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愛Ⅰ 之獵愛殘情 209
黛藺相不相信睿哲的話呢?她只知道,今天的大家都怪怪的,一定有事瞞着她。
男人把她抱進房裡,讓她躺牀上歇着,自己則去洗澡,洗去一身的風塵,把安靜留給她。
她睡在大牀上,絲毫感覺不到大船的顛簸,就似乎躺在自己的房間,平穩而靜謐,不大一會就有了睡意。直到男人洗完澡躺在她身邊,讓牀面微微下沉,她這才翻個身主動鑽進他懷裡,聞着他身上的清新味道安然入睡。
第二天陽光照射進房間裡,她被禁足在房間,不準出去吹海風,只能坐在陽臺上看着蔚藍的大海。
按照海南與錦城市的路線,大船不出兩天時間就可以到達錦城市了。不過在此路途中,會不斷經過各個港口,需要安檢。此刻大船就在被海關檢查,停泊在港口。
她看到大船甲板上多了個人,背影高高大大的,穿了警服,正與另外幾個海警說話,拍拍他們的肩,似乎在囑咐他們什麼。幾個海警點點頭,轉身下船了,算是檢查任務完成。
於是當男人回過頭,她這才發現他是許久不見的古傲,穿了一身挺拔的警服,看背影還真是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了。那身警服就像是爲他量身訂做一般,讓他不僅有男人氣概,還有男模般的好身材和氣場。
很明顯他是從這個港口上船的,而且還是剛剛上來,囑咐那幾個海警不必檢查了,他自己親自來。於是海警很給他面子,沒有讓睿哲的名字被登記在海關那裡,從而被鄒家的人或者滕韋馳的人找到他們的行蹤。
此刻torn朝哥哥飛奔過來了,激動的撲進哥哥懷裡,與哥哥親密的相擁,接連喊了幾聲‘大哥’。
睿哲則緩緩走過來,雙眸帶笑,與古傲握了個手,表示感謝。古傲回以一笑,拍拍他厚實的肩,早已與他是同一陣線的同盟軍,一切盡在不言中。
“……”汽笛聲響,大船開始重新起航,緩緩駛向那波光閃閃的蔚藍大海中央,繼續乘風破浪開往錦城市。
片刻後,古傲過來看望剛出世的小寶寶,把黛藺的臉多打量了一眼,笑道:“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沒怎麼變。”
“你也是。”黛藺對他微微一笑,想起了她qq上的唯一好友‘騎士’。‘騎士’可能以爲她變成了一個又老又醜的巫婆,所以才每次神神秘秘的與他在線上聊天,然後說一兩句話就匆匆離線,行蹤詭異。
“當初爲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的地址?”古傲又禮貌笑道,認認真真看着她,“從第一次與你聊天,我就知道是你。但你不大信任我,經常說一兩句話就走,不肯告訴我你在滕韋馳手裡。”
“原來你們很早就有聯繫。”滕睿哲在一旁蹙眉出聲,眉頭鎖得緊緊的,臉有不悅,目露寒光:“古傲?!”
“黛藺不肯告訴我她就是蘇黛藺,我又怎麼能冒昧的去告訴你?”古傲轉首向滕睿哲,繼續笑道:“我也是偶爾與她有聯繫,交談的次數並不多,很少同時上線把事情聊清楚。並且當初是你娶了鄒小涵,鬧得全城皆知,我以爲黛藺是含恨遠走,不願意再見到你。這個你不能怪我。”
“但你絕對是故意的!”滕睿哲微眯眸,俊臉薄怒,“你古傲故意不讓我得知黛藺的消息,卻自己暗中調查,妄想先找到黛藺,先把她帶走!”無論是哪種原因,古傲都應該告訴他黛藺的近況,而不是瞞着!
“黛藺當時確實不能理解你,是被你滕家逼得遠走不是嗎?”古傲反問他,冷靜的爲他分析,“你當時與鄒小涵上牀了,並娶了她,還有了孩子。黛藺如果不是因此而出走,又怎麼會被滕韋馳抓去?在我這個外人看來,是你這個負心漢負了她,迫使她遠走他鄉!”
