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溟的突然到來,令囚牢極爲不悅,此時他的身體正浸泡在某種血色的液體之中,看起來像是血的樣子,但似乎又有所不同,他冷哼一聲站起身來。
藉着居所內微弱的光芒,隱約可見囚牢渾身上下充斥着可怕的傷疤,然而比傷疤更加可怕的則是上面烙印着的可怕巫咒,這意味着這些傷疤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看其傷疤的樣子,應該是用鋒利的刀刃或是別的什麼,一下一下在身上刻劃出來的。
看來當初九泉奪嫡失敗後,他雖然僥倖死裡逃生,但是也付出了某種代價,難怪卑溟會覺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囚牢將自己包裹起來後,向着居所外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血光,隨後便走了出去,不過在他離開時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居所的後方。
“到底怎麼回事?”見到卑溟後的他質問對方道。
“巫王,那些骨巫族的雜碎以及那些血巫族的野蠻人,背叛了您!”卑溟開口回答道。
她將卑祀傳回的訊息告訴了囚牢,後者看上去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開口道,“是嗎?那道着實有趣了......”
卑溟跟着囚牢離開了居所,後者手掌點向後方,一片血光涌動籠罩起了整棟建築,以及建築後方的大片區域,之後他便帶着卑溟離開了。
而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樓乙帶着人便來到了這裡,可是當樓乙目光掃過這片區域之時,卻明顯的感覺到了詭異之處,這裡充斥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死亡氣息……
他施展無垢之目探查四周,在他眼中這片區域被極爲詭異的死氣所籠罩着,然而這股死氣同以往的有些不同,期內摻雜着一些他似曾相識的味道。
樓乙對身後的蒙格魯說道,“前輩,你能具體跟我說說囚牢他們的情況嗎?”
蒙格魯眼中閃過回憶之光,他喃喃說道,“那傢伙帶着卑溟來到了巫族祖地,他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不好,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具...一具活着的屍體......”
樓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看向四周的死氣之時,心裡已然明白了過來,看來囚牢在九泉奪嫡時之所以逃過了一劫,應該也與這些死氣有關,這傢伙必定是動用了某種自己不知道的禁術,讓他逃過了死亡的懲罰。
只是樓乙還沒有搞清楚,他來到巫族祖地的目的,如果他已經成爲了死靈,那麼他現在應該選擇蟄伏起來纔是,等他真正能夠重新掌握軀體之時,再出來也不遲,就像當初的他大哥那樣......
想到樓山他不免擡頭看向了浩瀚的天空,喃喃自語道,“大哥、哲摩雄、孟姜你們如今還好吧……”
低頭收回目光,秘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後對身邊的蒙格魯說道,“前輩,你可否能找到阿朵的位置?”
蒙格魯晃了晃手中的權杖,回到道,“讓我先試試看吧……”
過了一會兒功夫,蒙格魯搖了搖頭道,“不行,這裡籠罩着一層結界,我的預見之力沒有辦法推測方位。”
樓乙點了點頭,對着其他人說道,“大家且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先去探查一番!”
幾人點了點頭,樓乙離開後悄悄的潛入進了諸巫族的駐地,但是當他纔剛剛來到諸巫族的駐地之時,正在前往血巫與骨巫族駐地的囚牢,猛的轉頭看向後方,厲聲道,“調虎離山?!!”
他冷哼一聲,丟下卑溟快速向着後方而去,同時手掌向着天空按去,一瞬間整個巫族祖地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巫印,它乍一出現下方被其籠罩之人,頓時感覺身上的血氣,竟然不受控制的向着天空飄去。
無數的血氣化作了血色的洪流,在空中形成了一眼血色的漩渦之泉,隨後一個巨大無比的腦袋從血泉之中浮現,想着下方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
一瞬間整個巫寨祖地亂作一團,樓乙他們此時也感受到了自身血氣正在不斷的流失着,囚牢眼中泛着可怕的血光,能夠看到此刻在他的身上,正籠罩着一層血罩,那些血氣正源源不絕的流入其身體之中……
樓乙沒有繼續探查,而是回到了大家身邊,他對蒙格魯說道,“前輩,我需要你通知骨巫族跟血巫族,馬上離開此地,讓他們去百脊山脈外等候,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暗巫族的人必定也會過去的,我希望您答應我一件事,不要濫殺無辜之人!”
