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恩愛,擄愛,五度言情
這位旗袍設計師傅由於在北京家喻戶曉,手藝深受老北京居民喜愛,所以行程檔期一般是被排滿的,不會輕易出來見客。但這一次受滕睿哲邀約,老師傅欣然應允,在六星級酒店住着,與睿哲夫婦吃了一頓飯。
之後,老師傅沒有讓助手代勞,而是親自爲未來的滕少夫人量了尺寸,定了旗袍的顏色和樣式,瞭解黛藺的氣質和喜好,最後坐在酒店書房與滕睿哲交談。
黛藺則在自己房間欣賞夜景,等待睿哲歸來。
但剛纔在高級餐廳用餐,她總有一種預感,有人在盯着她,尤其是她去洗手間,對方似乎躲在小門裡偷窺她。但當她回頭,對方便像縮頭烏龜縮進了門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明明,她在鏡子裡看到那雙眼睛在偷瞄她!那麼是哪個變態跑去女洗手間做這種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對方既然能在有人的情況下進入女洗手間,那說明對方也是個女人,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難道是下午跟蹤她的高晚晴?
她腦中靈光乍現,在落地窗前走了幾步,再看一看高樓下面的萬家燈火,左手環胸,右手支在下巴,若有所思盯着外面。
高晚晴是吧?一個外表賢惠,內心潑辣的大家閨秀,比鄒小涵聰明沉穩,比葉素素善於攻計,偏偏與她又有那麼一點非公非私、莫名其妙的恩怨,永遠看她不順眼!
難道名門大家閨秀性格都雷同,只是各自有權有勢的父親千萬種?
她暗歎一口氣,來到陽臺上吹風,看着夜空明亮的星子,突然想起了她已過世的父親。看來,父親生前樹敵也是不少的,但這與他清廉的處事作風、沉穩內斂的性子沒有關係,而是,只要他做官,他就會被樹敵!
畢竟他堅決不與人同流合污,那麼以高家幾十年來爲富不仁的猖獗行徑,又怎會與這個蘇市長融洽相處?她可以想象,亡父當年在位之時,是怎樣的遭受這些奸商貪官擠兌陷害,被這些人視爲不除不快的眼中釘!
反而,老奸巨猾的鄒書記更能在官場如魚得水,深知官商心思,不斷爲這些人方便,極力拉攏他們排除異己。所以如果可以,她希望鄒伯伯被槍決之後,能在九泉之下對亡父說一聲‘對不起’,讓亡父泉下得到安息,完成他臨終前的遺願。
當年亡父撒手而去的臨終遺願有二,一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快樂,與睿哲最終白頭偕老;二是能幫他平反貪污案,還他一世清名,抓出所有的幕後黑手,現在遺願全部完成,她希望亡父能真正安息,鶴駕西去與亡母團聚……
叮咚!叮咚!酒店房間的門鈴,在這時陡然被人按響,叮咚叮咚的叫着,驚動了正在涼風裡沉思的她,讓她長睫輕擡,擡手拂一拂那被風吹亂的長髮,轉身來到門前開門。
但貓眼裡,沒有人,外面空蕩蕩的,讓她心裡一沉,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於是,她沒有開門,背靠門板靜靜站着,等待騷擾者再次過來。
果然不出五分鐘時間,騷擾者去而復返了,門鈴再次被人按響,尖銳刺耳傳進黛藺的耳膜,讓黛藺在深深吸一口氣後,轉過身朝貓眼看去。
貓眼裡,沒有那嚇死人不償命的另一雙眼睛,而是一個戴帽的女人側對着她,還在不斷的按門鈴!