“古傲,睿哲沒有對不起我。”黛藺急急出聲,站到兩個男人中間,急切的看着古傲:“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以爲他背叛了我,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被逼娶鄒小涵的。我當時不肯告訴你我的地址,是因爲我害怕。畢竟溫文儒雅的滕韋馳能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你又怎麼不能呢?我發現我除了能相信睿哲,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我都不敢輕易的去相信。”
古傲聽得晦澀一笑,無奈道:“原來在你眼裡,我與滕韋馳是同一路人。”
“不,哥,黛藺的意思她不敢相信陌生人!”torn連忙摻住自家哥哥的胳膊,讓他不要被打擊到,給他把黛藺的心思解釋清楚:“黛藺與你平日的接觸並不多,你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她在那種傷痕累累的情況下,怎麼還敢相信一個陌生人?當初滕韋馳也給黛藺送過花,示過好,後來不是照樣傷害她利用她?她只是被傷怕了,並不是討厭你,你不要把自己跟滕韋馳劃上等號,那滕韋馳根本就不配!黛藺,我說的對嗎?”她最後轉頭向黛藺問道,“你並不討厭我哥,只是害怕。”
黛藺點點頭,抱歉的看着古傲。她正是這個意思,torn很瞭解她。
古傲這才翩翩一笑,道:“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黛藺你除了睿哲,眼裡再也裝不下任何男人。黛藺,睿哲真的有那麼好麼?”
此話一出,旁邊的滕睿哲立即劍眉飛揚,目光凌厲盯着面前的這個清俊男子!
古傲這言下之意,就是黛藺眼裡不該只裝一個男人,應該多考慮幾個身邊的男人,這樣纔有比較,找到更合適的。而他對黛藺的確有一點那方面的意思,如果嘴巴上不對他滕睿哲酸上一兩句,心裡只怕會不舒服。
那他就讓他酸,他幸福他自己的,讓這個男人更酸,於是他輕輕一笑道:“這好與不好,只有黛藺知道。古傲,你是不是也該找一個了?不要內分泌失調導致心理缺陷,整天想着怎樣挖別人的牆腳!”
“哥!”torn也把自家大哥往旁邊拉,不明白哥哥爲什麼會說出這番話,酸死人了,皺眉小聲道:“哥,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對滕總說出這番話?滕總與黛藺馬上就要結婚了,小謙謙也出世了,你在這裡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竟然當着黛藺的面說滕總不好!”
“大哥可不是這個意思。”古傲瀟灑一笑,把頭上的軍帽優雅摘下,輕輕的拂了拂,瞥了旁邊的滕睿哲一眼,笑道:“我這意思,就是勸黛藺在結婚之前,把自己的另一半選對。這好與不好,不是靠一時的感動,而是靠實際行動去證明,靠時間去洗滌。torn,我與你在這裡打個賭,我賭滕總與黛藺一時半會結不了婚。”
“哥,你跟我來這邊!”torn簡直驚慌失措的把哥哥往旁邊拉,不准他再胡說八道,“你匆匆趕來這裡,就是爲了烏鴉嘴?你現在完全就是一種嫉妒心理,虧我剛纔還說滕韋馳不配與你相提並論,你太讓我失望了!”
“古妤,大哥我說的不是玩笑話!”古傲輕輕撥開妹妹的手,半玩笑半認真看着自己的妹妹,“我這次匆匆趕過來,就是知道鄒宗生瘋了,正在掘地三尺的尋找黛藺的蹤影!如果這次大船被安檢,名字有了記錄,行蹤立即就會傳到鄒宗生耳朵裡,你覺得黛藺母子還能相安無事?其實我不能理解睿哲爲什麼一定要把黛藺接回錦城市?”
他扭頭看向滕睿哲,眼睛裡閃爍着不解的光芒,“我們都知道,鄒宗生不肯捲款移民,堅持留在錦城市,就是爲了與滕家鬥個你死我活,對扳倒睿哲穩操勝券!黛藺母子選在這個時候回錦城市,難道不是送羊入虎口?就算睿哲能保護她,但誰能保證學校裡會不會有學生去向姓鄒的告密?在錦城大學,鄒小涵的名字被作爲宣傳代表掛在了學校的宣傳欄上,雖然現在因爲醜聞,把她的名字給撤了,但校長與鄒宗生的關係非同一般,來往密切,只要黛藺入校,風聲馬上就會傳到鄒宗生那裡!”