蒙格魯點了點頭,對他說道,“放心吧,我明白!你們也小心一些,我先走了!”
就在這時帕戈塔瞪着眼睛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做?!!”
樓乙目光閃爍着寒芒,回答道,“既然對方已經察覺到了,那便索性大鬧一番吧,扁霍前輩、帕戈塔前輩以及喪虺你們各自分開,將此地的諸巫族駐地都搜查一遍,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幾人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始了分頭行動,而同時另外一邊兀屠骨等人回到了百脊山脈後,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力量正在蠶食他們的血氣,於是他想要讓所有人馬上離開此地,向百脊山脈外匯合。
可是很快衆人便發現,百脊山脈上突然多了一層詭異的巫咒,它將百脊山脈內外封禁起來,將裡面的人徹底封住了,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
這意味着如果他們不盡快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在巫族祖地中的這些人恐怕難逃一死,黑甲以及虛溟蟲衛,撐起吞噬之光與天上的這個巨大無比的巫咒進行抗衡,但是很快它們便發現,吞噬之力無法抵消掉這巫咒的力量。
就在這時蒙格魯出現了,他身後帶着骨巫族、血巫族以及羌巫族的族人,在他們的頭頂上,漂浮着血色的薄霧,打眼看去極爲的壯觀,而兀屠骨這邊也是如此,蒙格魯對他們說道,“快走,馬上離開這裡!”
但是兀屠骨卻回答道,“不行,百脊山脈被封印了,我們出不去了!”
蒙格魯臉色猛地一變,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子呢……?”
就在這時人羣之中一位暗巫族的族人開口道,“我...我知道怎麼回事!”
蒙格魯看向她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此人正是當初被迫投降的那名暗巫族族人,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爲她曾經跟着族中的長老,秘密的在百脊山脈以及巫族祖地的四周,暗中搭建了許多的祭臺。
當初她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作用,因爲她們暗巫族的長老也不知道這些祭壇的作用,但是現在天空出現的異相讓她猜測到了可能與祭壇有關。
而且她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巫族經常會外出狩獵,每次回來之後都會將一個個帶有腥臭氣息的大缸,運往那些祭壇所在之地,還有一些則被運往了巫王如今居住之地,至於用途她並不知曉。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蒙格魯,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雖然巫族九支各有所長,但是畢竟同爲巫族之人,多少也還是瞭解一些其他族的能力。
蒙格魯想到了一種古老的巫咒之術,是一種古老的祈禱祝巫之法,但是那是一種以犧牲自己成全全族的祈巫之法,絕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囚牢逆向的改變了這個咒法,讓它變成了掠奪他人成就自身的邪惡祝巫之術。
蒙格魯連忙讓暗巫族的這個人帶路,他要嘗試着破壞那些祭壇,看看是否能夠阻止這一切,最終被關在內部的人分成了若干隊,向着那暗巫族人提供的祭壇位置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卑溟拼命的追向離去的囚牢,她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之前囚牢指示她們爲其修建祭壇,銘刻巫咒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們這些東西的作用,即便是她這個暗巫族的族長,也是被矇在鼓裡的。
這件事她雖然也曾懷疑過,但是因爲祭壇自建立之後,一直都沒有發揮過作用,雖然祭壇所在之地,充斥着腐臭的味道,但是對巫族祖地卻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可是現在天空上出現的這個龐然大物,以及她體內不斷流失的血氣,都讓她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她要追上囚牢,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藉助着巫咒之力,她很快就發現了囚牢,但是如今的囚牢,渾身上下散發着可怕的血氣,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行走的血巨人,不斷的向着後方狂奔而去。
卑溟加速衝向他,擋住其去路,用手指着他質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囚牢的眼睛掃向她的一瞬間,卑溟竟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見血光一閃,囚牢便將其攥在了手中,卑溟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她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其捏碎了。
然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頭,只見囚牢雙手同時捏住其身子跟腿,將其舉到自己的嘴邊,張嘴的同時猶如擰抹布一樣擰動卑溟的身體,卑溟的身體被擰的如同麻花一般,血順着碎裂的身體流入了囚牢的嘴中。
隨後囚牢將死去的卑溟丟到一旁,向着她的屍體啐了口痰,不滿的說道,“味道真差……”
卑溟扭曲的面容大張着嘴巴,眼窩內的眼珠早已被囚牢捏爆,她機關算盡也不會預料到,她最終的下場竟會如此,只能說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