最後,女人朝這邊看了一眼,露出高晚晴那張做賊心虛的臉,這張臉瞥了這邊一眼,飛快扭過,然後匆匆離去,似乎是想把黛藺從門裡引出來。
但黛藺偏偏不出來,雙手放在身後,背靠門板,粉脣邊帶着一抹冷笑,俏臉冷然,讓高晚晴在外面乾着急。
很明顯,高晚晴帶了人過來,就守在門外不遠處的位置,等待着將黛藺引過來綁架或者從她嘴裡套話。但黛藺既然知道這一層目的,肯定不會開門出去,而是走進客廳給睿哲打了個電話,讓他安靜過來,會一會這高晚晴。
幾分鐘後,滕睿哲高大魁偉的身影出現在電梯口,看到戴花邊帽的高晚晴帶着兩個男人在若無其事談公事,一邊走一邊交談,與他們談生意上的一些事,一張嬌美的臉蛋處事不驚,經過滕睿哲身邊時,還故意詫異的驚呼,“滕市長,好巧啊,我們在這裡遇上了!”
滕睿哲掃她一眼,銳眸陰鷙,皮笑肉不笑掀開他那薄情的薄脣,危險眯眸:“頂樓的總統套房,似乎只有一間,早已讓人訂下,蕭太太帶客戶上來賞夜景?”
說話間,他身後的保鏢已經一左一右攔在高晚晴面前,阻止這女人進電梯逃之夭夭!
高晚晴便後退了一步,依然笑着道:“滕市長你誤會了,我只是上來看看,以爲這間套房還沒住人。這兩位是我東南亞的客戶,很想在這裡賞賞錦城市的夜景,所以我這東道主帶他們上來轉轉。現在晚晴打擾滕市長你了,先行告退!”
她試圖推開面前的兩個魁梧保鏢鑽進電梯裡,但兩保鏢絲毫不讓路,只是冷冷盯着她,盯得她頭皮發麻,趕緊給蕭梓打了個電話,“蕭梓,我在六星級酒店訂了房間,想與你聚聚,你過來好不好?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夫妻,我想在這裡給你道歉……”
滕睿哲黑眸中噙着一抹冷笑,准許她打這個電話,並且容忍她搬救兵,最後道:“你想從黛藺口中套出什麼?”
“滕少爺,晚晴這次上來頂樓,確實沒什麼目的,就是帶兩位客人轉一轉。”高晚晴堅決不鬆口不承認,並用手指了指後面,“滕少爺你自己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晚晴就是在這裡走了走,看看頂樓的氣勢,難道這片公共區域不允許其他人在這裡走一走麼?”沒有證據你抓什麼!她沒有動手,只是按了門鈴,那又能證明什麼!
“那最好,你果真只是走一走!”滕睿哲眸子裡的冷笑變成了獰笑,目光如劍,彷彿,下一秒就能將這女人的脖子給咔嚓扭斷,但他只是不動如山,負手於身後,“高小姐是大家閨秀,受過高等教育,學過法律,應該知道綁架要挾是刑事罪,擄人謀殺是死罪,就算你高家有再多的錢,本少,照樣讓你蹲監獄、被槍決!”
高晚晴心虛的後退一步,臉色完全變了,變得恐慌,然後在滕睿哲示意保鏢放人的瞬間,飛快鑽進電梯,頭也不回的逃掉了!
滕睿哲沒有再理會她,轉身回到酒店房間,看着等待他的黛藺。
黛藺笑着聳聳肩,走回沙發前坐着,給他倒了一杯加了冰塊的水,讓他消消怒火,自己也拿一杯喝着,“我早猜到是她,但她沒有行動,我們就沒有證據抓她。不過你這次給了她警告,她會懂得法律的約束,不敢再亂來的,應該會換成其他方法對付我。”
滕睿哲在她面前坐下,摘下手腕上的腕錶放於桌上,再緩緩解開袖釦,將魁梧身軀躺靠在沙發背,深如幽潭的眸子盯着她,“原本我打算讓你待在家,不要參與這些紛爭,但剛纔你懂得及時給我打電話,不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我便改變主意,決定讓你繼續與她周旋!聰明的人懂得按兵不動,輕巧化解這些災難阻礙,讓自己坦然;不聰明的人,則是忍氣吞聲,什麼都悶在心裡不肯說。女人你說對麼?”