“所以你趕過來阻止我接黛藺回錦城市?”睿哲朝這邊走過來,目光灼灼地盯着古傲,兩眼認真地端詳他:“你的意思是把黛藺母子送的越遠越好,而不是在我身邊?”
他的目光不停巡視古傲擔憂的臉龐,然後擡眸,極目遠望碧藍的大海和湛藍的晴空,面容沉靜:“如果鄒家的那些人不一個個的全部消失,我和黛藺母子是不是就要永遠這樣兩地分離?鄒家的那三個人,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活着,他們就會死纏着我們不放,永不死心,難道我和黛藺要這樣躲他們一輩子?他們活一天,我們就要躲一天,一直這樣下去?我與兒子分離太久,錯過了他的胎兒期,錯過了他的治療期,他現在看到我便哭,在怪爸爸,如果我們長期兩地分離,他是否還會認識我這個父親?古傲,對付鄒家這種人,不是不停的躲藏,而是互相制約,同樣捉他三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如果你有信心,我選擇支持你。”古傲兩眼定定地望着他,點了點頭:“原本我支持將黛藺母子送往國外,越遠越好,但現在,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對付鄒家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確實需要讓他們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他們怎樣對付黛藺,你就怎樣對付他們,雙倍奉還!而且我相信,滕老爺子一定在身後幫着你,讓你在政界平步青雲。”
滕睿哲回過頭,這一次沒有再回答他,銳眸淡淡掃了他一眼,高大身軀緩步走向黛藺,帶她回去他們的房間。
雖然他與古傲有合作關係,但他知道朋友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奪人妻。
他慶幸的是黛藺沒有再像數個月前那樣,給機會讓古傲夜宿她的房間,讓他一步步靠近她。畢竟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容易讓另一個男人進駐她的心房,給男人制造機會,同時,這個男人也會被一點點的吸引,繼而付諸行動。
古傲恰恰就處在躍躍欲試的位子,虎視眈眈盯着他。一旦他鬆手,古檢察官就會對黛藺展開蓄謀已久的追求,光明正大的奪人妻!這個人沒有把黛藺的行蹤告訴他,確實是有私心的,他想私底下找到黛藺的行蹤,當做自己的私事,可惜沒找到,所以後來聽說黛藺在滕氏上班,便匆匆趕了過來,動機一清二楚。
不過此種情況下,自作多情的結果是傷到自己,奉勸他懂得收放,給黛藺祝福。他與黛藺的婚姻不是古家兄妹的賭約,也不是古傲口中的激將、用反話去激人,而是他與黛藺一生一世的事,與任何人無關。
——
船行兩日,終於在錦城市的海港碼頭靠岸了。
古家兄妹先行離開,先疏通好海關內部的關係,讓過關檢查裡沒有黛藺的名字和出入記錄,再讓敖宸夫婦護着黛藺母子過關,坐車前往菊清雅苑的新房子。
滕睿哲則是最後出來,與他們分成兩路,直接前往滕宅。這樣做可以分散那些跟蹤者的注意力,讓跟蹤者以爲只有他和古家兄妹回到錦城市,確保黛藺能順利回到他們的新家。
然後等晚上,他再回去新房子。
此刻,爺爺與二伯來到錦城市了,等在滕家大廳裡,與消瘦不堪的母親對坐,不知在這裡等了多久。
“睿哲,韋馳是你的堂哥,你怎麼能這樣對他?!”這是滕二伯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匆匆站起身,怒氣衝衝瞪着這個侄兒子,“二伯家對你一直不薄,爲什麼要這樣恩將仇報?”
一掌朝桌子拍去,確實是怒火攻心,無法控制!
