們寶貝兒子的眼睛格外明亮嗎?”
樓乙的話讓趙彤又怔了一下,她仔細的看向樓潼的眼睛,雖然樓潼看起來很木訥,但是他的眼睛卻異常的清澈,如一汪清泉清澈見底……
趙彤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因爲她發現兒子的眼睛與樓乙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她激動的有些熱淚盈眶,,自言自語道,“好,好啊……”
樓乙同樣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說道,“別擔心了,智者見智,仁者見仁,咱們兒子這叫大智若愚,再說了你跟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個傻子呢?別總是瞎擔心了!”
樓乙的話讓趙彤感到心底涌過一道暖流,也讓一旁的樓潼感到丹田之中升起了一股勇氣,樓乙看着樓潼說道,“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爲父常年在外,沒有對你盡過一絲的教養,希望你不要怪我纔好!”
“父親,孩兒...孩兒不敢怪您,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樓潼趕緊解釋道。
“好孩子,好孩子啊……!”樓乙由衷的高興道。
就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之時,赫連山脈方向突然有了異動,許唯依所釋放出去的耳狐靈傳回訊息,赫連山脈深處的妖獸們,開始向外集結了。
同一時間廣闊的洪淵海面山,三艘巨大的艦船仍在努力向中州方向而去,可就在這時東方位置突然出現了詭異的火燒雲,而且正不斷的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繼續蔓延而來。
花老怪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力量,正在向着他們涌來,而且速度非常之快,他莫名的感受到了威脅,於是趕緊從操控室內走出,很快便來到了甲板之上。
這時天空的火燒雲早已蔓延整個天空,天地一片赤紅之色,花老怪擡頭看着天空,目光之中驚駭與不解,因爲他在這火燒雲中,感受到了極爲強大的氣息,而且這氣息還絕不只有一個。
一道火影搶先出現在了花老怪的視線之中,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身影,花老怪看着眼前這人,他給予自己的氣息十分古怪,有一種說不出的危險之感。
此人包裹在如血一般豔紅色的火焰之中,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開口道,“臣服,或是死!”
“你是誰?!!”花老怪開口問道。
“南宮火麟,炎麟族的傳話之人!”對方冷漠的說道。
花老怪看着對方,又看向對方身後的無數身影,他開始了天人交戰,說實話眼前這人雖然危險,卻並不能阻止他離開,可是一旦他走了,下方的魯家之人,恐怕就要被全滅了。
打定主意的花老怪,突然取出一朵慘白色的小花,將它朝向南宮火麟,威脅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自然也由不得你們來支配,現在都給我滾吧!”
他的威脅卻並沒有讓南宮火麟後撤,反倒是他身後的人影,一個接着一個的露了出來,其中一人陰測測的說道,“花有財,沒想到萬年歲月不見,你還是這麼的沒出息啊,死亡凋零的確威力巨大,但是你想憑藉它殺死我們全部,是不是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你...你是冥鬼謝方?你不是早就死了嗎?!!”花老怪驚駭的看着對方說道。
同時他目光又掃向了其他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個個的浮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邋遢道人、寒霜孤姥、漠北刀烈、瘋屠夫窖屠,這些同他一個時代,甚至是比他還要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而且他們的修爲似乎全部都凌駕於大乘期之上,雖然只是一點點,卻也讓花老怪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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