他輕擡霸氣濃黑的劍眉,力透紙背的渾厚嗓音裡透着一抹對她昔日倔強的無奈,傾過身,取過她爲他準備的冰塊水,深邃眸子半憂半喜看着她,將冰水仰頭一口飲盡。
然後他去浴室洗澡,頎長龐大身軀在磨砂玻璃後面若隱若現,水聲沙沙,不再說話。
黛藺則靠在沙發上,目視前方,依然端着水杯一口一口喝着,卻爲男人剛纔的話輕輕笑了。只要他不限制她的自由,不把她當金絲雀養在籠中,尊重她,疼愛她,禮待她,與她交心談心,她可以接受將來他是一家之主,任他把她和一雙寶寶管得牢牢的,她和寶寶們認他做威風凜凜的老大!
高晚晴拿着花邊帽從酒店落荒而逃,支走了這兩個僱來的打手,匆匆坐上了表姐花朵朵的車!
花朵朵正在車裡補妝,對着車內化妝鏡撲粉撲了一層又一層,左看看,右瞄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最後扭頭看着氣喘吁吁的表妹高晚晴,“怎麼了?被瘋狗追着咬了?”
高晚晴還在喘氣,懶得理她,抖抖嗦嗦繫好安全帶:“別說那麼多,趕緊離開這裡,我被滕睿哲發現了!”催促表姐趕快走!
“被發現了?”花朵朵陰陽怪氣笑了一聲,無所謂的朝左右前後望了望,“被發現怎麼了?你又沒做什麼犯法的事,在六星級酒店走一走而已,他們可以去,你也可以去,幹嘛躲成這樣?!瞧你現在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正好告訴大家,你在做壞事!”然後開始倒車,心裡早給蘇黛藺記上一筆了,滿是白粉的臉蛋像一隻烘焦了的黑芝麻大餅,“算那女人有點腦子,敢在我的手下做事,還敢在肖總面前告狀,明天我若不加倍討回來,我就不叫花朵朵!”
“是,你可以不叫花朵朵,還可以叫冼寧寧嘛,反正你的名字那麼多,設計藝名換了一個又一個,又不缺這一個!”高晚晴用手支着車窗,冷笑不已,算是提醒這個表姐,“表姐你不要忘了自己在創e的出身,借自己的同事上位的,抄襲反咬,名聲不大好,若是樹敵太明顯,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你還怎麼給我從蘇黛藺嘴裡套話?怎麼讓她主動供出滕睿哲以市長之名知法犯法收購我高氏?!”
“行了行了,你看看他們從後面追來了沒有?”花朵朵總算微微動怒了,讓這表妹別再給她潑冷水,別再說這些她不愛聽的話,猛踩油門將車子飈得飛快,惱羞成怒的轉動着方向盤,“表姐今天不開心,被那蘇黛藺擺了一道,黃掉了與總裁的約會,心裡正有一口氣無從發泄。所以晚晴你不要再火上澆油,否則表姐飆車出了車禍,那可是不負責的!”
高晚晴這才抓緊安全扶手閉了嘴,心有餘悸看着後視鏡,神經緊繃,觀察滕睿哲的人追來沒有!這段時間高氏轟然倒臺,分公司、工廠一間間的關閉,被檢察院查出無數的問題,全部被查封。加上,父親一直唯利是圖,幾十年如一日的賺取暴利,爲富不仁,早已在江北那一區樹立了不少敵人!
尤其是她與蕭梓結婚那一年,他們高家在婚禮酒宴上咄咄逼人,堅決要求無錯的蘇黛藺跪地給他們擦鞋子上的酒水,是以羞辱這個前任蘇市長之女,來達到襯托他們高貴與權勢的目的,並且將這個蕭梓的前未婚妻狠狠踩在腳下,一家人欺負一個小孤女,卻沒從想過這麼做帶來的慘痛後果!