睿哲淡淡一笑,粗略地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直接看向自己的爺爺和母親,啓脣笑道:“過兩天是我去市政府上任的日子,這幾天的應酬可能比較多,無法回家。爺爺,我們去書房坐坐。”
“睿哲,現在滕氏羣龍無首,你確定不知道韋馳現在在哪?”滕老爺子嚴肅問他,讓他不要鬧出人命。
“現在滕氏不是二伯在幫着兒子管理?”睿哲轉首眯眸一笑,雙眸裡閃着狡黠冰冷的光芒,“我確實沒做過什麼,二伯您心裡應該清楚。這滕氏原本該是屬於我的,但由於某種原因,落到了滕韋馳手上,滕韋馳如今心想事成,春風得意,不知去了哪裡逍遙快活,二伯怎麼找我要起了他的行蹤?”
——
驕陽似火,遠遠的,黛藺就在車上看到了那一大片夏末裡的金黃色向日葵。夏風一過,隨風搖擺,形成一片耀眼的花海,金燦燦的,似一片黃色的海浪在翻涌。
她覺得一切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她有了一個兒子,兒子可以在回家的第一眼,看到媽媽最喜歡的向日葵。
向日葵代表向上的生命,充滿陽光的每一天。
那是媽媽所期待的生活,也是準備給寶寶的生活。
“宸,睿哲家門口站了一個女孩呢。咦,看起來還真有點像黛藺。”如雪指指車窗外,俏臉上佈滿驚訝,“這是誰?黛藺的妹妹嗎?”
敖宸朝那蹲在門口的舒敏敏瞥了一眼,卻是嚴肅道:“睿哲怎麼沒告訴我他家門口蹲了個人?現在我們負責送黛藺母子回來,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行蹤的!”
“宸,那怎麼辦?”如雪這才反應過來,讓老公把車速減慢,擔憂道:“這個女孩可能一直守在這裡,見不到睿哲的人絕不回去,我們肯定沒法支開她。”
“現在打電話讓睿哲過來一趟。”
“嗯!”
黛藺抱着孩子坐在後座,與敖宸家的兩個孩子坐在一起,兩個孩子趁父母在打電話的當會,扭回正趴着看向日葵的小腦袋,突然附耳過來,對黛藺小聲說道:“雖然爹哋打了我的屁股,但我還是必須告訴黛黛姐姐你,你老公欠下了鉅款,還在文件上寫‘育了一個混血兒’……這是我親眼看到的,這幾個字我認識。”
黛藺將信將疑的看着這孩子,忽然想起了鄒小涵的黑孩子。難道這鉅款與鄒小涵的混血兒有關麼?鄒小涵如果真想外遇,爲什麼要找一個黑人,還生下一個一目瞭然的黑孩子?這個女人都把股份贈送給滕韋馳了,懷上滕韋馳的孩子豈不是更好?
難道鄒小涵生的並不是黑孩子,而真是睿哲的孩子?
她爲這個陡然冒出的想法膽顫心驚,連忙把目光投向窗外。
只見窗外,舒敏敏在烈陽下站着,小臉蛋黑了一圈,嘴脣乾枯,不安的在門前走來走去。她應該是在這裡等睿哲,找睿哲有事。
敖宸把車從她面前開過,沒有在家門口停下,而是繞了這個高級社區一圈,又把車開出去了。
很快,舒敏敏接到了睿哲打來的電話,讓她去滕家找他,於是她飛快的跑出這裡,與他們的車擦肩而過,總算肯離去。敖宸這才把車重新開進雅苑裡,停在他們新家的隔壁。
“黛藺,把這個披在頭上,預防月子病,不能吹風。”如雪給她遞過來一條大絲巾,讓她把整張臉蒙上,其實是爲了不讓她被人看到臉,“爲了不被人發現,睿哲把隔壁的那套別墅也買下了,外面的人絕對不知道你住在隔壁,隔壁這套房子纔是你們真正的新家。到時候睿哲會過來陪你,佈置你們的新家。”
黛藺看着這套一模一樣的獨棟別墅,再看看他們的新家,真是有些感慨。難怪她沒機會在新家住上一晚,原來是讓她住隔壁,隔壁的房子纔是她的新家。