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乙感覺周身氣機都被鎖定了,只要現在他敢動,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撕碎,只是樓乙臉上非但沒有預想的緊張,反而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不過他也保持着不動,仔細的觀察着對方。
迷霧之中的那道身影,緩緩的向其湊近,等雙方都看清楚彼此的模樣之時,樓乙黑着一張臉衝對方喊道,“我說您鬧夠了沒.....”
樓乙話還沒有說完,對方身上的氣息陡然衰弱,同時樓乙這才注意到對方的半截身子上面佈滿了極爲可怕的傷口,他嚇了一跳連忙上前用力量將其攙扶住,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之中虛弱的說道,“你...你...小子....你......”
它聲音斷斷續續接不上,可見其剛纔皆是強撐着這受傷嚴重的軀體在威懾自己,樓乙上前託着對方,飛天錦鼠巨大的身軀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可能是看出了樓乙的吃力,它的身軀逐漸縮小,最終縮小到了一人大小,爬伏在了樓乙的背上,爲樓乙指了指某個方向,樓乙便向着那個方向飛過去了。
結果沒飛多遠,又看到了更多的魔族屍體,除了魔族的屍體之外,還有許許多多修士的屍體,甚至樓乙在這裡還看到了不少神族的屍體。
這些神族的屍體有一些是屬於重明界的,樓乙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便是重明界的界主重檐,莫非他沒死而是被帶來了此地?
帶着這個疑問樓乙加快了速度,在這屍山血海之中穿行,越來越多的屍體出現,其中有許多是商盟的護衛,樓乙看得是觸目驚心,難怪那些魔族如此防範此界,看來它們在這裡折了不少的人馬。
樓乙默默的嘆了口氣,在飛天錦鼠不斷的指引下,終於順利的來到了目的地,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片海,只是如今這片海散發着臭氣熏天的味道。
在這海洋之中有着一塊凸起的橢圓形陸地,四周散佈着重重迷霧,原本飛天錦鼠還想要指揮着他前行,以防陷入那無窮無盡的幻覺之中,但樓乙卻直接帶着它衝進了迷霧,向着那橢圓形的陸地飛去。
這海水呈漆黑之色,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海水之中浸泡着各種各樣的屍體,不過絕大部分皆是魔族的,它們的魔血污染了整片海,弄出這諾大的氣味來。
樓乙蹙眉搖了搖頭,動用分風圖之力,施展風之力將周圍的臭氣吹走,並加快速度出現在了橢圓形的陸地邊緣上。
爲了避免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他在出現之後立刻便停了下來,果然一道寒光衝其面門而來,一個色彩斑斕的身影,身着污漬光芒晦暗的鎧甲,向着他猛衝過來。
樓乙沒好氣的看着對方,小聲嘟囔道,“用着我同欲界打造的兵刃跟防具,竟然對我刀劍相向,過分了啊......”
他擡起一隻手,元嶽之壁出現,邊聽鐺得一聲,那呼嘯的寒光便劈在了樓乙張開的元嶽之壁上,索性來者修爲並不算太強,並沒有劈開元嶽之壁。
不過很快越來越多的身影從迷霧之中出現,樓乙感受到了不少的神念鎖定了自己,正當他要開口解釋一下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迷霧深處唳嘯道,“不怕死的來啊!看爺們兒怎麼宰了你們!”
聽聲音似乎是血雉雞的,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都覺得有些色厲內斂,想來這傢伙也受了不輕的傷,此時故意出聲嚇唬他呢。
樓乙憋着笑,開嗓衝着迷霧喊道,“多年不見,雞爺越發的神俊勇猛啊!”
此時剛纔發出攻擊的那個傢伙,已經看清了來者是誰,他臉上帶着激動之色,當初便是樓乙幫助重明界解除了滅頂之災,如今對方又再度出現,他已經完全將樓乙當成了救世主。
樓乙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段時間挺苦的吧?”
彪虎收了手中已經斧刃都捲起來的雙牙大斧,訕訕的笑了笑,樓乙又開口問道,“重檐前輩還好嗎?”
此言一出彪虎表情瞬間黯淡下來,樓乙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對方真的仙逝了?豈料彪虎突然開口說道,“界主他沒事,只是受到了驚嚇,狀態很不好!”
樓乙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時迷霧之中一道血色身影晃晃悠悠的飄了過來,出現在了樓乙的面前。
它在見到樓乙的一瞬間,立刻扯着嗓子嚎了起來,“你這傢伙可算是回來了,你知道雞爺我這段時間多慘嗎?”
樓乙看到它明顯消瘦的身形,本來還挺過意不去的,但是一想到這傢伙素來的德行,便暫時不去管它,而是開口詢問道,“潼兒跟仲夏可還好?”
血雉雞見樓乙如此無情,恨不得要躺在地上打滾,不過在看到樓乙隨手丟過來的丹藥後,立刻回答道,“沒事,他們都很好,有雞爺在誰敢動他們一根頭髮,真是的!”
“謝謝啦!”樓乙由衷的感謝道。
咕嘟......
血雉雞仰面將樓乙丟給它的丹藥吞入腹中,意猶未盡的說道,“說謝字多沒誠意,還是來點實際的吧!”
樓乙白了它一眼道,“先帶我去見人!”
“好咧,好咧!”血雉雞點頭哈腰的回答道。
血雉雞頭前開路,彪虎緊隨其後,一行人穿過重重迷霧之後,終於來到了那片橢圓形的陸地之上,來到這裡之後樓乙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陸地,而是某個生物蛻下來的巨大貝殼。
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其表面蒙上了一層黑漆漆的污漬,有條狀的溝壑豎着排列延伸向遠處,因爲其極爲龐大的緣故,所以便成了大家暫時躲避之地。
樓乙落下後,先是將王獻等人都放了出來,然後纔開始尋找其他人的蹤跡,在這裡他看到了非常多的人,除了一些神族的人馬之外,大多都是商盟的人。
樓乙在這裡看到了不少商船停靠其上,許多已經破爛不堪不能再用了,它們被當成了臨時的居所,有守衛把守在外面,不過看那些守衛們的神色也知道,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正在打量四周之時,一個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速度看上去並不快,卻幾步便來到了他的面前,對方雙膝跪地磕了一個三個響頭,這才擡頭對其說道,“孩兒不孝,竟讓父親您涉險至此!”
樓乙有些激動的摸了摸樓潼的臉,他看上去很是瘦弱,但一雙眼睛卻極爲精神,樓乙將其攙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