前幾天她經過書房門口,聽到父親在講電話,大聲的吼着‘確定是滕睿哲嗎?你們再仔細查一查,查出確鑿的證據,我讓這個混蛋再無翻身之地!’然後狠狠摔爛了電話,捂着心絞痛的胸口再次被送進了醫院休養。
所以,她將主意打到了較弱不堪的蘇黛藺身上,希望蘇黛藺能出來與她談談,如果談不攏,那就她用強的,用恐嚇的方式嚇一嚇蘇黛藺,逼她說出滕睿哲的秘密!
但很顯然,這個方法用錯了,她不能因爲時間的緊急,而讓自己去冒險、去犯法,她必須聯手錶姐花朵朵,慢慢的與蘇黛藺周旋、攻心!
“表姐,如果明天的報紙曝光咱們錦城市的年輕市長滕睿哲去六星級酒店開房,花錢如流水,一夜砸上幾十萬,既不節儉,也不爲民做榜樣,你猜政府會不會調查他的公帳?”見滕睿哲的人沒有追上來,她這纔敢放鬆的講話,扭頭看着還在飆車的花朵朵,“明天,你在創e抓一抓蘇黛藺的把柄,我就不信她沒有把柄給我抓!”
“我求之不得。”
黛藺與男人在六星級帝國酒店住了一晚,海景房,夜景極好,其中的夫妻牀事與甜蜜且不必細說,只道是,舒筋活骨神清氣爽,滕睿哲在早間沖澡的時間,也把女人抓進來恩愛了一回。
最後,他帶着一身甜蜜的抓痕咬痕穿上了襯衣,站在穿衣鏡前心滿意足整理自己的儀容,長指撥一撥自己的短髮,俊美兩頰飄着饜足的淡淡的紅,氣色極好,這種愛情滋潤讓他脫去了昔日的冰冷無情,倨傲凜冽,反倒顯得有些丰神俊朗,散發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他意氣風發的帶着穿戴整齊的她走出了住房部,先與旗袍設計老師傅在酒店餐廳吃了頓早餐,讓助手帶着老師傅遊一遊錦城市的風景名勝,然後送黛藺回滕宅,看到他家的兩個小寶貝聽到汽車聲,連忙穿着小睡衣抱着小枕頭,一個骨碌從小牀上翻起,跑到樓梯間看着他和黛藺!
很明顯,寶寶們瞪着明亮烏黑大眼睛,皺着小眉毛,撅着小嘴是在生他們的氣,但他們又氣得很矛盾,一定要讓爸爸媽媽看到他們在生氣,在乎他們!
若如不然,他們這麼小的寶寶怎麼會聽到汽車聲就跑出來了,說明他們很想爸爸媽媽!昨天一直在問爺爺奶奶,爹哋媽咪去哪了?
所以滕睿哲走上了二樓,看着寶寶們赤着小白胖腳腳就跑出來了,黑寶石大眼睛帶着惺忪,小睡衣鬆鬆穿在小身子上,露出白白嫩嫩的肉肉,明顯昨晚哭鬧了,帶着一股奶香,也帶着一股憤怒,大眼睛瞪着他,讓他頓生愧疚。
“今天爸爸和媽咪送寶寶們去幼兒園。”他蹲下來摸摸兩寶寶的頭,示意傭人立即伺候寶寶們起牀,換衣服,今天他親自送寶寶們去上幼稚園。
但寶寶們將懷中的小枕頭扔向他,生氣的跑回房裡了。
樓下正在看報紙的滕父朝這邊喊了一聲‘睿哲’,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將手中的報紙重重扔在桌上,蹙眉凝重道:“睿哲黛藺,你們過來看看報紙上的照片,好像是你們去六星級酒店開房的照片,包括昨晚和今早的,有人舉報睿哲你身爲市長揮金如土,奢侈浪費,政府公帳可能有些不清楚。”
黛藺與睿哲臉色微變,轉身走下樓看着面前這份剛出爐的報紙,發現報紙上竟然還有他們剛剛走出酒店房間的親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